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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一聽她的話,幾乎是全場安靜了,連針掉在地上的聲音都聽得見,他們方才聽錯了嗎?這位公子說,平民百姓五十文一升,而富人……十兩銀子一升?
這是什麼情況?他們根本想都沒法想象,方才在得知糧食維持原價,他們就已經很震驚了,這次聽到平民和富人之間的差別對待,更是讓他們不僅僅是震驚而已了。
以往的商人,都只知道吸取他們百姓的血汗,面對這次的天災,他們沒有趁火打劫就已經不錯了,可這食為天的東家卻是在護著他們百姓啊,還是這般明目張胆的維護。
一時之間,那些平民百姓看著那個一襲月白色錦衣的小公子,眼睛都有些酸澀,熱淚盈眶,激動得無以復加,甚至有人開始跪在地上,「食為天是老天派下來的活菩薩啊。」
這一人一跪一吼,其他排著隊賣糧的平民百姓也跟著跪在地上,大聲叫著「活菩薩」。
安寧看著這場景,心中微怔,她事先便知道,這個時候不漲價,必定會讓食為天得到許多百姓的支持,那樣的話,以後食為天取代四大世家的糧業壟斷,便會十分順利,可卻沒有料到,他們會這般激動,一時之間,就連安寧也有些呆了。
「快起來,這可使不得呀!」安寧忙走出去扶起一個,前世,因為壟斷了糧食的四大世家在這個時候聯合漲價,百姓們民不聊生,苦不堪言,甚至還有餓死的例子,可四大世家的糧倉內呢?卻在第二年的糧食收成后,還有前年的存糧。
安寧自認不是什麼善男信女,對於敵人,她的手段可以狠辣無情,但她是無論如何都不忍看這些百姓再經歷前世那般的飢餓與痛苦。
「沒有什麼使不得的,能吃得起糧食,公子是救了大家的命啊!」有人開口道,若是在這個時候糧食漲價,許多百姓都怕是吃不上飯了,最後的結果便只有餓死,這食為天這般為百姓著想,就是救命之舉啊!
其他人也競相附和,是真心為這食為天的舉動心存感激。
可除了感激的聲音之外,前來賣糧的達官貴族卻是滿臉的憤怒,他們怎麼也沒有想到,這食為天竟這麼大的膽子,明目張胆的敲著貴族的竹杠,他是不想活了嗎?
足足翻了兩百倍的價錢啊,這貴族的家庭里,一般都是幾十到百的人口,一天下來所要吃的糧食,那可不少,這兩百倍的價錢,便是一個普通的富裕之家,要吃這一年,也得給吃垮了。
「哼,小小食為天,竟敢這般猖狂,你知不知道,我是誰家的?」方才那個賣糧的人怒聲吼道,百姓們對食為天的感激,更加刺激了他的怒意。
「哦?那你倒是說說,你是誰家的?」安寧挑眉,眼底劃過一抹詭譎。
「安平侯府你聽說過吧?我家老爺安平侯爺你聽說過吧?得罪了他,有你受的!」那人不屑的瞥了安寧一眼,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安平侯府新晉的管家,初來安平侯府沒多久,但對安平侯爺可謂是言聽計從,十分討好。今天,他就是領了安平侯爺的命令,來這裡賣糧,順便刺探一下食為天的情況。
安寧輕哼一聲,她又怎麼會不知道他就是安平侯府的呢?正是因為知道,所以方才見到他的時候,她才出面,為的就是親自打安平侯爺一個耳光。
此刻的她,是二公子的打扮,就連碧珠也是戴著人皮面具,任誰也看不出,她便是安平侯府的二小姐,所以,她便無所顧忌。
「安平侯府?這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啊?出了個天下第一不要臉的大小姐,又在新婚之夜被休,還真是天下第一人哪,安平侯府的名號,怕是整個四國**,都有所耳聞吧!」安寧自然是不會給絲毫面子,安平侯府以及安平侯爺,在她的面前,還有什麼面子可言呢?
「哈哈……對啊,安平侯府的事情,便是那三歲的小孩兒都知道呢!」眾人頓時大笑出聲,跟著附和安寧。
安平侯府的管家臉色更是一陣青一陣白,就連身體也因為憤怒而顫抖著,「你……你們……」
「我……我們怎麼了?難不成我們有哪裡說錯了?哼,趕緊走,順便回去轉告你家老爺,你安平侯府的生意本公子不做了!」安寧朗聲開口,語氣甚是堅決,眼底閃爍著的光芒異常耀眼,據她所知,安平侯府的糧店裡是沒糧了,而府中自己吃的,怕也頂不了多久,她倒是要看看,安平侯府如何撐得過去。
她也要看看,安平侯爺如何求她!
「你……你給我等著,我家老爺定不會放過你這食為天!」安平侯府的管家朝著安寧吼道,被眾人哄散,灰頭土臉的走了。
安寧嘴角勾起一抹不屑,不會放過她嗎?那她便等著,看安平侯爺如何不放過她!
