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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9章 殘忍報復,出其不意置於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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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不其然,如安寧所料的,翌日一早,安蘭馨的春華居便處在了水深火熱之中,安蘭馨怎麼也沒有想到,她從昨天一直擔心發生的事情,終究還是發生了。 

  一屋子的宮女太監,團團的將她圍住,讓這原本的冷宮,更加透著幾分冷意。 

  安蘭馨看見一進了春華居,就滿臉凌厲的皇太后,那眼底的怨毒,讓安蘭馨身體怔了怔,猛地跪在地上,行了禮,卻不敢起身,她幾乎預感到自己將要面臨的危險,想到自己肚中的孩子,安蘭馨斂了斂眉,手下意識的不著痕迹的放在小腹周圍,有意無意的護著肚中的孩子。 

  她的心中便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絕對不能讓肚中的孩子出現絲毫差錯,這是她的唯一的籌碼了。 

  皇太后銳利的視線,一瞬不轉的看著安蘭馨,一想到這個蛇蠍女人對自己做的事情,氣就不打一處來,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凌厲的道,「你這個賤人,昨日,你沒有毒死哀家,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安蘭馨身體一顫,因為自己所聽到的而疑惑著,毒死皇太后?死期?緊皺著眉,安蘭馨不停地搖頭,她什麼時候要毒死皇太后了? 

  皇太后似乎看出了安蘭馨的疑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哼,你還不承認么?別以為你做的那些小手腳,哀家不清楚,你這個蛇蠍心腸的女人,竟然在哀家的房中下了五毒香,怎麼?吃驚嗎?吃驚你的毒蠍子沒有咬死哀家,沒有毒死哀家?」 

  不,安蘭馨雙唇開合,我沒有! 

  只是,盛怒的皇太后卻沒有心思去看她的唇語,不過,卻從安蘭馨的神色中,看得出她的驚詫。 

  「哀家的命大得很,但你可就要自求多福了。」皇太后挑了挑眉,憤怒不減,與此同時,多了些微的冷然,眼底的殺意若隱若現,讓人心底生寒。 

  安蘭馨心中咯噔一下,咬了咬唇,神色慌亂,不知道該如何自我辯解,她連五毒香是什麼東西都不知道,又怎會對太後娘娘下五毒香?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安蘭馨思索著,這到底是哪裡出了差錯? 

  安蘭馨用著唇語,似乎是在說著什麼,但是,在明了太後娘娘根本無心顧忌之後,她似是想到什麼,眼神一狠,猛地咬破手指,她的手昨日便就已經因為拶指受了傷,十指連心,此刻便是一動,都是鑽心蝕骨的痛,但是,她卻顧不得許多了,她要解釋,她要問個清楚,不然,她怕是要就此冤死了! 

  鮮血從安蘭馨的指尖冒出來,痛得讓安蘭馨的眉頭都緊緊的皺了起來,凌厲的空氣中,撕拉一聲,安蘭馨身上的衣服應聲而裂,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中,安蘭馨用手中的鮮血在布料上寫著,「蘭馨冤枉,太後娘娘,蘭馨並沒有做出傷害太後娘娘的事情,縱然是蘭馨有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啊!」 

  安蘭馨的手顫抖著,寫出來的字,歪歪扭扭,全然沒有了以往的娟秀,皇太后看了卻是冷冷一笑,「沒有做出傷害哀家的事?哼,好一個沒有做出傷害哀家的事!你敢說,你沒有欺騙哀家,利用哀家?!」 

  安蘭馨身體一顫,好似被踩到了尾巴,太後娘娘所說的欺騙與利用,她卻是做過啊,可……可……安蘭馨心中的不安越來越濃,此刻,她幾乎是百口莫辯。 

  皇太后的厲眸從安蘭馨的臉上掃過,「你現在還有什麼可以狡辯的?」 

  安蘭馨除了搖頭,便不知道該做什麼了,她還能怎麼解釋?她弄不清事情的緣由,就好似一個被蒙在鼓裡的人,欲加之罪加身,她卻不明白這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 

  皇太后看著安蘭馨臉上的蒼白,心中浮出一絲報復的快感,不過,安蘭馨那一臉的茫然,卻是讓皇太后心底浮出一絲不悅,還不願承認么?一副她受了冤枉的模樣,當真是礙眼,既然這樣,那麼,她就發發慈悲,揭穿她此刻的偽裝,冷哼道,「你這女人,演技倒真是可以,你敢說,在哀家房中香爐中的香不是你送來的?」 

  安蘭馨心中微怔,猛地想到什麼,點了點頭,那香是她送的沒錯啊! 

