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再見
前幾天考試了,所以就對不住了,明明最近才剛剛找到了感覺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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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會有種對方開外掛的感覺。」霖抹了一把冷汗,苦笑的說。小魔女阿塔拉尼的武器對他們來說太過棘手,他們根本不知道那把奇怪的武器還能變成什麼樣子,不同的形態代表著不同的戰鬥方式,而小魔女必定對每一種方式都瞭然於心,這就勢必代表著她有無數種迎擊霖的計策的手段,而霖卻還要不停的思考新戰略。
霖覺得有些無力,這就是差距,自己累死累活的費勁腦細胞去不斷的思考戰略,對方卻是只需要動動手指的程度就能做出反擊。
他現在生怕對方一氣之下把武器變成超長口徑的火箭筒,連帶著城市一起給轟了。他看向阿塔拉尼調皮的表情,總覺得她只要有那個心就一定做的出來。
「這玩意真是跟【七宗罪】一樣給力啊。」霖想起曾經看過的小說《DragonRaja》,裡面有一隻掌控金屬與火焰之力的爬行類的傢伙造了個神奇的鐵匣子,扣開機關,會有七把各式各樣的刀,漢方八古劍;亞特坎長刀;直刃闊劍……那個鐵匣子就叫七宗罪,現在,小魔女阿塔拉尼手中的那把武器和那鐵匣子如出一轍,甚至說不定還帶著毀滅性的熱武器。
這可真是要了命了啊,霖心說,他看向萊爾,萊爾依舊沒有任何行動,不過他手心已經冒汗,五指撓癢般的時張時攏,看的出其中的焦急。
你準備怎麼做呢,現在唯一的可能性就只有你了,霖用心聲向著萊爾投出疑問。是依舊要做那個只能在哥哥面前低頭的膽小鬼弟弟,還是要叉著腰指著自己的哥哥的鼻子大喊我不再怕你了,我已經成長為可以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了。
你到底,要作何選擇。
霖其實根本不知道萊爾與他哥哥之間的瓜葛,他只是在看到萊爾見到自家哥哥時頓時如同焉茄子般的神態然後推測出了萊爾對哥哥的害怕而已。他只是希望萊爾現在能做出什麼,別一直傻站著,畢竟他是己方中最強的。
「雖然和你們無冤無仇,但是你們妨礙了我們的任務,你們真的了解自己的立場嗎?那個被你們拼上性命也要護在身後的男人可是罪惡深重的人啊,我們有權利清除阻礙我們的傢伙。」阿塔拉尼說,她臉上的表情很安靜,但是口中吐出的字眼卻是相反的恐怖。
距離阿塔拉尼最近的愷猛的一驚,突然有種大徹大悟的感覺,自己面前的人就算長著清純無害的少女的面孔,但內在中依舊是危險的人,她可是被派來捉捕罪犯的啊,沒有相應的本事會有資格來這裡嗎,這裡可是真刀實槍的戰場,自己若是死了,那就是真的死了。
愷的脊背發涼,涼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
阿塔拉尼甩動著手中的鐵鏈,鐮刀割破空氣帶著迅猛的氣流在空中劃出了一個弧度飛到了愷的身後,刀刃的氣息接二連三的拍打著愷的後頸,刺激著他的皮膚。
愷一直都對自己結實的身體很自信,他是混血兒,體內有著一大半印第安人的粗獷血統,這導致他肌肉生長的異常發達,再加上那個夜晚突然獲得的力量,他曾經抗下了從空中降下的鋼板卻依然毫無大礙,雖然有些內傷。可是今天,此時此刻,他覺得那柄鐮刀能輕鬆切下自己的頭。
他父親曾經說過自己名字包含著最堅硬的鎧甲的意識,同樣代表著最堅硬的守護,可是今天他要玷污這被寄託的最堅硬的名號了。
