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雨雪交加
正午時分，張璿作法完畢，對兩個弟子說：“此次作法，黃羨小兒即使不死，也不會有任何抵抗力了，我們去取他的人頭，為你師兄弟們報仇！”
“好，師父，我早就想為師兄弟們報仇了！”王道人迫不及待地說。
“師父，這小師弟怎麽辦？”紅臉道士指著小男孩問張璿。
“瑞清，你留下照看師弟，我和伊清去就行了。”張璿要將王道人留下。
“師父！”王道人顯然很不情願。
“你腿傷剛好，行動不便，再說伊清的眼功比你好，黃羨軍營軍士很多，我想先祭出大霧，再進去殺死黃羨。”
王道人不再說話，隻好留在溪流岸邊草棚內照看小男孩。
張璿和伊清回到道觀的廢墟前，用道術尋找到黃羨的蹤跡線索，然後循著線索來到黃羨軍營附近。
張璿站在一個山包上偷窺黃羨的大營，悄悄對伊清道：“就是這兒了，在附近找一找，看有沒有水源。”
兩人一起尋找，找了半天，隻找到一條幹涸的河床。
“師父，這兒沒有水啊！”
“沒水他們怎麽埋鍋造飯呢？”
“可能軍營裏挖的有井吧！”
“麻煩了，沒水沒法起霧啊！”
恰在此時，忽然天空烏雲密布，隨著轟隆隆幾聲雷響，瓢潑大雨從天而降，將師徒二人淋得像落湯雞一樣。
“天助我也！”張璿不僅沒有感到鬱悶，反而歡欣鼓舞起來，“待會兒雨停了，正好祭起漫天大霧，殺死黃羨豈不易如反掌！”
滿慈夫人坐在帳中有點怔忡不安，她搞不清楚是怎麽回事，便站起身在屋內來回走動，心中暗想：蓮香早晨出去給阿英上墳至今未歸，會不會是她出了什麽意外！蓮香和阿英是同居道友，阿英也是為給她追奪金丹而喪命，將阿英葬在西山腳下後，她每日必去其墳前追薦亡友。
“慈姐，小芙出去了？”帳簾掀起，蓮香走了進來，見小芙不在，便問滿慈夫人。
“蓮香，你回來了，我正為你擔心呢，回來就好，小芙和趙婉明一起帶黃羨去治傷了。”
“黃羨的傷又發作了，不是服用了淨土神藥嗎！”
“我也納悶兒！”
“他內傷沒有痊愈，我們反而不便離開。”蓮香坐在床上，開始翻看小芙從覓厲法師那兒帶來的書。
“嗯！”滿慈夫人附和了一聲，繼續在帳內踱步，她內心的不安絲毫沒有減輕。
“慈姐，我感覺你好像心神不寧！”
“是啊，我自己也搞不清楚是怎麽回事！”
話音未落，一個婢女從帳外進來，手裏捧著一把寶劍，對滿慈夫人道：“夫人，這是黃將軍給您準備的一把劍，他說這是軍營裏能找到的最短的劍了。”
聽黃羨分析，張璿師徒可能會襲擊軍營，滿慈夫人便向黃陵要一把寶劍防身，劍要越短越好；黃陵從兵器庫中挑了一把讓人給她送來，軍營中的劍都是黃羨從棲雲觀裏搜集來的，他招募了許多新兵，正缺少兵器，遇到這種機會怎會白白浪費。
滿慈夫人激靈靈打個冷戰，暗叫不好，心想：“怎麽這個節骨眼來送劍，真不是個好兆頭，莫非妖道要來偷襲！”
她將劍抽出鞘外，仔細觀看，果然是把好劍，冷光閃閃寒氣逼人。
“蓮香，準備好防身的兵刃，張璿師徒可能會來偷襲。”
“他們會來嗎！”蓮香騰地從床上站起。
“很有可能！”滿慈夫人隨手將劍係在肋下，然後繼續在帳內踱步。
論武功修為，滿慈夫人並不次於張璿，可她的武功精於防守而疏於進攻，像龍吟功、屎奔尿流伏魔大法、天罡斡旋術，都是用來防守的；若想在搏鬥中保存性命，單能防守是不夠的；除非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領：天遁劍法，但祭出這門武功，難免會傷人性命，滿慈夫人內心非常糾結，用還是不用？
現在的情形是，張璿師徒極有可能會來偷襲軍營，自己如果不製止，黃羨、林靖南、趙婉明、徐光等人，包括自己女兒小芙都有可能喪命在他們之手；如果製止，雙發殊死搏鬥，難免要傷人性命，如果再犯殺戒，自己不唯道果難成，恐怕要受地獄之苦了！
“慈姐，下雨了！還打雷！”蓮香驚訝地叫道。
“冬天居然還打雷！”滿慈夫人也很納悶兒。
“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滿慈夫人忽然想通了，“殺掉張璿，他就不會再作惡，奪舍大法的雙鬥道壇得要多少顆人頭才能建成，殺掉他就減少了他的殺業，對他也是有利的，還能保全黃羨等人的性命，這也算一種功德吧！犧牲自己成就別人，哪怕將來下地獄也是值得的。”
滿慈夫人再次將短劍拔出，用手指在冷森森的劍刃上彈了一下，劍聲清越激昂，猶如龍吟一般。
黃羨躺在水中，不一會兒就再次進入物我兩忘的境地。意境上，仍是烏雲滿天，大雨傾盆。
“冬天怎麽能下雨呢，應該下雪才是！”黃羨念頭剛產生，意境就跟著變，烏雲還是烏雲，但飄下來的已變成雪花。
“外麵不會也下雪吧？”黃羨擔心下雪會讓趙婉明等人受罪，打個激靈，又睜開雙眼，仔細看時，發現洞外果然正雪花飛舞。
“我的娘啊，怎麽自己想什麽，外麵就跟著變什麽！”黃羨興奮地從水中坐起，伸手掬了捧水，送進口內咽下，頓覺一股清流穿喉入胃，全身倏地暖起來，無比受用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