「繼續放糧,各位鄉親,都請排好隊,一個一個的來。」安寧開口,聲音雖然不大,但在那百姓的眼裡卻是比皇上的命令還要來得重視,很快,原本散亂的民眾,忙排好隊,一個接著一個用手中的錢,上前交換糧食。
而在人群之中的那些達官貴族家派來賣糧的人,則是悄悄的出了人群,方才那位公子當眾說了價格,那可是兩百倍啊,他們這些下人可做不了主,還是先回去請示一下主子再說。
安寧看著那些人離開,嘴角勾起的笑容越發的燦爛,她便等著看這一出好戲便可。
那管家回了安平侯府,將方才發生的事情,全數說給了安平侯爺聽,大廳里,大夫人,三夫人以及六夫人都在其中,聽著那管家的彙報,各自都變了臉色,安平侯爺更是滿臉怒氣,手緊緊攥著茶杯,似在隱忍著什麼。
「老爺,那可是兩百倍啊,這不是明目張胆的搶劫嗎?比那山賊還要厲害呢,老爺,那位公子還說,安平侯府的大小姐……」管家說到這裡,小心翼翼的觀察著安平侯爺的表情,「他竟如此羞辱我們安平侯府,一定不能就這麼放過他!」
「簡直是欺人太甚!」啪的一聲,大夫人一巴掌重重的拍在桌子上,他竟敢如此說她的嫣兒,她又怎能不氣?現在嫣兒還下落不明,她的這顆心都快要死了,這段時間,她每日做著嫣兒已經死了的噩夢,醒來之後,便再也睡不著覺,就連顧大娘看了,都忍不住搖頭嘆氣,白日里,她還要打起精神,留意著三夫人,整個人比被關禁閉的時候,還要憔悴許多。
「老爺,那食為天到底是什麼背景?竟然敢跟整個京城的達官貴族作對,他就不怕大家聯合起來,共同對付他嗎?」大夫人滿臉的凌厲,心中暗道,那個食為天的當家的怕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他知不知道與這些貴族為敵是什麼後果?
安平侯爺眉心緊鎖著,稍早他們查了那食為天的背景,竟然是那二公子名下的產業,這個二公子在四國祭上表現尤為突出,又得了皇上特別的禮遇,不僅如此,還有那頗為神秘的海颯公子竟也成了二公子的奴才,二公子的底,便是林清也探不清楚,所以,這才是他們四大世家顧忌的地方啊!
「老爺,你倒是說話呀。」大夫人見安平侯爺許久沒有動靜,有些不耐煩的催促道。
「哼,說什麼?你以為那二公子敢放出這樣的話,就沒有底氣嗎?婦道人家,不可理喻。」安平侯爺冷冷的瞥了大夫人一眼,正好將心中的鬱悶之氣發泄在了她的身上,他不急嗎?怎能不急?昨日他查了,這侯府現如今雖然還有些可以自己吃的存糧,但那一點兒存糧,怕是連一個月也支撐不過去。
大夫人方才心中本就有氣,此刻被安平侯爺這一說,臉色更是煞白,正想反駁,卻想到自己現在在這侯府的處境,這才努力壓下心中的怒氣,聲音盡量溫和,「不如我去找姐夫說說,看他能有什麼辦法?」
大夫人便也只有將林家搬出來,試圖能夠幫上忙,好讓老爺對自己也滿意一些,可是,這一次她無疑又撞到了鐵板上,她滿心的討好,卻只換來安平侯爺的一聲冷哼與更濃的不悅。
「你以為林家現在能好到哪裡去嗎?姐夫?哼,你姐夫也是自顧不暇,哪還能顧得上你?」安平侯爺眸子一凜,一想到那日林清看楚楚的眼神,他心中的憤怒就怎麼也壓不下去,若不是不得不依附於林家,他早就教訓那林清了。
大夫人的手下意識的緊握成拳,大廳里還有下人在場,還有三夫人和六夫人在場,老爺竟如此不給她面子,她好歹也是這安平侯府的正室夫人哪!他是當真越來越不將她放在眼裡了啊!
目光掃了一眼三夫人,卻只見她面容沉靜,目光微斂,竟看不出她絲毫的思緒,這個三夫人,她這些時日小心翼翼的觀察,這個女人很多地方都不露絲毫破綻,正因為是這樣,三夫人帶給她的威脅才更大。
大夫人心中滿是不甘,但終究還是忍下來,默默的坐在一旁,她倒是要看看,老爺如何來解決這個問題。
「老爺,以楚楚看,雖然是兩百倍的價錢,但這糧食關係到整個安平侯府的溫飽問題,便是再貴,也得買,並且還得早些買,炎州以南都受了災,今年幾乎怕是要顆粒無收了,楚楚是擔心到了後期,便是有銀子,也買不到糧食,那麼到時候……」三夫人溫婉的開口,不緊不慢的說出了她自己的意見,最後雖然沒說完,但任誰一聽,便也想得到她後面要說的話的嚴重性。
到時候,若是沒有了糧食,那整個安平侯府又該如何撐過去?