  她聽聞太後娘娘因為皇上這段時間對她的違逆,晚上時常有失眠的現象,所以,她就尋了一些熏香,可那些都是利於睡眠的香料,怎麼會是五毒香呢? 

  這裡面一定是出了什麼差錯。 

  安蘭馨腦中思索著,一定有人陷害她!一定是的! 

  安蘭馨的腦海中浮現出一個身影,那正是安寧無疑,可是,昨日她才和安寧撕破臉皮,那五毒香明明就是早些時日,自己送到太後宮殿的啊!會是安寧嗎? 

  安蘭馨不確定了起來,可是,這個時候,容不得她去探尋太多,為了自保,安蘭馨咬了咬唇,終於在布料上寫道,「是安寧,是宸王妃,是她要害我,要害太後娘娘啊!」 

  皇太后皺眉,安寧? 

  「哼,果然是姐妹情深,安蘭馨啊安蘭馨,哀家當初怎麼會相信你,認為你貼心的?你就是一個蛇蠍心腸的白眼兒狼,安寧可是你的二姐姐,你想將你的罪責推到她的頭上么?」皇太后輕嗤一聲,滿臉的不屑。 

  安蘭馨臉色泛白,皇太后不相信她嗎?那現在她該怎麼辦? 

  安蘭馨還沒有來得及想,便聽得皇太后的聲音如鬼魅一般的傳來,「來人,將她給哀家帶走!」 

  僅僅是過了片刻,兩個宮女便上前,一左一右的抓住她,安蘭馨滿臉驚恐,她們要幹什麼?安蘭馨被拖著身體往外走,回頭看向皇太后,卻只見她的嘴角揚起一抹陰寒的笑容,心裡更是不安了起來。 

  當安蘭馨被帶到了一個目的地之時,心中的不安越發濃烈,她不知道在這皇宮之中,還有這樣的地方,這是一個暗室,室內僅僅用火把照亮,外面透不進一絲光線。 

  這是什麼地方?安蘭馨一走進這裡,就被恐懼包圍著,寒意更是讓她的身體止不住顫抖。 

  「可滿意這個地方?」皇太后的聲音在幽暗中響起,不用看,安蘭馨也猜得出,此刻皇太后的臉上帶著笑意,但那笑意所蘊含的意思,卻一定是安蘭馨不願意看到的。 

  滿意嗎?這地方讓她感覺到死寂。 

  「想必你是在想,這到底是什麼地方吧?呵呵……你不知道也是應該的,因為,就連死了的章皇后和被廢的鳳皇后都不知道這皇宮之中有這個地方的存在呢,她們沒有進過這裡,你知道,進過這裡的人,現在都怎麼樣了嗎?」皇太后嘴角一揚,笑容之中滿是森然。 

  安蘭馨咬著唇,吞咽了一下口水,很顯然,她想知道,但她卻隱隱猜到,那答案不是她所願意見到的。 

  但是,不管她願不願意見到,皇太后都想讓她知道,僅僅是過了片刻,便朗聲道,「進過這裡的人,都死了!」 

  安蘭馨心中咯噔一下,都死了?渾身猛地竄過一股更濃的寒意,安蘭馨就連雙腿都在發顫。 

  「進這裡的,都是犯了重罪的妃子,這個地方,便只有歷代的皇太後知道,哀家連兩宮皇后都沒有告訴,今日,倒是先告訴你了,蘭馨丫頭,你的福氣可真不淺啊。」皇太后一聲蘭馨丫頭,就好似回到了前些時日她對安蘭馨喜愛器重時的模樣。 

  但安蘭馨僅僅是片刻的愣神,她就收回了神思,她現在不是皇太后喜歡的安蘭馨,而是被她恨之入骨的安蘭馨! 

