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五章秋當家的怒火
趙東霖氣壞了,隻覺得那兩人歹毒,竟然想出這麽陰損的辦法讓他們誤殺親人、同伴。
盧曉熙和李玄宇卻瞬間明白對方的用意,遠沒表麵看著這麽簡單。
如果剛剛趙東霖他們開槍了,無論出於什麽原因誤殺彪子,對他們來說都是殺了人,肯定會被追責。普通人遭遇這種事情,必然心緒大亂,這就給了匪徒們可乘之機。
或許匪徒們會趁此機會提出些條件,來擾亂眾人。比如讓他們保守這裏的秘密,同樣那些匪徒也不會把他們殺人的事情說出去。
這當然隻是緩兵之計,匪徒們絕對不會讓眾人活著走出叢林,因為隻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盧曉熙眉頭越發皺緊,這些人絕對不是普通的土匪。不是她瞧不起人,時代和文化的局限性,限定了匪徒行事的粗暴與目的的簡單。
他們能花心思借由‘狐狸娶親’的方法騙女人,能為了保住老巢殺死闖入老林子的人;但他們不該用這樣詭變的方式,宛如貓戲老鼠般玩弄獵物。
兩個二十來歲,憋在深山裏基本不與外界溝通的青年,如果僅僅是土匪,不該有這樣的心機與行為。那麽是誰在教導他們?這些人一直留在老林子裏又以什麽為生?又為什麽要堅守在這裏?盧曉熙腦子裏蹦出了太多問題!
雖然盧曉熙從那個被她監視的男人嘴裏聽說,這種會讓人和動物發狂的藥物傳染是有時限的,且不超過二十四小時。可這些都是她聽來的,做不得準。
為了避免彪子醒來傷人,盧曉熙建議把他的嘴用布條攔上,讓他無法用力咬合。雙手、雙腳也暫時束縛起來,隻是為了讓血液流通順暢,綁的並不緊。
趙東霖帶人砍了些樹枝,用繩子纏上做了個非常簡陋的擔架。空出兩個人手,將彪子放在擔架上抬著走。
常興武指指被趙海明反綁的兩個家夥,低聲問道:“留下還是帶走?”
如果把兩人留在這裏,按照老林子裏野獸的情況看,多半是沒命活下去了。可是要帶著這兩個家夥,對他們尋找陳老四絕對是個很大的負擔。
趙東霖悄悄去看盧曉熙,他私心裏是想把這倆混蛋留下。不是趙東霖狠毒,而是這倆人對待彪子的態度,就沒把人命當回事兒,再想想那些‘有進無出’的村民,趙東霖怎麽可能對他們善良的起來。
趙海明則有些猶豫:“萬一陳老四也被他們抓住了,我們要是手裏有人,或許還能作為交換。”
盧曉熙語氣真誠:“叔,我到覺得陳四哥沒在他們手裏。放心,有我在,就算陳四哥真被他們抓住了,我也一定想辦法把人救出來。”
略頓下盧曉熙對眾人道:“走吧,咱們耽擱的越久,陳四哥一個人越危險。”
眾人聽她這麽說,不敢再逗留,用簡易擔架抬了彪子就走。
趙東霖還回頭瞅了眼昏迷的兩個家夥,心裏暗罵了句:活該。
趙大柱子雖然有點兒愣,卻也明白兩人可能有的結局,低聲嘀咕了句:“害人精,死了更好。”
不過他終究有點兒膽小,又湊到李玄宇身邊輕聲問道:“李、李知青……你說惡人會不會變惡鬼啊?”
李玄宇唇邊微微彎起個有些冷的弧度,緩聲說道:“我不信什麽鬼魂,否則這林子裏未能歸家的冤魂,早就把那幫殺人的家夥撕碎了。”
趙大柱子還是有些怕,又看了看前麵盧曉熙的背影,立刻加快腳步跟在了盧曉熙身後。都說‘鬼怕惡人’,跟著這丫頭,無論是遇到人、還是野獸又或是啥不幹淨的東西,都安全!
走在後麵的李玄宇十分不爽的瞪了眼趙大柱子後腦勺,心說:你小子老跟著我媳婦算啥事兒啊!也不由加快腳步,走到盧曉熙身邊。
彪子明顯是被那兩人從別的地方一路拖拽過來,地上留下不少痕跡,趙海明就是順著這些痕跡在走。眾人擔心那兩個家夥還有同夥,所以格外的小心。
又走了段距離,趙東霖發現地上隱有血跡,他忙叫停大家,指了指那處血跡讓幾人看。
血跡不多,但隱隱能看出半個鞋印的痕跡。摸上去還很濕年,說明受傷的人就在附近。
趙東霖立刻發出幾聲很有穿透力的鳥叫,聽著有些尋常,卻暗藏韻律。
僅僅隔了三四秒,他們就聽到了極為類似的鳥叫聲。
趙東霖身體一震,激動的都有些難抑聲音:“是陳老四!”
盧曉熙對趙東霖說道:“東霖哥,咱倆走前頭。”
趙東霖立刻點頭,跟著盧曉熙兩人謹慎又迅速的向著發出聲音的地方靠近。
很快兩人就找到躲在那裏的陳老四,他又小腿上裹著布條,隱隱有血跡透出。
趙東霖有些激動道:“可算找到你了。”
陳老四卻十分緊張,將兩人快速拉的蹲伏下來,這才壓低聲音說道:“這林子裏有人要害咱們,我打傷了一個,應該還有幾個……彪子恐怕是落在了他們手裏。”
趙東霖忙安撫他:“我們已經把彪子救回來了,其他人也都找到了,就差你一個。”
陳老四聽到這裏緩緩籲口氣,連聲道:“那就好,那就好!”
略頓了下陳老四忙道:“咱們趕緊走,這林子裏的家夥殺人不眨眼。”
盧曉熙想查看他腿上的傷,陳老四急聲道:“哎呀,我說大妹子,這都什麽時候了。我這點兒傷真不算啥,咱們要是不趕緊走,等會兒他們的人過來,咱想走都走不了。”
咬著牙陳老四貓著腰小心的站起身,趙東霖和盧曉熙護著他跟眾人匯合。
現在人齊了,大家自然急著往外走,至於那些匪徒,出去之後肯定有人能收拾他們。
地堡中,秋當家雙手顫抖盯著歪在簡陋座椅上的一個少年,那少年半邊臉完好,半邊臉則鮮血淋漓,隱隱能看見幾顆嵌在骨肉中的鐵砂。
少年聲音極為虛弱的喃喃:“娘……好疼、好疼……我、我是不是要……要死了……”
秋當家淚如泉湧,半跪在少年身側,緩聲道:“十二別怕,娘一定不會讓你有事!”
誰知少年頭一歪,竟疼的昏死過去。
秋當家滿是淚痕的臉頰肌肉抽/動,從齒縫裏擠出幾個字:“誰幹的!我不是讓你們護好十二爺嘛!”
地上哆哆嗦嗦跪著幾個手下,其中一人結巴道:“十二、十二爺聽說有人闖進來……要親自找兩個活物玩玩。”
秋當家發出一聲宛如野獸的嘶吼,扭頭對一側站著的人說道:“把他們給我追回來,一個都不許放跑。我要把他們碎屍萬段、碎屍萬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