預想中的死亡沒有出現,千鈞一髮之際,一道黑色的迅影帶起一道綠光縱向上挑鐵鏈,受到了外力的影響,鐮刀飛行的軌跡被打亂。
萊爾他果然還是行動了,但卻依然表現出不反抗的表情,黑刀在帥氣的出場之後就被無力的提在手中。萊爾雖然心裡堵塞,可是他還是不能在愷快要死的時候什麼都不做,那種時候他怎麼能猶豫呢,他也不允許自己猶豫,曾經已經因為自己的無力才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姐姐死去,所以他再也不想體會那種經歷了。
可是,也只是這種程度而已,萊爾依舊在哥哥面前振作不起來。
這是弟弟懷著勇氣向一直高站在自己頭頂的哥哥反擊的開始嗎,加油啊,那一劍漂亮極了,霖心說,他以為萊爾終於要直面眼前了。
但是……
「算了吧。」萊爾輕聲說道,語氣中充滿著的深深的挫敗感傳進每個人的耳中,氣氛一下子回歸到靜謐,像是沸騰的水突然降溫到零度以下,所有人都在看著他,他們都在等待著萊爾的選擇。
「算了吧,」萊爾又說,聲音低落,猶如壞掉的風琴,這一次他轉身看向了之前一直為了自己努力的人們。
那傢伙在說什麼,他這是要我們放棄嗎?到底是什麼意思啊,我們努力一番之後換來的可不是你這樣軟弱的三個字,這是要我們放棄的意思嗎,拜託你稍微解釋清楚啊,你雖然以前有時也會這樣沉默著,但是從來沒有擺出過這樣一幅要死的表情啊。霖在心中說道,他下意識的握緊了拳頭,皮膚被撐得青筋暴起,他不知道為什麼突然這麼生氣,像是大腦突然著火了一樣。
「你們根本奈何不了他們,你們也不需要和他們對抗,不值得啊,」萊爾說,他眼神飄忽不定,嘴角卻是微微上揚,像是在笑,可是笑的卻那麼悲傷。鈴知道他在假笑,那勉強的笑容下其實是無法用言語表述的複雜的悲傷情感,他在忍耐著那股心情,他在逞強。「我只是一個突然間闖入你們生活中的過客而已,我們……」
「喂喂喂,你給我等一下,」霖突然大聲的打斷了萊爾的話,他邁步走出人群,走到了幾人的最前方,原本應該身處後方負責思考戰略的他現在卻是不顧一切的走到了最前線,他指著萊爾說,「你這傢伙到底在那裡胡說些什麼啊,那種像是永別一樣的詞。」
難言的急躁在霖的胸口處打轉,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樣,萊爾的話想是能點燃自己心中的炸彈一樣,他只是有種感覺,再讓萊爾說下去,會發生什麼不好的事,他瞥了一眼鈴,鈴低著頭,沉默不語,劉海遮住了她的臉,看不到表情。
「說到底我也只是暫時來到人間界而已,所以遲早會離開,我們從一開始就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你們本來就沒有必要因為我而牽扯到各種事情里來,而且還總是危險的情況,現在我走了的話,你們就可以回到原有的生活中去,平安寧靜的度過每一天,再也不會被迫和敵人戰鬥,也不會有性命的擔憂,本來,這才是你們應該過的生活才對吧,所以現在,只是回歸到原有的正確的軌道上。」
對,就是這樣子說下去,萊爾心想,既然自己沒有力量,無法從敵人手中好好的保護重要的人,那就讓他們從一開始就遠離危險就好,只要沒有自己在,若是一開始自己就不出現的話,他們現在應該肯定還過著一如既往的安寧的日子吧。
或許,這才是自己真正守護他們的方法。
「所以說,再見了,或是說分別的這一刻終於來了,請你們忘了我吧,就當我是從一開始就沒有出現。」萊爾心說,他心中突然釋懷了一下,又突然像是被挖穿了身體般內心空蕩,像是失去了什麼重要的東西。
真弱啊,自己,果然自己能做到,就只有不斷的逃避嗎?
