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尋人
“大……大姐,你別跟我開玩笑。”林暖暖緊張的說話都結巴了。“我是女的啊!”
鄭雅蘭雙眼通紅:“我知道。請小姐收留了我!”
她這句話一說,人群一片嘩然。
鄭府的二小姐,居然要給一個路過的農女做丫鬟。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嗎?
好好的小姐不做,竟然想去做丫鬟?這是好日子過多了吧。
人群中卻有一人,聽到這話高興不已。鄭大小姐對鄭雅蘭早就厭惡了,她現在自願做別人的丫鬟,就再也沒有人在二哥哥眼前晃了。
“好呀。鄭雅蘭,你既然這麽想,那麽我們鄭府……”鄭大小姐正欲坐實這件事,突然有人阻止了她。
一位臉色蒼白,似有不足之症的女子站了出來。“大姐姐,這種事情,還是需要知會爹娘的。”
“宿主,就是他把你推下河的。”小靈立刻掃描鎖定了這個人。
林暖暖此時已經顧不得這些事情了。就在剛剛,她發現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喬鬆柏不見了。
這種垃圾宅鬥,她真的不想摻和。
一群少男少女,把人生最風華正茂、最寶貴的時間,浪費在這些根本沒有意義的陰謀詭計上。
別說認真學習、努力充實自己。就算是正正經經的,談個無疾而終的戀愛,都比這些強。
又沒實力,又愛作幺蛾子。以為全世界都圍著自己家那一畝三分地轉。
那兩個鄭府的小姐還在吵架,圍觀的人群仍舊不願褪去,卻沒有一個人想問問,落水的兩個姑娘,是否有礙。
“這位小姐,請你放開我。”林暖暖臉一冷,聲音都低了三度。
鄭雅蘭此時凍得瑟瑟發抖,她緊抱著林暖暖,是有互相取暖的意思。而且,她真的不想再繼續待在鄭府了。那裏根本不是家。
不過這次林暖暖沒有跟她客氣,幾乎是用盡全力把鄭雅蘭從自己身上剝開。
“小靈,他去哪裏了?”
林暖暖心有些慌,她還算了解喬鬆柏。
喬鬆柏的責任心非常強,幾乎是那種不容許自己違約的。張氏囑咐他要照看自己,他就絕不可能隨便離開。
更何況,自己剛剛跳入水中,安危未明,他更沒理由在這個檔口離開。
“宿主,問題很大。他剛剛應該是遇到故人了,所以逃走了。根據係統計算,他應該是用盡了全力逃跑,很有可能導致身體超負荷。如果不盡快找到他的話,會有生命危險。”
生命危險!
林暖暖聽到這四個字,一陣暈眩。
是她大意了!
喬鬆柏身份特殊,說白了,他還算是半個死囚逃犯。繁城雖屬於邊緣地帶,但是仍舊是滄州三縣之一,有不少達官貴人在的。
即便是萬分之一的概率,隻要撞上了熟人,那就完蛋了。
是她拿喬鬆柏的生命去冒險了。
“他去了哪裏?”
林暖暖急得眼睛都紅了,剛剛為了救鄭雅蘭,耽誤了不少時間。
“他往西邊跑的,係統推斷,他可能逃往了樹林。但是……”
林暖暖哪顧得許多,聽到小靈說了大概位置,立刻就朝城外樹林跑去。
繁城外的樹林,是一片非常大的榆樹林。
進了樹林,林暖暖這才知曉,小靈說的“但是”是什麽意思。這片榆樹林太大了,如果光靠人力尋找,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小靈,你能找到腳印嗎?”林暖暖不得不另尋他法。
“可以,但是係統不能保證最後一個腳印是屬於喬鬆柏的。”小靈很是為難,它等級比較低,搜索權限比較小。
“這個我知道。”
依目前的情況,林暖暖決定賭一把。今天是上巳節,正常人要麽在城內看熱鬧,要麽在城外踏青。隻要小靈能找到有人行走的痕跡,那麽基本上就是喬鬆柏的。
於是在小靈的指導下,林暖暖一路順著最後的一個腳印,不斷前行。
隨著逐漸往森林深處走去,林暖暖也越發心急如焚了。
如果這真的是喬鬆柏的腳印,他短短時間跑了這麽多路。身體絕對超負荷,很可能直接暴斃而亡。
“千萬要撐住!”林暖暖此刻不敢多想其他的,隻希望喬鬆柏能堅持到自己找到他。
天色越來越暗,冷風吹過,穿著濕衣服的林暖暖,不住地打寒顫。
她現在完全是靠著,一定要救人的信念在前進。
“宿主,找到了!在那顆巨樹下麵。”小靈終於在100米範圍內掃描到了喬鬆柏。
林暖暖立刻朝大樹奔過去。
喬鬆柏躺的那株榆樹下,有大片的血跡。而他本人,胸口已經沒有了呼吸的起伏,似是死去一般。
林暖暖有些害怕,但還是鬥膽去探了探鼻息。
“沒了?”轟隆一聲,林暖暖的大腦一片空白。
怎麽能沒了呢?喬鬆柏才十四歲啊。他那麽聰明,看過那麽多書,有無限的未來。
還……還對自己那麽好。
這樣的人,怎麽就沒了呢?
林暖暖半跪著,輕輕地撫上喬鬆柏的臉龐。他細致的眉眼,偶爾的淺笑,都沒了。
“宿主,他還有救!目前隻是假死。”
林暖暖接觸喬鬆柏的瞬間,係統盡職掃描起來。小靈立刻發現,喬鬆柏並不是真正死亡,是能救回來的。
“有救?”林暖暖死死咬住雙唇。她在拚命恢複自己情緒。
越是這種時候,越是要冷靜下來。
林暖暖在係統的指導下,對喬鬆柏進行心肺複蘇以及人工呼吸。
她幾乎是麻木地、機械地重複救援。這是幾乎是她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宿主,你已經盡力了。現在隻能看天命了。”
小靈看著有些虛弱的林暖暖,連忙勸阻她。喬鬆柏現在還沒醒,理論上獲救可能不到一層。不值得浪費時間。最重要的還是保全宿主。
“醒醒。”
“快醒醒啊!”
林暖暖想要大叫,但是她已然沒有什麽力氣了。她不想看到喬鬆柏死!
“啪嗒、啪嗒……”
林暖暖趴在喬鬆柏身上,無聲地哭泣。
眼淚一滴滴地流下,落在了喬鬆柏蒼白的臉上,就像是,兩個人一同哭了一場。
遠處幾聲春雷響起,卻悄悄地掩蓋一絲極輕的呻吟,那是從喬鬆柏喉頭發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