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廚之道
這香味，林暖暖聞了多少年了。是炒菜帶來的油煙味。
放眼整個繁城，會炒菜的攤子，隻有一個！
果不其然，趙四麵攤就在前麵五十米的地方。林暖暖是想要避開這個地方的，可是林素節就像是被油煙味勾了魂一樣，死活要往趙四麵攤鑽。
“娘，我要吃麵！”
張荷花把兒子當心頭寶，這種小要求自然不會拒絕。同時因為會做人，她還連拉帶拽的，把林暖暖、喬鬆柏兩人，也帶到了麵攤前。
“有沒有可能，趙四認不出我來？”林暖暖還在做最後的垂死掙紮。
小靈完全看不下去了。“宿主，你是覺得他是瞎子嗎？”
“那萬一呢，你說炒菜的時候，油煙那麽大，把他眼睛糊住了，那不就認不出我來了嗎？”林暖暖坐在位置上，肚子餓得咕嚕嚕叫，但跟小靈的鬥嘴絕對不會落下。
這廂，林暖暖還真的就躲過一劫了。林素節點的單，招呼他們的卻不是趙四，而是一個十來歲的孩子。
“這是他兒子。”林暖暖篤定。
因為這個小孩，他也是個光頭。就憑這對父子標誌發型，根本不會讓人懷疑他們的關係。
不過在林暖暖看來，光頭小子竟然比趙四機靈一些。
中午她來的時候，明明客人不多，趙四還能送錯單。而現在這麵攤座無虛席，小光頭卻一個單沒送錯。
不過趙四也是有可取的地方的。
今天中午她隻是給趙四露了一手蛋炒麵，晚上這個麵攤竟然可以點加料的炒麵了。
“倒是一個可塑之才。”林暖暖想到對方拜師虔誠的樣子，卻有些想收這個徒弟了。
隻是自己這個水平啊……
“宿主，其實也不是不行。”小靈這種理論帝，自然就帶動林暖暖往理論帝的方向發展。“我們可以給他寫菜譜嘛。這個趙四，做菜這塊有天賦的，有培養的價值的。”
林暖暖倒是有些糾結起來了。
提升幸福感，除了吃飽，還有吃好。大周朝的飲食水平確實有些低了，如果能夠大力發展，那可是極好的。
正想著趙四這件事的林暖暖，見證了一句老話的正確性：人是經不起念叨的。
本來上菜的是趙四他兒子。然而這波客人剛走，趙四沒有那麽忙，於是也一起上菜了。
而他這一轉頭，就在人群中看到了林暖暖。
“師父！”
趙四這一聲又大又響，像是要把屋頂掀翻一般。林暖暖就算想裝死，也沒有一點辦法。
“宿主，他在喊你耶。”小靈的話裏麵有些幸災樂禍。
林暖暖低頭吸麵，“食不言、寢不語，懂不懂？我沒聽見！”
趙四又豈是那麽容易就放棄的？他是真的下定決心，要跟林暖暖學廚藝的。因而他也不含糊，直接把身上的荷包摘下來。
這裏麵是他從開始做炒麵起，賺的所有錢。加起來也有大幾百文了。
按照這行的規矩，做學徒的，賺的錢要全部交給師父，等到學成手藝了，自立門戶，才可以自己賺錢。
他把錢全部交出來，就是為了表示自己的誠心。
林暖暖是真的不想搭理他，但是荷包扔在桌子上之後，她想不注意都難。
為什麽要用金錢誘惑自己？她頂不住這個誘惑的啊！
“師父，這是我今天賺的所有錢。請笑納！”
林暖暖一愣：“所有？”
這劇本怎麽有點有對勁啊。趙四把所有錢都掏出來，是想幹什麽啊？這些可都是他的血汗錢啊！就算是想拜師，也不能這麽造啊。
趙四卻誤會了，以為她不滿意，於是立刻跪下。“徒兒確實隻賺了這麽多，沒有多昧一文錢。”
“你先起來！”林暖暖看到一米八的壯漢跪在自己麵前，壓力山大。
可是趙四學精明了。他中午讓林暖暖跑了，晚上可絕對不能再放林暖暖走了。所以，在林暖暖沒鬆口之前，他死活都跪著。
這讓林暖暖傻眼了。
喬鬆柏看了看目前的情形，知道雙方僵持不下，他又不想林暖暖在大庭廣眾之下為難。於是故意開口說道：“娘子，我們今天晚上沒有地方住。不如……”
趙四果然應聲：“徒兒這就收拾攤子，先把師父你們安排住下。我家的房子夠。”
於是，在張荷花、林素節驚訝的目光下，趙四帶著一行人，來到了鬧市附近的一家院子內。
確實如同趙四說的，這院子，房子管夠，一人一間，綽綽有餘。一個開麵攤的，倒是有些身家。
林暖暖已經被趕鴨子上架了，屬實是沒辦法了。隻能任由趙四安排。
不過她想的也是周到，讓張荷花去喊村長過來休息。畢竟明天駕車的是村長，這要是疲勞駕駛，那可是會出事的。
待到眾人安排妥當之後，林暖暖才與趙四商量起收徒的事情。
首先要明確一點，他賺的血汗錢，自己肯定不能要的。
其次，她得跟趙四交個底，自己確實不怎麽會做菜。水平在那裏呢，指導理論還行，如果真的要實踐起來，那可是要了老命的。
“這點我早就知道了。你炒的麵裏，有雞蛋殼。”趙四很是老實，林暖暖做飯手法，確實菜的離譜。
好吧，林暖暖甚至都沒來得及裝高手。
“但是，你做菜的方式，非常新穎。讓我看到了美食不一樣的境界！這是一個優秀廚子的畢生追求。所以，希望師父傳授我一些，新穎的做菜方法。”
說到這裏，趙四不由得激動起來，這是他爺爺一生追求的東西！
趙四的這番話，還真的合了林暖暖的心意。
做菜嘛，蒸炒煮炸燜等等一係列方法才是精髓。如果隻是靠背幾個菜譜，就能做廚子，那麽飲食水平，隻會止步不前。
學會了那些做菜方法，那就是授人以漁，這才能真正使飲食水平提高。
隻是，這其中的苦，可不是常人能吃的。
做菜的手段好學，林暖暖甚至能給趙四當場背出來。但是什麽樣的食材，用什麽樣的方式，是需要深入研究的。
這也意味著，一個好的廚子，必定是走南闖北的。他要接觸各種不同的食材，探究美食的進階之道。
可是，趙四他有個兒子啊。這種有家室的人，會願意做這種事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