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一章那種家人不如沒有
縣法院距離派出所不算遠，盧曉熙他們是步行過來的，這會兒馬車還停在縣派出所的大院兒裏。
幾人邊往派出所走邊低聲交談。盧曉熙不想苗媛媛兩人對趙東霖有什麽誤解，便主動說了趙東霖離婚的原因。
楊玉香有外心的事情，對趙東霖來說是個傷害，說出來也會讓趙東霖覺得丟臉，盧曉熙自然不會提及，她隻將楊玉香虐待兩個孩子的事情說了。
沒想到剛說個開頭，苗媛媛就驚訝道：“原來這兩天大家傳的那個狠心女人，是東霖哥的前妻呀！”
盧曉熙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接話，她本意是想幫趙東霖澄清，避免別人誤會趙東霖品行。畢竟這年頭離婚率很低，夫妻間再如何吵鬧，都極少會有人走到這一步。大眾心裏也會覺得離婚很丟人，不是男人有‘大問題’，就是女人做的‘太出格’。
後世若出現個虐待親子的家夥，網上大家就能把他噴成渣。這會兒雖然沒什麽網絡，但輿論傳播也非常驚人。
羅陽跟李玄宇嘀咕：“估計是同你們接觸過的工作人員，看不慣楊玉香連親骨肉都虐待的行為，私下裏跟家人朋友說的。清河縣就這麽大點兒地方，一傳十十傳百的……
不過這樣也挺好。楊玉香和肖仁誌都不是什麽好餅，說不準還能鬧騰出什麽事情來。現在就讓這事兒在縣裏傳傳，以後她們也別想有反口汙蔑東霖哥和其他經辦人的機會。”
李玄宇微微點頭，一旁的趙海明也很讚同羅陽的說法。
苗媛媛見盧曉熙沒說話，忙解釋道：“曉熙……這事兒我也是聽同事說的，好像是派出所那邊請我們醫院的徐醫生去幫忙，回來的時候徐醫生說的。
不過徐醫生可沒泄露東霖哥他們的信息，就是說配合派出所的小陳法醫給兩個孩子驗傷。兩個孩子一個五歲，一個三歲，大腿上青紫青紫的，身上還有好多針眼兒，都是被孩子親媽偷偷紮的。
徐醫生沒接觸到孩子的親媽，接觸了孩子的父親和爺爺、太爺爺。徐醫生說他們一看就是本分農民，還特別心疼兩個孩子。
隻是無論醫生還是警察同誌都不能聽信一麵之詞，徐醫生特意跟兩個孩子聊天、問了些問題，派出所這邊也問詢了孩子的其他親人。最終確定孩子身上的傷，都是他們的親生母親造成。
那女的見虐待孩子的事情暴露，還跑了……鬧的好脾氣的徐醫生回去都忍不住念叨太氣人、太狠心！
醫院裏的同事最近兩天都在說這事兒，大家當時聽著特生氣，還追問徐醫生對方是哪個村的，要去公社舉報那狠心女人。後來被徐醫生勸住了，說是等派出所處理。”
說著苗媛媛偷偷看了眼趙東霖的表情，才小小聲的追問：“那……派出所是怎麽處理她的？”
苗媛媛嘴裏的她指的自然是楊玉香，隻是這會兒她還不知道趙東霖的前妻叫什麽。
羅陽聽的歎氣，盧曉熙昨天已經跟他們幾個說明了‘不追究’的原因，與其讓楊玉香受點兒不痛不癢的小處罰，不如讓她趕緊滾蛋，少些糾纏趙東霖的理由。
苗媛媛看大家表情就知道結果，瞬間失望道：“不會是什麽處罰都沒有吧！”
盧曉熙拍拍苗媛媛的肩膀，岔開話題道：“你是不是聽了兩個孩子驗傷的事情，也想讓徐醫生他們給你表姐驗驗傷？”
苗媛媛忙點頭道：“本來我是這麽想的，正想找我表姐商量商量，不過……那個楊玉香不是沒受到什麽處罰嘛！”
一旁苗媛媛的表姐卻有些激動道：“不、處罰不是重點，重點是趙東霖同誌離婚了！”
苗媛媛聽的一拍腦門：“對對對，離婚才是重點！”
盧曉熙對苗媛媛表姐和善的笑笑，緩聲問道：“都說了會兒話，還不知道你叫什麽？”
苗媛媛吐吐舌頭忙給盧曉熙介紹：“我表姐叫閆淑芬。”
盧曉熙聽的差點就脫口問句：是不是還有個姐妹叫閆淑芳……
後世有過統計，出生在五、六十年代女性，名字裏最多出現的就是英、蘭、芬、芳等字。家裏基本上有叫桂英的就有叫桂蘭的，有叫淑芬的就有叫淑芳的。不說十有八/九，概率也相當高。
盧曉熙看著閆淑芬眼中的希冀，緩聲對她道：“雖然隻是從你走路等姿態進行的判斷，不過我覺得你身上可能至少有三處以上軟組織類的損傷。
等咱們到了派出所之後，你先報案，然後再申請驗傷。
隻是我想問問你的態度，如果你報案的行為會對你丈夫以後的工作造成不利影響，你還會堅持嗎？或者說，你家裏有親人反對你這樣做，你還會堅持嗎？”
現在盧曉熙除了知道閆淑芬的名字和她被夫家欺辱，並不知道閆淑芬娘家的情況。不過一個女人娘家但凡有個能為她出頭的，也不至於被夫家欺負成這樣。
盧曉熙覺得要麽閆淑芬娘家已經沒什麽人了，要麽就是娘家人根本不關心她的死活。
隻是話盧曉熙不能那麽說，也想借此探探閆淑芬的態度。
如果閆淑芬是個想要自救的，那她幫著努努力，肯定會擺脫掉那種渣男家庭。可是如果閆淑芬自己都猶豫不決，盧曉熙費力不到好就算了，關鍵是閆淑芬回歸那種家庭，肯定會被虐待的更嚴重，甚至可能遭遇致命的虐打。這是盧曉熙最不願看到的結果。
無奈決定權最終在閆淑芬身上，所以盧曉熙必須問個明白。
不待閆淑芬說話，苗媛媛就氣呼呼的說道：“那種家人……有不如沒有！”
閆淑芬也苦笑道：“我之前都被王強打的起不來炕，我爸聽說我想離婚，還跑過來罵我，說我不懂事。說是如果我離婚了，我弟就會被人說三道四，將來對象都不好找。”
趙海明聽的來氣：“咋還有這種當爹的人！”
苗媛媛接話道：“老話說的好，有後媽就得有後爸。我表姐四歲不到，我姨就病逝了。沒到一年，我姨夫就又娶了個女人。要不是住的近，我舅、我媽她們瞪眼天天看著，時不時就把我表姐往家裏帶，我表姐指不定要受多少磋磨、餓成什麽樣呢。
就這一天天還老被她後媽找茬，我姨夫也不問青紅皂白，啥事兒都是我表姐的錯！
好不容易我舅給我表姐在廠裏找了個會計的工作，我姐也爭氣，自己偷偷借了別人的書學習，在廠裏越發幹的出色。結果我姨夫卻非讓她嫁給王強，就因為王強他爸說將來能給我弟安排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