第三章第十八節
我盲目的在人群中穿行,仔細的觀察身邊經過的每一個人,期望能從中找出張蕥。
就這樣一邊走著,一邊四下里張望,可是走著走著我就突然發現,這裡的場景特別的熟悉,好像自己在哪裡見過。
我停下步子,向四周觀望,一邊參考視線內的景物,一邊努力的查找腦海中與之匹配的記憶。
眼前的景物是越看越熟,腦海中的記憶卻像便秘一樣卡住了,感覺上就要噴涌而出了,可偏偏就是差那麼一點,無論我怎麼搜索就是想不起來。
這畫面我發誓絕對見過,可是在哪見的呢?
「歡迎大家觀賞珍奇海洋館,這裡有大型海龜,叢林巨蟒,美洲鱷魚,門票十元,兒童半價。歡迎大家光臨珍奇海洋館,這裡有大型海龜,叢林巨蟒,美洲鱷魚,門票十元,兒童半價。……」
擴音喇叭中反覆播放的廣告傳進了我的耳中,聽著這段熟悉的廣告詞我感覺突然抓住了點什麼線索,我開始仔細回憶與這廣告語有關聯的記憶,隨著那些深埋的碎片信息逐漸清晰,一個關鍵的名字出現在我的腦海中:馬靈君。
一瞬間大量腦海中的隱藏記憶開始快速被喚醒。這熟悉的街景、熟悉的廣告語,熟悉的遊人,不就是我在馬靈君生平中見過的場景嗎?按馬靈君生平中顯示的信息,他們是在學校放暑假時,相約來這裡遊玩的,兩個人在這裡整整逛了一天。
我之所以對這段經過如此清楚,是因為在這裡張蕥第一次獻吻給馬靈君。當時看到后覺得是條比較關鍵信息,所以看的相對比較仔細。
既然是個熟悉的場景那就好辦了,這說明張蕥現在的夢境應該是按照回憶建立的,也就是說這個夢境中的一切,都應該和她之前的真實經歷基本一致。
換句話說,張蕥此刻肯定正和馬靈君,按照當初的路線在遊覽,所以我只要按馬靈君生平中顯示的路線走,就一定能夠碰到。
我開始對照著周圍的景物,找到了正確的路線,沿著這條路線我快步前行,每走幾步就踮起腳尖向周圍查看,那些擋在我路線上的NPC都被我野蠻的推開,有幾個還被撞倒在了地上。那些被撞倒的人麻木的起身,問也不問就繼續向前走去。
路上我看到有人開著輛觀光用的四輪電動車,於是上前一把將司機拉了下來,自己坐了進去,這種電動觀光車速度很慢,只比走路快一點。
我開著電動車繼續沿著路線尋找,碰上那些不長眼的NPC,就直接從他們身上壓過去。
但有些意外的是,那些被壓過的人,竟然全都完好無損的又站了起來,繼續沿他們的既定路線前進,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
甚至有一次我就當著巡邏警察,和一對父母的面,從他們六歲女兒的身上開了過去,巡邏的警察有說有笑的從旁經過,但是看都沒看一眼。孩子的父母則停在原地,滿臉微笑的看著被攆入車輪下的女兒,直到我開走後,他們又拉著毫髮無損的女兒繼續開心的遊覽。
如果不是有之前入夢的經驗,這場景估計又要讓我驚嘆半天了。
我一邊開車,一邊向四周張望,突然視線中出現了幾個熟悉的面孔,居然是王總,和他兒子王濟林。
在他們身後遠遠的跟著兩個大漢,其中一個很面生我沒見過,但是他身邊的那人卻是個老熟人了,正是韓威。
他們怎麼會在這裡?難道也入夢了?
