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強也愣住了。
看著地上死灰一片的小王,他甚至都沒反應過來自己幹了啥,頭上瞬間就滲出了冷汗。
“柱子哥,我可是按照你的意思做的啊!”張強趕忙說。
柱子抬手給了他一耳光:“扯淡,老子讓你殺人了嗎!草!”
這下,沒人說話了,都呆呆的看著小王。
有些事,努力一輩子,終究還是一個屁都沒有,就像小王,他努力練習了那麽多天的飛刀,確實是到了能殺人的地步,但最後還是一刀都沒紮住王老板。
他存在於心中的那廣闊的藍圖,可能要到了另一個世界才能實現了。
小王,在這個魚龍混雜的社會裏,隻是一個小到不能再小的角色,他沒有來得及實現自己的夢想就死在了一個陌生人的刀下。
悲催嗎?
可悲嗎?
柱子低頭看了小王一眼,說不上來心裏是什麽感覺,他和小王認識也有段時間了,但他真沒想到他最後會死在他的人的手裏。
他和小王打過不知道多少次架,但從來沒想過弄死他。
“人沒救了,先走!”王老板這時候也過來了。
柱子揮手讓他們都散了。
王老板這才回了家,坐下來點了根煙。
隨著縹緲的煙霧升起,他心中也敞亮起來。
……
小王出事的時候,是淩晨兩點多。
此刻,遠在老家的地方,這裏最好的醫院和病房裏。
床上躺著一個花甲老人,旁邊,一個同樣滿是白發的老人在陪護。
淩晨兩點鍾,旁邊的老人已經睡著了。
一滴淚,順著躺在病床上的老人的眼角落了下來,眼眸,也像是水滴到了平靜的池塘裏般動了動。
接著,一雙已經有些渾濁的眼睛,睜開了。
手指,輕輕動了動。
嘴巴,也開始了蠕動。
上天和小王開了一個玩笑,他父親,昏迷了十多年,居然醒了過來。
旁邊的老婦人察覺到了不對經,也醒了過來。
看到床邊張嘴就要說話的老頭子,他激動的老淚縱橫。
反應過來的時候,她第一時間去叫護士,突然就是趕忙給自己唯一的兒子小王去電話。
平常小王的電話是從來都不關機的,但不知道為啥,今天電話居然關機了……
與此同時,在金海市的醫院裏,一直昏迷不醒的杜老板,也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剛才他做了個夢,夢到小王過來和他道別了,說自己以後不跟著他混了,要另起爐灶。
在夢裏他還把小王罵了一頓。
杜老板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告訴身邊的人,誰都不要衝動,並且讓他們第二天一早,就去通知小王。
如果杜老板早醒來幾個小時,事情肯定不會變成這樣,他說什麽都不可能讓小王過去。
但是事情已經發生了,他說什麽都沒用了。
這時候的杜老板,還不知道小王已經出事了,不過通過這一次,他仿佛也想明白了,大不了,自己什麽都不做了,靠著吃老本,也夠他活一輩子了。
以後,是年輕人的世界,他準備把自己剩下的那些生意什麽的交給小王,然後隱退江湖了。
這個複雜的社會,他是越來越玩不轉了。
一晚上,杜老板都在做著各種檢查,身邊的護士和醫生就沒有停止過。
……
在冰冷的地麵上,已經失去了生機的小王躺在上麵,他眼睛瞪得橢圓,裏麵充滿了不可思議,還有著一絲不甘心。
他到死都沒有看到王老板怎麽被人弄死,都沒有看到杜老板醒來,他怎麽可能甘心?
人死如燈滅,他也隻能到另一個世界去感歎了。
第二天一早,王老板家門口就圍滿了警察。
王老板一點不覺得麻煩,他給的理由很簡單,自己晚上正常回家,但不知道怎麽回事半路就殺出來小王這麽一個人,想要他的命。
但最後他沒得逞,被自己一個手下失手捅死了。
他還找來了律師,要主張正當防衛。
“王老板,你這不是正當防衛,是防衛過當了。”其中一個警察說。
他無所謂的擺擺手:“過當就過當吧,反正動手的人又不是我。”
“哦,那凶手,當時是用什麽凶器想至你於死地呢?”這警察又問。
王老板指了指插在自己奔馳車上的飛刀說:“飛刀。”
“啥玩意?”
“飛刀,小李飛刀!”
……
王老板把這件事第一時間告訴了段科長,段科長隻問了他兩句話。
第一,有沒有親自動手。
第二,是不是真的是被偷襲。
敲定了這兩件事後,段科長告訴王老板其他的事情不用管了,把人交出來就行。
王老板欣然同意。
張強,是肯定要交出去的,那天晚上之後,王老板就讓柱子一直看著他,沒讓他離開。
掛了段科長的電話,王老板立馬就讓柱子把張強帶到了就近派出所。
這件事,也就算解決了。
不管怎麽說,都是他先過來刺殺自己,自己的人失手打死了他,關自己什麽事?
小王的屍體被拉走,然後就通知了家人過來認屍。
但派出所的人一時間聯係不上小王家裏人,最後想辦法聯係到了杜老板。
這件事,杜老板一點風聲都沒收到,白天小王的電話打不通,杜老板還想著自己去一趟小王那,看看他那裏啥情況。
但還沒出去,電話就響了起來。
是派出所裏一個熟人打過來的。
“咋了?”杜老板接了起來。
“老杜啊,告訴你一件事,你得有心裏準備。”
“恩,你說!”杜老板眯了眯眼。
“你手下那個小王,昨晚出事了。”
“……”杜老板心裏狂跳了兩天,不可思議的看著他,“你說誰?小王?你沒看錯哇……”
“老杜啊,我不是沒有見過小王,肯定沒看錯,你要是有時間就來一趟所裏,認認屍體,順便通知一下他家人,不然我們也不好收場啊……”
杜老板沒有問是誰弄死小王的,也沒有問到底是怎麽回事,放下電話他愣了一會,就趕忙讓司機帶他去了派出所。
他都不顧自己身體現在的不適。
一路上,他都感覺心裏憋漲的難受。
二十多分鍾後,他到了派出所,給他打電話那人早就等在了門外,他一過來就帶他去了後麵辨認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