這麼大一家子人,每天所需要的糧食可不少,不僅如此,現在那食為天針對他們世家貴族的價格足足翻了兩百倍,那麼隨著時間的推移,後面還會不會漲價,這誰也說不準,全憑那二公子一句話。
這二公子明擺著是針對他們世家貴族,他定也不會手下留情。
「對,楚楚說得對,便是再貴,也得買,還得早些買,事不宜遲,快去食為天,怎麼也得弄一些糧食,哪怕是儲備著也好。」安平侯爺眼睛一亮,堅定的吩咐道,稍早他心中還盤算著,能不能從食為天那裡收購一些糧食,再將安平侯府產業下的糧店開起來,可是,現在看來,能保證他們安平侯府一家有糧食吃,那才是當務之急的事情。
「可……可是……」管家臉色更是難看,支支吾吾,目光閃爍不定。
「可是什麼?」安平侯爺眸子一緊,隱隱浮出一絲不好的預感。
「方才那食為天的人說了,安平侯府的生意他不做了。」管家心中大駭,知道自己辦砸了事情,話剛說完,便感覺到安平侯爺那凌厲的怒氣似乎要將他淹沒,砰地一聲,重重的跪在地上,「老爺,奴才有罪,奴才該死,奴才……」
管家還沒來得及說完,安平侯爺便赫然起身,大步走到那管家的面前,猛地一抬腳,毫不留情的一腳踢了過去,咬牙切齒的道,「混賬,叫你去買個糧食,你倒是惹出這麼大的事情,你知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現在可以說是整個京城,就他食為天還有糧食,你卻將他得罪了,還讓對方放出這樣的話,你是不是成心要讓我安平侯府都活活餓死?」
安平侯爺怒不可遏,此刻連殺人的心都有了,「現在又該如何是好?」
「老爺,奴才……奴才也不是故意的,是那食為天欺人太甚……」管家吃痛,努力為自己辯解,天知道,他若是知曉方才自己闖了這麼大的禍,他又哪敢頂撞那位公子?
可這世上沒有後悔葯可吃啊!那管家猛然想到什麼,抬眼看了看安平侯爺,瑟瑟的開口,「老爺,奴才自知罪孽深重,老爺就辭了奴才吧。」
若是脫離了安平侯府,他便只是一個普通的百姓,這樣,說不定還能有口飯吃,若是繼續待在安平侯府,雖然待遇好了些,可是,肚子填不飽,待遇再好又如何?
「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這是你闖下的禍,想要一走了之,沒門兒,你的契約還在我的手上,你若是想逃,也要弄清楚逃跑的後果。」安平侯爺冷哼一聲,便是一眼就看出了那管家的心思,這個時候想離開,他又怎會讓他如意?便是他在這府中當一個打雜的,他也要將他留下。
管家心中的盤算落空,臉色更是一陣青一陣白,想到那契約,東秦國有明文規定,只要簽了契約的家丁奴才,若是私自離府,便一律當做逃奴論處,逃奴的罪責可是跟死刑犯差不多,他又怎敢拿自己的命來賭?
管家明白,自己便是繼續留在這府中,怕也是不受老爺待見的了。
「老爺,別因為一個下人生氣,現在當務之急,是想想該如何解決這個問題,希望那二公子是一個好說話的人,如果可能,老爺務必要去食為天走一遭了。」三夫人起身走到安平侯爺身旁,扶著他的手臂,拉著他坐回了原來的位置。
安平侯爺抬眼對上楚楚的雙眸,心中平靜了些許,握住楚楚的手,眉心卻依舊深鎖著,想著楚楚的提議,沉默許久,終於是嘆息了一口氣,「看來,也只能照楚楚說的去做了,只是,那二公子不知道又會不會鬆口?」
「不管他松不鬆口,老爺都要試一下,如今資源掌握在他的手上,我們便是放下身段,也得去試一試。」三夫人斂眉,柔聲說道。
一旁的大夫人卻是冷冷的瞥了她一眼,「老爺可是四大世家之一的當家人,要為那個名不見經傳的食為天放下身段,這不是在自己的臉上打了一耳光嗎?我不同意,老爺代表著我們安平侯府的顏面,老爺絕對不能出面。」
三夫人微微皺眉,心中瞭然,大夫人當真是單純的不希望老爺去,掃了老爺的顏面嗎?哼,大夫人心裡在想什麼,她又怎麼會猜不出來?她是故意拆自己的台吧!