「混蛋,」霖突然悶聲罵了一句,他衝到萊爾面前,一把揪住了萊爾的衣領,雙眼怒睜,再也無法壓制的內心化作咆哮,他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生氣了,也許他只是從一開始就擔心著事態會這樣發展,像這樣最讓人不願接受的方向發展。
「什麼叫分別的時候終於到了啊,什麼又叫生命的過客,我們從來沒有說過自己是被迫的好吧,我們是自願去戰鬥的啊,所以說你,別在我眼前胡說八道了。」
萊爾呆住了,他從來沒有想過眼前這個男人會爆發出這樣暴躁的一面,原本的智者扔掉了冷靜,化作了暴跳的野獸,在宣洩的嘶吼,訴說著自己的豪言壯語,這一切,不為了什麼,只是為了……留住本不該留下的自己。
只有真正的重視一個人,才會這樣的瘋狂吧。
「你以為你消失了一切就完美了?你以為自己的存在帶給我們麻煩了?胡說八道也要有個限度呀,」霖大吼,一直打開嗓音說話的他,胸口加快的起伏,粗氣直喘,「你如果離開了我們才會傷心,才會焦急,從來沒有人覺得你是麻煩,愷也是,小凡也是,就算是與你在某個方面處於競爭對手的我,也是不願意只剩下一個只能用來回憶和感受的背影。」
「我,我可是罪犯。」萊爾支支吾吾,有些答不上話,可是,在這裡軟弱的話,那好不容易下定的決心就完全化為烏有了,明明已經決定不再讓他們受傷的。
「罪犯?真奇怪,到底所謂的罪犯是怎樣的定義的呢,雖然我不知道那邊的兩個傢伙的意思,但是,萊爾你聽好了,雖然你總是一張冷冰冰的表情,但是卻是很會關心人啊,這一點無論是誰都看在眼裡,你在和小凡哥哥戰鬥的時候猶豫過吧,因為你不希望她傷心,在和愷一起遇到敵人的時候也是,你一直嚷嚷著讓愷逃跑,自己卻是打算留下了獨自面對,因為你不願意他受傷,還有鈴,什麼人會不顧自己的性命僅僅是為了另一個人啊,除了白痴以為那就只有一個原因吧,因為那些人是對你很重要的人,」霖說,滔滔不絕的吶喊像是要把心臟都吐出來,他看著萊爾的眼角,像是要把萊爾給完全看穿,不論是內心還是過去,「這樣的人會是罪犯?那個罪犯會把別人的安危看的比自己還要重要。」
「我不知道你有過什麼經歷,我也不知道你到底隱藏著什麼秘密,但是,就算別人都否定你,我們也不會放棄你,因為,你早就是我們的夥伴了,不是嗎?」
夥伴?夥伴!第一次有人這樣稱呼我,原來真的有啊,不用那種厭惡的眼神看我卻是真正將我當做同伴看待的人。
「我,我……」萊爾感覺自己內心的堤壩原來那麼脆弱,曾經在無數的蔑視的目光中無法支撐,現在在感人肺腑的話語前又快速的崩塌。
曾經那躲在黑暗角落中哭泣的男孩抬起了頭,他在黑暗中,用那滿是淚花的雙眼環顧四方,朦朧的前方,似乎出現了一道亮光。
「你還想在那裡躊躇到什麼時候啊,」霖突然抬手給了萊爾一拳,那是男人之間傳遞信念的拳頭,萊爾被一拳打倒,癱坐在地上,「你還看不出來嗎,我們一直努力到現在的意義,我們只需要你一句話,說出來你想留下來,我們就一定會為你而戰的,不管是什麼傢伙,我們只要聯手,我就不信還有什麼度不過去的關。」他語氣堅定的說著,然後伸出了手。
寒冷又尖銳的風閃過,貼著面頰飛逝,萊爾猛地覺得呼吸一堵,那種熟悉的感覺,猶如涼到骨髓深處的寒風,那是哥哥出手了。
「住手,住手呀,」萊爾嗚咽的說,但是卻傳達不到,他太了解自己的哥哥了,他從來不重視感情,自從姐姐死後,他就封閉了自己的一切,力量是他一切行動的標準,現在,他對自己幾人之間孩子般的鬧劇感到厭煩了,所以他出手了,他要斬斷一切阻擾的羈絆。
