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巨蟲
樹林依舊被黑暗籠罩在,從天上灑下的月光,也僅僅只是透過樹葉間的些許空隙,微弱的照射在地面上。
茂密生長的灌木在風的吹拂下,瑟瑟顫抖,一道黑影就在這無盡的黑暗中閃過。
偶爾被投射下來的月光的光束照到,這才顯現出真正的模樣,正是萊爾。
此時正在急速飛奔的萊爾面色慌張,額上不時有冷汗溢出,順著臉頰滑下。
「還是大意了嗎,沒想到會在深夜出手。」萊爾想到醒來時,眼前空無一人的鈴的床鋪,還有殘留在四周的魔力的味道,內心的忐忑不安又增添了幾分,腳步也逐漸加快。
為什麼心裡會這麼的不安,鈴你可千萬不要出事啊。
而就在距離萊爾稍微遠的地方,鈴和身後的霖扔處在一個無法讓人鬆懈的狀態,畢竟,在那黑暗之中,不知名的危險正在潛伏著。
「霖,小心,我感覺那股圍繞在四周的魔力出現了波動。」
雖然好沒有徹底接收鈴剛才給自己講的牽扯到另外的世界的龐大的信息量,但此時也能夠清楚當前的狀況,於是在聽了鈴的提醒之後,霖再次集中了自己的注意力。
「嗖」的幾聲,幾道黑影從霖的左側上方飛來,但卻被鈴的感知能力發現了,幾乎是在感覺到的同時,鈴已經一把將身後的霖給抓到了自己的右邊。
突然被人扯開,還沒穩好身體的霖已經感受到幾簇寒風從面前掠過,伴隨著咔擦的聲音落在了地上,霖摸索著去尋找剛剛攻擊自己的東西,雖然在黑暗中看不清楚,可根據剛剛在自己身上留下的傷口來看,應該是飛鏢之類的物品。
但在真正觸摸到那插在地上的「飛鏢」時,霖又有些懷疑了,那種觸感,不像是普通飛鏢的那種有稜有角的外形所帶來,仔細撫摸一下,這「飛鏢」的形狀竟是圓錐的形狀,錐頂的尖角部分僅僅是輕觸一下,手指上的皮膚便破開了。
真是鋒利,怪不得一下就給我的臂膀上落下一個那麼大的傷口,霖心裡想著,下意識的縮回被刺破的手指,並含在嘴中,然後用另一隻手拾了起來,通過一旁落下來的月光,想要看清楚這「飛鏢」到底是何種構造。
這時,察覺到四周的魔力又回歸平穩,鈴將自己的注意力也轉移到霖手中的東西上,不看還不知道,這一看倒是讓兩個人都頓時充滿了吃驚,這哪裡是個飛鏢。
鈴仔細的觀察了一下霖手中奇怪的東西,這襲擊自己的東西就是一個大型的尖刺,外表呈現褐色,頗像是昆蟲身上的甲殼,在月光的照耀下還折射出微弱的光輝。
「鈴,這到底是?」霖此時對鈴的稱呼已經在不知不覺見改變了,不知是出於此時危險的情形,為了儘快知道更多情報而簡化了稱呼,還是因為剛才流露一下真情而把稱呼變得更親近。不過此時已經沒有多餘的力氣與時間讓鈴去思考這種問題了。
鈴看過之後,也是一臉疑問,「這好像是昆蟲的尖角一樣,只是這也太大了。」
「我也這麼認為,看來對方不只是會用暗器這麼簡單,不過這形似昆蟲尖角的東西到底是什麼。」
「這可不是什麼其它的東西,這就是昆蟲的角哦,準確的說應該是身上的突起吧。」