不對。如果他們出現在這裡,那隻能說明張蕥在這裡遊覽的同時,他們剛好也在這裡。
本市的大型遊園本就不多,又碰巧是學生暑假,所以王總帶著小濟林出現在這裡,也沒什麼值得驚奇的,但是韓威出現在這裡,那就有些詭異了。
我觀察了他們一陣,感覺韓威和他的同伴,好像是在跟蹤王立旬父子。
之間王總領著兒子走走停停,時不時的給兒子拍幾張照片,絲毫沒有察覺尾隨在身後的二人。而韓威和那個同伴,遠遠的綴在後面,只要王總停他們也停下,王總走他們也跟著慢慢的走。
看來韓威早在一年前就盯上王總了,可是跟蹤他幹嘛啊?這都一年多了王總還是好好的,要是有什麼目的也說不過去啊。
雖然這一切讓我感到很疑惑,但是眼下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辦,所以只能先放一放了。我在心裡暗暗記下這件事,等回去再好好查清楚。
又往前開了估摸十幾分鐘的樣子,我終於在路邊的一個花園裡發現了張蕥,她正站在花圃前擺出各種姿勢拍照。在他身邊還站著一個男孩,看側臉正是馬靈君。
我調轉車頭,把籬笆壓倒后直接開進了花園,碾壓著滿地的鮮花徑直向她那裡駛去。
由於不用擔心路人的安危,所以我可以把視線一直放在她們那邊。我正開著車往那邊走,卻看見馬靈君扭頭朝我這邊看了一眼,當看到車裡的我后,嘴角微微的揚了一下,露出與他極不相符的陰險表情。
看到這一幕,我猛的就踩下了剎車,這個馬靈君好像不太對啊。一個NPC怎麼可能做出這樣的反應來。
不對,這個人TM根本不是NPC,這是那個侵入張蕥夢境的人。
原來他把自己偽裝成了馬靈君,利用這個身份來欺騙誘導張蕥。
我不敢貿然接近,只能遠遠停下車,在一旁觀察。
那個冒牌的馬靈君看了我一眼后,就湊到張蕥的耳邊小聲的說了點什麼。然後就繼續扭過頭陰險的看著我笑。
聽完耳語的張蕥也轉過身來看著我,但臉上卻都是驚恐的神色,連身體都有些微微顫抖。
我心想,你看個毛啊,不對,你看個****啊,啊,也不對。
反正我當時就好奇他們幹嘛這麼盯著我,出於示威的心態,我也瞪著眼睛朝他們看,毫不示弱。
可是漸漸的我就發現場面有點不對了,那些本來機械行走的NPC,這會兒怎麼都站在原地盯著我看啊,一個個面無表情,連眼都不眨一下,直看的我心裡發毛。
難道我牙上粘的韭菜葉被你們發現了?於是便下意識的在倒車鏡上照了一下,這一照可把我下了一跳,鏡子里照出的根本不是自己那張猥瑣的臉,而是一張煞白的,英俊的面容,而且還是個滿頭金髮的外國人,在嘴角上露出了兩顆尖牙,身上的休閑裝,也不知在何時變成了高領披風。
尼瑪,怎麼給我整成吸血鬼了?
再看那些NPC,不知何時起手中多無數的糞叉和火把,漸漸就朝我的車圍了過來,嘴裡還不停的高聲吶喊:「燒死他,燒死他!」
不光是這些NPC,就連原本陽光明媚的天空,都不知何時變得陰雲密布起來,那些上一秒還嶄新的遊樂設備,此時卻已經變得銹跡斑斑,死氣沉沉的停著一動不動,看著就像荒廢了十幾年一樣。
我去,這畫風怎麼突然就從偶像劇變成恐怖片了?這換台速度還真像蟲爺說的一樣變幻莫測啊。
不過我腦子也轉的不慢,隨著心念引動,同時運行神力,頃刻間一身紅色機甲就覆蓋住了我的全身,緊接著機甲的各項參數,便顯示在了頭盔里的屏幕上。
隨著我的命令發出,機甲的腳下和掌中開始噴射出高壓能量束,推著我開始緩緩升空。
我看著地面上的馬靈君冷笑著想:「哼,你以為我看電影,比你少嗎。」
就在我上升的過程中,突然覺得腳上一緊,像被什麼給套住了。低頭一看腳上居然被一根NPC甩來的繩套圈住了,TMD老子雖然飛的不高,也有近百米了,這麼高你都能甩個繩套圈住我的腳?你TM是開掛了吧!
