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監責人 遲早討要
月花園內
清影皎潔,花影交錯,香影芬芳,月影婆娑。
尉遲鷺說完話之後,深覺自己猜對了,那蒲嚴寒就是個被逼迫的異姓王。
“不對不對。”尉遲鳴連忙開口駁斥她,“父皇逼迫他做什麽?兵符在他手裏,父皇能讓他怎麽樣?你莫要隨意說父皇的不是,給父皇聽見了,又要定你的罪。”
“嗬,定唄,他又不是沒定過。”
“建平,不可胡說。”
“哼!”尉遲鷺扶著白芍站起身來,抬腳便走,“我不與你們說好了,反正你們才是同族同親!我就是一個外來的!”
“建平!”尉遲原追了上去,百般無奈道:“此話怎能亂說?你是廣平王的女兒,是皇祖母的孫女,更是我們的妹妹!”
“是啊建平表妹,我與三哥都把你當成最親的妹妹,比嘉兒和箐兒還親。”
“不稀罕!”
“嘿,你——”
“好了好了,時間很晚了,快送建平回去休息。”
……
幾日後
宮內上下都在準備五公主下嫁向北王的嫁妝事宜,一時之間,王廷忙碌不停。
宮人們行色匆匆,手頭事務繁重,自顧不暇,差點撞到貴人的身上去。
白術眼疾手快的擋了過來,厲聲嗬斥道:“好大的膽子啊,建平郡主都敢撞?”
宮人們嚇得一顫,捧著手中的銀盤玉盤跪了下來,“奴婢們不敢,還請郡主息怒。”
尉遲鷺抬眸看了過來,眉目一皺,問道:“你們這慌慌張張的是要去哪兒?”
“奴婢們是給五公主送妝麵水粉,胭脂口紙留作大婚挑選的,驚擾建平郡主,是奴婢們的不是。”
她不知想到了什麽,桃花眸微眯,冷聲道:“此事由何人監責?”
“這……”宮人們對視一眼,不知該不該說。
見狀,白術冷麵敲打道:“怎麽?監責大婚的人是誰也不能說嗎?!”
“不是的……”為首的宮婢俯地行了一禮,哆嗦道:“此次大婚,陛下甚為注重,一應成婚之物,小到五公主的婚服頭麵,大到出行的儀仗隨行,都交由陛下身邊一位名為南宮之姓的皇商之人舉辦監責。”
“你說什麽?!”尉遲鷺神色一凜,怒氣襲來,根本就壓不住,怒嗤出聲道:“皇商?!”
“曆代帝王娶後,公主大婚,皇子成親,哪一次不是交由禮部重重操辦?!”
“到了我皇姐頭上,竟然交給一個無名無份,身份低賤的皇商身上?!”
“郡主還請慎言啊!”宮人們低下的身子跟著顫抖,生怕此話傳出去,對他們不利,恐有殺頭的危險。
自聖旨頒下以來,這皇商都跟著水漲船高了幾分,莫要說這南宮家了,儼然就成了世人眼中的香餑餑,任誰都要沾上幾分的親,帶上幾分的故,好從中撈取些什麽利。
梧州城內,甚至自成一派,分成了皇商與不是皇商的兩個派別,這皇商嘛,自然是以這南宮家馬首是瞻,這不是皇商的,自然是以濡興茶館,莣興店鋪,同心藥堂這幾家火熱的樓店為首。
至於他們背後的主子各自都是誰,咱們這裏先不提,總之,由此可見南宮家現在在這鳳鳶國的地位,可真的是應了那句話,如日中天啊。
尉遲鷺怒火中燒,哪還忍得住什麽,根本就不聽勸,況且她本身就是一個不聽勸的主,不由的破口大罵道:“他有什麽本事來擔任皇姐大婚的監責人?”
“他是比禮部更懂我朝的禮法,還是比禮部更懂這大婚的流程啊?!”
“郡、郡主,說不得啊……”宮人們聲聲力勸,額頭點地,低的都不能再低了。
“難不成,他一個皇商之輩,還明白這皇家大婚的章程,知曉這皇家送親之路不成?!”