  皇太后此番話是什麼意思?這不難猜,但是,安蘭馨卻不願接受那現實。 

  似乎是樂於見到安蘭馨的恐懼,皇太后嘴角的笑意越發的濃郁,「你可知道,這個地方埋葬了多少歷代的妃子?那可是數不清的,說不定,你的身旁就站著一個厲鬼呢!」 

  安蘭馨身體一軟,赫然栽倒在地上,卻引得皇太后哈哈的大笑出聲,那瘋狂的笑聲在整個暗室之內回蕩,經久不息。 

  除了她之外,就連皇帝也不知道,當年就連趙昭陽也是進過這裡,趙昭陽算是唯一一個從這裡逃生的女人,那個女人太聰明了,看似溫婉,弱不禁風,但那腦袋,卻總是知道該如何捏住她的軟肋,可是逃生了又怎樣?她終究不也沒有逃過一死? 

  「蘭馨丫頭,你害怕了嗎?」皇太后居高臨下的看著安蘭馨,眼底的陰沉閃爍著。 

  害怕?對,害怕!安蘭馨害怕了,她如何能不害怕?太後娘娘方才不是說了嗎?進了這裡都人,都死了,那麼她會成為那個例外嗎?安蘭馨搖了搖頭,便是她也沒有希望啊! 

  安蘭馨目光從獃滯的狀態,慢慢多了一絲神采,如果她害怕了的話,皇太后又會否看在她可憐的份兒上,給予那麼一丁點兒的同情? 

  這個想法從腦海中冒出來,很快就消失於無形,怎麼可能呢?皇太后對她恨之入骨啊! 

  那麼,她就甘心死於這冰冷漆黑的暗室嗎?不,安蘭馨不甘心!饒是原來的安蘭馨,都不會甘心,更何況此刻,她已經懷上了皇上的骨肉。 

  猛地,安蘭馨眼睛一亮,對啊,她還有肚中的孩子,可是,皇太后又會買賬嗎?安蘭馨心中忐忑,但是,此時此刻,她卻沒有了別的選擇,不讓皇太後知道她肚中的孩子,她必死無疑,但是,若太後娘娘知道,或許,她會看在自己肚中龍種的份兒上,放過自己! 

  雖然不確定,但是,安蘭馨必須要賭! 

  眼中劃過一抹堅定,安蘭馨拖著癱軟無力的身體,重新咬破了一個指頭,如方才那般,撕下身上的布料,幽暗的燈光下,快速的寫著什麼。 

  「哼,你還想求饒嗎?」皇太后冷哼,不以為意的道,求饒?她是鐵了心要置安蘭馨於死地了,又怎會因為她的求饒而放過她? 

  她本來是想讓安蘭馨在冷宮中自生自滅,受盡折磨,可是,昨晚安蘭馨的陰狠歹毒,要不是皇帝及時的替她將毒素吸了出來,這個時候,她怕是早就魂歸黃泉了。 

  她又怎麼會讓安蘭馨繼續活下去?她要讓她死,讓她凄慘的死! 

  想到自己昨夜連夜讓人準備的東西,她可是替安蘭馨想好了死法,利眼微眯了一下,皇太后看安蘭馨的神色變了變,安蘭馨啊安蘭馨,此刻你只能為自己的命運哀悼! 

  不過,皇太后在想到皇帝替她將蠍子的毒吸出來之時,右眼皮卻是跳了一下,心中浮出一絲莫名的不安,但是,此時此刻,她卻沒有心思去探尋這不安來自何處,現在最重要的是處置了安蘭馨,出了這一口惡氣,不是嗎? 

  惡毒躍然於臉上,皇太后似乎是在等待著看安蘭馨還能夠耍出什麼花招! 

