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章 大禪遺書,談天說地論往事;修行境界,朝陽採氣煉紫霞
因為蘇文贈訣之情,白子岳與元妃二人放下大半的防備之心。
「還要多謝先生傳法恩德,大恩大德無以為報!」正在這時,一隻老狐狸像人一樣站立著,後肢著地,前肢做出拱手的模樣,歪歪斜斜行走過來對蘇文行禮道。這老狐的聲音生硬,腔調古怪,但是吐詞還算有板有眼,能聽得懂。
「先生今天到光臨幽谷,真是令幽谷蓬蓽生輝!」老狐先是對蘇文客套一番,而後又對白子岳與元妃二人說道,「夜深露重,這裡畢竟不是待客的地方,元妃娘娘與白先生可往谷中石室中招待客人!」
元妃頓時恍然,忙對蘇文與初鳳二人說道:「真是招待不周,二位請隨我來!」
元妃當先轉身,與白子岳在前引路,來到山谷南邊,南邊石壁上開鑿有一個石洞,四人進入其中,那些狐狸跟隨四人身後也進入石洞當中。蘇文與初鳳環首四顧,只見石洞又大又寬,足足有五六百步方圓,高也有五六人高。走進去之後,好像一個殿堂,一點都不覺得拘束。
蘇文看到石洞的石壁上鑿有許多小孔,小孔上點燃著一盞盞油燈,這油不知道是什麼油,帶這一股清香,卻沒有煙。照得滿洞通明如晝,火光更是絲毫不晃。
石洞四面全部都是木質的書架,書架上都放著一冊冊的書籍,各種各樣,有大本的,有小本的,有手抄本,有石印本,有木刻本。除四面牆壁數十個大書架之外,四面的牆角下還堆放著無數紙質已經發黃的書。看起來極為雜亂。
蘇文大略一掃,這一滿石室的書籍,估計有十萬冊之多。
看到蘇文目光掃視書籍,那老狐赧然說道:「先生見笑,這書自從到此之後,就未曾整理過,我們狐類沒有雙手,元妃與白先生都是忙人,也沒時間整理。自從把書帶來后,只是胡亂堆放。倒是讓先生見笑了!」
蘇文擺擺手說道:「無妨,你們能夠把書保存得如此之好,倒也有心了!」
「大藏經,華嚴經,往生經。」蘇文走到一個大書架面前,抽出一本書,翻開來,是一本佛教中的經文,蘇文拈起書頁略略翻看一二,心中暗暗思忖:「這些典籍內容與蜀山世界的佛經內容大致相同,差異之處很小。也不知是怎麼回事?」
「這是大禪寺的書。」元妃看到蘇文看了幾眼,於是在一旁插言說道:「其實這些書,是當年中州大禪寺被剿滅時,我們從寺廟裡面帶出來的。」
「大禪寺么?」蘇文若有所思說道,「我們只是聽聞大禪寺的名頭,倒是不知道其的許多曲折離奇。」
聽到蘇文話語,老狐在一旁感嘆道:「當初偌大一座大禪寺,僧侶數萬,每年秋天到鄉下去催租子的和尚就有上千人。一層一層的大殿,跑馬點香,長明燈日夜不息,整日整夜都是燈火通明。可惜被大軍攻破,輝煌的廟宇,付之一炬,財寶被收刮一空。哎,成敗興亡,實在是夢幻一般。如今只能看著這一屋子的典籍才能遙想當年大禪寺的輝煌了!」
白子岳說道:「大禪寺地處在大乾王朝的中部,是一座千年古剎,鼎盛到了極點。據說這座寺廟佔地千頃那一層一層的大殿偉岸廣大,每天早上給佛祖菩薩上香的小和尚,要騎馬才能跑得過來。同時,這座寺廟也是武學聖地,修行聖地,更是財富的聖地。佛寺不用繳稅,田產又多,香火更是鼎盛,千年積累,富可敵國。」
元妃在旁插言說道:「只可惜,在二十年前,因為大禪寺聯絡前朝遺老謀反,被大軍清繳,千年古剎都為之付於一炬。而且這座寺廟千年的積累,幾乎所有財富被乾帝楊盤掠奪之後,使得大乾王朝的財政空前穩固,方才造就了這個盛世王朝!」
蘇文兩人聽元妃與白子岳你一言我一語,將昔日大禪寺的劫難娓娓道來。原來二人早先二十年前,還是妖身,只能憑念頭幻化人形,當日剿滅大禪寺時,二人躲在一旁旁觀,親眼目睹了大禪寺的覆滅,對於當日情景自然清楚無比。
「我觀你們乃是人身,並非獸類幻化。」初鳳好奇問道,「不知道你們的修鍊之道又怎麼樣?怎麼修鍊?」
元妃奇怪地看了初鳳一眼,旋即說道:「天下修鍊的方法多種多樣,其目的無非就是超脫生死。修行路數大致可以分為兩大類:一是以修鍊神魂為主,稱之為道術。二是煉肉身,稱之為武術。道術修鍊其實就是修自身念頭,方法多樣,但無非就是十大境界。定神,出殼,夜遊,日游,驅物,顯形,附體,奪舍,雷劫,陽神。至於武術的境界,則分為武徒,武士,武師,先天大師、宗師,武聖,人仙,粉碎真空九層境界。
