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好心境 生的好看
廷獄監內
白芷將手中的籠子放了下來,在地下鋪了一張軟麵的草席後,才抱著小兔子放在上麵,轉身看向尉遲鷺問道:“郡主,可要將它養在這裏?”
還是帶回芙源殿去養?
在這兒養還是有些不便的,畢竟芙源殿內一應吃食用度方便,這邊還用著人送過來。
不過郡主若是歡喜養在身旁,那就養在這裏也沒事。
尉遲鷺瞥了它一眼,心裏沒什麽感覺,因為它不是小白,隻是她隨手要下的兔子罷了,和先前的小白是不一樣的,“帶回去吧,本郡主自己都自顧不暇了,哪有功夫照顧它?”
“奴婢明白,奴婢走的時候就將它帶上。”
“嗯,明日讓薑赫過來一趟,本郡主有事情吩咐他。”
“奴婢知道了,奴婢晚間回去了就告訴薑侍衛一聲。”
尉遲鷺點點頭,抬腳走到床榻前坐了下來,“你先回去吧,將這些話本子也帶走。”
“是,奴婢告退。”白芷低著身子衝她行了一禮,將小兔子抱進了籠子裏,提起籠子時,也將一旁的話本子抱上,抬腳離開了牢房。
見她走了後,尉遲鷺那細白緊撰著的指尖才緩緩鬆開,露出裏麵那白色宣紙的地道圖。
她展開一看,發現上麵竟然有皇祖母與八皇子的密道圖入口與出口。這是怎麽回事?
外祖父那兒缺失的地道圖,皇伯伯這兒竟然有?!
他有多少?皇宮內苑的地道圖都有嗎?還是隻有這兩處?
她手中的這一份地道圖是不是完整的?還是說,這隻是皇伯伯手中的其中一份。
看來,她還需要讓人去探探皇伯伯的禦書房。
……
武夷山
月色降下,微風不燥,春意闌珊,風光大好。
山影重合交疊,波瀾壯闊,連綿不絕,叢林環繞霧起,野獸成群,呼聲不斷。
山頂之上,眾人點起了篝火,防禦野獸,烤起了野食,以備裹腹。
司徒墨見麵前一堆的人都在烤肉,唯見那一人的身影背對著篝火而站,皎潔的月光將他的身影拉的修長而清冷,仿佛世間萬物的熱鬧他都融不進去,而孤獨與沉默卻像是他的真實寫照。
也是,他的家族在一夜之間覆滅,所有的朋友與知己也怕染上麻煩,紛紛避他遠去,如今他又身處高位之上,怕每到月夜之初,便隻能自己一人孤單的賞這夜景度日,無人相伴。
他將要抬腳過去,安慰安慰他,卻見有人的速度比他更快,也先他一步獻了殷勤。
“長史大人——”傅萱端著手中剛烤熟的烤肉走了過來,嬌小玲瓏的瓜子臉上,還帶著被烈火烘烤後的灼熱感,本就不多肉的臉頰上,夜色下看過去,好像染了兩坨緋紅色的脂粉般,霎是動人脫俗,像雪白可愛的鈴蘭,空穀幽蘭,天真純淨。
“這是小女和婢女一起烤出來的兔肉,長史大人要不要嚐嚐?”
“你說何?”他陡然轉過身子來看她,麵色在月色下顯得越發森冷和肅寒,尤其是他現在這副沒有表情的樣子,更加不敢讓人去多看他一眼了。
傅萱那剛露出來的笑意,又在頃刻間僵住了,“長、長史大人這是做什麽?可是……可是不喜歡吃烤肉?”
“你方才說你手中拿著的是何肉?”
“是……是兔肉。”她捏著盤子的手緊了起來,看著他的目光有一些的害怕。
盛稷當即便彎起了唇角,嘲諷般的笑意掛在薄涼的嘴邊,說道:“傅小姐倒是好一番心境啊,午時後,微臣剛狩獵了一隻兔子,您還誇它說漂亮,這晚間一到,您就烤起了兔子來?”