  安蘭顫抖著手,終於在布料上歪歪斜斜的寫下了幾個字,十指連心的痛,讓她好似再多寫一個,都是毀天滅地的折磨。 

  安蘭馨迫不及待的將寫好的字托在手心上,祈求的看著皇太后,但是皇太后卻是冷哼了一聲,絲毫沒有要看的意思,皇太后不看,安蘭馨怎會安心?顧不得許多,安蘭馨竟是爬到了皇太后的面前,手中比劃著,想將布料給皇太后。 

  皇太后終究還是看了,不過卻不是因為憐憫,而是想看看,安蘭馨想用什麼說服自己饒了她。 

  「將燭台給哀家拿過來。」皇太后冷聲道,吩咐她的貼身侍女,皇太后的這個貼身侍女,是在她原本伺候她的老嬤嬤死後,她在後宮中上下的宮女中,精心挑選的一個伶俐的,侍女立即拿著燭台,湊到了皇太后的身旁。 

  借著燭光,皇太后終是看清了上面寫的字,身體一怔,臉色頓時沉了下去,狠狠的等著安蘭馨,目光落在她的小腹上,似乎不願相信這個事實,懷孕了?安蘭馨懷孕了?這怎麼可能?! 

  安蘭馨撫著小腹,似乎是在加深自己的話的可信度,皇太后沉默著,連帶著整個暗室,都透著一股近乎壓抑的詭異。 

  皇太后越是沉默,安蘭馨心中的希望就越大,她不斷的祈禱著,這一次一定要賭贏,不然,她怕就只有命喪於此了。 

  終於,不知道這沉默持續了多久,皇太后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似乎是在壓制著她的震驚,冷哼一聲,無情的道,「你騙誰呢?你以為你騙得了哀家第一次,就能夠騙得了哀家第二次嗎?懷孕?你懷的哪門子的孕?」 

  安蘭馨心中咯噔一下,希望好似在那一刻,坍塌了一塊,騙她?太後娘娘以為自己是騙她的嗎?不,她沒有,安蘭馨搖著頭,她是真的懷孕了啊! 

  「我北燕皇室的骨血,怎麼會在你的肚中生了根?」皇太后不屑的道,一心想著,這一定是安蘭馨騙她的手段。 

  猛地,安蘭馨抓住皇太后的衣擺,摸著小腹,不停的點頭,似是在告訴她,她是真的懷了皇上的龍種。 

  皇太后眸子一緊,眼底的怒意卻是更加的熾烈了起來,安蘭馨沒有騙她嗎?她是真的懷了皇上的孩子?可她是東秦的女人啊! 

  嘴角的冷意濃烈了些許,皇太后覺得可笑之極,「你還真是可笑,真是愚蠢,你知道,當年趙昭陽生下皇上的孩子,為何哀家那般容不下嗎?」 

  安蘭馨微怔,她隱隱知道。 

  「我北燕皇室的血脈,必須是純正的,東秦國的賤命,怎麼配生下我北燕皇室的子孫?哼,那趙昭陽有著東秦國皇室血脈,更加是哀家容不下的,難道哀家願意留下這麼一個有可能的不純正的皇位繼承人存在?而你……你以為你懷上了皇上的骨血,它就是你的免死金牌了?哈哈……」皇太后瘋狂的大笑了起來,那笑聲在這暗室之中,不斷的回蕩,迴音四起。 

  安蘭馨臉色更是蒼白了下去。 

  「呵呵……你沒有懷孕,你死路一條,懷有身孕,你依然難逃一死,你這肚中的孽種,不但不會成為你的免死金牌,反倒是會成為你的催命符!」皇太后一字一句,字字句句分外凌厲,都如一把把羽箭,狠狠刺入安蘭馨的心扉,讓她似乎感受到了那萬箭穿心之痛。 

  催命符?為什麼會是催命符?安蘭馨斂眉,整個人虛軟了下去,心中的某一塊好似決堤了一般,她的手安放在小腹上,催命符么?為何竟是這般殘忍,她終究是賭輸了啊! 

  在命運面前,安蘭馨感受到了自己的渺小,從她逃出安平侯府開始,就想著有一天能夠主導自己的命運,能夠替她娘親報仇,替她自己報仇,可是,沒有一樣是她做成了的。 

  自從娘親死後,她就好似徹底的被命運給遺棄,在這浮世中掙扎,以為終有一天會海闊天空,但到最後卻是深陷泥潭,無法自拔。 

  呵……呵呵……安蘭馨在心中苦笑,雖然發不出聲,但是,她臉上的諷刺與自嘲,卻是沒有絲毫掩飾。 

  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她絕望了,這一刻,從來未曾有過的絕望,那絕望將她整個人牢牢的包圍,密不透風,幾乎讓她窒息。 

  死嗎?雖然不甘心,她卻逃不過命運,不是嗎?她只有一死! 

