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積攢出的威力
第二天天剛亮,盧曉熙和李玄宇就麻溜打好了被子卷兒,拿了要帶的東西趕到村口。
村口位置停著二十餘輛牛馬車,有的車上帶著捆紮好的柴草、木頭、鍋盆等物,有的車上還裝著些獨輪車。
盧曉熙掃了眼那些木頭,有些看著又長又粗的,總覺得當劈柴用可惜了。
趙東霖遠遠看見兩人過來,對他們招了招手道:“來這邊坐。”
盧曉熙兩人跟他相熟,又被他招呼,自然就上了趙東霖在的那輛車。誰知還沒將被子卷兒等物放好,趙東霖就盯著兩人的黑眼圈低聲問道:“呦,你倆這幹啥去了,瞧著黑眼圈重的。”
李玄宇不自覺的偷眼瞧了下盧曉熙,才咳嗽聲回道:“就是想著挖渠的事兒,沒咋睡好。”
趙東霖不疑有他,就是隨口那麽一問。昨天晚上趙東霖也沒怎麽睡踏實,雖說他們還是一大家人過日子,掙得錢也大半交到家裏。可總能留手裏一部分,他昨晚翻來覆去的,滿腦子都是挖渠的錢到手後給他媳婦、兒子添點兒啥。
盧曉熙生生從李玄宇那一眼中,看出了點兒幽怨意味,特別無語的靠著自己的被子卷兒坐在了車裏。
昨天下午兩人在溫泉那感情突飛猛進,晚上又躺在一鋪炕上,能沒點兒旖旎心思嘛。
可無奈的是第二天天剛亮就得動身趕去挖渠的地方,要真幹點兒啥怕是第二天早晨就別想爬起來了。兩人怕耽擱正事兒,隻能各自忍耐。
若是沒有泡溫泉時的那些事兒,兩人忍忍也就睡過去了。可躺下之後,他們腦子裏都是泡溫泉時的‘所見所感’,仿佛越是閉眼睛越清晰。於是兩人翻來覆去的都睡不著,幾乎是幹躺著熬到天亮。
盧曉熙兩人來的早些,其他人也不慢,沒一會兒人就到齊了。首輛馬車上的車把式揚鞭在空中甩了個響,率先動了起來。其餘的車立刻跟上,一行人很快就出了村子往挖渠的指定地點行去。
馬車晃悠悠的,盧曉熙也來了困意。李玄宇往小媳婦身邊湊了湊,悄悄送上自己的肩膀,緩聲道:“靠我身上睡會吧,那地方不近。”
盧曉熙偎近李玄宇,後麵是軟和的被子卷,沒兩分鍾就睡了過去。
趙東霖本來還想跟他們聊天說話,一看盧曉熙睡了,李玄宇也困的迷迷糊糊,索性往自己的被子卷兒上一歪,跟著補眠了。
也不知趕車的人走了多久,盧曉熙路上是幾次顛醒又睡著。最終盧曉熙是被一陣激揚的歌聲吵醒的,她迷迷糊糊睜開眼睛,就被眼前看到的景象震撼住了。
後世建設更多的是屬於現代化的高節奏,我國更因基建和製造業的突飛猛進,被網友稱為‘基建狂魔’。生在那樣的時代,盧曉熙見過許多震撼人心的建設場麵,但眼前的一切依舊讓她大為觸動。
遠處河灘上紅旗迎風招展,大喇叭裏放著讓人奮進的歌曲。無數身影或是在幹涸的河道裏、或是在堤壩上忙碌。
帶他們過來的村幹部一聲吆喝,平河溝的眾人立刻跟著動了起來。
很快就有個工作人員小跑著過來,將他們領到一處堤壩邊的空地上,對帶頭的村幹部解釋道:“從這個位置的紅旗開始,到那邊那個紅旗位置結束,都是你們平河溝負責的範圍。你們可以在這附近的河堤上先把住宿的草棚子搭起來,也可以分成兩波,一撥人先搭草棚子一撥人下去開挖。”
見那工作人員說完話就要走,村幹部忙攔了下問道:“挖渠有啥要求沒?”
工作人員匆匆回了句:“等你們開挖的時候就有人過去跟你們說要求了。”
見人著急忙慌的走了,村幹部開始指揮眾人搭住的草棚子。
盧曉熙這才知道,那些她覺得當劈柴可惜的木頭,都是專門搭草棚子用的。幸虧當時她沒多嘴勸人家換劈柴,不然樂子就大了。
村幹部將來的人分成了若幹個組,盧曉熙和幾個女人隻負責收拾東西、打打下手。李玄宇他們則要將帶來的一些粗長木頭柱埋進選好的地方,做草棚子的主要支撐。
盧曉熙發現被埋入土裏的木頭柱子頂端都做過處理,有些被特意做出了凹凸位置。等做支柱的木頭埋好後,眾人又開始‘上梁’。而作為‘梁’的木頭上凹凸痕跡剛好與之前的立柱頂端切合。
木匠坊的大劉師傅正用個裹著東西的木棒,將‘梁’砸進立柱的凹槽裏。而盧曉熙之前以為的捆紮好的柴草,其實更多的是被編織好的密實草簾子。
李玄宇這會兒正將一大捆的草簾子遞給爬到‘梁’上的趙東霖,趙東霖將那草簾子打開,開始用草繩往梁上固定。
眾人都在忙,盧曉熙也不好盯著大家上梁鋪草簾子,等她收拾完眾人帶來的碗筷,幫忙把灶台支起來的時候,晚上住宿的草棚子也搭好了。
搭建出來的草棚子幾乎都被密實的草簾子包裹著,屋頂除了草簾子之外,還苫了些草。內裏也被草簾子分割成了大小兩個部分,各自開了門。
說是門,其實也就是個窄些的草簾子,很容易就能掀開,也方便出入。
盧曉熙和四個幫工的女人住在小的這頭,李玄宇他們幾十個大老爺們兒都得擠在大的那邊。
李玄宇剛悄悄擠到盧曉熙身邊,就被小媳婦同情的看了眼。
盧曉熙是想起了上學那會兒,他哥吐槽學生會查男寢的時候,有些男生那腳臭的他哥都打怵。五十多個大老爺們兒,這一晚上臭腳丫子、放屁……希望李玄宇別被熏的睡不著。
李玄宇抹了把臉上的汗有點兒莫名其妙,低聲問道:“怎麽了?”
盧曉熙見人多不好說,便引著李玄宇往旁邊走了走,才說了自己的猜測。
李玄宇聽了壓低聲音回道:“我跟東霖哥睡門口,雖然來回進出吵了些,但味道能好點兒。”
若是六月份以後,不那麽潮濕的情況下,眾人在地上鋪些幹草就能睡人。可現在地上還是寒氣重了些,大家夥又夯了幾個土堆,墊了些木頭在上麵,再橫著放上些木板幹草就能睡人了。
可惜李玄宇和趙東霖還是低估了有些人腳臭的威力,打鐵的小胡師傅一脫鞋,兩人鼻子裏就再聞不到別的味兒了。他們以為那就是極致了,可趙東霖一個年紀小的堂叔脫了鞋,兩人才明白什麽是‘生化武器’。別說味兒受不受得了,連眼睛都有些嗆辣。這得是多久沒洗腳才能積攢出來的‘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