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1 什麽是對，什麽是錯？
站在門口的女人盯著我。
此女五官精美，身材勻稱修長，隻是肚子微微鼓起，此刻看著我，她輕咬著嘴唇。
“你就是張文，對不對？”她問我。
我點頭：“是我，你是誰？”
她沒回答我的話，而是兩步快步走來，直接抬手就給了我一耳光！
這女人沒什麽力氣，但這樣一耳光還是讓我頭暈。
這是在東文集團，還是在我的辦公室裏，她就敢如此放肆。
關鍵這女人讓我感覺眼熟。
李二子擋在我前麵，就準備喊人進來。
我攔住了他，然後問那女人：“這裏是東文集團，你在這裏動手，就不怕自己走不出去嗎？”
女人瞬間就哭了出來，眼淚嘩嘩的往下落。
“張文，難道你做了虧心事就不怕折壽嗎！你們在道上混的，難道就一點原則都沒有！”
這話一出，我瞬間就想起來了。
這女人的臉我在王老板的身上見過。
那晚他死了以後，我就發現他口袋裏有一張照片。
背後寫著他最愛的女人的名字。
依琳。
我原本以為王老板沒有感情，甚至是個冷血動物。
對女人，他更不可能有什麽感情。
但沒想到他心裏還是住著一個女人。
記得他死前的最後一句話不是威脅我，而是求我不要動他的女人依琳。
想到這裏我深吸口氣。
王老板雖然萬惡，但他的女人是無辜的。
依琳見我臉上表情有變化，接著說：“你為什麽要殺了王老板？那就算是你們以前有什麽恩怨，至於走到這一步嗎？殺了他對你有什麽好處！”
哢。
我點了根煙。
道上的恩怨說來很複雜，那絕對不是她能理解的。
“如果我說，王老板殺了我最好的兄弟，殺了我的朋友，你會怎麽想？”
這話讓依琳瞬間怔住，那掛著眼淚的眼睛瞬間就木訥起來：“你胡說，王老板雖然做事有些極端，但他絕對不是那種人。”
我能理解她，能理解她不顧一切為王老板說話的衝動。
女人都是玻璃做的。
更何況她現在還懷了王老板的孩子。
親手殺了她愛人的人就在麵前，她怎能不憤怒。
我吸了口煙，說：“你知道黑道代表什麽嗎？你知道王老板以前在金海市做過什麽嗎？如果不是萬不得已，我甚至不想和他有任何的衝突，這一切都是他逼我的！而且我剛才說的話都是真的，如果隻是些小打小鬧的話，我怎會草芥人命？”
依琳眼淚嘩嘩的落。
我的話讓她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好像自從王老板死了以後，她的世界就隻剩下了哭泣。
想到王老板會哭，夢到王老板會哭。
眼淚已經快要流幹了。
“老王不是那種人，他還說要帶我走，要和我好好生活，可你為什麽就不放過他？為什麽……”
李二子在旁邊不停的歎氣。
人有時候就是一個矛盾的結合體。
本來我們殺了王老板是為了複仇，是為了讓他為自己做過的事情付出代價。
但此刻看到依琳，為何還會心軟？
甚至是懷疑自己當初不該下手。
這一刻我不停地問自己，王老板的死到底帶給了我們什麽？是給了我上位的權利，還是給了我無盡的迷茫，或者是沒有任何原則的墮入了殺戮之道。
但是這些都不是我想要的。
就如同我現在看到依琳，想到的是以後的自己一樣。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
王老板就像是我們的一個前車之鑒，他的今天或許就是我們的明天。
那麽如果今天站在麵前的是徐靜雯或者王玉仙呢？
那又當如何？
我默默的說：“人的一生會背負很多東西，仇恨親情，愛情，甚至是殺戮。王老板對你的好，不可能覆蓋所有，這是事實。”
她哭的更厲害了。
她淚眼婆娑的對我說：“張文，你殺了王老板不是複仇，這隻會讓你越來越迷茫而已，你有想過，自己到底想要什麽嗎？”
說完，她使勁一摸眼淚轉身走了出去。
我深深地吸了口煙。
尼古丁在肺裏轉了一圈，仿佛讓我變得更加迷茫起來。
什麽是對，什麽是錯？
你要殺了王老板，替劉宏然柱子報仇，是對。
讓一個愛他的女人如此傷心，甚至是孤獨終老，是錯。
那麽，什麽才是絕對的公正呢？
我想不明白。
“文子，要不要派人去跟著她？”李二子問。
我搖頭：“不必了，這是我們欠下的債。”
……
下午，在金海市的一處高檔小區。
黃文靜和王鵬搬了進來。
黃文靜兩隻手環在王鵬的脖子上，溫柔無比：“王鵬，以後這就是我們的家了，就是我父親在金海市給我買的房子。”
為何黃文靜一直要租房子住卻不搬進來？
就是因為他父親有時候太強勢了，他怕父親不喜歡王鵬。
王鵬笑笑：“住在什麽地方都好，隻要有我們兩個在一起就行。”
黃文靜笑著點頭。
看著王鵬走進臥室裏，黃文靜掏出手機給自己父親去了電話。
不管怎麽說自己搬了進來還是應該通知父親一聲。
電話很快就接通。
“爸，我今天搬過來住了。”
電話裏是一個威嚴的聲音：“嗯，你過來了就好，過幾天我和你媽會過去。”
黃文靜趕忙說：“和我一起搬進來的還有一個男人。”
黃文靜父親眉頭動動：“我和你媽給你介紹了那麽多有身份有學曆的男人你不要，你男人能好過我和你媽介紹的人嗎？”
黃文靜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難道要讓她告訴父親王鵬是個混子？手裏犯過很多事不說，現在還是個無業遊民，生活開銷都要靠自己才能維持？
那樣的話父親不得氣死！
“總之，是我喜歡的人。”說完黃文靜就把電話掛斷了。
心中卻是惆悵無比。
過兩天父母要來，到時候自己又該如何解釋？
……
電話這頭黃文靜父親聽著裏麵的嘟嘟聲火冒三丈。
“這個丫頭現在也太任性了！”
黃文靜母親說：“老黃，女兒大了，我們也該尊重她的選擇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