“我……我不是的……”她心一慌,手中的盤子沒有拿穩,便“啪”一聲墜入了地麵,滿盤子的兔肉沾染了灰塵,不能吃了。
“小姐?!”
“傅小姐?!”
身後一眾人看了過來,還以為是盛稷欺負了她去,不由的看向盛稷的眸光都有些莫名晦澀,不知該作何反應。
傅傾皺著眉頭,站起身來,臉色黑沉的不行,怕是自打來了武夷山之後,臉色就沒有好看過。
丫鬟草煙急急忙忙的跑了過去,擔憂的上下看了她一眼,說道:“小姐,您沒傷到自己吧?”
傅萱呆呆的搖了搖頭,瞧著地下那些髒了的兔肉,有些可惜極了,眼眸處開始紅潤了幾分,道:“是、是我自己不小心了……”
“小姐,這怎麽能怪您呢?您好心好意拿這盤兔肉來送給長史大人,怎麽能是自己的錯?”
這話……
就是盛稷的錯了?
是盛稷沒有接她的烤肉,沒有接受她的好心好意,這盤肉才沒有拿住摔了的?
司徒墨可不敢聽下去了,怕他們幾人再有什麽矛盾來,疾步上前,笑著開口道:“這肉沒了便沒了,我們重新烤便是,傅小姐沒傷著吧?”
“沒、沒有,有勞郡王大人掛心了。”
“傅小姐說笑了,你沒事就好。”
丫鬟草煙糾結道:“可是小姐您的……”心意
就這樣沒了啊。
傅萱忍著淚意,轉過頭去打斷她的話,“我沒事,回去吧,我們再烤便是。”
“小姐?”
“回去!”傅萱重聲說了一句,不容反駁的姿態讓丫鬟草煙也不敢說話了,隻能低身行禮應著。
主仆二人重新回到篝火旁坐了下來,麵對著眾人視線的打量,傅萱將自己的小腦袋垂的很低很低,直到所有人看不到的角落裏,才偷偷的開始哭泣。
他定是厭惡極了她。
方才,方才他那般譏諷的態度怕就是看不起她的意思,覺著她是個多變的女子,一邊喜歡著小兔子,一邊又烤著兔子肉,心口不一,是個不好的女子。
忽而,身旁的位置有人坐了下來,在她抬頭的瞬間,一塊墨白色的鈴蘭花繡帕遞了過來。
祈羨小心翼翼的說道:“萱兒妹妹,我聽到你的哭聲了,擦擦吧?”
他也隻敢這麽私下裏稱呼她妹妹,自打白日裏被傅傾說了一頓後,再不敢在眾人麵前如此親密的稱呼她了。
畢竟,輩分在這裏擺著呢。
傅萱紅著眼眶,還沾著水霧般的瞳眸有些詫異的看著他,“恒世子?”
他怎麽就聽見了她的哭聲?
明明……
明明她已經在壓著自己的聲音了,就連坐的離她最近的草煙都沒有聽見。
祈羨見她磨磨唧唧的,便強硬的將帕子塞進了她的手中,道:“習武之人耳力皆好,你快擦擦吧,都哭花了臉,不好看了。”
此話一聽,傅萱便急忙的低下頭去,拾起帕子擦淚,生怕自己真的變得不好看了。
祈羨見狀,撲哧一聲笑了,說道:“萱兒妹妹怎麽這麽好騙?放心,你生的好看,不會那麽容易就變醜的。”
她一下子爆紅了臉,捧著帕子差點將自己的整個小臉遮了起來,就差不能見人了。
“我不笑你便是,蒙臉做甚?”
“恒世子……”
“我不說了,總之,你也莫要去招惹盛稷去,他有歡喜的人了,不會對你上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