  「哼,看來,你是認命了。」皇太后是什麼人,看出了安蘭馨的絕望,心中浮出一絲得意,她要的就是這樣踐踏安蘭馨的希望,讓她在絕望之中越陷越深。 

  安蘭馨沒有再看皇太后一眼,認命了,她認命了!既然肚中的孩子都保不了她,她還不認命做什麼?她終於認識到,太渺小的自己無法和命運抗爭。 

  她只有低頭,只有認輸! 

  皇太後會怎麼處死她?安蘭馨想著,嘴角的笑意越發的苦澀,原本安放在小腹上的手,此刻,已經移開,她保不住這個孩子,保不住這個籌碼了,所以,現在這肚中的骨血,對她來說,已經沒有絲毫意義存在。 

  「來人啊,既然咱們的蕙妃娘娘認命了,那現在就讓她看看,哀家送給她的大禮。」皇太后眸光微斂,意有所指的吩咐道。 

  「是,太後娘娘。」皇太后的貼身侍女福了福身,朝著某個方向走了過去。 

  安蘭馨匍匐在地上的身體動了動,送給她的大禮?是送她上路的大禮嗎?目光順著那侍女的身影看過去,只見那侍女到了一個角落處,手按動了某個機關,一聲巨響,一道暗門轟然大開。 

  安蘭馨看著那開著的門,猶如一個野獸,對她張開著大口,好似要將她徹底的吸進去一般,而從那暗門中散發出來的陰寒之氣,以及那辨別不出是什麼的聲音,更是讓安蘭馨渾身顫抖了一下。 

  「蘭馨丫頭,還起得來嗎?呵呵,罷了,這一番折騰,你怕也是嚇傻了,來,你過來扶著咱們的蕙妃娘娘,她如今懷有身孕,你可要小心謹慎了,若是傷到了肚中的龍種,便是哀家也吃罪不起。」皇太后挑了挑眉,心裡分外暢快,朝著已經將門打開的貼身侍女招了招手,侍女恭敬的點頭,隨即走到安蘭馨面前,將她扶起來。 

  便是身邊有人攙扶著,安蘭馨也依舊無法站起來,終於試了好幾次,幾乎是半拖著,才將安蘭馨給慢慢的一步一步的移到那道暗門外。 

  安蘭馨的心裡除了驚恐,還是驚恐,她知道,只要自己進了這扇門,就已經有死神在朝她招手了。 

  皇太后也跟著安蘭馨一起進了暗門,皇太后停住腳步,安蘭馨也停下了腳步,當然,她是在侍女的安排之下停下。 

  「把燈點亮,這麼暗,蕙妃娘娘如何能看得清哀家送她的禮物?」皇太后的聲音再次響起,聽在安蘭馨的耳里,是一次比一次凌厲駭人。 

  侍女聽了命令,立即到了朝著後面走了幾步,她每一步都是小心翼翼的,好似在害怕著什麼那侍女手中拿著一個火把,朝著牆壁上的某處一點,隨即就好似有一條火龍在牆壁上迅速的蔓延出來,終於,原本漆黑的暗門之後,轟然大亮,甚至比方才暗門外的空間里,還要亮得許多,火光照著室內,猶如白晝。 

  在這火光充斥了安蘭馨整雙眼的時候,安蘭馨看到了這暗門之後的東西,眼神之中滿是恐懼,身體一軟,一個踉蹌,安蘭馨差一點兒朝著前面栽過去,幸虧她朝後面傾斜了半分,整個人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安蘭馨張大著嘴,不可思議的看著眼前的一切,她看到了什麼?那一刻,她心中只有恐懼,只有害怕,甚至忘記了去想眼前的這些東西是什麼。 

  這些東西是什麼呢? 

  皇太后滿意的點頭,看到她所準備的禮物,能夠讓安蘭馨有如此的反應,她怎能不高興呢? 