遠處突然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讓正處在思考中的兩人拉回到了現實,這莫名傳來的女人的聲音雖然聽起來好聽,但可能是因為鈴的感知力現在非比尋常,所以連那話中所包含的危險也都更加清楚的刻在鈴的腦中,在聲音傳人鈴的耳中時,彷彿透露著絲絲滲人的氣息,如同是千年寒冰一般,扎在神經上,然後不斷的向深處鑽。
鈴雙腿一軟,一個趔趄差點栽倒在地上,幸虧身邊的霖及時的支起了鈴的身體,要不然,敵人若趁機發出下一波攻擊,她可是真的就躲不過去了,恐怕就要被那莫名其妙的尖角給軋成蜂窩了。
「什麼人?」霖緊張的叫道。
「告訴你們無妨,就好好的在黃泉之下默念我的名號,然後不斷的祈禱來時不會再碰到我把。」神秘女子高傲的說著,奸詐的大笑了幾聲,然後,慢慢的從黑暗中走出,出現在了鈴的面前。「就叫我安內梅斯好了」
那是一個非常美麗的女子,準確的來說應該是妖艷,玫瑰般的奇異裝束包裹著她那苗條的身材,顯得體態修長,更為她的妖艷增添了幾分,那青絲之下,是一雙紫水晶般的瞳孔,但卻沒有那種清澈的目光,反倒是能從她那雙眼之中看出無盡的幽深,無情的氣息從中不斷冒出。
從她的面容來看,這女人大約二十多歲,皮膚白皙,卻並不是雪一樣的純白,而是如同白骨一樣的枯白,她那白骨般的右手中握著一隻紫色的豎笛,那豎笛和她的瞳孔一樣給人一種難以釋懷的壓抑感。
「剛才的笛聲就是你吹出的吧。」首先從神秘女子魅惑的外表中清醒過來的霖,開口說道。
「沒錯,風系的高級魔法—幻惑之音,也可以說是幻術,能夠使用這招式的人本來就很少,而運用熟練的就更是少之又少,我雖然只懂些毛皮,但對付你們兩個小鬼頭已經足夠了。」
「但是現在還管用嗎?」霖對著眼前名叫安內梅斯的女人冷笑了一下。
「你說什麼?」
「再怎麼說,幻術這種東西就是麻痹別人的感官,通過暗示來達到操控對方,但是,一旦有更加刺激感關的感覺的存在,就會擾亂幻術的操縱了吧,尤其是你這種還低級的幻術。」
在聽到自己的招式被稱為低級的幻術時,安內梅斯的臉上很明顯的布上了難堪的表情,不過只是一閃而逝,而且還是處在這樣的黑暗之中,所以霖也沒能看出對方的表情變化。
霖指了指自己臂膀上的傷口,因為被傷的很深,即使被臨時處理一下,但依然有血跡不斷的冒出。
「現在我可是感覺很痛啊,這種情形下,就算你再次迷惑了鈴,我依然還可以帶著她逃跑,不會讓你稱心得意的。」
就像是在嘲笑小孩子的天真一般,安內梅斯輕浮的笑了起來。
「有什麼好笑的。」
「你還真是蠢到家了啊,你以為我就只會迷惑別人這一種招式嗎。」
安內梅斯收斂了笑容,用嘲諷的語氣開口說道。然後抬起了雙手,將豎笛放在嘴邊,詭異的笛聲瞬間充斥著這片森林。
此時的鈴也被這突如其來的笛聲嚇了一跳,連忙捂起雙耳,生怕再次陷入幻覺之中。一旁的霖也是一手遮住耳朵,一手扶持著鈴,集中著全部精神力凝視著面前的女子,儘管他剛才很有自信的反駁了安內梅斯一番,但心中還是很沒底氣,在不知道這笛聲的底細的情況下,他還是下意識的做出了相應的防範。
但接下來發生在眼前的事情令兩人產生的驚慌,比起陷入幻覺之中,實在是小巫見大巫了。
在自身的感知能力的作用下,鈴很清楚的感覺的到,在笛聲響起之後,四周原本靜謐的黑暗開始躁動了起來,此時明明沒有一點風出過,頭頂之上卻不斷的有樹葉飄落下來,彷彿是被人故意掃下去的一樣。
