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坦白
一類……
人？
黎默的話語落下，全場卻是鴉雀無聲。
所有人幾乎都睜大了眼睛，仿佛不能確信自己聽到了什麽，就連陳陽，都是一臉的發懵。
甚至，一直冷靜HOLD住全場的沈思思都愣在了當場。
“你是說……變成大魔王的病？”
好一會兒，董佳妮才怔怔的說道。
“嗯嗯！”
而董佳妮這話一說，其他人如夢初醒，紛紛點點頭，並一臉殷切的看向了黎默。
“是。”
對此，黎默點點頭，很幹脆的回答道。
佳妮的話問的很貼切，當他內心的惡魔蘇醒的時候，那種不斷失去感覺和感情的狀態，在他們這樣的正常人看來，的確是如同魔王一般。
“開什麽玩笑？還能有第二個人？”
而這肯定的回答，卻是引起了沈思思的強烈反應，當下就質疑了這種情況的可能性。
說實話，在這裏親身經曆過黎默的怪病的，恐怕也就隻有沈思思了，因為當時，隻有她一個人真正的看到了那雙眼睛。
那雙至今她無法形容出來，回憶起來隻有恐懼的眼睛。
那是一種讓她幾乎本能恐懼的眼睛。
她現在還能夠清晰的回憶起，當時那種自己仿佛在這位青梅竹馬的眼中壓根就不是一個人，仿佛隻是一團肉塊的感覺。
也是第一次，她的世界觀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衝擊，她第一次知道這個世界，真的是有那種小說、漫畫或是恐怖故事中才會出現的異於常人的異常、異端和異類。
而這樣的異類，就是自己的青梅竹馬。
有些事情，在沒有出現或者發生的時候，會讓人覺得總是很遠，但真正的發生在身邊的時候，又會讓人覺得那些不同尋常近在咫尺，恍然原來現實比小說更精彩，或是更魔幻。
並讓人一輩子都無法擺脫。
而沈思思以為，她已經擺脫了那一天的夢魘，忘記了那個40歲左右的猥瑣男人那無神和絕望的眼睛，以及那自己的青梅竹馬的那淡漠幾乎沒有表情的臉上沾染的點點的血跡，還有那在她眼前被自己的主人卸下的那條右腿，以及那被鮮血徹底染紅的土地。
還有，那個因為男主人被起訴綁架誘拐既遂、猥褻幼童未遂而破碎的家庭。
但是，並沒有。
她並沒有忘記。
此時此刻，她完全能夠清晰的回憶起當時的一切。
當時，她背著自己的父親，跟著警方之後，打開的那間倉庫中的一切。
也就是那個時候，她才知道，自己的黎爺爺，一向冷靜，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受到整個村莊以及周邊村莊的尊重和敬畏的黎爺爺為什麽會那麽驚慌失措，連著一夜暗歎著不好。
因為，他們的兒子，五十多歲才生下的孩子，內心藏著另外一個人格。
一個，惡魔的人格。
或者說，他的內心之中，住著一隻魔物。
乃至，某種意義上，黎爺爺老年得子，可能會給大夥兒帶來災禍。
而且，至今，誰都不知道，當時不到10歲的黎默，是怎麽做到讓那個誘拐犯失去了對生的希望，甚至產生嚴重自殘後果，並在之後對罪行供認不諱，乃至要求加倍處罰的。
就連黎爺爺也不知道。
而他們能想到的，隻有一個可能性，那就是，自己的青梅竹馬是擁有超能力。
能夠像惡魔一樣誘惑人類的超能力。
就像……
惡魔的低語！
而現在，這樣的人，竟然還有一個，而且還恰好就來到了黎默的身邊。
並且，兩人還開始交往了。
這……
讓她怎麽相信？
甚至，她都沒有辦法思考。
不！
是不敢思考。
不敢思考這兩個人在一起，會有什麽樣的後果！
“本來，我也不相信，但是，真的，還有這樣的人。”
對此，黎默嘴角露出了些微的苦笑，對著沈思思，滿是無奈和苦澀的說道。
沈思思的失態，他很清楚原委。
在場的所有人，包括房間外的兩人，都沒有沈思思對自己的認知深。
這裏，最了解自己的就是沈思思。
同時，也最清楚他在說些什麽。
“是嗎……你並不僅僅是因為喜歡上了小瑾……”
“除了相互的吸引，你也不想讓小瑾過度的參與到我的生活中……”
“你……是在保護我？”
而這一刻，瞪大了眼睛的陳陽，口中喃喃的自語了起來，將心中驚覺的話語，全部都說了出來。
作為發小，對於黎默，陳陽也知道他身上的怪病。
而他也不是真的是個笨蛋。
黎默說了的這些，已經足夠他將前因後果給聯係起來了。
“也不能說保護吧，我隻是不知道該怎麽跟你說。”
對此，黎默搖搖頭，如是說道。
這裏，他之所以選擇將蕭瑾暴露出來，並不是為了讓陳陽知道自己是在保護他。
他覺得，自己和陳陽之間，不應該變成保護與被保護的關係。
他不需要陳陽的感激。
也不喜歡那種自己是在保護陳陽的感覺。
他寧願承認是和陳陽喜歡上了同一個女孩，也不願意用“保護”這兩個字眼來形容自己和陳陽之間的關係。他們之間，不應該有保護這個概念，這都是應該做的事情，或是很尋常的事情。
或許，和陳陽在一起那麽久，他也有點別扭了。
當然，他其實也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跟陳陽說。
而現在，他隻是意識到，有些事情，是不能瞞著最親近的人的。否則，造成的傷害和裂痕會隨著時間而不斷增加，甚至會到一種積重難返的程度。
為了避免日後會產生無法挽回的傷害和裂痕，最終失去這些親密的關係，這個時候，他覺得，和盤托出比較好。
除了真實人生遊戲不能透露之外，他應該讓眼前的朋友們，更多的了解他現在的處境。
況且，也沒有比眼前的四個人，更能信任了。
哦，現在還多了一個蕭瑾。
但她是當事人，這裏不提。
“這個就很默默了。”
而聽到這裏，董佳妮和曹路下意識的說道。
同時，嘴角都是忍不住的會心一笑。
對他們來說，黎默總是那個沉默寡言一些的，在相處方麵，有些笨拙的。
“是啊。”
此時，仿佛是受到兩人的感染，陳陽和沈思思也不自覺的會心一笑。
方才已經慢慢緊張的氣氛，在這一刻，突然鬆緩了下來。
甚至，都彌漫起了些許的溫暖氛圍。
“吱！”
而也就在這時，門扉悄然洞開。
“孩子們，吃飯啦！”
隨後，是溫暖和藹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