血液如斷線的項鏈,霖氣宇軒啊的節奏被打斷,體內的溫度瞬間降低,寒氣在他體內體表升騰,冰晶凍結血液,他面色紫青,一副不敢相信的神情,力氣在那一瞬間內似乎都被抽光了一樣,冰冷的氣旋在四周徘徊,他雙腿無力的彎曲,像是沒有骨架支撐一般軟癱在地。
萊茵·普萊斯,那個冰一樣的男人,依然站在遠處未動,或是說,他已經結束了自己的行動。
太快了,快到不可思議,幾乎完全看不見出手的速度,似乎只是眨眼的瞬間,像是化作了風一般,那個男人就已經行雲流水的完成了所有的動作,閃身,拔刀,斬出,收鞘,然後回到原地。
就連身後帶出的殘影,都消失的那麼快。
差距,猶如天與地之間的距離,震撼著每個人的心,若是這個男人從一開始就出手,那他們現在是不是都已經和霖一樣倒在地上了,原先一直付出的努力,就被這僅僅一劍,化為了虛無。
真弱啊,即使是費盡一切,最後卻依然敵不過最殘酷的事實。
現在,不僅僅是萊爾了,每個人都體會到了深埋心中的那股無力,在真正的現實面前,自己根本不堪一擊。
可是,就真的只能無動於衷嗎?還有什麼,是可以做到的。
鈴抬起了頭,瞳孔中像是藏著另一個世界一樣深邃,卻清澈無比,有那麼一瞬間,七彩的光芒在她的眼底白駒過隙一閃而逝,像是幻覺。
寒氣開始肆虐,耀眼的藍光在地面出現,像是一道蔚藍的海溝,冰冷的氣息火焰般的搖曳,緊接著,一道高大又寬厚的冰牆拔地而起,像是雨後初晴的竹筍,冰牆橫跨街道,封閉了前進的道路,透明的冰牆猶如寶石,在那堅硬的冰牆之後,是萊爾驚詫又惶恐的臉龐。
那是萊茵的魔法,冰之魔法在短暫的剎那完成,魔法陣幾乎是一筆勾勒而成,驚人的技術,在這依舊屬於盛夏的季節,竟能造出這樣一道無法撼動的冰牆,寒意沖刷四方。
冰牆像是鴻溝,像是隔絕兩個世界的牆壁,明明馬上就能牽到手,明明之間的距離僅剩那短短的一絲,卻在最後的時刻被無情的阻斷。
鈴摸著冰牆的表面,寒氣在她的指縫間穿梭,她能感受的到,冰牆中包含的力量,那是他們現在還無法擊碎的牆壁,因為現在的他們,還沒有力量。
「放棄吧,」萊茵開口說,依然是毫無溫度的語氣,不僅是給萊爾說,也在向所有的人解釋著現實的無情,「你們能做什麼,即使是留住萊爾又能怎樣,他已經是註定要被帶回月夜界接受審判的人,就算我在這裡失敗了,還會有更多的人來到這裡,若是你們依然一意孤行,那他們都是你們必須面對的殘酷的敵人,我隸屬於月夜界最高的執行部隊,月夜騎士團第四分團團長萊茵·普拉斯,除我之外,還有其它四位分團長以及月夜界最頂點的執法人——能夠擊潰一切的總團長,他們都是弱小的你們無法面對的,所以說放棄吧,若是你們真的有心,那就變得足夠強大后再來吧,那時候我不會再阻攔你們,但是我還有其他的騎士們必定會刀戟相向。」
拋下這就嚴厲如教訓的意味深長的話,萊茵轉身走到萊爾的身邊,低語:「你應該清楚自己的立場吧,若是你要選擇反抗,必定會招來更多的事態,你不希望那些人受傷吧,那麼你該清楚自己的該怎麼做。」
萊爾深深的低下了頭,無法反駁,哥哥說的對,即使是急切的想要留下又能如何,就算有著願意接納自己的人,可是那樣就不得不讓他們陷入根本無法解決的最棘手的事態里,那是自己最不願意看到的啊。
「我明白了,我會跟著你們回去,認真接受我應有的刑罰,所以,請你們不要傷害他們,這一切都與他們沒有關係。」萊爾說。
「阿塔拉尼,開啟會月夜界的通道,該返回了。」萊茵轉身看向阿塔拉尼。
