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你欠我的拿什麽來還
下班的時候,傅擎深的車子早早地等在了公司門口,不再是偷偷摸摸,他們光明正大的,公司門口下班人流來來往往,眾人眼底都帶著八卦羨慕的光芒。
集團頂樓的總裁辦中,那向來高高在上的男人等在車門口,他彎腰替女人開車門,那冰冷的唇角滿滿的都是溫柔的笑意。
“傅擎深,你確定要這樣的高調麽?”
那點小心思被看出來,傅擎深得意的揚起了嘴角,他傾身過來替安年係上安全帶:“這本來就不是什麽秘密,我就是要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安年是我傅擎深的太太。”
安年也跟著嘴角翹起來,她剛要說什麽,包裏的手機忽然間響了起來。
安年拿起手機一看,竟然是陸景思的母親打來的。
電話接通,兩個人象征性的寒暄了幾句,話題接入正軌。
“安安啊,你最近跟我們家思思有聯係麽?”
總不能說自從陸景思離開之後,她就沒聯係上她。
而且陸景思離開的時候還讓安年有空了多去看看她的父母,安年便委婉的說自己最近因為工作上比較忙的原因沒跟陸景思聯係。
電話對麵的人忽然間沉默了片刻,隨後心思沉重道:“安安,這實在是太奇怪了,一眨眼思思出國旅遊都快兩個月了,她這段時間從不聯係我和她爸爸,一開始沒覺得有什麽,可現在我和她爸爸都非常的擔心她,你能不能試著讓她給我們打個視頻?”
陸景思向來是個心大灑脫的,性格有點兒像個男孩子,陸家二老又因為隻有這麽一個女兒,很少給她壓力管束,她幾乎是被放養式的的養大。
如果不是沒有原因的話,陸家二老不會向安年說這番話。
“阿姨,思思她是不是跟你說了些什麽?”
這下,陸媽媽沒有任何的隱瞞說了,大概是在一個星期前,陸景思給家裏來了一個長途電話。
電話裏她的語氣聽上去有些消極,緊接著第二天、第三天,陸家二老就相繼收到了陸景思從國外寄來的很多東西……
等到陸家二老想聯係陸景思的時候,她卻已經不再接電話。
說到這裏的時候,陸媽媽語氣裏已經染上了絲絲哭腔。
安年連忙安慰了幾句,並承諾一定會聯係到陸景思,陸媽媽這才放心掛斷電話。
“怎麽了?”
安年一路無話,快到盛世豪庭的時候傅擎深問了一句。
安年如實說了。
傅擎深深思片刻,詢問了安年的意思:“我派人調查一下吧?”
其實早在陸景思離開不久前傅擎深就這樣提起過。
隻是當時安年一口否決了。
她太了解陸景思,如果讓她知道自己背地裏調查她的話那個人一定會生氣,可今時不同往日。
“年年,你一直都在懷疑陸景思有事瞞著你,不是麽?”
安年再不遲疑:“好,調查吧!我總要知道她究竟遇到了什麽麻煩都不願意跟我說。”
傅擎深當即便打電話派人去調查了陸景思最近的行蹤。
安年還是不放心,走到門口時她又道:“擎深,查到她的行蹤第一時間告訴我,我準備出國去找她。”
傅擎深早有猜測,他點頭:“我陪你去。”
“公司……”
“沒你的事重要。”
安年彎唇一笑:“好。”
兩個人剛進了客廳,忽然聽到一陣由遠到近的警鳴聲響起。
安年心裏頓時染上不好的預感。
一切發生的那麽快,甚至不給人一點喘息轉圜的餘地。
唯一留在盛世豪庭的醫護滿臉悲痛……
救護車停在盛世豪庭門口,傅霄被推上手術推車的時候已經沒了知覺。
傅霄走了。
像是在所有人的意料之中,卻又像是打了個猝不及防。
傅家的親戚都來了,哭喪的人一波一波的落著淚,唯有傅擎深麵色平靜,一雙眼眸漆黑不見底。
這中間有說閑言碎語的,輕飄飄一兩句話從耳邊飄過。
傅擎深好似沒聽到,他就那麽盯著病房床上躺著的那個人。
安年狠狠的一眼瞪過去。
那個說傅擎深不孝的,氣死了自己親爹的老人似乎是傅家某個長者……
當觸及到安年的目光,對方眼中的氣焰頓時熄滅不少。
安年心疼的站在傅擎深身後。
這個時候,她沒有上前打擾,而是默默陪著他。
“我去看看……”傅擎深對著安年道。
安年點點頭:“嗯。”
她跟上去委婉禮貌的讓病房裏的人離開了,隨後替傅擎深關上病房門。
親人離世時的悲痛她經曆過,她了解。
安年站在門口,傅嫣紅著一雙眼眸上前:“嫂子,我伯父最近都是住在盛世豪庭的對不對!”
安年點頭,傅嫣吸了吸鼻子:“沒想到他最後這段路是堂哥你和陪著她度過的。”
安年沒有搭腔,因為這個場麵這個情況她確實不知道該說什麽。
“……爸……”
唇瓣艱難的蠕動著,那涼薄的字眼從嘴裏蹦出。
竟是陌生艱澀。
如果不是這個人的存在,他早就忘了自己還有一個父親。
傅擎深站在床頭,高大的身影如一座小山般籠罩在冰冷的床上。
白單子蓋著那人的身體。
早上還吃過他親手做的早餐,可這個時候已經沒了呼吸成了一具冰冷的屍體。
人啊……
多麽可悲?
傅霄走了。
葬禮當天,天上下起了一層灰蒙蒙的小雨,細白冰冷的雨絲墜落下來。
黑色的大傘撐在頭頂。
一切流程走完,安年在人群背後看到了同樣撐著一把黑傘穿著黑色長裙的女人。
女人臉色素白眼皮紅腫,她站在人群之外,以一種冷漠又悲傷的姿態看著被人群淹沒的冰冷墓碑。
雨水滴滴答答的墜落。
這樣的悲傷氣氛不知道持續了多久,女人嘴裏忽然溢出壓抑已久的痛吼。
那痛嚎嘶啞的哭聲驚得在場眾人紛紛回頭去看。
傅家一些挑事兒的人撐著傘憤怒上前指責。
大抵就是在傅霄病危的時候她作為妻子攜股份逃跑的事情吧。
這是在墓地,人們聲音不敢太大,但指責聲你一言我一語的……
許雅嵐通通當做沒聽到,她嘶啞著嗓音痛哭,忽地摁緊自己的心口怒喊:“傅霄,你憑什麽一走了之?這些年我受的委屈你欠我的你拿什麽來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