很好,既然她故意和自己對著干,那麼她便也不用手下留情,三夫人咬了咬唇,那模樣似有些為難,「大姐說得對,老爺絕對不能出面,是楚楚方才沒有考慮周全,還是大姐明事理,可是,這老爺不能出面,那誰出面合適呢?」
大夫人臉色僵了僵,心中隱隱浮出一絲不安,轉眼看向安平侯爺,卻正好對上了他看過來的視線,心中咯噔一下,猛地跳出一個猜測,大夫人意識到什麼,忙開口,「老爺……」
只是,她剛吐出這兩個字,安平侯爺便打斷了她的話,「那香蓮便跑一趟吧!你是侯府的正室夫人,你去一趟,也不會顯得我安平侯府怠慢了那二公子。」
「老爺……這……」大夫人明知道這一趟去,明顯是要看別人臉色的,她又怎願意將自己的臉送上門兒去讓人家踩?
「老爺,大姐拉不下面子,就別逼她了,不如……」三夫人瞥了大夫人一眼,斂眉,遮住眼底一閃而過的光芒,表面上依舊沒有絲毫破綻。
「老爺,妾身去,能夠替老爺分憂解勞,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妾身也願意去。」大夫人猛地打斷三夫人的話,心中暗道,便是要去受辱,她也不能讓三夫人有機會立功,老爺現在已經很偏向三夫人了,若是三夫人再做出讓老爺高興的事情,那麼她在這府上的地位怕真的要高過她這個正室夫人了。
只是,太過防備三夫人的她,這個時候卻沒有留意到三夫人眼中閃過的那一抹得逞。
三夫人臉上立即綻放出一抹笑臉,「大姐深明大理,楚楚在此替老爺謝過大姐了。」
大夫人淡淡的掃了三夫人一眼,笑道,「老爺是我的丈夫,為老爺做任何事情,都是我應該的,況且,我是這侯府的大夫人,侯府有困難,我自然得出面,不需要任何人感謝。」
安平侯爺又怎會聽不出大夫人語氣中所帶的刺?眼裡劃過一抹不悅,刻意將三夫人拉入自己的懷中,親昵的攬著她的腰,吩咐道,「那你準備一下,快去快回,務必要將這件事給辦好。」
「是,老爺。」大夫人福了福身,想到什麼,臉上綻放出一抹笑容,意有所指的開口,「老爺,妾身總不能空著手去不是,妾身想,是不是該去庫房拿一兩件玉器做禮物捎上?」
安平侯爺點頭,「是該如此,這二公子可怠慢不得,畢竟是有事相求,是該準備一些禮物送給他。」
「那……鑰匙……」大夫人斂眉,這庫房的鑰匙,可都在三夫人的手上保管著,若是能藉此機會將鑰匙從她的手中拿過來,那就是再好不過了。
只是,三夫人又怎麼入了她的願?三夫人忙開口道,「老爺,楚楚這就帶大姐一起去庫房挑選禮物。」
說罷,見安平侯爺點頭,隨即轉身看向大夫人,滿臉的笑容,「大姐,走吧。」
瞥見大夫人臉上的失望與不甘,三夫人轉身之際,嘴角揚起一抹不屑,她本沒有將侯府這些女人放在眼裡,但自五夫人秦玉雙死後,大夫人便一直明裡暗裡的挑她的毛病,她不屑和劉香蓮爭奪什麼,但劉香蓮主動挑釁她,她卻不能視而不見。
況且,現在侯府當家主母的大權,她還要牢牢的抓住,自從那日在天靈寺,她和安平侯爺敞開心扉之後,安平侯爺就沒有再**她的**,她可以隨意出府,但有些事情,她必須借著一定的偽裝才更加的放心。
大夫人心中快要氣炸了,看著三夫人的背影,恨不得撿起一塊石頭就往她的腦上砸去,但此刻,她卻只能跟在她的後面,好似她三夫人才是這個侯府中的正室夫人一般。
當安寧在食為天的內堂,聽到安平侯府的大夫人求見的時候,端著茶杯的手怔了怔,微微皺眉,但很快卻又舒展開來,她早料到經過今早的事情,安平侯府自然會找上門來,但卻沒有料到會是大夫人。
哼!大夫人?明知道到這裡來,要放下身段,大夫人還是來了么?
「去告訴她,就說我現在在休息,不方便見客,讓大夫人回去吧。」安寧放下茶杯,靠在軟榻上,那模樣分外愜意。
碧珠微微皺眉,「小姐……」
「打住!」安寧回身,看向碧珠,挑了挑眉,「記住,現在的我,是二公子,不是安平侯府的二小姐,而你,也不是碧珠,而是二公子的人,明白了嗎?」
碧珠忙不迭的點頭,只是,想到什麼,碧珠一臉的為難,「公子,她是大夫人,你不見,她若是發怒……」
大夫人的脾氣,她身為侯府的丫鬟,是聽聞過的,若是大夫人發怒,又該如何應對?她這個小丫鬟,可不像小姐那般聰明敏捷,無論什麼場合都應對自如。
「你且放心去,她不會把你吃了的,不但不會對你發怒,還要對你好臉相待。」安寧斂眉,眼底劃過一抹詭譎,看了碧珠一眼,隨即閑適的閉上了眼。
碧珠領命下去,到了外面,大夫人看到她,忙迎了上來,「小哥,你家公子……」
「我……我家公子正在休息,他不喜打擾,所以,夫人還是先回去吧。」碧珠正了正色,不去看大夫人的臉,努力保持著冷淡的態度。
大夫人臉色微沉,心中暗道:這個二公子,竟然如此不把她安平侯府放在眼裡,休息?他是真的在休息嗎?
