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tr161矯情
雖然吃了藥,可胃疼卻完全沒有被壓下去。
林羨的胃又跟著劇烈地疼痛起來,最後是被胃疼驚醒的,醒來時,怔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自己是在醫院的醫生休息室裏,不大的房間裏格外的安靜,依稀能聽到外麵的吵鬧聲。
她頭疼地扶了扶額頭,拿手機看了一眼,緊接著,整個人猛地從床上彈坐起來。
手機不知什麽時候調成了靜音,以至於未接來電多了四個來自沈嶠的未接電話。
她頓時大感不妙,以沈嶠那性子,四個電話已經可以說是突破了他的耐心極限,通常第二個電話的時候就該到他的極限了。
她調整好呼吸立刻回撥過去,過了一會兒電話才被接通。
“沈總,不好意思,我剛睡過去了沒接到電話,我現在馬上回公司。”
沈嶠的聲音意外的平靜,隻說:“待會兒陪我去見個人,你在哪裏?我來接你。”
林羨有些意外,要是換做以前,沈嶠這會兒早發作了,哪裏還會這麽平靜地跟她講話?
她很快報上地址,簡單梳理了一下頭發匆匆忙忙地出門,因為緊張工作的事,一時竟然忘了胃疼。
回到病房時,隻看見馮美媛卻不見裴清清的身影,林羨剛想詢問裴清清的去向,就被馮美媛一頓數落。
“你妹妹來看我一次你連人影都不見,你是不是故意躲著清清呢?”
林羨的一顆心又往下沉了沉,也不想和馮美媛起什麽爭執,隻說:“頭疼,找個地方眯了一會兒。”
“我聽你妹妹說你昨晚喝多了,不能喝就不要喝,正經工作還要喝酒的嗎?你瞧瞧你,一個女孩子,宿醉不說,我到現在都能聞到你身上一身的酒氣。”
林羨愕然,裴清清怎麽突然跟馮美媛提起昨晚的事了?她這不是故意給馮美媛添堵嗎?明知道馮美媛最討厭應酬喝酒這事兒了,以前林梁經常應酬喝醉回來,沒少被她念叨。
“媽,我那是工作需要,而且我沒喝多少。”
“如果你這個工作非要喝酒的話,我勸你趁早還是辭了吧,想也不是什麽正經工作,你在國外待了七年,就找了個這樣的工作?”
馮美媛一臉的不屑一顧,根本不曾問過林羨真實的想法。
換做以前,林羨或許會反唇相譏,而現在,她卻連反駁的力氣都沒有,她們母女倆關係處到了這份上,不知該說是孽緣還是宿命。
林羨清了清喉嚨,對馮美媛說:“我待會兒要出去一趟,你一個人在醫院裏沒問題吧?”
馮美媛正打算看裴清清剛給她下好的片子,說:“我能有什麽問題?你呀,說是來醫院陪我,結果天天的不見人影,我也不指望你能陪我,清清說這兩天她有空,會多來看醫院,你忙你的去吧。”
林羨聽了這話心裏很不是滋味,她不懂,為什麽馮美媛總是以這種挑刺的方式來找她的麻煩,明明一句很好聽的話,到了她嘴裏便無比的刺耳。
明知道她和裴清清之間以前鬧過那麽大的別扭,在她麵前開口閉口都是裴清清,簡直像在用這種方式把她貶得一文不值。
林羨的臉色本來就差,這會兒更白了,她沒開口爭辯,去護士台為馮美媛訂了午餐,又叮囑了幾句才下樓去等沈嶠。
其實沈嶠來的不會這麽快,可林羨就是不想在病房裏跟馮美媛多待一會兒,她甚至覺得,自己這回回國或許是個錯誤的決定,馮美媛看上去似乎完全不需要她。
林羨的胃一陣陣地泛著酸水,難受地幹嘔,她低下頭把頭抵在膝蓋上,用力地做著吞吐的動作,才稍稍緩解了一些心情。
兜裏的手機嗡嗡作響,她以為是沈嶠打來的,隨手接起放到耳邊,訥訥地開口:“你到醫院門口了嗎?我馬上就出來。”
直起身體正要起身,電話那頭卻傳來徐再的聲音。
“你要去哪兒?”
林羨整個人愣住,拿下手機一看,頓時懵了,來電的哪是什麽沈嶠,正是徐再無疑。
“怎麽是你啊,我還以為是我老板打電話給我呢。”
“你有事?”
“嗯,有些工作上的事情得去處理。”
“胃不難受了?”
林羨聞言,胃裏又抽了抽,心虛地嗯了一聲。
徐再像是在某個安靜的地方,聲音聽上去還有回音。
“不能不去嗎?身體不舒服就不能請假?”
“徐再,我沒事,而且沒什麽大不了的,我沒那麽矯情。”
她在巴黎這些年又不是沒有生過病,哪一次不是靠著自己硬生生挺過來的,如果因為一點點的不舒服就請假,那會連她自己都覺得自己矯情。
徐再沒再說話,林羨擔心他占著電話線,一會兒沈嶠到了聯係不上自己,便說:“徐再我得掛了,今天謝謝你的藥,我覺得好多了,胃也不疼了。”
徐再嗯了一聲,不假思索地掛斷了電話。
沒料到他掛得這麽幹脆,反而輪到林羨愣住了。
他在生氣嗎?這是在跟她鬧什麽別扭呢?難道是因為她胃疼還非要工作才生氣?
可轉念一想,他又不是小孩子了,不可能鬧這種別扭,哪怕是七年前還是高中生的他,都不可能因為這種事情生氣。
林羨蜷著身體又坐了一會兒,收到沈嶠的短信才匆匆地趕出去。
而躲在她身後不遠處的徐再,靜靜地看著她的身影漸漸離開。
就在二十分鍾前,徐再在電梯裏碰到了裴清清。
裴清清的目光一直打量著他,雖然她上回來醫院時也見到了裴清清,可兩人之間連最基本的敘舊都不曾有過,不過她也不覺得徐再會想跟自己敘舊。
“徐再,我姐她今天還沒來醫院嗎?”她主動開口問徐再,說是來看馮美媛的,其實是來找裴清清的。
“你找她?”他平靜地問道。
“是啊,昨晚她應酬的時候喝了不少酒還是我送她回家的,我有些擔心她,不過她應該沒什麽事吧?陸昶生後來好像陪了她一個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