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tr55就當是我為她跟你道歉
房間裏的氣氛一度有些詭異的尷尬,徐再的手還伸在那裏,靜靜地看著林羨。
林羨也覺得自己反應有些反常,尷尬地收起吹風機笑道:“我不餓,你吃吧。”
徐再臉上沒什麽表情,縮回手,埋頭自顧自地吃起來。
“怪不得江海說你有事,本來約了晚上一起吃飯,突然被爽約了,江海也不知道你去找你爸爸了嗎?”林羨想找點話題來打破沉默,但開口又覺得自己的聲音有些突兀。
好在徐再並未在意這些。
“阿海那個人有時候有些衝動,要是讓他知道了可能反而不是什麽好事,而且我也不希望因為我自己的事情連累他。”
“你們還和以前一樣好吧?”
徐再看向她,像是不明白她為什麽會這麽問。
林羨低頭吐了吐舌頭,好像自己問了什麽不該問的問題似的:“我是說,有這麽一個仗義的朋友還挺幸運的。”
徐再不置可否,沒再多話。
兩人再度沉默下來,林羨接到馮美媛的電話,起身去了窗口。
馮美媛的聲音聽上去格外疲憊,林羨的記憶裏,馮美媛很少會有這種不控製自己情緒的時候。
“羨羨,你去哪裏了?怎麽這麽晚還沒回來?還在你爸那兒嗎?”
林羨看了眼徐再,鎮定地說:“我在外麵呢,剛才碰到個老同學就多聊了兩句,馬上就回去了。”
“哦。”馮美媛應了一聲之後,沒有要掛電話的意思,“你今天去你爸那裏……怎麽樣啊?”
林羨打開了窗戶,夜晚的冷風拂過麵頰,多少讓她清醒了一些。
和林梁麵對麵談話的畫麵還曆曆在目,她直到現在才明白,原來不管是看上去怎麽道貌岸然的男人,他也會犯其他男人會犯的錯誤。
從前她覺得父親出軌父母離婚這樣的事情離自己十分遙遠,但現在,這些事實真真切切地擺在了自己麵前,讓她不得不做出選擇。
“媽,你是不是不想跟我爸離婚啊?”
馮美媛不吱聲了,長長的沉默已經告訴了林羨答案。
“你覺得就算你現在死撐著不肯簽字,最後會有什麽改變嗎?我今天跟我爸談了,我爸的態度很堅決,他現在隻想給那個女人和她肚子裏的孩子一個家,我們母女就是被犧牲的對象。媽,與其還抱有不切實際的幻想認為我爸也許有一天會回頭是岸,還不如想想怎麽在離婚的時候爭取更多本該屬於你的利益。”
林羨說這些話的時候出奇的冷靜,從爺爺奶奶那裏出來後,她一路都在思考這個問題。
其實不用她多說,馮美媛也該清楚自己同床共枕了這麽多年的丈夫是什麽樣的性子,馮美媛明明比她更清楚林梁不可能回頭,卻不肯當機立斷,難道打算跟林梁一直耗下去嗎?
況且林羨現在已經工作了,也不是什麽不諳世事的小孩子,關於離婚這件事,馮美媛根本不用考慮孩子的感受。
得不到馮美媛的任何回應,林羨麵無表情地望著麵前南市的夜景,無奈地搖了搖頭:“媽,都這種時候了,我不明白你還在猶豫什麽。”
“羨羨,這件事還是等你回來再說吧。”
馮美媛掛了電話,甚至在林羨看來有些急迫,不知是真的不願意在電話裏說這件事,還是以這樣的方式回避著談這件事。
林羨的心情低到了穀底,深深地歎了口氣,轉身要跟徐再告別時,發現徐再正盯著自己看。
迎上他漆黑的目光時,林羨的心跳猛地漏跳了一拍。
“我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房費我剛才已經結清了,明早你直接把房卡給前台就可以走了。如果半夜覺得身體不舒服記得要去卡醫生,有時候一些內傷短時間沒反應,但時間長了還是會對身體造成影響的。”
林羨喋喋不休地說了一堆,可徐再還是沒有任何反應,忽然站了起來靠近她,高大的身體一下子就將她籠罩起來。
她嚇得想往後退,然而身後就是窗台,她的腰抵在窗沿上,退無可退。
男生身上的沐浴露味道瞬間沁入鼻尖,林羨的心跳比剛才跳得更加厲害了。
“我、我先走,再見。”她緊張得隻想立刻逃離這個地方,徐再離她近一點就讓她感到更加莫名的害怕。
可徐再忽然攔住了她要往旁邊躲的身體,輕輕抱住了她。
她完全沒料到他會有這個動作,整個人立刻僵住了,一動都不敢動,就那麽任由他抱在懷裏。
他的頭抵在她的肩膀上,輕輕呼吸著,將她抱得很緊很緊,清朗的聲音徐徐傳來。
“林羨,謝謝你。”
林羨屏住了呼吸,心跳越發無法控製,她試著想用雙手抵開他的懷抱,才發現少年的力氣實在大過自己太多。
“徐再,這些都是裴清清欠你的,就當是我為她跟你道歉吧。”
徐再的身體微微一僵,貪戀地聞著她發絲的香氣,聲音發澀:“隻是因為裴清清嗎?”
“你想聽什麽答案呢?”
“沒有一點點是因為……我?”
林羨不說話了,漸漸地熟悉了他的懷抱,就像是一層溫暖的光圈環抱著自己,讓原本覺得無比寒冷的她逐漸感到了一絲暖意。
她好像忽然之間能夠理解為什麽裴清清會那麽喜歡這個男生了。
他雖然外表看上去冷冷的,也不是那麽平易近人的樣子,可他身上的每一個閃光點都無法讓人忽視。
徐再忽然放開了她,抬手摸了摸她的發頂,眯眼溫柔地笑了:“謝謝你為我做的所有事情,對我的幫助,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
他也並沒有非要得到她一個答案不可,隻是想到了她或許會為難便不希望她被這樣的情緒束縛住。
林羨的心跳仍在狂跳不止,在徐再麵前她好像永遠做不到鎮定自若,哪怕隻是一個看似平常的感謝擁抱,都會讓她不自覺想得更多。
“再見。”
她飛快地離開了酒店,當室外的冷風冰冷地打在臉上時,她才感到了一絲清醒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