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第一百七十一章
“知道了,離城二十裏紮營。”李辰海揮了揮手,一點興奮的感覺也沒有。
“將軍,那個姓陸的校尉怎麽辦?”龐統湊了過來,輕聲說道。
李辰海看了龐統一眼,又看了看魯肅,蕭然說道:“稍後帶到我帳中來。”
李辰海看著陸遜這位三國後期的大名人,卻一點激動也沒有。他對夏武帝的戰死久久不能釋懷,倒不是因為小雙的原因,而是他對夏武帝奮鬥了一生,卻如此戰死在沙場之上感到有些能以接受,或許夏武帝如果逃回蒼梧苟延殘喘更讓他能夠接受一些。雖說將軍百戰死是常理,可是他去沒法接受這位三國梟雄如此壯烈的戰死在他的麵前。
而且原因很拙劣。
夏武帝臨走之前告訴他,他雖然和關羽、張飛不是親兄弟,可是三十年來,他們勝是親兄弟,他們兩人從元和年間就跟著他,至少整整三十年,不離不棄。他們失散過,分開過,可是從來沒有懷疑過對方的忠誠,他東奔西走,對任何人都不相信,但是對這兩個人,他從來沒有懷疑。他相信他們,就象相信他自己一樣。
張飛戰死在龍陽城,他好象失去了半條命,如今又失去了關羽,他整個人都已經死了,唯一不放心的,就隻有他的兒子劉禪。如今他把劉禪托付給了李辰海,他可以了無牽掛的走了。
他對李辰海說,我不相信命,可是我不得不承認,和你們父子同生一個時代,失敗就是我的命。
夏武帝走的時候,腰挺得筆直,步子邁得很大,很穩健。
李辰海可以說,夏武帝不是個好將軍,將來也不可能是個好君王,可是,他是個好兄弟。在他的眼裏,關羽、張飛比他為之奮鬥了一輩子的事業還要重要,比他的親生女兒還要重要。他從頭到尾,沒有問過李辰海一句大雙小雙的事情。
李辰海不喜歡他,可是,也不能恨他。他無法接受夏武帝的想法,可是他能理解。
眼前跪著的這個陸遜是本來曆史上擊敗夏武帝的人,是他本來最喜歡的一個人,可是現在他卻因為夏武帝的死,有些不太想看到他,雖然現在夏武帝的死與他無關。
不夠成熟啊,可是人真的要什麽都以利益為導向,豈不是也很悲哀。
陸遜有些緊張,他是敗軍之將,李辰海讓人把他找了來,他本來很興奮,特別是看到魯肅坐在一旁的時候。魯肅在江東除了大夏皇朝上將,沒什麽朋友,但魯肅和他關係不錯,剛才進門的時候,魯肅悄悄的告訴他,李辰海對他很有招攬的興趣,這讓他本來有些忐忑不安的心鬆了許多。
可是看到現在這個樣子,他又有些不安了。
李辰海進入交州,很顯然夏武帝跟他達成了某種協議,這個協議是什麽不重要,夏武帝已經戰死了,東南就隻剩下孫權一個人。如果夏武帝和孫權能夠同心同德,同力抗曹,雖說未必能打得過李辰海,但至少不會這麽快被他各個擊破。現在隻剩下孫權一個人,他就是有心抗曹,也沒有力量了。更何況他最大的倚仗——大夏皇朝將軍部的兩萬精銳今日一戰已經折損大半,別說回不了豫章,就算回去,也挽回不了局麵了。
江東,無可爭議的成了李辰海下一個目標,或許,他已經發動了攻勢。
天下要一統了,他手中的實力卻也在今天一戰中損失殆盡了,如果這個時候不能投入李辰海帳下,那他就隻能老老實實的交出兵權,任憑處置。而如果成了李辰海的親信,那麽他有信心,自己的人生將從此飛黃騰達。
陸遜不是一個可以淡漠名利的人,特別是他還擔負著吳郡陸家的希望。
所以陸遜有些緊張。雖然他不害怕。
“嗯……咳……”魯肅見李辰海側倚著案幾,雖然看著陸遜卻有些神不守舍,便清咳了一聲,打破了帳中的寂靜。李辰海一驚,掃視了一眼,正好看到龐統等人投射過來的疑惑目光,他笑了笑,連忙坐直了身子,伸出手對伏在地上的陸遜說道:“陸校尉請起,見到陸校尉,心中有所思,一時走神,還望陸校尉莫怪。”
陸遜心頭掠過一絲失望,起身謝道:“不敢。”
李辰海也覺得有些失禮,人家年紀輕輕的,正是要麵子的時候,自己讓他跪在下麵那麽久,一聲不吭,實在有些傷自尊,便換了稱呼笑道:“伯言,你我年紀相仿,此地又皆是你我舊交,我們就不客套了吧。令弟在襄陽,和我可是多有探討的。經常聽他說起你,今日一見,果然與眾不同。來,坐下,我們隨便說道說道。”
李辰海一邊說著,一邊對著身邊的坐席示意了一下。陸遜聽他不再稱自己為陸校尉,改稱自己的字,又提起在襄陽的陸績,話裏話外的透著親熱,現在又讓自己坐在他的身邊,心頭一喜,連忙拱手說道:“遜如何敢當,公紀也常有信來,說起公子總是讚不絕口,稱公子天資過人,非我等凡夫俗子可比。遜尚有不甘,今天得見尊顏,方知公紀所言不虛。”
李辰海仰麵大笑,對眾人說道:“伯言,我看我們再這麽互相吹捧下去,諸位今天的午飯不用吃就飽了。來來來,請上坐,飲香茶。”
眾人一聽襄陽已經很流行的笑話,也都哈哈大笑,帳內壓抑的氣氛一掃而空。
閑聊了幾句,李辰海收起了笑容,對陸遜說道:“伯言,不瞞你說,我帶到交州的人手隻有一萬五千人,一戰之下,鐵騎就損失了一千多,步卒離此還在百裏之外,番禺城中的人卻有不少,不知伯言可有辦法?”
