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7章 我是誰？
宋傾城一愣，“我媽去哪了？”
“一早上就打扮的漂漂亮亮出門了，可能……是去走親戚了吧。”
宋老太的話分明就不切實際。就他們這種三觀，哪裏還會有親戚？
“哦，要是沒有其它事，我就先忙了。”宋傾城急著想知道母親去哪了，想掛電話。
“那你忙吧，掛了。”
沒等宋傾城再說話，電話已經被掛點了。宋傾城若有所思。
“傾城，怎麽了？”辛悅見她發呆，就問了一句。
“沒事，我去打個電話。”宋傾城準備出去給母親打個電話，但是走了兩步，又放棄了。
奶奶說母親是打扮了漂漂亮亮出門的，而且還沒說去哪……這絕對不是母親平時做事的風格。
難道……
母親單獨去季家了？
“辛悅，店裏你照顧一下，我有點事，回去一趟。”說罷，她就放下手機，直接脫了身上的工作服外套，又匆匆的從沙發上拿了自己的外套。
“沒事吧，這麽著急？”辛悅問了一句。
“沒事，我就回去一下。”
“回季家？”辛悅隨口多問了一句。
“嗯。”宋傾城應聲的時候，已經換好衣服了。
“那你自己小心點。”
“好。”
宋傾城拿著包包匆匆的下樓。躺在桌上的手機，卻給忘了。
……
宋母將時隔二十幾年的真相完完整整的告訴了季母。聽聞真相後的季母，坐在那一動不動，許久，許久都沒有回過神來。
兩個都沉默著，安靜的空氣中，一股哀傷在發酵著。
季母以為得知真相後，自己悲痛欲絕的大哭一場，然而，並沒有。眼淚好像是幹涸了，一滴都流不出來。
胸口那顆不安的心，也沒有跳的那麽快了，反而平靜了下來。就好像時間就這樣靜止了，一切都不需要再去麵對了。
可是……
這樣的靜止，並沒有持續太久。
“小琴，不管我做錯多少，我都奢求你的原諒，但是有一件事，我希望你能答應我。”宋母心裏不比季母心裏好受，但是既然話都說清了，有些事，還是要麵對現實的。
季母依舊是不語。
宋母就繼續說道：“傾城和正霆的感情，想必你看到的比我多，了解的也比我多。我希望你能幫我隱瞞傾城身世的秘密，不要讓她受到無謂的傷害。”
這件事，才是她今天來的主要目的。然而，這句話卻讓季母突然的激動起來。
季母驀地站了起來，一步一步的朝宋母走過去，雙目猩紅，“那我的女兒呢？你為什麽要把真相告訴她，為什麽……為什麽？”
說到最後，季母情緒有些失控，雙手掐著宋母的雙肩，搖晃著宋母。
宋母無奈的搖頭，“我沒有，真的不是我說的……”
季母並聽不進去，隻是懷著對這件事憎恨，咬牙切齒的說道：“二十一年前你擅做主張把你的孩子變成我的孩子，二十一年後你卻又用這種殘忍的方式把她從我身邊奪走；梁曉語，你為什麽要這麽殘忍，你為什麽要對我這麽殘忍？”
季母激動的整個人都在顫抖。
“小琴，你冷靜的。”宋母站起來扶著她，悲痛萬分，“當初我隻是想了卻向南哥唯一的心願。他不忍心看到你為失去孩子而痛苦，所以才逼不得已用我的孩子去頂替你的孩子，這些年，我比活得更痛苦。但是我不後悔，因為那是我能為向南哥做的最後一件事，也是他能為你做的最後一件事。”
想到那個為了自己而不顧一切的男人，季母的眼淚突然又決堤般滾了下來，沉痛的說道：“可是你們有沒有想過，你們自私的行為為我造成多大的痛苦？你憑什麽隱瞞我這麽多年，憑什麽又出現在我的生活中？憑什麽又來說玲玲是你的孩子？如果不是你，我們一家人過的其樂融融，都是你，都是你和宋傾城……”
宋母連連搖頭，眼眶也紅了紅，“不……請你不要怪傾城。你可以恨我，怨我，哪怕你打我都可以；但是求你一定不要怪我的傾城，她是個苦命的孩子，生下來就遭人遺棄，跟著我又沒讓她過一天的好日子，我求求你，求求你千萬不要她知道這件事，我求你了小琴。”
說罷，宋母悲泣的屈膝要跪下去。
“媽……”
突然一道聲音傳來，讓宋母和季母都狠得一震。特別是宋母，對於這道聲音，她太熟悉了。
熟悉到，哪怕她死了，也不會忘記。
僵硬又顫抖的身體緩緩的轉過來，宋傾城就那麽站在門口，外麵的光線很刺眼，看不清她的臉，隻能看到一雙紅紅的眼睛，還有眼底那層被隱藏著的悲痛。
宋母驚愕的看著她，臉色比剛才還要白了一層，“傾……傾城……”
雖然不知道她是什麽時候來的，但是，她的樣子給宋母一種不好，非常不好的預感。
剛剛的話，她是不是聽見了……
“媽……”宋傾城邁起千斤般的腳步，一步步走過來，那雙看似平靜，卻藏著驚濤駭浪的眼眸，直勾勾的盯著宋母。走近後，她依舊是平靜的開口，“您剛說季玲是您的孩子？”
“傾城……”宋母痛苦的看著女兒，不知道該怎麽解釋。
“那我是誰？我是誰？”
兩句‘我是誰’，隔了良久才說出來。再開口，宋傾城的聲線控製不住的顫抖，眼底蓄著一層薄霧，薄霧下是痛苦，是絕望。
“傾城……”宋母流下悲痛的眼淚。
宋傾城執拗的盯著宋母，強忍著不讓眼眶裏的淚滴出來；看著母親痛苦，她也痛苦；可是她沒辦法接受這個殘酷的事實，也不願相信這個事實。
……
季正霆一直不放心宋傾城的身體情況，忙裏抽空，又給她打個電話問一下。
可是，電話被接起來，居然並不是她的聲音。
“季先生，我是辛悅，傾城她剛才走得著急，把手機給落店裏了。”接電話的是辛悅。
季正霆微微皺眉，“她去哪了？”
“好像是回家；應該是有什麽事，接了個電話就匆匆走了。”
“知道了，謝謝！”
“誒，她是回你家了。”電話裏，辛悅補充了一句。
“好。”季正霆匆匆的掛了電話，沒做多想，便從椅子上拿了外套匆匆的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