  朝著前面走了幾步,皇太后揚起一抹笑容,道,「蘭馨丫頭,怎麼樣?可喜歡?呵呵,為了今日你這禮物,哀家可是昨夜連夜讓人出城去準備的,你以為,這些東西好找嗎?不好找啊!蘭馨丫頭,哀家的一片良苦用心,你可要給哀家記著了,且莫要忘記啊!」 

  安蘭馨往後縮了縮,這禮物,果然是讓她怎麼忘也怕是忘不掉的啊! 

  恐懼的搖著頭,就連呼吸也有些提不上來,眼前的這些東西…… 

  「昨日,你給哀家準備了五毒香,哼,今日,哀家就讓你見識見識真正的五毒。」皇太后眸子一緊,眼底殺意狠意交織迸發著。 

  所謂五毒,當然除了昨日被五毒香引來的蠍子外,還有蛇,蜈蚣,壁虎,蟾蜍,而這五毒被圈養在一個凹陷下去的池子里,每一樣都不少,並且,每一樣的數量也同樣不少,此時,安蘭馨終於知道,方才聽到的聲音是怎麼回事了,這是那些所謂的五毒發出來的啊。 

  五毒之中,其中屬蜈蚣的毒性最強,所以,在安蘭馨幾步之前的池子中,蜈蚣要居多,可見,皇太后是懷著什麼樣的心思了。 

  任何一個人都無法想象,若是被這五毒給纏上,會是怎樣的一番下場,安蘭馨單是想想,渾身都禁不住顫抖,此時,臉色更是鐵青。 

  雖然已經認命,但這死法,是不是太殘忍了些?安蘭馨如是想著,她承認,她好害怕啊! 

  轉身看向皇太后,仰望著她,不停的搖頭,苦苦哀求,卻是引得皇太后大笑出聲,朗聲道,「安蘭馨啊安蘭馨,看來,這禮物哀家是送對了!」 

  居高臨下的看著安蘭馨,皇太后想到了太多,她更希望眼前的人是趙昭陽,活著是安寧,若是能夠將那懷有身孕的安寧帶到這裡來,此番對待,也足以消她從趙昭陽進入北燕之後,她所受的氣了。 

  「蘭馨丫頭,你猜,是那蜈蚣會先咬你一口,還是那蠍子先咬你一口?呵呵,哀家看,這些小東西們都似乎餓極了呢,蘭馨丫頭這麼細皮嫩肉的,看來,今天,這些小東西們,應該能夠飽餐一頓了。」見安蘭馨眼裡的恐懼更甚,皇太后還是不放過她,「很害怕嗎?不用害怕,等它們多咬你幾口,痛痛也就習慣了,至於那毒嘛……呵呵,毒入了你的體,想來你很快就會斃命,倒也受不了太多的磨難,不過,最後肯定是屍骨無存了。」 

  皇太后的神色之間,滿是瘋狂與嗜血。 

  終於,她似乎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安蘭馨落入這池子當中,眼底激射出一道凌厲的光芒,此時的她,卻沒有看到身後有一抹身影在慢慢的朝她靠近。 

  但是安蘭馨卻是看到了,朝著皇太后靠近的人正是皇太后的貼身侍女,方才將點亮了這個照亮一片暗室的女子,此時的她,眉宇之間多了些微狠辣之氣,若是她的神色證明不了什麼的話,那麼,此刻她手中握著的那一把銳利的簪子卻是能夠昭示一切,而那簪子所指著的對象,正是皇太后的後背。 

  安蘭馨被這一幕驚呆了,那侍女是要幹什麼?一時之間,她竟然有些反應不過來,那個女人是太後娘娘的侍女啊,怎麼會…… 

  今日,安蘭馨所受的衝擊太多了,眼前這一幕,她是怎麼也無法相信,她的震驚落入皇太后的眼裡,卻是解讀成了驚恐。 

  皇太后不以為意,絲毫也沒有留意到危險正朝著自己靠近,「安蘭馨,便讓哀家送你上黃泉吧。」 

  皇太后頓了頓,繼續吩咐著暗室之中,除了她和安蘭馨之外的另外一人——她的貼身侍女! 

