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祖籍東北的天蓬元帥
盧曉熙上香的神異手法徹底鎮住了張神婆,也讓圍觀現場變的鴉雀無聲。
張神婆心知今天這一場‘鬥法’若是輸了,她就什麽都沒了,那些所謂的‘徒弟’、‘幹閨女’能圍著她這麽個老婆子打轉,為的不過是能跟著她混口飯吃。
若是沒了老槐溝的這些‘信徒’,她哪有吃香喝辣的日子,更不可能養得了這些人!
張神婆任由一個幹閨女將墜著紅布條的腰鈴給她係上,又從個徒弟手裏接過手鼓,咚咚咚的敲打起來,係在腰間墜著紅布條的那串鈴鐺,也隨著她的擺動刷啦啦啦響成一片。
她嘴裏唱道:“日落西山風雨無啊,清香三炷上九霄啊。今有弟子張菊花,拜謝各路神仙臨呐。您若有事莫理會,您若無事請上身呐……”
張神婆邊扭著腰讓鈴脆響,邊咚咚咚打著手鼓,圍繞著放有‘請神香’的供桌晃悠悠的跳了起來。偶爾還會偷瞄盧曉熙,那架勢像是在怕她隨時過來搶腰鈴和手鼓似的!
盧曉熙被她瞅的抽了抽嘴角,心說你真當那玩意誰都愛要呢。後世的民俗表演,到是挺有意思,人家無論男女老少,清一色的好身段。就是老薩滿看著都仙風道骨、慈眉善目的。
可這個張神婆,又矮又挫又弓背,腿腳好像還不怎麽利索,隻讓她想到了一個成語——沐猴而冠。
盧曉熙不想跟個猴子似的搖鈴、敲鼓,隻能絞盡腦汁,努力回想她這兒有什麽能忽悠住村民的手段
畢竟張神婆已經在請神了,她要是不做點兒什麽,好像就弱了一籌,怎麽能騙住……不對,是震懾住這些迷信的村民。
盧曉熙腦子一轉,腳下步伐就變了。
村民們和張神婆再次看到了神異的怪現象,盧曉熙腳下就仿佛有個看不見的輪子,讓她的步伐能來回滑動。到也不是真的滑動,因為她似乎是在跳舞。
可在場眾人誰也沒看過這種怪異的舞蹈。一會兒看似身子傾斜的厲害,可下一秒她又腳尖點點彈回來了。她腿上的每個骨骼好像都能錯開位置移動般。
張神婆努力讓自己不被盧曉熙詭異的步伐影響,卻偏偏忍不住去偷看。最終隻能眼一閉,牙一咬,扔開手鼓,雙手握緊食指豎起,嘶聲吼道:“請過路仙家上身那!”
盧曉熙見張神婆那邊,弄了個食指朝天的手勢進入尾聲,也迅速站回香碗前。下一瞬,眾人就見她手指翻飛,一個個光看著就極有難度的手印被她快速結出。
又是一場高下立見的比試,張神婆——完敗!
盧曉熙暗暗給自己點了個讚,就是鬼步舞和某漫畫中火遁大全手勢的無縫銜接!
翻著白眼的張神婆明顯換了個聲音:“吾乃天蓬元帥豬八戒,你個無知地小兒,還敢跟這旮噠冒充仙姑。還不給俺跪地求饒,否則就將你打個魂飛魄散!”
張神婆說她是天蓬元帥,是因為看見了牆邊立著的那個摟草耙子。她之前見盧曉熙從牆上一躍而下的勁頭,就知道這個胖丫頭會些拳腳功夫。
有道是功夫再高,也怕菜刀。她現在不方便拿刀,就‘請個’天蓬元帥,正好有借口用摟草耙子教訓她!
盧曉熙沒有張神婆那麽多的‘請神’經驗,正絞盡腦汁想著她能‘請’誰。小說裏的神仙是不少,關鍵她說出來得有人信啊!
結果聽見張神婆像是變了個男聲,卻還是一口流利東北話的‘天蓬元帥’,立刻就笑場了。忍不住調侃道:“這位天蓬元帥口音好熟悉啊,敢問祖籍可是東北的?該不會恰好就是咱們清河縣的吧?還是……天庭的神仙們都隻會說清河縣的東北方言?”
盧曉熙沒點破之前,村民們習慣了家鄉口音,自然不怎麽關注張神婆‘請來’的天蓬元帥說的是哪裏話;可如今想想就品出些異樣感覺,至少來他們老槐溝的知青口音就不一樣。
有老人小聲嘀咕:“難不成天蓬元帥祖籍真是咱這旮噠的?我怎麽記得以前聽說書先生講,好像是高老莊啊?”
立刻就有人反駁:“您老記錯了,高老莊那是天蓬元帥他老丈人家!”
終於有個膽大的村民說出了盧曉熙的心聲:“扯淡,這就是在騙人。”
張神婆氣的都想噴口老血,怒聲對一旁的‘徒弟’、‘幹閨女’說道:“拿俺的釘耙來!”
於此同時,李玄宇和羅陽已經救出了被綁的沈崢。三人趁著盧曉熙在外麵吸引眾人注意的時候,悄悄從後牆翻進了王家大院。剛好那邊的側窗開著,三人又偷偷溜進了屋裏。
自打陸欣被帶出去後,一側的屋子裏就沒人了,三人剛好能扒著臨近的窗戶,看見院中情形。
見妻子搖搖欲墜,沈崢揪心不已。羅陽還想了個不是辦法的辦法,就是趁著盧曉熙吸引注意力的時候,把陸欣先抱進屋裏。然後頂住屋門,至少能讓陸欣緩一會兒。
可那樣一來他們就都被困住了,想從屋子裏出去很難。
就在三人焦急的時候,盧曉熙卻巧妙的讓陸欣坐在了散開的草堆上,那一套操作看的三人目瞪口呆。
盧曉熙光想著避開院子裏眾人的目光,卻沒防備後麵黑漆漆的房間。她不著痕跡的單手讓陸欣仰倒,然後抬腳踢飛那人撞開茅草垛,又以巧勁兒送陸欣滑坐在蓬鬆茅草上的操作,簡直是一氣嗬成。
這不止要有過硬的功夫底子,還得有精妙的算計。
再看盧曉熙那詭異的舞步,反複的手印,羅陽忍不住跟李玄宇嘀咕:“我怎麽覺得你媳婦比那個張神婆……更像神婆啊。”
李玄宇很清楚,張神婆能騙住這麽多的村民,憑借的不光是那些道具,她也得有點兒腦子。盧曉熙看似兩次都壓了張神婆一頭,可她一旦失誤,張神婆勢必會抓住不放。
張神婆騙人的經驗何其豐富,又是個心狠手辣不在乎人命的。盧曉熙卻是顧忌到陸欣的身體情況,迫於無奈才硬著頭皮上的。
就算盧曉熙會功夫,終究雙拳難敵四手。李玄宇十分自責,都是因為他才讓盧曉熙陷入這樣危險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