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悲傷
兩個人都沒有帶傘，所以此時只能在咖啡館里，看著外面大雨傾盆，權珉兒一隻手撐著腦袋，兩眼望著玻璃窗外，臉上的表情獃獃的，淺淺的淚痕在她的側臉劃過，勾勒起幾分讓人憐惜的美感。安靜沉默時候的她似乎有種異樣的純凈氣質，讓人禁不住想起記憶深處初戀的味道。
「等雨停，好像還要很久。」
王陽的話將女孩從沉默中驚醒，她先是拘謹的看了一眼他，隨後將兩手放在桌子下的膝蓋上。
「可以跟我說說你的想法嗎？為什麼。。就不想念書了呢？」王陽深怕碰碎女孩脆弱的心，就連說話時都變得小心翼翼起來。
權珉兒低垂著眼帘，輕吁了口氣，隨後才慢慢的說了一句：「媽媽病了。。」
王陽捧杯子的動作一頓。
「我想回釜山去照顧媽媽。」女孩低著頭，說話的聲音很輕，王陽雖然看不清她此時的表情，卻也知道一定是充滿了無助。
「方便告訴我你媽媽得了什麼病嗎？」
「癌症。」
簡單的兩個字卻彷彿一座沉重的枷鎖瞬間壓在了兩人的心頭。
「醫生說要是不儘快治療，就什麼希望都沒了。。」女孩捂著臉趴在桌子上再次哭了出來，「我想回去陪她走完這幾個月。」
從外表穿戴來看，權珉兒就不是什麼富裕家庭的子女，所以王陽猜測估計是母親的病拖垮了整個家，而女孩在首爾上學肯定也是一項巨大的開支。如此，她想要輟學回去照顧母親也是可以理解的。
王陽沉默了會兒說道：「你母親的病情，那邊的醫院怎麼說？」
「已經做了一個療程的化療，現在正在做放療。。爸爸已經把房子賣了，可是依舊不夠支付媽媽的醫藥費。。」
這應該就是女孩想要輟學的真正原因了。王陽嘆了口氣，對此也是愛莫能助，他只是個小醫生，治療癌症的費用對於他們這些普通人來說肯定是個天文數字。他有心幫女孩一把，卻沒那個能力。
「也許這就是我的命吧。」女孩的話中透露出對生活深深的絕望。
王陽聽著她這近乎放棄抗爭的話語，胸中忽然升起一股莫名的煩躁，「事情還沒到最後，你怎麼就可以說這樣的喪氣話？」
「難道老師有辦法救我的媽媽？」女孩眼中忽然升起几絲光芒。
「我。。」王陽顯然並沒有想到什麼好的辦法。
權珉兒嘴角勾起一抹慘淡的笑，「謝謝老師的關心，如果沒有什麼事，我就先走了。」
外面還下著大雨，這丫頭是想就這麼走回去嗎？
王陽一把拉住她那纖細的胳膊，說道：「先坐下，我還沒說完呢。」
雖然坐回了椅子，但女孩卻是低著頭，似是對他接下來的話並不感興趣。
「現在的癌症不只是只有放療跟化療兩種治療手段，還有另外一種基因檢測靶向藥物治療。」
「我知道老師的意思，但是這種靶向治療的費用更加昂貴，我的家人已經承受不起了。」女孩的話語中透著深深的沮喪。
王陽皺著眉毛思索了一番，繼續說道：「據我所知，首爾的某家大型醫藥企業好像正在試驗一種新型的治療癌症的藥物，他們對外宣稱需要30名臨床志願者，治療期間費用一切免單。」
「真的有用嗎？」女孩可憐巴巴的望著他，似乎對他口中的「希望」有些患得患失。
「不試試怎麼知道？事情還沒到最後呢。」王陽對她說道。
「我知道了，謝謝您，老師。」權珉兒又抹起了眼淚，不知是高興還是悲傷。
「雖然我只是個小醫生，但我還是會去幫你問下我們教授，看他有什麼門路沒有，能幫的我會盡量幫你，所以現在你不要再說不想念書這樣的蠢話，知道了嗎？」
「老師。。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權珉兒忽然睜大眼睛認真的看著他。
「我只是不希望看到你輟學，有些人就因為差了那麼一點點，就走上了完全不一樣的道路。」
「我想媽媽了。。」
王陽拍了拍她的肩膀，說道：「你媽媽會好的。」
生老病死，人世間最無奈的事莫過於這些，此刻王陽能做的就是盡量的安慰女孩這顆脆弱的心。他所說的新葯其實能治癒她母親的希望並不大，甚至可以說是微乎其微，但是人一旦有了希望，哪怕在渺小，也會為之振作精神。
天空中的雷聲漸漸遠去，一縷陽光穿過雲層，照射在大地上。
與往常一樣，回到家裡的王陽簡單洗了個熱水澡，就開車前往學校接金雪炫放學。這丫頭一如既往的在一群女生的簇擁下來到車前，臨走時，王陽笑著與女孩們揮了揮手，頓時引起一片尖叫聲。
「oppa，我覺得你真的可以去出道試試，你看我們班這麼多小女生喜歡你呢！」金雪炫將書包扔到後座，就開始鼓動起了他。
「拉倒吧，我可做不來。」王陽翻了個白眼說道。
「嘻嘻，不去也好，這樣oppa就是我一個人的啦！」金雪炫捧著臉蛋似是對他發花痴道。
「喂喂喂，我怎麼就成你的了？」
「oppa是我一個人的oppa，這句話有什麼不對嗎？」金雪炫跟他混熟了之後，臉皮也隨之厚了不少。
「我不屬於任何人。」王陽撇了撇嘴說道。
女孩忽然捂著嘴，驚訝的望著他說道：「oppa，你這是在傲嬌嗎？」
「傲嬌？那是什麼？」
「嘿嘿，就是說你特別帥的意思。」金雪炫笑的有些不懷好意。
「真的嗎？我韓語不好，你可不要騙我。」王陽覺得這丫頭說的肯定不是這個意思。
「對了，oppa，我們下個星期要考試，你幫我複習功課好不好？」
「我很忙的。」
「哎呀，oppa。。求求你了嘛。。」金雪炫鼓著小臉朝他裝可愛。
王陽頓時一副受不了的樣子，「好吧，我這次就勉為其難的答應了。」
「果然就是傲嬌嘛。。」
「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