“郡主,不可再說了啊……”
“還爬到了禮部的頭上,當起了監責官?他想做什麽,攬了一個籌備嫁妝的事宜還不夠,還想禍亂我朝綱法?!”
白術跟著輕笑,自然也對這未見其人,先聞其名的南宮家人,鄙夷不已。
可當她看清迎麵走來的幾人時,驚駭的低下了頭,“郡、郡主……”
“本郡主定要寫信告知外祖父,向他揭發此人的狼子野心,打消他這等以下犯上的想法。”
“那怕是不能了。”對麵傳來一聲清清的笑聲,又邪魅又勾人的。
尉遲鷺猛然的抬眸看了過去,心裏大驚,南宮鈺?!
隻見對麵並排走過來的幾個人中,有她的皇姐尉遲箐,向北王蒲嚴寒,還有尉遲嘉,以及這剛剛出聲打斷她說話的南宮鈺。
宮人們連忙轉過身去,俯身行禮,“奴婢/奴才見過五公主、六公主,公主殿下萬福金安。”
“見過向北王,見過南宮公子。”
白術連忙低身,隨著眾人行禮,“奴婢見過五公主、六公主,見過向北王,見過——”
“憑什麽向他行禮?他是個什麽東西?!”身旁的尉遲鷺忽而淩厲的出聲打斷白術的行禮聲,嘲諷不已,道:“一介小小的皇商罷了,還不配本郡主的人低頭。”
南宮鈺那棕色的瞳眸閃過一瞬的寒光,轉瞬即逝,緋色的薄唇輕輕勾起,看向她的眸光是不見任何生氣的淡然,好像她說的人不是他一樣。
“建平!”尉遲箐抬腳走了過來,走到她的身邊,拉著她的手嗬斥道:“不可無禮,他是父皇親封的皇商,他們南宮家的南宮府上掛著的可是父皇親筆題字的匾額。”
“那又如何?”
“建平……”
尉遲嘉抬眸輕掃了過來,紅唇勾起譏諷道:“嗬,皇姐婚嫁之事都是父皇全權做主,我們這些做皇子公主的尚且對南宮公子有禮有節,你一個郡主,竟然敢在這宮廷內苑對南宮公子破口大罵,談吐粗鄙,庸俗不堪?!”
“你有沒有一點當郡主的樣子!?有沒有一點作為皇家之人的典範?!簡直就是給我們皇室之人抹黑,給我們皇族之人蒙羞!!”
“嘉兒!”尉遲箐不滿的看了過來,訓斥道:“不可胡說,建平並無他意,你莫要在這裏胡亂攀扯,反倒惹了南宮公子的興致。”
“到底是我尉遲嘉在胡亂攀扯,還是她尉遲鷺大庭廣眾之下,言語不堪,丟了皇家的臉?!皇姐,這兒這麽多人瞧見,聽見,您還要護著她,護著她這麽隨意妄為嗎?!”
“與你何幹?!”尉遲鷺毫不客氣的出言駁斥,玉麵染上冰霜一般的恨意,怒聲:“你不出來說這一句話,本郡主都能記得你!尉遲嘉,刺殺一事,餘孽之狀,落水之仇,這樁樁件件,本郡主遲早要向你討要!”
“你胡說八道!什麽刺殺,什麽告狀?!本公主不知道,本公主通通都不知道!落水一事,本公主還未找你算賬呢,你倒先記恨上本公主了?!”
“不知道?好,很好。”尉遲鷺冷冷一笑,又森冷又陰寒的,好像在恐嚇她一般,說道:“那你就給本郡主永永遠遠的不知道!否則,但凡要是有一件落到你的頭上了,本郡主定要殺了你!”
尉遲箐夾在中間,頭痛不已,拉著身旁的人說教道:“建平!此話是你該對嘉兒說的?她是你皇姐!”
“皇姐?!”尉遲鷺轉過頭來看向她,泛著滿滿的嗤笑,“皇姐有見過刺殺妹妹的皇姐嗎?有見過狀告妹妹包藏餘孽的皇姐嗎?有見過殘害手足的皇姐嗎?”
“建平!”
“她不是本郡主的皇姐,之前不是,現在,更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