  貼身侍女斂了斂眉,嘴角揚起一抹詭譎,加大了步子,在皇太后的身後高高的舉起了手中的簪子,正要朝著皇太后紮下去,卻看到皇太後身體一怔,一口黑血赫然從她的口中吐出來。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她們三人都驚了驚,似乎是沒有弄清楚這是怎麼回事。 

  就連皇太后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在突然之間吐出了一口黑血,可是,衣襟上的黑血那麼明顯,口中的血腥味兒也依舊在瀰漫著,這是怎麼回事? 

  皇太后心中浮濃烈的不安,猛然,她好似想到什麼,似乎在這一刻捕捉到了心裡方才那不安的源頭,除去黑血,他的胸口也是悶悶的痛,像針扎一般,痛得讓她有些呼吸不過來。 

  「快,快扶著哀家……」皇太后神色焦急,心裡的不安越來越濃,她到底怎麼了?她似乎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好似在那一刻赫然給摧毀了一樣。 

  皇太后的貼身侍女意識到什麼,忙收好了手中的簪子,立即上前,將皇太后扶著,試探的問道,「太後娘娘,你怎麼了?你不要嚇奴婢啊!」 

  此時的侍女,驚慌失措,眼裡哪裡有方才的冷冽殺意。 

  「哀家心口疼得厲害,好難受……好難受……快,快帶哀家出去,去傳太醫,立刻傳太醫。」皇太后整個人癱軟在貼身侍女的身上,倉惶的命令道,她必須快些弄清楚自己的身體是怎麼回事,猛地,她的目光落在手上包紮著的傷口上,心中隱隱有一個猜測,會是昨晚的蠍子毒嗎?可是,皇帝不是替她吸了嗎?就連太醫也說沒事,可是,方才為什麼會這樣? 

  而是,皇太后又怎知道,昨日的那些蠍子,是昀若準備的,誰知道,他在這其中做了什麼手腳呢。 

  猛地,胸中再是一陣翻騰,皇太后緊皺著眉峰,終究還是忍不住,又一口黑血傾吐而出。 

  安蘭馨看著皇太后,目光閃爍著,皇太后此刻的模樣,自己是不是逃過一劫了? 

  安蘭馨緊咬著唇,掃了一眼池子中的那五毒,蟾蜍的叫聲在整個暗室中回蕩,異常的駭人。 

  貼身侍女皺了皺眉,卻是沒有動作,皇太后眼底劃過一抹濃烈的不悅,厲聲呵斥道,「你聾了嗎?哀家讓你快些扶哀家走,你沒聽見嗎?」 

  「奴婢聽見了。」那貼身侍女斂眉道。 

  「聽見了還不快些?」皇太后所有的耐性都被心裡的不安給折騰沒了,她要太醫,她迫切的想要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 

  貼身侍女嘴角卻是揚起了一抹笑容,聲音不再似往日那樣的卑微,而是多了幾分冷然,「太後娘娘,您已經吐黑血了,奴婢想,你這黑血可能和昨晚的毒蠍有關吧,太後娘娘,你這麼大年紀了,一輩子呼風喚雨,要有的風光都已經有過了,你還出去做什麼呢?」 

  皇太后微怔,一時之間,無法將侍女的話以及她的態度消化過來,她這是什麼態度?說的是什麼話?這分明就是大逆不道啊! 

  「你胡說什麼?別以為你是哀家的貼身侍女,哀家就不會治你死罪。」皇太后咬牙道,她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越發的虛弱了,就連氣息也越來越吃力。 

  「治罪?太後娘娘,您恐怕無法治奴婢的罪了。」貼身侍女淡淡的道,嘴角勾起一抹不屑,治罪么?看來,她今日要把事情做絕了呢! 