大夫人壓下心中的怒氣,她知道,這是二公子的地方,況且,今早已經惹怒了二公子,她是來示好的,若是再惹得二公子不快,那就得不償失了,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大夫人臉上堆出一抹笑意,從懷中拿出一錠銀子,悄悄的塞進了碧珠的手中,「小哥,麻煩你通融一下,再幫我去提提,這個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碧珠吃驚的看著大夫人塞給他的銀子,態度這般好的大夫人,她還是第一見到,想到小姐方才說的話,斂了斂眉,嘴角一揚,接過大夫人給的銀子,揣入懷中,「那你等著吧,我再去看看。」
說罷,便轉身走進了內堂,內堂,安寧聽到碧珠有些急促的叫聲,閉著眼的她,嘴角揚起一抹笑意,下一刻,便聽得碧珠小聲的在她耳邊興奮的道,「小姐,瞧,大夫人竟賞了一錠銀子,還真是大手筆,看來,她是真的很想見你呢,小姐,這下你見不見?」
「不見。」安寧堅定的吐出兩個字,依舊是同樣的回答,讓大夫人來,就像打發了她?沒那麼容易。
碧珠點了點頭,想到什麼,眼底也是劃過一抹詭譎,意有所指的道,「小姐,大夫人不是空手而來……」
這一下安寧猛地睜開了眼,滿眼詭異的看了一眼碧珠,「你這丫頭,什麼時候也變得這般鬼精靈了?」
「這還不是跟在小姐身邊,耳濡目染,跟小姐學的唄!」碧珠吐了吐舌頭,知道大夫人想見小姐的急切,現在的碧珠便沒有方才那般心驚膽戰的顧忌了,放開了膽子,反正正如小姐所說,現在的碧珠在別人眼裡,可是二公子的隨從。大夫人又認不得她,她怕什麼呢?
「既然如此,那你怎麼想,便怎麼做吧。」安寧復又閉上了眼,將大夫人交給碧珠去解決。
碧珠眼睛一亮,忙開口道,「保證完成任務。」
說罷,便滿心歡喜的走出了內堂。
傍晚時分,大夫人終於回到了安平侯府,安平侯爺和三夫人都在大廳內等著,但看到她一臉愁容的回來,原本滿心期待的安平侯爺的臉色也頓時沉了下去。
「老爺……那二公子說,既然有事相求,就得有誠意,所以……」大夫人一臉的為難,心中鬱悶之極,那二公子竟嫌棄她這個安平侯府的大夫人,讓她等了那麼久,最後不但連面都沒有見到一面,還平白無故的賠上了兩件上好的玉器。
那二公子也太不將她劉香蓮放在眼裡了!
「怎的這麼沒用?連這點事情都辦不好,你走的時候,是怎麼給我說的?哼,沒用的女人!」安平侯爺怒聲吼道。
正此時,安寧剛從聽雨軒出來,到了大廳,便聽得安平侯爺的怒吼,看了身旁的碧珠一眼,二人一個視線交匯,眼底皆是狡黠之色,她們就是回來看安平侯爺發怒的呢!
大夫人臉色沉了沉,滿心的委屈,「老爺,這又不是妾身願意的。」這事情若是換了三夫人去,也不見得會成功。
「看來,明天我得親自去一趟才行。」安平侯爺沉聲開口,現在已經顧不得什麼顏面不顏面的了,先解決掉眼前的問題才是最重要的,今天,劉香蓮去找二公子的時候,他也親自去了一趟林府想辦法,可是,林府的狀況不比他們侯府好,林清派去的人,也同樣是沒有買到糧食。
他又去拜訪了南宮家和蘇家,他們買到的雖然不多,但至少也是有的,看來,這二公子主要針對的人是林家和安平侯府啊!