「是,」阿塔拉尼簡潔明了的回答,然後抬起雙手,像是繪畫般的在空中划來划去,半空中,櫻紅色的光線繪製成了一個繁雜的魔法陣,無數難以辨認的術式印刻其中,魔法陣閃著亮麗的光芒,中央是一個猶如鎖孔的圖案。阿塔拉尼從衣服中掏出了一個鑰匙摸樣的寶石,插入那個鎖孔中。她鬆開手,光芒頓時向著鑰匙摸樣的寶石匯聚,鑰匙自己動了,輕輕的旋轉。
剎那間,光華流轉,鈴隔著冰牆看到了最神奇的一幕。
魔法陣溶解在空氣中,光芒四散,然後,天上那輪明月變得耀眼起來,無數流星一樣的光芒四濺,在高空飛舞,像是舞動於夜空之上的精靈。空氣猶如被撕裂了一般,一道黑色的裂縫憑空出現,沒有依靠,就像天空被人砍了一刀,裂縫逐漸向兩側擴展,最後變成了一個圓形的黑色大洞,黑洞的內部無法辨認。
那是連接月夜界與人間界的通道,最震撼的空間魔法,能夠聯繫兩個世界的存在——空間迴廊,蔡斯曾經通過這個通道誤闖如人間界。
萊茵腳下光芒閃爍,風魔法風步用出,氣流拖著他的身體向空中那個黑洞飛去,阿塔拉尼緊跟其後,萊爾轉身,看向那個黑洞,在那之後,就是自己的家鄉月夜界了,也許,穿過那個隧道,自己就永遠和這邊這個世界說再見了吧。
他從來沒有想現在這樣討厭那個黑乎乎的隧道。
「稍微等一下,」少女的聲音突然迴響在晚風中。
萊茵與阿塔拉尼停了下來,萊爾吃驚的轉身,看著鈴。
「事到如今,你還想做什麼?」萊茵浮在半空,背對著鈴說。
「能聽完一番話嗎?」鈴說,然後不顧對方的意願,繼續說道,「雖然我不知道你們所說的罪行到底是怎麼回事,但是,我可以向你們肯定一件事情,萊爾他從來沒有做出過什麼背叛你們世界的事情,他一直都在認真的尋找啟示錄,一切都是因為我太任性了,所以才讓萊爾遲遲沒有辦法回去交任務,所以這其中肯定有著什麼誤會,所以,請你們不要對他做什麼過分的事。」
「是否犯罪,這不是你能決定的事情,這種已經惹怒夜之女王的事情不是你這種外人一兩句話就可以解決的,你甚至沒有為罪人辯解的資格,」萊茵說,「再告訴你一件事情吧,這種罪行,估計會被判為死刑吧。」
靜靜的說著,卻是在宣告死亡的告示。
鈴覺得呼吸致堵,胸口猛烈的起伏,然後像是做出了重大的決定一樣,她深深的呼吸了一口,開口大聲說道:「是啊,我的確是外人,但是,就連我這種外人都知道該去做什麼,你這個不是外人的人,又在做些什麼呢?」
「你說什麼?」萊爾回頭。
「你是萊爾的哥哥對吧,你們是親兄弟是吧,那你為什麼不知道去為自己的弟弟去做些什麼,只知道一味的服從命令,就算是要親手將自己的親弟弟帶回去接受那種不明不白甚至連對錯都不清楚的罪行,然後看著他被殺死也可以嗎?我知道的,萊爾都和我說了,你們悲傷的過去,那種悲傷的往事就算是我這個旁聽者也會傷心,所以身為當事者的你更應該傷心吧,在知道自己的姐姐死去時還有母親死去時卻是什麼都做不到的那種感覺你也肯定會有吧,萊爾說你從那時起就變了,是啊,我也覺得你肯定變了,」鈴滔滔不絕的說,她此刻忘記了對方與自己之間的差距,忘記了只要對方稍不樂意就能一下子斬殺自己的事實,她在傾盡一切的訴說著,比任何人都更要關係萊爾的她怎麼可能會什麼都不做呢,「你那是變得更加傻了,明明都已經體會過兩次失去至親之人的痛苦了,你還甘願再體會第三次嗎?」
萊茵一言不發,他的額角,不易察覺的皺了一下,雖然很短暫而且不清晰,但那的確是難過的表情。
「閉嘴,你這愚蠢之人,明明什麼都不知道的你,只是道聽途說就覺得自己什麼都知道了嗎?你又怎麼可能會知道萊茵大人……」阿塔拉尼突然一改之前的笑容,頭上青筋顯現,憤怒的感情隨著她的話語一起咆哮而出,鈴突然覺得阿塔拉尼身上傳來一陣真實的感覺,也許,這才是她真正的原有的樣子,之前的笑容難道都是裝出來的?
