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摔斷腿 不知所蹤
東側帳篷內
午時一刻
韓紀是與她一同回來的,進來時,便揮手讓他們都退了下去,道:“我與郡主有話要說。”
白芍白術低聲:“奴婢告退!”
盛稷身子一僵,不動聲色的抬眸看去,就見那人與郡主一同坐在了席位前,關係親昵,似熟客一般,並不顯生疏。
“盛侍衛!”不知為何,白術開口提醒他的聲音有些沉重,有絲絲的警告。
他低下頭去輕嘲,“卑職告退!”話落,轉身離開,氣度不凡,毫不留戀。
為此,韓紀還抬頭瞧了他一眼,有些眼生,問道:“那是你宮裏的侍衛?”
尉遲鷺為他斟了一杯酒,也為自己倒了一杯,出聲:“不是,南歸門的,借來用用。”
“什麽?”韓紀有些吃驚,又有些擔憂,道:“薑赫呢?可是手下沒有人了?下屬再撥幾個給你。”
“他有事,離開了。不缺人,我又不出宮,要那麽多作甚?”
“出什麽事了?需不需要下屬幫忙?”
尉遲鷺抬起手中的小碗就將酒液飲下了肚,紅唇妖豔一笑,“不用,到時你就知道了。”
韓紀點點頭,收回驚豔慌亂的視線,不敢多看,道:“他們一行人隨軍過來了,一共有六個,晚上我便安排你們見麵。”
她點頭,“好,多謝你了。”
韓紀仰首喝進碗中的酒,道:“郡主不用與下屬客氣,郡主是下屬的主子,郡主吩咐任何事,下屬都可以做到。”
她給自己又倒了一杯酒,這酒不烈,像果酒一般,有些甜,有些甘醇,問道:“二皇兄、三皇兄那邊出什麽事了?我聽他們說,錦衣衛至今還未搜尋到他們?”
“無礙,郡主別擔心。他們身上帶了響箭,至今未響,說明他們現在還是安全的。”
“那就好。”
他抬眸看向她道:“郡主現在還不能告訴下屬,郡主要那幾個人是做什麽的嗎?”
她喝酒的動作一滯,沒有心情再喝,扔了酒碗輕笑:“你會知道的,但我現在不能告訴你。”
“為何?”
你會阻止我。她心裏肯定的想到,但是她不會說出口,隻笑道:“沒什麽,你快與我說說,你們這幾天做什麽了?可抓到什麽好東西?”
“那自是有的。”韓紀果然不再追問,而是笑了笑道:“二皇子抓了一些白狐,說要給您做狐裘呢!三皇子倒是抓了不少的猛獸,但是都已經被烤了吃了,郡主吃的這烤鹿肉便是其中之一。”
“是嗎?”她看了一眼一旁香噴噴的烤鹿肉,道:“那倒是沾了三皇兄的光了。”
“六公主上次私自出行,摔斷了腿,現在正在營帳中養傷,郡主最近還是不要過去那邊。”
“摔斷了?”尉遲鷺嗤笑出聲,明豔端莊的小臉帶著可見的輕嘲之意,“難怪她沒來數落本郡主!”
原來是摔斷了腿,暫時無法下床啊!
帳篷外
白芍湊近前來低聲道:“他為什麽一直站在那兒,不餓嗎?”
白術看著那從出來就站在外麵的盛稷,搖了搖頭,“不知道,你待會給他送一份過去,畢竟他身上的傷還沒有養好。”
“好,我再去那邊拿一份。”白芍轉身離開。
原地,白術長長的歎了一口氣,“可別出什麽岔子啊!”
……
西側帳篷內
春桃急切的挑開帳篷,走進來道:“公主,郡主來了!”
“你說誰來了?!”尉遲嘉從床榻上起身,眼色一沉,似有慍怒,“她怎麽會過來?不是在宮內禁足嗎?!”
春桃跪地行禮道:“公主,剛剛陛下從營帳內出來,發了好大一通脾氣,就連首輔大人與總督大人都過去了。”
“可打探到什麽消息?!”
“據那邊當職的侍衛說,郡主是來給陛下送抄完的佛經的。”
“送佛經?!”尉遲嘉嗤笑一聲,心有煩悶,無處可發,道:“她怕是想借著這送佛經的名義出宮吧?!”
“公主……”春桃有些欲言又止。
“說!”
“郡主留下來了,現住在二皇子、三皇子東側邊的營帳裏。”
“該死!!”她怒聲砸了床榻之上的軟枕,輕笑:“我倒是小看她了,耍的一把好手段!”
“公主何必動怒?”碧桃端著湯藥走了進來,放置她的榻前晾著,道:“武夷山到處是出行的猛獸,危險不可預知,她若是來了這裏,也會如二皇子、三皇子一般,不知所蹤。”
“你說的對。”她那嬌豔的小臉染上可見的喜意,唇角輕勾,“在這裏出點什麽意外,誰又能知道呢?”
春桃顫然的抬眸,大驚。
碧桃將樹竹打造的桌幾上的湯藥端起,遞於她道:“公主聰明,公主現在什麽都不用做,養好身子才是首要。”
“本公主當然要養好身子,不然要讓那群下賤的人嘲笑本公主嗎?!”
自打那日她摔了腿後,太醫便囑咐她好生休養,短時間內不可下床,更不可用這兩條腿。她哪肯聽勸?非要下床走動,不知怎麽,那一瘸一拐的姿態就被人給大肆傳揚了出去。
之後,她便氣的讓人去查,上到皇子公主,下到太監宮婢,不放過一個。
最後,查到了送飯的幾名宮婢太監身上,狠狠的掌了嘴之後,才算了事。
“公主放心,嘲笑您的人,再也沒有了開口說話的資格。”
尉遲嘉接過湯藥的手頓住了,黑眸泛著深意的瞥向她,輕聲:“你動她們了?”
碧桃麵色不改,淡然出聲道:“這裏山野眾多,晚間光線暗淡,若是走錯了路,失足落下崖去,也是有的。”
她笑,“可不是嘛?”仰首將湯藥全部喝完,苦著舌頭蜷曲起來,煩躁,“下次讓他們給本公主做甜一點,苦死了!”
“公主,良藥苦口,才利於病。”
“派人去她附近盯著,我要知道她來做什麽。”
“是,奴婢明白。”
“下去吧。”
“奴婢告退。”碧桃拿起空的碗轉過身來,低俯著頭看向地下的人,出聲:“還不走?”
“奴婢告退!”春桃急忙的磕了一下頭,才站起身來,跟著碧桃一起,走了出去。
帳篷外,甫一出去,春桃便有些顫抖的問她道:“你剛剛、剛剛說那話是什麽意思?”
“什麽話?”
“就是、就是那些……”
“失足落崖?”碧桃轉過身來,看她的眸光有些輕嘲。
“對,他們、他們真是你……”
“是我又怎麽樣?”
“你怎麽敢……”
“為何不敢?!”碧桃輕笑,抬腳離開,“他們死了,有誰知道嗎?”
春桃留在原地看她離開,即使日頭高漲,陽光明媚,卻也如臨冰窖,渾身發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