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心軟

  李珹澈看了一眼四周,又回頭看了看外麵。


  外麵雪花飛飛洋洋,除了隱隱約約的一陣寒風之聲,便是一片祥和。


  可是他知道,祥和隻是表麵,而一些殺手正潛藏於四周各地,殺意四起。


  他從她手裏拿過了匕首, “你本就有匕首,方才為何不躲?”


  身為一個身經百戰的人來說,他直覺萬分敏銳。


  方才沈婉凝隻要拿出匕首,興許就會躲過那一刀。


  既然早有準備,那就證明她對自己被綁架的事情也一清二楚,如果真是這樣, 那按照她謹慎的性子,外麵早已經布下了天羅地網。


  就算知道自己力氣不抵李璟柏,按照人的本能反應,她也會大聲呼救,然後外麵守著的人就會衝進來。


  沈婉凝隻覺冷汗滲在了後背,白皙的雙手染上了鮮血。


  她目光聚焦在他的臉上,心中暗暗歎著此人真是聰明。


  她明白他所問的是什麽。


  “小承王的聰明果然非比尋常,我不問你來沈府做什麽,你也別問我要做什麽,今夜的事情我就當沒瞧見,你走吧。”


  “好一沒瞧見。”


  被人拿捏的感覺真是不好受。


  他俊美的麵容冷意刺骨,嘴角挑起的弧度也帶著一些意味。


  他長著一張動人心魄的俊顏,隻要微微勾上一點弧度,便會讓萬千少女所沉淪,可是沈婉凝卻是感覺不到一點笑意,他的桃花眼之中攝著寒星。


  不經意流露出的寒光讓她後背再次一涼。


  外麵隱隱傳來一陣沉重的腳步聲,算著時間,沈江民和陳如月差不多已經回來了。


  為了不打破自己的計劃,她撐起力氣,“小承王, 請您…速速離開。”


  費力的說出一句話,疼痛很快布滿了全身骸骨,她捂著胸口,疼到已經開始抽搐。


  那種疼痛就像被刀生生絞著。


  沈江民和陳如月已經找了過來,他必須快些離開,不然她的計劃可就真的要完了。


  眼前變得昏沉,然後逐漸開始黑暗,馬上就要將她徹底吞噬,她強撐著眼皮。


  她拿起匕首,使出全力的往自己脖子上一劃。


  李珹澈伸手去攔,卻是晚了一步,“你做什麽,瘋了嗎?!”


  “聽著外麵的動靜,我爹娘已經從宮中回來,您要是再不走,真的就走不掉了。”


  李珹澈兩眉揚起,他兩步跨上前,從懷中拿出一瓶藥,冰涼的指尖捏起她的下巴, 把藥直接灌了進去。


  她的意識已經退化,可是她還是在極力的克製著。


  心裏多了一份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本王走南闖北,還從未瞧見過你這般之人,對別人狠,對自己更是狠到了極致。”


  “真不知曉你到底經曆了什麽。”


  沈婉凝還在保持著頭腦清醒,但對他的話卻是一字都沒聽到。


  “小承王…”


  “本王知曉了。”


  他起身,回頭瞧了瞧遠處依稀多出了一些火把,他轉身離開。


  沈婉凝這才鬆了一口氣,她一點點的爬到了外麵,傷口被劃著,疼的她幾乎要斷氣。


  她猜到李珹澈並未對沈銘等人下死手,隻是輕輕搖晃了幾下,那幾個人就醒了過來。


  沈銘一醒來看到鮮血淋漓的人就嚇了一跳,他下意識的往後退,卻被她一把抓住。


  “沈銘,你到底要怎麽做才肯放過我,我可是你的姐姐呀!”


  她明明已經身受重傷,力道竟不減反增。


  沾滿鮮血的手抓住他,他的手上和身上也沾滿了血,他開始驚恐,使勁的掙脫著,“你鬆開我…”


  遠處的人群聽到了聲音,馬上找了過來。


  瞧見這副場景,沈江民夫婦和沈婉華直接愣住。


  三個人的心跳明顯的漏了一下,陳如月瘋也似的跑了上來。


  她顫抖的手抱住了女兒,“凝兒…”


  “沈銘,你放過我吧…”


  沈婉凝眼睛直勾勾的看著沈銘,一雙眼睛裏帶著明顯的驚懼。


  沈銘莫名其妙,“爹,母親,不是我…”


  沈婉華看到妹妹變成這樣,一顆心就像被刀割著一樣。


  “妹妹你說什麽?”


  “沈銘,別……”


  身子猛然抽搐,然後驚懼到昏了過去。


  沈江民心髒猛然一停,他怒不可遏的瞪著沈銘,緊接著便是一股巨力打了過去。


  “啪!”


  “畜生啊,畜生啊,她可是你的姐姐呀!”


  沈婉凝被抬到了屋子裏,沈江民立即讓人去請郎中。


  隻見一個男子疾步走了進來,他的肩膀上落滿了雪花,身上也被雪沾滿。


  他的一雙溫和的目光帶著焦急,失去了往日的規矩,他一路衝到了淩霜院,身上帶著雪水的冷意,手中還抱著一隻兔兒花燈,他緊緊護在懷裏,才沒被雪水沾染。


  “伯父伯母,聽說二小姐身受重傷,此時已是深夜,若是耽誤了隻會延誤病情,我從小精通醫術,如果您二位信賴,我可以先為小姐診治一二。”


  陳如月淚流滿麵,聽到外麵的聲音,她開口,“將軍,凝兒傷成這樣,再等下去怕是…不如就先讓張公子先為凝兒看看吧。”


  沈江民有些猶豫,畢竟沈府出了這樣的事情實在不宜讓外人知道,但實在怕延誤女兒傷口,他親自去將張路原請了進來。


  張路原瞧見沈婉凝慘白的臉色,心裏猛然一緊。


  他讓人立刻回去拿了自己的藥箱,然後一點點的將匕首取了出來。


  天蒙蒙亮時,張路原眉頭終於微鬆,他親自喂她喝下藥,她的臉色慢慢恢複。


  他起身,“伯父伯母,二小姐已經沒有性命危險了,您二位可以放心了。”


  他勞累的眼睛裏閃過一絲鋒芒,“我能冒昧的問一下,二小姐可是被門外所跪之人傷成這樣?”


  沈江民歎了口氣,“哎,此事是沈府沒教育好他,是我的錯,還請張公子對今日之事嚴加保密。”


  陳如月不滿丈夫一口一個保密,“你那兒子做出這樣的事情,我們女兒生死難測,你竟然還在考慮丟人!”


  她從未與沈江民這般說過話,如今也是被逼急了。


  她可以忍受丈夫在外麵有外室,也能容忍生下私生子,但她絕對忍不了傷害她的女兒。


  張路原沒有說話,隻是一雙眼睛沉了沉,“您放心。”


  他回頭看向那個還在昏睡的人。


  昨夜他親眼瞧見她出了門,而見沈家大小姐的模樣,為何對此事一無所知?

  她到底去了何處,又為何會被沈銘綁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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