就在阿塔拉尼大聲叫喊時,萊茵阻止了她繼續說下去,「好吧,我明白了,如果你想知道真相的話,那就來月夜界吧,在你有了足夠對抗一切的資格后。」
說完,他飛入了空間迴廊中,背影消失。
阿塔拉尼依舊一臉氣憤,冷哼了一聲后追向萊茵的步伐。
「鈴,對不起。」萊爾滿臉悲傷與歉意的說。
「沒關係的,」鈴搖了搖頭,用溫柔的語氣說,「其實我能明白的,萊爾真正的心意,你其實是在擔心我們吧,擔心我們不夠強,如果自己留下來回讓我們都受到傷害,所以才打算背負罪名離去。」
「唔……」萊爾移開了視線。
「萊爾你可以離開,我不會讓萊爾你費心,你就安心的去吧,但是,」鈴話鋒一轉,「我們一定會去找你的,即使跨越到另一個世界也要去找你,你是因為我的任性才會背上這莫須有的罪名,所以這其中的一些東西,我一定會去親自解決,同樣的,也是為了能夠再見到你。」
「鈴,你……」
「請你安心的等著我們吧,下一次再見面,我一定會變強,獲得能夠保護自己也能保護你的力量,我會強大到不再只會躲到萊爾的背後,我會強到能夠與萊爾並肩作戰,」鈴說,她在訴說著自己的決心,那是堅強的少女開始成長的轉折點,為了自己心中的人,「下一次,萊爾,就輪到我,去救你了、」
萊爾看著鈴溫柔又堅毅的面孔,淚水忍不住流了下來。
我也是啊,如果可以的話,我也想要變強,變得能真正的守護你,不會再讓你受到任何的傷害。
可是,現在,卻還是什麼都做不到。
「對不起,鈴,」萊爾說,想要說出來的字眼卻是遲遲堵在口中,無法發出,他明白了一件事情,他是真的不想要與鈴分別,與那些真心對待他的夥伴們分別,忍住心中那傳來的強烈的感情,萊爾說出了那句讓自己也痛心的話。
「再見。」
再見,也許是永別,也許還能再次相見。
寒冰悄然出現,在萊爾的腳底蔓延,快速的擴增,然後變成了一道向上升起的冰柱,冰柱拖著萊爾的身體飛向空中的黑洞。
冰柱一晃,碎裂開來,萊爾的身體被拋入了黑洞,這一刻還是來了,他的身體已經沒入黑色的大門,四肢也在逐漸被吸入其中,最後,只剩下了一張臉,淚花四濺的臉,已經被淚水變得朦朧的雙眸將視線投向遠方,遠處的地平線上,已經泛起了白色的光芒,那是朝陽,新的一天來了,他也要走了,在度過了和鈴一起的最後一個夜晚。
視野逐漸縮小,他知道,那是自己身體最後的部分在慢慢被吸入黑洞的象徵,最後一刻,只剩下了一雙赤色的瞳孔,在努力的將視線投向下發的那個女孩,那個最不願意忘記的女孩,他要記住鈴,記住那個打開他封閉了許久的心靈的女孩。
鈴目送著他,滿臉溫柔與不舍。
時間無情的流過,眼前的最後一道光線也被黑暗吞噬。
(第三卷完,月夜啟示錄Ⅰ-邂逅之夜完)
(請期待,月夜啟示錄Ⅱ-永夜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