「至於我們,我們自修成鬼仙之後,就能做到屍解投胎。我們二人於二十年前拋卻獸類之身投入人胎,故此我們現在可是正兒八經的人身,不是幻化而成!」
初鳳聞言訝然,她知道蜀山也有屍解一說,不過多是要借他人之手兵解,而後尋找有根骨的嬰孩直接附身,或是墮入輪迴重新轉生。前者能夠一靈不昧,記憶猶存。後者雖然真靈被昧,可是憑藉前世功力,必能增厚根骨。二者各有優劣而已。
可是聽元妃所言,他們竟然是憑藉神魂,直接投入人胎,與蜀山世界大不相同。雖然心中疑惑,初鳳想來可能是兩個世界修行方法的不同造成的,旋即就不在思索此事。
蘇文對元妃與白子岳說道:「說起來我們是來自另外一個地方,那裡的修鍊方法與這裡多有不同,來到這裡之後,我們才算開了眼界!」
白子岳聞言,恍然說道:「原來如此,難怪你們傳授的心法口訣與我們有些不同!」
白子岳方才聽聞蘇文傳授口訣的時候,就從中感覺有些不同,此時聽他解釋,才知道兩人不是大乾人士。
他心下暗暗猜測兩人的來歷,周邊的元突,雲蒙,神風,火羅,柔然,流夏,白目,神風等國都大略知道,並未有什麼人物能與這兩人一般。至於再遠處的地方,連白子岳也不太清楚了。
兩方各自相談甚歡,時不時談玄論道,各抒己道,兩方各自有所收益,雖然兩界道路不同,可是修行總有許多相通之處,蘇文與初鳳,白子岳和元妃各自只是透露出一些道理而已,兩方都能有所受益。
時間不知不覺快到五更,天色即將放亮,元妃方才如夢初醒,急忙起身對三人說道:「時間不早了,妾身還要回到宮中去,不然被人發現可就不好了!」
元妃不等三人說話,縱身躍出洞室,幾個起落後消失不見。
白子岳急忙對蘇文與初鳳歉然說道:「元妃乃是乾帝楊盤的妃子,不能久離宮中,倒是讓二位見笑了!」
蘇文擺手說道:「無妨,我們秉燭夜談幾近一夜,也是我們耽誤了元妃姑娘的事務!」
蘇文起身來到洞口,朝外看了看,說道:「恰好快到天亮,等會我與內子還要在外修行片刻,先生自去休息罷!」
白子岳對二人修行方法頗為好奇,提議能否在旁觀看,蘇文對此自無不可。
「唧唧,唧唧……」一旁三個小狐對三人圍繞撒嬌。
塗老在旁說道:「小桑,小菲,小殊,不要鬧了。客人要修行,你們不可打擾!」
蘇文擺手說道:「我這修行法門也沒什麼打擾不打擾的,我看他們三個玉雪可愛,不妨與我一同上山修鍊。」
塗老遲疑道:「這怎麼能行呢?」
蘇文擺擺手,彎腰抱起一隻小狐狸,初鳳也彎腰抱起一隻,白子岳無奈,也附身抱起一隻。
三人出了洞室,蘇文回身看了看,身後的峭壁倒是一個高峰,只是那峭壁挺立,直上直下,難以停腳。蘇文對此也不以為意,直接縱身而起,腳尖在峭壁上一點一點,飛身直上峭壁。、不多時就只能看到一個小黑影了。初鳳看到丈夫動作,也懷抱純狐飛身上了峭壁,依照丈夫的法子,上了峭壁。
白子岳無奈,只得縱身跟上。
三人上到峭壁頂峰,正好天色已經發亮,東邊的天際開始泛白。只靜候一炷香的時間,天色已經發亮,遙遙往東邊看去,一道金光直破雲霄,顯然旭日即將東升。
蘇文把一片心法口訣傳授給三隻小狐,而後放下他們,開始正對著東方盤坐下來。
不過片刻,旭日到了將升未升的時刻,蘇文默運心法,感應太陽初升時刻,誕生的朝陽紫氣。
白子岳心有所感,抬頭往東邊看去,只見天際忽然一陣翻騰,而後紫霞瀰漫,滿空紫氣盈空,整個東邊的天色都被染成了紫色。
蘇文與初鳳二人張口一吸,那紫氣滾滾如龍,宛若天河傾泄,滾滾而來的紫氣分別投入二人口中。
二人被一片紫氣所籠罩,道道紫霞環繞,兩人身邊的三隻小狐也被紫氣渲染成三隻紫毛狐狸。
三隻小狐倒是乖覺,立刻運行蘇文傳授的心訣,吸收周身的紫氣。三隻小狐頓時感覺渾身上下暖洋洋的,連神魂也都感覺壯大了許多,而且感覺神魂被一股暖洋洋的陽氣給包裹住,舒服得它們只想呻吟。
白子岳在旁看得目瞪口呆,不知道這是什麼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