好詭異的魔力,這是鈴此時此刻內心的唯一想法,在她的感知下,周圍那包圍著自己的魔力如同有了生命一樣開始移動,從緩慢到急速,同時,一陣陣「簌簌」的聲音也傳人了耳中。
「霖,在周圍的樹上,還有其它的東西存在,而且……」鈴停頓了一下,咽了口唾沫,用比起之前更加膽顫的聲音繼續說著,「而且,不是一般的危險。」
「我知道,就算是沒有你那種能力的我,現在也能很清楚的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壓迫感不斷的向我襲來。」霖的語氣十分急促,看的出他也非常的驚慌,豆子般大小的汗珠像是衝破提拔的洪水一樣冒了出來。
突然間,四周的黑暗像年久的石牆破裂倒塌一樣,開始慢慢的散去,終於,伴隨著一聲奇怪的吼叫聲,那隱藏於黑暗中的怪物終於顯現出來自己的全貌。
那是一隻巨大蟲型怪物,本體就是一隻巨大的蜈蚣,上百條長滿絨毛的腿分佈在巨蟲的兩側,和它那被褐色甲克覆蓋的軀幹顯得格格不入,但仍然釋放著恐怖的氣息,這巨蟲的身體之長大約有幾十來米,整個身體在以鈴為中心的一圈樹木上纏繞了兩圈,身上長著尖細的突起,密密麻麻的分佈著,而之前射向兩人的「飛鏢」也正是這些突起。
巨蟲的頭慢慢的抬起,猛地睜開了臉上的四隻巨眼,那是四隻血紅色的眼,滿眼充斥著殺戮與殘暴,而在那血紅之眼的下發,則是長著張如同鉗子一樣嘴,巨蟲在睜開眼的同時,自己嘴中的尖牙也露了出來,每一顆尖牙都如同一把大刀一般,在月光的照射下映出滲人的寒光。
鈴感受的到,這巨蟲身上所散發的氣息和之前遇到的那頭似狗非狗的怪物竟是一摸一樣。
此時此刻,即使膽子再大的人估計也會被嚇個半死,突然蹦這麼個龐然大物,可不是鬧著玩的。
霖的面色鐵青,身子也嚇的麻木了,僵硬的一動不動,而由於之前遇到過類似的情形,鈴還是比較理智,至少沒有被嚇傻,但這次碰上的可是和之前的有著天上地下的區別啊。
鈴強壓著內心的恐懼,對著面前的安內梅斯說道:「前兩次襲擊我的怪物也是你放出來的吧。」
「第一次那個小狗確實是我的,不過也只是個廢棋子罷了,至於第二次那個可不是我了,我可沒有那種控制靈魂的惡趣味。」
這話讓鈴聽起來十分的不悅。你以為自己沒有惡趣味啊,鈴心中不滿的抱怨著,如果條件允許的話,她真想立刻上前揍那個女人一頓,但這畢竟只是自己的一廂情願罷了。
鈴無奈之餘,又開始環顧四周,想要找出脫身的方法,可惜的是,一時半會,鈴還真的找不出什麼好的辦法來。
霖在這時候也從剛才受到的震撼中緩過神來,但看著頭上的巨蟲,內心仍是無法做到半點平靜。
「登場儀式差不多該結束了,」安內梅斯露出奸詐的笑臉,用毫無感情的冰冷聲音開口道,「葛英森烏里姆,我的寶貝啊,把那女孩給我抓住,那個男的,就當做是你的晚餐好了。」
「嘶嘶撕——」在安內梅斯下達命令后瞬間,巨蟲的嘴裡發出一聲怪叫,它那巨大的身體便開始蠕動起來,頭部的鉗子形大嘴也向著鈴的方向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