這讓安平侯爺心中更加忐忑不安,現在,大夫人出馬沒有達到絲毫作用,那麼他便不得不去會會那個二公子了。
一抬眼,安平侯爺看到安寧站在門口,臉色不由得沉了沉,大夫人瞥見安平侯爺的臉色,立即符合道,「最近老是看不到人,家裡正發生這樣的大事,你這二小姐倒是好,還不知在哪兒逍遙呢!」
安寧心中卻是冷哼一聲,臉上卻依舊是滿臉的無害,「家中發生大事,連大夫人和爹爹都解決不掉的,安寧又能幫到什麼忙呢?大夫人,方才寧兒聽聞大夫人被二公子拒之門外,這麼長時間,想必是累了,寧兒吩咐碧珠給你燉一碗湯,補補可好?」
這話在聽在所有人的耳里,字字句句都是對大夫人的諷刺與挑釁,可是,看安寧那滿臉的真誠,卻又看不出她有絲毫的惡意,好似真的在全心全意的關心著大夫人一般。
就連身旁的碧珠也禁不住在心中暗自讚歎,小姐果然是小姐啊,這等水平,怕是誰都望塵莫及了。
「你……你……」大夫人更是來氣,現在連安寧這丫頭也開始頂撞她,她在這侯府的地位可想而知了,心中鬱結著一股怒氣,看到安寧那酷似雲蓁的容顏,大夫人猛地衝上去,高揚起大掌,便朝著安寧的臉拍過去。
安寧又怎會讓她真的打到自己,眼底劃過一抹詭譎,正要閃開,大夫人的身體卻猛地被誰狠狠的一撞,頓時失去平衡,頭準確無誤的撞在旁邊不遠處的柱子上。
「啊……」大夫人痛呼出聲,這變故發生得太快,便是她也還沒有反應過來,疼痛讓她心中的怒意高漲,回頭看向那個撞到她的人,眼中更是冒著火焰,「雪兒你這賤人!」
方才在千鈞一髮之間將大夫人撞開的,不是雪兒又是誰?
「啊,雪兒該死,雪兒不是故意的,雪兒有沒有撞疼大夫人?呀……流血了……這可怎麼辦啊?」六夫人雪兒一臉的慌張,好似天快要塌下來了一般,忙上前查看大夫人的傷勢,「雪兒不是故意的,大夫人息怒……該怎麼辦?」
所有人都看著雪兒,他們都知道雪兒素來怕事,方才竟衝撞了大夫人,她心中的害怕自然是可想而知,但安寧看在眼裡,眼底卻是劃過一抹精光,這個雪兒,什麼時候演戲的功夫竟這般好了?
碧珠也是睜大了眼,雪兒膽小她是知道的,可……她又怎會不知雪兒方才的用意,她是在護著小姐啊!用自己的身體將大夫人撞開,寧願自己去承受大夫人的怒氣,也要護著小姐。
不知為何,碧珠從心中更加喜歡這個六夫人雪兒了,至少她和自己一樣,都是為小姐著想的丫頭,瞧她現在那「惶恐不安」的模樣,竟讓人分不清真假,若是演戲的話,那還真的是演得入木三分哪。
「大夫人,雪兒替你擦擦……」六夫人慌亂的拿出手帕,那隻手也因為「害怕」在隱隱顫抖著,剛碰到大夫人額上的血跡,大夫人便驚跳而起,同時,痛呼聲便再一次響起。
不為別的,只因為雪兒原本手中端著一碗湯,她本是借故給安平侯爺送湯,好來這大廳看看情況,剛到門口,就看到大夫人朝著小姐揚起了手,眼看著就要打下去,幾乎是想也沒想,她便沖了上去,才將大夫人給撞開,她也顧不得大夫人可能會來的責罰了,既然知道要受責罰,那她何不將事情做的更絕一些,所以,在給大夫人擦血跡的時候,她手中的湯碗,便就這樣「不小心」的傾斜了,當然,那剛出鍋的湯,自然是燙人的,此刻,倒在大夫人的身上,不讓她痛才怪!
聽著大夫人的叫聲,雪兒心中那個暢快啊,大夫人曾經對她的折磨可不少,她也算是藉此機會討一些利息了,哼,別以為她雪兒是好欺負的,她可沒有忘記,她心中對大夫人的仇恨呢!
此刻雪兒覺得,便是等會兒受罰,她也沒有什麼可遺憾的了。
等到那一碗湯差不多都倒完了,六夫人索性手一松,連碗也落在了大夫人的身上,大夫人早已經氣得頭頂冒煙了,雪兒忙的跪在地上,「大夫人息怒,雪兒手腳笨,雪兒真的不是故意的啊!」
大夫人正要一巴掌打過去,只是,她還沒有來得及揚起手,安寧好似看出了她的意圖一般,眸子一緊,她又怎會讓救了她的雪兒受這一巴掌,大步上前,臉色也是十分的難看,忙一把拉起雪兒,焦急的喝道,「六姨娘啊,現在當務之急是去請大夫啊!」
六夫人恍然大悟,似猛地驚醒一般,口中忙呢喃著,「對,大夫,找大夫,雪兒這就去找大夫。」
說話間,人已經匆匆忙忙的跑出了大廳。
大夫人心中的一口氣憋著,無處發泄,看到安平侯爺,忙一臉委屈的道,「老爺……你看看,現在所有的人都可以踩在我的頭上了,我這個侯府的正室夫人,還有什麼地位可言?」
安平侯爺眉心越皺越緊,他是十分忌憚劉香蓮身後的林府,但缺糧這件事情會給林府帶來的衝擊,他心中也是隱隱有猜測的,米業是林府的根基,若是丟了這一塊,那對林府來說,可謂是元氣大傷啊,那林府對安平侯府的支持,怕也不會如以往那般多了吧!畢竟都自顧不暇了,所以這個時候,安平侯爺對大夫人是沒有什麼好臉色的,冷冷的瞥了她一眼,「嫌侯府正室夫人沒有什麼地位,那你大可不必占著那個位置。」
大夫人一聽,臉色頓時煞白,她沒有想到,老爺不但不憐惜她,反倒是還這般落井下石,她情何以堪啊?若是今日如她這般被欺負的是三夫人,老爺怕是會拚命的吧!
