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顯赫身世
“難度很大！”趙天億沒有正麵回答，而是歎氣連連。
“爹，你說的是麻城的三個塢寨？”
“何止三個，幾十個不止！”
“爹，咱們何必去求他們，這些人貪生怕死，寧做胡人的孫子，不做漢人的英雄！”
“不能怪他們，都怪祖約這個敗類！”趙天億氣喘如牛，怒容滿麵。
“伯父說的是祖逖大帥的親弟弟！”
“正是這個蠢貨！”趙天億目光灼灼，眼裏充滿了怨恨。
“祖約跟隨蘇峻作亂，蘇峻兵敗被殺，祖約率族人北投石勒，石勒問祖約，你哥在與朕作戰時為何能屢戰屢勝，祖約便把黃河沿岸各個塢壁暗中給祖逖通風報信的事兒說了出來，石勒大怒，立即派兵報複，按祖約提供的名單，把黃河沿岸幾十個塢壁焚為廢墟，塢壁主被解押到襄國，受盡淩辱折磨，剝皮抽筋，人皮被懸掛在南城門外，腥氣流布，幾月不散，為防漢人再通敵賣國，河南塢壁都需送人質入都，漢人震恐，再沒有人輕易敢為朝廷北伐的軍隊提供幫助。”沒等黃羨追問，趙天億自己將前因後果說了出來。
“這個敗類，死有餘辜！”黃羨也是恨得咬牙切齒，惋惜道，“聽說石勒把祖約的族人盡數屠戮，哎！隻可惜了祖逖大帥的後人！”
“這個你不必擔心，忠臣孝子，冥冥中自會有上天保佑！”
“您是說祖逖大帥的後人幸免於難！”黃羨雙睛一亮。
趙天億點頭，過往的激情歲月重新在記憶深處被喚醒。
“伯父，這是怎麽回事，您給我們說說吧？”黃羨以哀求的眼光看著趙天億。
“爹，您說說吧，我也想聽聽。”趙婉明也是興致濃濃。
“好吧，其實祖道重，也就是祖逖的小兒子，是我親自到襄國救下來的。”趙天億看了看女兒和黃羨，非常平靜地說道。
“爹，您救下來的？”趙婉明很是驚訝，父親雖然經常給自己講祖逖北伐的英雄壯舉，但從沒有把自己牽扯到裏麵，聽父親說話的口氣，她預感到父親一定和祖逖大帥有很深的淵源。
“您和祖逖大帥有交往？”黃羨問得更是直接。
“你們別急，我慢慢給你們說。”
趙天億清了清喉嚨，開始給兩個晚輩講述自己的家世和祖逖北伐的過往。
小時候，不知從什麽時候起，父親每天讓趙天億對著一個木頭牌位磕頭。後來他讀書識字後才知道，牌位上寫的是：先祖趙雲之靈位。
趙天億大吃一驚，他知道趙雲是蜀漢五虎大將之一，威震天下，難道自己是趙雲的後代？他趕緊找父親去問。
爹爹見瞞不住，就給他講了自己的家世。他說：“你爺爺就是趙廣，你老爺爺趙雲的小兒子，世人都說他在曹魏伐蜀時，跟隨薑維戰死在沙場，其實他沒有死，是被魏兵給俘虜了，這也不怪你爺爺，你老爺爺去世時他才十幾歲，沒來得及把趙家槍法的精髓傳給他。後來，當你爺爺被赦免重獲自由後，蜀漢已經滅亡，他回不去了，所以就隱姓埋名，在洛陽娶妻生子，過上了平常人的生活。”
“爹，您把趙家槍法傳給我吧，我要像老爺爺那樣建一番功業！”趙天億纏著父親要學趙家槍法。
“孩子，你爺爺臨死時才把這個秘密告訴我，他壓根就不讓我習武，我哪裏會什麽趙家槍法，你好好做人，讀書做學問，也照樣能成就一番事業，光宗耀祖！”
趙天億不聽，偏要習武。可是家裏沒錢，請不起教槍的先生，又拗不過倔強的兒子，沒辦法，父親就給他打造了一杆槍，讓他自己練，以為小孩子三天的熱度，折騰不出名堂就會放棄了。
誰知趙天億非常執著，對那杆槍愛不釋手，天天舞弄。他還有一股子孝心，天天對著木頭牌位給老爺爺磕頭燒香，誠心祈禱讓他保佑自己習武有成。
有一天晚上，睡夢中，一個身材偉岸英俊瀟灑的男子站在他麵前，自稱老祖宗，要傳給他趙家槍法。趙天億非常高興，就跟著老祖宗一招一式地練起來。
“爹，我老爺爺來教我槍法了！”趙天億把老祖宗在夢中傳授自己槍法的事告訴了父親。
父親以為小孩子胡說，也沒當回事，任憑他折騰。說來也怪，每天晚上睡覺時，老祖宗都會在夢中教他槍法。
趙天億跟著夢中的老祖宗一練就是十年。十年後，他已經是十八歲的小夥子了，槍法也練到了出神入化的境地，為印證所學，他到處找人較量槍法，整個洛陽罕逢敵手，從此名聲大噪。
正當趙天億躊躇滿誌，打算投軍從戎，創建一番功業之時，父母卻雙雙去世。趙天億是個大孝子，遵著古訓，為父母守墓三年。
三年未滿，又逢永嘉之亂，洛陽失守，皇帝被擄，王公大臣喪命，胡人到處燒殺搶掠，無惡不作。趙天億守在墳墓上也不太平，時常有胡兵來侵擾。趙天億對這些胡兵恨之入骨，凡是來進犯的，無不被他用大槍挑死。
迫於形勢，守墓三年後，趙天億隨著流民遷往江南。一路上，仗著自己出神入化的槍法，多次擊退前來打劫的胡人。相伴而行的幾十家漢人，二三百人的生命財產因他而得以保全。
到江陰時，正值大災荒，到處沒有糧食，許多人餓死在街頭。趙天億也餓得頭暈眼花腳發飄，和一路同行而來的人沿街乞討。
看著身邊的人一個個倒下，趙天億心如刀絞，他招呼難民到官府門前鬧事，要求放糧賑災。
官府毫不理會，還打傷了許多難民。
趙天億忍無可忍，帶領難民衝擊糧倉，搶奪糧食。官府大怒，派兵滿城搜捕。趙天億等人搶來糧食後，還沒等做成熟飯充饑，官兵就追了上來。因為太過饑餓，渾身沒有力氣，他和幾十個難民無力反抗，統統被抓進了監獄。
過堂受審時，趙天億衝撞縣令，質問他為何不放糧賑災，放任難民餓死，縣令惱羞成怒，判令將趙天億等人以叛亂的罪名押赴市曹問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