我的腳一被套住,就感覺有股巨力傳來,一下一下的將我拉向地面,雖然我將機甲的能量噴射調整為最大,卻依舊不能抗衡腳上傳來的力量。
等接近地面不到三四米時,我才看清拉繩子的竟然是個坐在輪椅里的老太太,而綁我的繩子就是她用來織毛衣的毛線。
也不知道鋼鐵俠看見了是個什麼感受,反正我的內心是崩潰的。
看來不動點粗,是不行了。
「打開全部武器系統,給我,開火。」
等我雙腳剛一觸地,不等那些NPC將糞叉伸來,機甲的手臂,肩膀,胸前的艙蓋便紛紛開啟,伸出各種口徑的槍管,肩膀上是一排排的小型飛彈,胸口上是火焰噴射器,身後還豎起了兩挺加特林機槍。
各種火器齊射,那些圍著我的NPC頓時被打的支離破碎,在我半徑五米內再無任何NPC站立,而且這個圈子範圍還在不斷擴大。
正當我歡快收割周圍那些無腦NPC的功夫,一大團綠油油的東西從遠處急速飛來,那速度太快了,沒等我有所反應,就已經砸在了我的身上。
「嗵!」一聲巨響,我就覺得像被一座山砸中了一樣,整個人都被砸進了地里,巨大的力量擠壓著機甲外殼,最終施加到了我的身上,感覺就像被壓路機攆了一遍。
煙塵過後,視線逐漸清晰,我這才看清這個綠色的大塊頭,居然是那個內褲質量極好的浩克。
此時它正對躺在瓦礫里的我又捶又打,時不時還會抓住我的腿在地上狠狠的摔幾下。
辛虧夢裡的感知被減弱了不少,不然我早都被折騰死了。
看來靠這樣的軍備競賽是不行的,必須得想想別的方法。
你還別說,這人要是被別人暴揍的時候,腦子轉的就是快,我其實手裡握著張王牌不知道用,****出翔來都是活該。
我打開盔甲的擴音器,開始說:「小音符,我是你的五線譜啊。你忘了嗎。你不是說過要和我一起去埃及金字塔里探險,一起去加勒比海找海島嗎?要是再打下去,我就要死了。小音符!」
燦爛的陽光照在我的臉上,刺得我睜不開眼睛,一個纖瘦的身影走到我的身旁,影子投下來剛好遮住了我臉上的陽光。借著影子遮擋,我看見站在我身邊的竟然是張蕥,她穿著一身水手校服,正在打量著我。
我趕緊從地上爬起來,發現我正身處一個校園的草坪上,除了我們兩以外,還有很多同學坐在草坪上,要麼一個人獨自看書,要麼兩個人親熱打鬧。
靠,看樣子這是又換到回偶像劇的頻道了。
我看了一下自己身上的穿著,居然是一身休閑西裝似的校服,因為沒有鏡子,我不知道自己還是不是自己。
張蕥抿著嘴看了我半天,有點小任性的說:「你好小氣,我才不理你一會兒,你就躲了我一個下午。你看人家都是男孩哄女孩,你到好,還要我來哄你。」
這話說的我莫名奇妙的愣在了原地,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見我愣在原地不說話,張蕥嬉皮笑臉的湊過來挽住我的胳膊,一邊撒嬌的搖來搖去,一邊嬌聲嬌氣的說:「好啦,好啦。我錯了還不行啊。昨天你還說過,你是我的五線譜,我是你的小音符呢,才一天就反悔了啊?」
這場景和對話好像也很熟嘛。我好像也在馬靈君生平里見過。對,這確實是馬靈君生平的畫面,不過我當時只是重點記錄了裡面那兩個關鍵詞,根本沒去看當時的具體經過。
張蕥滿臉嬌氣的看著我,等待著我的回答。
「呃,那個什麼。那就原諒你了,但是你得好好聽我的話,一會兒讓你幹什麼你幹什麼。」
張蕥聽完小臉微紅,用蚊子般的聲音說:「啊?你想讓我幹什麼啊?」
嘿,她這突然的變化到是提醒我了,何不趁這個機會……嘿嘿嘿,反正是在做夢,醒來充其量算是做了春夢,又不會損失什麼。
誒呀,我最近這腦子咋就這麼好使呢。
我一臉Y笑的扶住張蕥的肩,把她輕輕的放倒在草地上,也不管周圍那些NPC在場,伸手就去解自己褲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