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7 微笑的含義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走。
我的手機一直在震動，來電人都是王玉仙。
我索性把電話關機了。
我麵前的洪子在一點點變的木訥起來，剛才他還在瘋狂的叫喊，現在說話甚至都有些大舌頭。
說實話，這種藥我還是第一次用。
效果簡直是出乎意料的好。
不過此刻我腦袋裏想的都是小雯。
那晚被洪子灌下這種藥之後，她是何等的難受？
心中又是何等的無助？
看到洪子，就像是看到了當初的小雯。
“文哥，藥效差不多上來了。過一會他的腦袋會清醒一些，但肯定不會失去意識。”王鵬過來說。
我點點頭，走到了洪子麵前。
王鵬裝逼虎他們把東西拿了過來，一口巨大的鐵盆，一把放血刀，還有兩把彎背大刀。
記得小時候村裏殺牛，用的就是這東西。
洪子看到這些東西已經傻眼了。
我這是沒把洪子當成人看啊！這些東西和殺一頭畜生有什麽分別？
洪子嘴巴動動，眼淚嘩嘩的往下落。
“張文，你還是不是人……”
我嘴角掛笑：“洪子啊，你是不是覺得這一幕很眼熟呢？是不是覺得他媽的似曾相識啊！”
我猛然叫出聲來。
這聲音把洪子嚇了一跳。
這畫麵，他能不覺得眼熟嗎？當初他殺小雯的時候，為了不讓屋子裏血腥味太重，也是找了一個大盆來接血。
記得當初小雯死的時候，她還是有意識的。
和現在的情況，簡直是一模一樣。
“我說過，你做的虐，我都會讓你付出代價！一會你睜大了眼睛好好看著，看你自己是如何完蛋的！”
洪子嘴巴開始抽搐起來。
和王鵬說的一樣，現在洪子比剛才少稍微清醒了一些，但就是無法動彈。
說著，我從王鵬手裏接過一把鋸齒大刀。
“文哥，我來。”王鵬這時候抓住了我的手腕。
我搖頭：“今天必須我親自動手，我要給小雯和柱子一個交代！”
“文哥……”
“不用說了！”
王鵬不敢再說話，我則是用刀對準了洪子的腿，像是鋸木頭一樣的左右拉了起來。
洪子瞪圓了眼睛，嘴裏發出嗚嗚咽咽的聲音，像是在求饒又像是在做臨死前的掙紮。
眼前的一幕太過血腥，但裝逼虎，張國華，還有王鵬，誰都沒有吭聲，甚至都沒有用手擋住口鼻。
隻是靜靜的看著我處理洪子。
不到幾分鍾的時間，洪子發出一聲嚎叫。
若是放在剛才，洪子還尚且有一絲的希望，但現在，他是一點希望都沒有了。
就算我現在放了他，他的結局也是死。
一條腿，硬生生的從洪子身上被鋸了下來，頓時，血流如注。
渾濁發黑的血水，都流入了這大盆裏。
或許是洪子內心比任何一個人都要陰暗的原因，他身上的血也是顏色發黑，看似汙濁到了極點。
頓時房間裏到處都是濃烈的血腥味。
若是普通人被來上這麽一下，八成已經疼暈過去。
但現在洪子已經感覺不到身上的疼痛，他有的隻是恐懼。
他是眼睜睜的看著我用鋸齒刀把這條腿鋸了下來，眼睜睜看著自己血流如注。
現在扔在盆裏的那條腿可不是別人的，也不是在演戲，這可是洪子的腿！
是伴隨了他二十多年的腿！
這視覺上的衝擊可想而知。
我沒有停留。
洪子雖然沒啥感覺了，但流血並沒有止住，還在汩汩的往出冒。
我必須動作快一點，讓洪子在失血過多死掉前，把我該做的事情都做完！
我的刀轉眼又到了洪子的另一條腿上。
洪子的聲音已經變了，像是野獸在低吼，但其中貌似還有一絲的恐懼。
哢！
我先是一刀砍上去，接著才對準剛才傷口的位置，開始鋸了起來。
而洪子身上的氣息，也在慢慢變弱，那駭人的瞳孔，慢慢的縮小。
洪子安靜了，表情從未有過的木訥。
那樣子根本就不像是一個即將死去的人，更像是看透了塵世般，雙眼當中充滿了異樣的色彩。
看著我毫不留情的動刀子，洪子嘴角動動。
他笑了。
恨嗎？
要說不恨那是假的，如果不是因為眼前的這個人，洪子如何會走到今天這地步？
保不齊現在他還在坐山觀虎鬥，看張文和王老板互相咬呢！
而他洪子，肯定還能從中得到好處，最後在金海市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可是再看現在。
什麽都變了。
洪子已經是個將死之人，隨著血汩汩的流走，他的意識也變得模糊起來。
說實話，洪子相當的害怕，從被抓過來到現在為止，洪子一直都被恐懼籠罩著。
張文，那是相當的成功。
甚至是有過之而無不及，讓他體會到了什麽叫痛苦，什麽叫絕望。
最後眼睜睜看著自己消失殆盡。
這時一個念頭從洪子的腦袋裏冒出來。
難道說，當時那個小雯心裏也是這麽想的嗎？難道她心裏也這般的難受？
甚至是，絕望。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洪子現在才體會到當時小雯有多痛苦。
這，他還要感謝張文。
如果不是張文瘋狂的以牙還牙的報複，洪子這輩子可能都體會不到這感覺。
這，是洪子心中的蓮華。
隻可惜，他在將死的時候心中的蓮華才盛開。
一切都太晚了。
轉眼間，自己的另一條腿也被硬生生的鋸下來，扔在了盆裏。
洪子眼神裏竟然有了一絲解脫的意思，目光跟著眼前這個人慢慢移動到了自己的胳膊上。
下一步，就是胳膊了。
洪子忽然有種錯覺，眼前這個冷麵少年，不就和當初的自己一樣嗎？瘋狂，不計後果，身上帶著無數的戾氣。
繼而，洪子感覺眼前像是被人拉滅了燈似的黑了下來，接著腦袋裏就出現了柱子的身影。
柱子一動不動，站在他麵前，表情冷如冰。
他自己在一片黑暗中奔跑，幾步到了柱子麵前。
柱子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之後轉身朝黑暗中走去。
洪子停下了腳步。
那天他親手捅死柱子的時候，柱子並沒有太過痛苦，也沒有仇恨，而是回頭對洪子笑了笑。
現在，洪子總算是能體會到那笑容當中的含義了。
這，並非敷衍。
而是新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