  皇太后臉色更是陰沉了幾分,「你……」 

  只是她剛吐出這一個字,那貼身侍女便打斷了她的話,「太後娘娘,枉你那麼精明,你現在還不明白嗎?奴婢今日不會讓你活著走出這個暗室,奴婢伺候你這麼些年,其實,奴婢一直都不是您的人呢!」 

  皇太后心中咯噔一下,頓時明白了什麼,「你……你是誰?」 

  「呵呵,這個主子可沒交代奴婢告訴你奴婢的身份,若是奴婢告訴了你,奴婢可是吃罪不起的啊。」貼身侍女淡淡的開口,嘴角的笑意冰冷異常。 

  「你要幹什麼?」皇太後防備的看著她的貼身侍女,她明明伺候了自己這麼多年,她以為她的這個侍女對她是言聽計從服服帖帖,可是,卻沒有料到,她對這個侍女是半分都不了解。 

  「幹什麼?這個太後娘娘不知道嗎?那麼奴婢就告訴你吧,奴婢要你的命啊!」貼身侍女緊咬著牙,話落,手中赫然多出了方才她暗藏起來的銀簪。 

  皇太后一驚,正要呼救,卻意識到,這暗室四周密封,便是有出氣孔的地方,都是無人把守的,她便是在這裡喊破喉嚨,怕都沒有人會聽得到。 

  皇太后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看著自己的貼身侍女,冷靜的道,「你別忘了,這裡是皇宮,你若殺了哀家,怎麼處理哀家的屍體,你終歸是會別人發現,到時候,你自己也休想脫身,哀家奉勸你一句,你最好是回頭是岸,你放了哀家,哀家保證,即便是不能再讓你繼續當哀家的侍女,哀家也會饒你一命。」 

  「呵呵……太後娘娘,你以為奴婢是三歲的小孩兒嗎?奴婢會傻傻的相信你會饒了奴婢,哼,到了現在這個情況,奴婢若是將你帶出著暗室,下一刻,怕就是奴婢頭斷之時。」貼身侍女冷哼道,她在太後身邊伺候這麼多年,又怎麼會不了解太后的性子,她才不會相信她的話。 

  皇太后怔了怔,眉心皺得更緊,口中的黑血再一次吐了出來,一顆心好似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用力的捏著,正在難受之間,又聽得貼身侍女繼續說道,「太後娘娘,你且不用擔心奴婢怎麼處理你的屍體,你看看……」 

  貼身侍女指了指距離她們不遠處的池子中的五毒,呵呵的道,「昨夜太後娘娘火急火燎的讓人準備的東西,今日自然是要派上用場才好,奴婢相信,這些小東西,能夠讓蕙妃娘娘屍骨無存,同樣的也能讓太後娘娘屍骨無存吧。」 

  臉色一僵,皇太后更是癱軟了下去,此時的她,眼裡的驚恐,竟然和方才安蘭馨眼中的驚恐如出一轍。 

  除此之外,她心中還有無盡的諷刺,這是怎麼回事?她千算萬算,竟然沒有防備到身邊的人,她竟然是要送安蘭馨上絕路,卻沒有想到,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她竟也在同一時間,被人推上了絕路,這能怪誰? 

  「你會後悔的,皇宮之中,少了一個皇太后,你以為是那麼簡單的事情嗎?」皇太后厲聲道,心裡充斥著強烈的不甘。 

  侍女淡淡一笑,不以為意,「這一點,太後娘娘更加不用擔心了,奴婢既然要將你留在這裡,自然也會想到該如何應對外面將要面臨的事情,太後娘娘,奴婢在此謝過你的操心了。」 

  侍女說罷,對皇太後福了福身,嘴角的笑意,異常的鬼魅。 

  皇太后搖了搖頭,「不,你放了哀家,放了哀家……」 

  聽到空氣中傳來的蟾蜍的叫聲,皇太后此刻才真真切切的體會到安蘭馨方才所受的是怎樣的驚恐。 

  「呵呵,皇太后,似乎晚了呢!」侍女淡淡的掃了她一眼,把玩著手中的簪子,「太後娘娘,你說,我是用這個結束了你的生命,才將你丟進去好呢?還是直接將你丟進池子中,讓你命人準備的五毒來結束你的生命呢?」 

  太后駭然,緊咬著牙,恨意四溢,她還沒有來得及說什麼,那侍女便自顧自的說道,「還是算了吧,別髒了奴婢的簪子,那些小東西,更加樂意咬死一個活人,而不是去啃噬一個死人!」 

  侍女說罷,猛地一下,將皇太后提起,皇太后這才發現,這個女子的力氣,似乎比尋常女子要大得多,只是,她還沒有弄清楚這個女子到底是誰的人,便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被推了出去,朝著滿滿一池的五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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