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世家末路
“這次我們的人搶購了大半的糧食，以四大世家為首的糧商肯定是無法滿足百姓的需求的！”
姚雨神情振奮，總算出了一口惡氣。
“嗯，記得派人再去引導，再添一把火！”方雄點點頭。
民意代表著大義，代表著名分。
過去百姓對於世家望族、地主鄉紳為代表的糧商敢怒不言，因為他們祖祖輩輩就是被這麽欺壓過來的。
就比如之前各大糧商囤積居奇，提高糧價，平民百姓根本不敢反抗，隻能默默承受著高昂的糧價。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方雄一條政令，直接將糧商與百姓之間的恩怨放大了千百倍。
先是凜冬引得糧價高漲，等到官倉開放，糧價卻還是下不來，先給個期待，然後又是一盆冷水，一次、二次，這怨氣就是越積越重。
這時候隻要在裏麵添點柴，點些火，立刻就會爆炸起來。
“不是說這兩天有糧食賣嗎？怎麽還是售罄？”
“之前你們吞了不知道多少官糧，就是舍不得拿出來售賣！”
“你們這些糧商，家裏的黃粟都快發黴了也不拿出來賣，真是喪盡天良。”
“郡守老爺還是太仁慈了，應該把你們這些奸商直接抄家滅族。”
……
天氣越來越冷了，百姓還沒有買夠過冬的糧食，越發的焦躁不安，對糧商的忍耐達到了一個極限。
天水府，孫家。
孫山已經快七十歲了，原先精神奕奕，看不出衰老。
現在的他躺在床上，麵色蒼白，虛弱的都快起不來了。
“爹，所有的糧食都拿出去賣了，我們自家都快沒糧食過冬了，該怎麽辦啊……”
孫威像是熱鍋上的螞蟻，急的團團轉。
“你親自上主城給太守請罪吧……將自家的家產全捐獻出去……或許能有條活路……”孫山顫顫巍巍道。
孫威聽了大吃一驚，大聲道：“爹，你瘋了？我孫氏一族作為四大家族之首，傳承一千五百年，積累了比官府還多的財富，就這麽交上去？”
“咳咳……不交……就是死路啊……那些刁民會將咱家給拆了啊……”
孫山伸出右手指著，神情有些激動。
“怎麽會是死路呢？我孫家有的是武者護院，甚至還有武道十重的強者做客卿，就憑那些泥腿子還敢踏入我們孫家？”
孫威嗤之以鼻，認為自家父親是病糊塗了，才說出這等糊話。
“逆子……”
孫山氣急攻心，兩眼一黑，暈了過去。
三日後，足有上千百姓烏泱泱的湧向孫府，高喊“放糧！”“放糧！”“放糧！”。
孫威下令關閉大門，所有護院武者嚴陣以待。
隨後自己爬上箭塔，對著下方群情激奮的百姓道：“鄉親們，我們孫家已經把能夠售賣的糧食全都給賣了，實在是沒有多餘的糧食了！”
“騙誰呢？當初就屬你孫家買的官糧最多！說沒糧食，誰信啊？”
“凜冬就快來了，你們孫家就忍心看著我們全都餓死嗎？”
“郡守老爺都願意用商稅抵扣差價了，還補貼十個銅板一鬥，你們非要趕盡殺絕，把我們全逼上絕路嗎？”
下麵的百姓根本不信，破口大罵，有些甚至還拿石頭扔進了高牆內。
“你們這群刁民，怎麽就不信呢？”
孫威氣急，恨不得喊人亂箭齊發，射死下麵的亂民。
但是他不敢，別說上千亂民，就算射死上百亂民也是一件極其嚴重的事件，再怎麽遮掩也掩飾不過去，正好給了官府的理由。
“幹脆一把火燒了孫府！我們自己去拿糧食！”
人群裏不知道是誰喊了一嗓子，很快就得到所有人的響應。
沒過多久，就不停的有人向院子裏扔火把，原先高大的院門此時也被澆上了火油，熊熊的火焰衝起數丈高。
“所有人拿好武器，一旦有亂民闖了進來，就地格殺，官府也沒有理由責難我們！”
孫威作為下一任家主，並沒有亂了陣腳，落仙郡有法律明文規定，凡有室圖謀不軌者，主人殺之無需承擔刑罰。
若是旦眼前的亂民衝進了府內，他就是正當防衛，殺之完全不用負責任。
半個時辰後，高大的院門被火燒的坍塌，無數百姓衝了進來，想要搶奪糧食。
“給我殺了這群亂民！”
孫威麵容冷冽，果斷下達命令，孫家作為千年世家，什麽時候被一群亂民打上門來了？簡直是奇恥大辱。
數十個護院發出一聲獰笑，手持棍棒迎了上去，他們都是孫家花重金聘來的武者，實力都在煉體五重以上，對付這些隻會揮舞鋤頭的鄉民自然是不在話下。
當二者狠狠的碰撞在一起的時候，護院們才發現了不對。
為首的那些個農民雖然看起來弱小，老實巴交，但是交起手來卻爆發出無邊的煞氣，出手狠辣，根本沒有多餘的招式，可以說是一招致命。
看起來威風凜凜，實力強大的護院紛紛倒下，沒有掀起一點水花。
“怎麽可能？！”
孫威被驚的後退了幾步，這些護院的實力他是知道的，完全有能力在外麵開一個武館，傳授武藝，但是現在竟然被輕易斬殺了，簡直不可思議！
“官府！”
他很快就回過神來，那些亂民之中肯定夾雜了官府的精銳士兵，如此才能砍瓜切菜一般斬殺了武藝高強的護院。
沒有了護院，衝進來的百姓便沒有阻礙，全都衝向孫家的糧庫、肉庫，進行搶奪。
“孫家完了……”
孫威全身沒了力氣，癱坐在地上，心如死灰，突然，他想起了幾天前父親孫山所說的話，要是那時候真的把所有錢財捐出去，或許就不用落到今日的下場。
孫家作為千年世家，裏麵的存糧是極其驚人的，盡管有上千百姓，但是每個人都背著糧食，懷揣著兩三塊臘肉。
人心是不滿足的。
一些百姓開始衝進了孫氏弟子的放屋裏，開始搶奪錢財、珠寶，局麵開始混亂起來。
“啊……”
孫氏的婢女、女眷們躲在角落的偏院裏，瑟瑟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