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行方便 疼痛難忍
芙源殿內
幽幽檀香馥鬱,清香縷縷彌漫,燈光搖曳昏暗,紗簾輕動佛地。
白芍點燃要熄滅的燭火,也將周圍的幾盞全部點上,殿內,瞬間由黑暗轉向光明,如同明亮的晨曦。
白術提步漫過芙蓉屏風,輕聲進了內殿,對著床榻上的人低聲道:“郡主,盛公子出事了。”
“再說一遍?”尉遲鷺冷然的睜開眼簾,直直的盯著床幔帳上的金絲芙蓉刺繡,聲線冰寒。
“砰!”白術跪了下去,磕著地麵顫抖,“奴婢不敢胡言,盛公子申時前便已出了宮,現下已經宵禁,人還沒有回來。侍衛處的邵鑫怕盛侍衛出事,特地來報。”
“廢物!”尉遲鷺坐起身子的同時,將床榻上的木芙蓉絲織軟玉枕扔了下來,赤腳站在了床踏前,怒嗤:“一件正事未給本郡主辦成,竟給本郡主添亂?!”
白芍抬步走了進來,跟著跪了下來,顫聲道:“郡主息怒,現下邵侍衛正在殿外,您看——”
“讓他給本郡主滾!盡知道煩擾本郡主的狗東西!”
“郡主……”白術白芍二人跪在地下束手無策,急得不行。
殿外
邵鑫等的急了,硬撐著傷勢,站在殿門口大喊道:“請郡主恕罪!卑職真的有急事通稟啊!請郡主息怒!救救盛侍衛吧!今晚不是南歸門的兄弟當值啊!郡主,郡主……”
“閉嘴!”薑赫一張臉黑沉到底,抬手吩咐道:“給我堵住他的嘴!”
“是——”
“唔——你們——”邵鑫還未待說完,直接被人給堵上了。
薑赫冷漠的看向他,道:“你有幾條命敢吵郡主休息?不想活了!”
他掙紮嘟囔著:“唔——盛、盛侍衛——”
“堵緊了!”薑赫冷沉。
身後的侍衛瞬間又堵嚴實了一分,確保一絲話音都不讓他給漏出來。
“啪!”殿門被突然拉開。
秋風攜帶著夜間的寒涼突如其來,月際晴明,桂花飄香,暗黑的地界裏,忽然射來了耀眼的光明。
院內,眾人皆跪,“見過建平郡主——”
邵鑫一愣,在侍衛鬆手的刹那,也腿腳一彎,跪了下去,“卑職邵鑫,叩見建平郡主。”
尉遲鷺隻著一身清涼的素白軟糯裙,粉白色交領上襦,軟白色刺繡紋樣下裙,踩著一雙軟糯底的粉白繡花鞋,眉目清冷的掃著眾人,紅唇妖嬈嫣然,輕嗤:“倒是好大的本事啊,一天來我這芙源殿兩趟?你當真以為本郡主性子好,任人拿捏?”
“卑職不敢,卑職隻是擔心盛侍衛啊!”眼淚說來就來,邵鑫低頭哽咽著,“誰都知道曹英那夥人與我們不對付,如今陛下下放他們當職,我們侍衛長,怕是今夜都進不來了!”
“進不來那就不進!誰讓他私自出宮的?!”
“郡主冤枉啊!盛侍衛是為了我們侍衛處的采買出去的!他身上還帶著傷,又服了麻沸散!卑職去問過張太醫了,那麻沸散,就隻有四個多時辰的止疼功效啊!現下五個時辰已過,盛侍衛要是在路上疼暈過去了,怕也是沒有人知道啊!”
“四個時辰?”她素手一抓衣角,心都跟著提了起來,“怎會是四個時辰?張太醫怎麽知道的?”
邵鑫垂著肩頭,如霜打的茄子一般,解釋道:“張、張太醫祖上有關於麻沸散的醫書記載。卑職在幾個時辰前,還陪著張太醫翻閱了其他的相關古籍文獻,上麵也確是如此記錄啊!卑職、卑職親眼所見啊!”
尉遲鷺小臉一沉,怒聲:“薑赫!”