他是什麼意思?他是要將她趕下正室夫人的位置,難不成要讓那三夫人坐上去嗎?
大夫人一驚,腦中好似有什麼東西炸開,對啊,這不會不可能啊!是太有可能的啊!
思緒萬千,權衡利弊,大夫人努力壓著心中的怒氣,知道自己是越來越不受老爺待見,若是再蠻橫的抓著這件事情不放,老爺必定會更加厭惡自己,她已經承受不起,也不敢去賭老爺對自己的顧忌與情義了。
忍著身體的疼,與心中的痛,大夫人福了福身,斂下眉眼,「妾身……妾身先回房去了。」
這個時候,她只有消失,讓老爺眼不見心不煩,默默的走出了大廳,只是,以劉香蓮的性子,她心中的氣便就此消了嗎?不,怎麼會如此容易消?若真是消了,那她就不是劉香蓮了。
在走出大廳的那一刻,大夫人眸子劃過一抹狠毒,心中暗暗發誓:等著吧,不管是方才那賤人雪兒,還是那雲蓁的女兒安寧,亦或者是那受老爺疼愛的狐狸精三夫人,都休想就這麼算了!
只要尋到合適的機會,她劉香蓮絕對不會手下留情,定要讓她們一個個的都嘗盡苦頭,被她折磨而死,來日方長不是嗎?
大夫人離開,大廳之內的氣氛瞬間變得有些詭異,安平侯爺的腦中依然想著如何讓二公子鬆口的事情,那個二公子,也不知道喜歡什麼,若是能夠得知那二公子的喜好,找准方向討好他,這才能夠做到事半功倍,不然,他也不知道自己去拜訪那二公子會有多少成功的把握。
安平侯爺自然不知道,站在自己面前的這個無害的二女兒,正是他心中極力想要討好的二公子!
大夫人走後,安寧也沒有多留,出了大廳,便朝著自己的聽雨軒而去,她心中倒是期待著看安平侯爺吃癟的模樣。
只是,在她走後,三夫人楚楚看著她離開的背影,眸中卻是若有所思,三夫人素來是一個心思縝密且細膩的人,方才,那六夫人雪兒對大夫人的一撞,未免也太巧了,她是硬生生的撞上去的啊!
一個六夫人,便是不顧自己受罰,也要護著那二小姐,有趣,實在是有趣極了。
想到那日在主院,秦玉雙讓六夫人給她送那晚下了毒的湯來之時發生的事情,三夫人眸光一怔,似乎在那一瞬間想明白了什麼東西。眼中的深意更濃,她以前倒是沒有看出來,那二小姐怕還是一個不簡單的主啊!
心中生出濃濃的好奇,對於這個二小姐,她本身就有一些好感,但想到一些事情,三夫人眼神變得詭異,斂下眉眼,很快便斂去那一絲異常,恢復了原本那溫婉的模樣,「老爺,早些歇息吧,明日還要去會會那二公子呢!」
安平侯爺將三夫人摟在懷裡,感受著她身體傳來的溫度,一顆心這才平靜了許多,但又想到那二公子,眉心卻是怎麼也無法舒展開來。
安寧回了聽雨軒,卻看到方才被她支去找大夫的六夫人雪兒在院中踱著步,安寧下意識的看了看昀若的房間,只見房內一片漆黑,不由得皺了皺眉,這個時候,他便休息了嗎?只是,想到今天的日子,安寧的眉心卻是越皺越緊,又到了每月他消失的時間了,真不知道,這昀若每月定期消失,是為了什麼。
「雪兒,你方才演技不錯啊!平日里可看不出來呢。」碧珠一見到雪兒,就滿臉的興奮,以前她都是喚她六夫人,今晚,雪兒這般護著安寧,是大大的得了碧珠的好感,便也就和小姐一樣,親昵的喚她雪兒了。
三人都知道,碧珠的這一聲「雪兒」可是代表著她這個小姐的首席丫鬟對雪兒的認可啊!