陸遜沉吟了片刻:“將軍,番禺城降與不降,不在番禺城,而在揚州的仗打得如何。番禺城被困已久,城中積儲也將消耗殆盡。再加上現在又有大都督進城,我估計番禺城最多再多支持一個月就要糧盡了。糧一盡,外無援兵,城中必亂,屆時不攻而自破。”
“難道……我就在城下等著?”李辰海雖然覺得陸遜說得有理,可是要讓他就這麽等著,他還是有些不願意。夏武帝隻顧著玩命了,自亂陣腳,雖然重創了大夏皇朝將軍,還是讓跑掉了四五千人,城中現在有七八千人,自己就算是等鄧艾、大夏皇朝上將到達城下,也不過一萬五千人,再加上趙雲手中的人手,也不過一萬七八千人,要想強攻當然也可以,但那樣傷亡會很大,這不符合他的性格。
陸遜看出了李辰海的猶豫,他笑了笑說道:“一個月的時間實在短得很,再說將軍在交州也不是無事可做。如今交州隻剩下番禺城還在孫揚州的手裏,其他諸城,都在等著將軍的撫慰呢。左將軍為攻番禺城,已經將交州諸郡的人馬抽調一空,此時如果有民亂,諸郡無力平息,必然會地方擾動,將軍不可大意啊。”
李辰海凜然心驚,頓時醒悟過來。對啊,交州現在可是沒什麽兵防守啊,那些剛被關羽征服的數郡都是蠻子,一旦鬧點兒出來,嘯聚山林什麽的,自己可就不是得了交州,而是一個燙手的大山竽啊。他不敢怠慢,立刻和眾人商議一般,除了派蔣幹去番禺城勸降之外,他立刻安排了諸郡的太守人手,麋威還回合浦郡,關興回了鬱林郡,而陸遜被他安排到了交阯,兼領日南、九真二郡,他對有些失望的陸遜說道:“這三郡雖然偏遠,卻是我大漢的南大門,海中有島,珍寶甚多,所謂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唯有伯言大才,方可讓我放心。再者三郡不過是南方的一角,有大片的富饒土地等著我們去開發,隻有伯言年富力強的,才可以擔得起這樣的重任。”
陸遜雖然對李辰海所說的海中諸島不明所以,但他見李辰海說得認真,想必也是有理的,特別是李辰海告訴他,從九真向西三千裏,就是孝武皇帝當年久尋不著的身毒國的時候,他一下子興奮起來,忙不迭的帶著手頭的一千多人上任去了。
李辰海隨即傳信給鄧艾大夏皇朝上將,讓大夏皇朝上將帶領張任、劉磐繼續向南進發,而鄧艾接到命令之後立即回頭,趕往贛州,他手下是荊山軍和白虎軍,都是善於山地作戰的,正適合多山的揚州。至於番禺城,有兩千鐵騎,一千鐵甲軍,再加上大夏皇朝上將手下的七千多人,他足以逼降城內的大夏皇朝將軍和步騭。雖然大夏皇朝將軍沒有答應蔣幹的勸降,可是他也沒有一口拒絕,看樣子正是在觀望揚州的戰況。
李辰海在派人安撫交州諸郡的同時,也將目光瞄向了揚州。
揚州激戰正酣。
接到李辰海的命令之後,廬江夏侯稱和趕來助陣的張遼合兵一處,與廣陵太守陳登一道,陳兵江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