“卑職在——”
“去查!盛稷現在在哪,本郡主命令你一個時辰內,將他給本郡主帶進來!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是——”薑赫抱拳行了一禮,轉身帶著人離開。
“你,給本郡主好好待在這兒!他要回不來,你也不用回侍衛處了!”
“是是是——”邵鑫迫不及待的點頭,緊接著就要站起來。
尉遲鷺嗤笑一聲,道:“跪著!本郡主準你爬起來了嗎?”
“砰!”他又跪了下去,低頭拱手道:“是、郡、郡主說的是,卑、卑職跪著。”
隻是可惜了……
他這傷,一天,倒是經曆了多番的波折,也不知道要養到什麽時候了。
……
南歸門
夜寂黑色如塵,寒風蕭瑟如刃,光亮稀疏待弱,彎月上掛尚不清晰,雲層太厚,烏雲擾擾,清影透不出,星辰也隱了去。
薑赫手持令牌,抬高在耳畔齊平的位置,揚聲:“我乃建平郡主身邊的一等侍衛——薑赫,爾等還不放行?!”
曹英從瞌睡中驚醒,連忙下了城牆,臉上帶著諂媚的笑意道:“薑侍衛,此刻已經宵禁,您這是要去哪兒?有貴人的玉牌沒有?”
“沒有,但我奉了建平郡主的命令前來。爾等若是不信,可以遣人去芙源殿問問。”
“薑侍衛說的話,我等自是信的。隻是現下時日已經很晚了,貴人皆已休息,陛下有令,暫不放行。”
“你說什麽?!”薑赫麵色冷沉,略有發怒之意,“屬下可是奉了建平郡主的命令!”
“是是是——”曹英跟著點頭,笑道:“所以啊,今晚卑職就給薑侍衛行個方便,讓您出宮,希望來日,薑侍衛在郡主麵前,可以替卑職美言幾句。”
“莫要說一些廢話,快些放行!”
“是,這就放行。”曹英轉過身子去,衝看守在城門口的侍衛們喊道:“來人,放行!”
“嘎吱——”朱紅色的宮門在刹那間被侍衛拉開,發出重重的沉鳴。
城門被打開,彭戈心一顫,看著麵前這疼暈過去的人,不管不顧的大喊道:“來人啊!快來人啊!盛公子暈過去了!有沒有人啊?!”
薑赫正準備駕馬帶人出城,結果便聽到了這樣的話,急忙翻身下馬,小跑了出去,“發生什麽事了?”
“大人快救救盛公子啊!他剛剛突然疼痛難忍,吐了好大一攤血出來,暈過去了。”
“你說什麽!?”
這話一聽,曹英也待不住了,連忙帶著手下的兄弟趕了出來,“這是怎麽回事?你又是何人?!”
彭戈在暗處見自家公子忽然吐血,這才走出來的,如今有人點出這一遭來,他才反應過來,慌亂的摸上自己的臉,有一塊金器阻隔,還好還好,帶著麵具。
薑赫扶起盛稷,聽言,眸光冷漠的看向彭戈,“你是什麽人?為什麽盛侍衛會暈過去了?!”
彭戈急忙起身,轉身就跑,根本來不及解釋,更無從解釋。
曹英一冷,“來人啊,抓住他!盛侍衛所受之傷,定是他所害!”
“我不是——”彭戈還未待跑遠,就被訓練有素的侍衛給抓了起來。
曹英抬腳過去,伸手便要掀開他的麵具,“本侍衛看你麵熟,說,你是不是刺客?”
“不要!!”彭戈呼吸一窒。
“慢著!”薑赫打斷他的動作,眼神示意身邊的人道:“竟然此人動機不純,曹侍衛就交給我等來處置,我一定上報郡主,將前因後果追查個清楚!”
身邊的侍衛們過去,撞開他們一行的人,將彭戈控製在了自己的手中,隨著薑赫一起,帶回了宮。
原地處
有侍衛出言問道:“侍衛長,現在該怎麽辦?我們要不要上報陛下?”
“是啊!這可是在我們眼皮子底下帶了生人進去啊!”
“那人還帶著麵具,定是犯過什麽錯,見不得什麽人!”
曹英抬腳離開,嗤笑道:“怕什麽,出了錯自然有建平郡主擔著!若是沒有錯,賣她一個人情又如何?”
“侍衛長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