雪兒臉上綻放出一抹笑容,「哪有,我這也不是臨場發揮的嗎?誰叫那劉香蓮對咱們小姐動手,方才沒撞死她,沒有燙死她,就已經算便宜她的了。」
說實話,方才雪兒也是心驚膽戰,本以為要受罰,還好小姐聰明,竟用找大夫的借口將她給支開,躲過了這麼一劫,要知道,方才她在面對大夫人的時候,那心中可是暢快著呢!
「以後有的是機會。」安寧嘴角亦是揚起一抹笑意,這個安平侯府內,便也只有聽雨軒才是一方樂土。只有這裡,才能感受到安平侯府其他地方感受不到的溫暖與和樂融融。
突然,雪兒好似想到什麼,不由得微微皺眉,「小姐,今日我聽老爺對三夫人說,若是買不到米,那以後各個院兒都要削減糧食,雪兒擔心……」
「你還擔心餓肚子不成?」碧珠挑了挑眉,促狹的道,眼中閃爍著的光芒異常的興奮,興奮之中夾雜著些微得意之色。
雪兒臉色垮了下去,「我是擔心小姐……雪兒出生貧苦,以往還在家的時候,就經常餓肚子,雪兒都已經習慣了,不怕,可……」
安寧和碧珠皆是心中一怔,沒有想到雪兒這丫頭,竟對安寧如此在意,是啊,方才敢當場去撞開大夫人,就已經證明了她對安寧的忠心了,不是嗎?
事實上,在安寧救了雪兒之時,雪兒就已經完完全全的將安寧當成恩人,甚至看得比她自己還要重要。
安寧上前拉住雪兒的手,笑道,「你放心,我可不會讓我家雪兒餓著肚子,明日你可有事?」
「倒也沒事,小姐有何吩咐?」雪兒疑惑的道。
安寧和碧珠相視一眼,皆是高深的一笑,「明日帶你去一個地方,去了,你便不會擔心餓肚子的事情了。」
雪兒依舊是滿臉的詫異,心中猜測著小姐話中的意思,她幾乎是整整一晚沒有睡覺,心中有期待,有好奇,還有興奮……不知為何,一想到小姐和碧珠那高深的笑容,她的心中便興奮不已。
翌日一早,各自找借口先後出了府,相約到了一家客棧,雪兒進了約定的房間,進門之後,看到裡面站著的一個翩翩公子時,心中一怔,眼裡劃過一抹驚艷,臉刷的一下,變得通紅。
這……這是誰家的公子?竟這般俊俏!她還從未因為哪個男子有如此怦然心動的感覺呢。
一時之間,雪兒看得呆了,忘記了矜持,就這樣痴迷的看著。
安寧見她的模樣,嘴角不由得抽了抽,而已經作隨從打扮的碧珠在一旁早就是強忍著笑,她就說,小姐扮成這二公子的模樣,怕是要碎了好多姑娘的芳心了!
「怎麼?雪兒姑娘某不是看中了二公子,要以身相許?」碧珠終於忍不住了,立即上前打趣的道。
雪兒一怔,臉上的紅更是蔓延到了耳根子處,突然,她好似抓到了什麼一般,不可思議的看了看眼前這兩個男子,「你……你……你是碧珠?」
方才可不就是碧珠的聲音么?
扮成隨從的碧珠聳了聳肩,隨即點頭,雪兒臉上的吃驚更濃,隨即視線轉向那白衣公子,「小……小姐?你是小姐?」
「準確來說,我現在應該是二公子!」安寧嘴角揚起一抹笑意,意有所指的道。
「二公子……二公子……」雪兒口中不斷的呢喃著,似想到什麼,猛地叫出聲來,「啊……」
二公子?不就是那個掌握著大量糧食,連老爺也要求他的二公子么?
雪兒自進了這個房間之後,一個又一個的震驚襲向她,她的小心臟幾乎有些承受不住了,直到整個人被碧珠剝了衣服,然後換上了一身男裝,碧珠在她臉上貼貼弄弄之後,三人走出房間之時,安寧便又多了一個隨從。
一路馬車載著三人到了食為天總部的外面,這裡,許多人早已經排好了隊,長長的隊伍,猶如一條長龍,從店鋪門口,饒了整整一條街,安寧下了馬車,瞧見幾個官家的管家,眼底劃過一道光芒,看來,那些人達官貴族還是妥協了啊!
兩百倍的價錢,哼!便是想想,她也知道,他們會有多肉疼!
「小姐……老爺,那是老爺……」雪兒扯了扯安寧的衣袖,她還沒有從震驚中清醒過來,想到老爺昨日說的要親自來求二公子,他果然是來了啊!
安寧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那裡站著的,正是安平侯爺無疑,嘴角揚起一抹笑容,安寧挑眉道,「走,今天倒是要讓你們見識見識,平日里那個高高在上的老爺,今天要如何在咱們面前,放下身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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