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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一章 滄

  水煙閣這邊,這一會功夫,發生的一連串事情是連言芷楓都沒能預料到的。


  高毓跪坐在一片血泊中,在她身邊一圈是幾具身首不全的屍體。她大睜雙眼,瑟瑟發抖的仰望著坍塌的湖心亭一側,正危險的眯縫著血眸,冷冷盯著癱坐在她腳邊的舞伎的焱大人。


  小亭內還有十幾個爵尊,手執刀劍,護衛在昊焱身後。其餘人等業已追殺了出去,剿滅餘黨。


  賀妍冰冷地劍尖架在一個跪地男子的後頸。這男子高鼻深目,五官輪廓極深,身上的衣料一看就是上等絲帛所織,此時雖然臉如土色,眼神中帶著一抹恨意和驚慌,但也能看出他身上另有一種氣質。這氣質可以說是斯文,也有著他原本的高傲和不可一世。然這種高傲,此時幾乎蕩然無存,只見他的身子歪了歪,搖晃了搖晃,險些連跪都跪不穩。


  抬頭看到面無表情的昊焱,他猛然向她匍匐著膝行而前,一邊爬一邊哭泣的叫道:「大人,焱大人。是小人該死,不知好壞。是他們,是這些叛徒竄唆慫恿著小人,都是他們!求大人給小人一條生路,小人這就回去清剿皇室內所有不服你的人,將他們全部交給大人處置!」


  男子連連磕了幾下頭,一抬眼對上昊焱地雙眼,又嚇得一縮,頭一低,重重地朝地板上一磕!

  他不停的磕著,嘴裡叫著:「小人該死,求大人饒過小人!」「大人給小人一條生路吧!」


  昊焱完全對他不屑一顧,她定眸看著腳邊的舞伎女子。這女子身形纖細,低垂的臉被髮絲遮擋,身軀也在微微顫抖。高毓記得,方才看到她的容顏時,自己是有一點驚艷的。一個沒有信息素的平民女子,卻長了一張美麗異常的臉,她的身手也完全不似平民應有的敏捷。


  這舞伎卻是先前那個在玉瓊台上獻舞的伎子。


  昊焱伸手撫上了她的發頂,那舞伎沒動彈,似乎已經嚇傻,不做無謂的反抗了。昊焱身子晃了晃,雙目惺忪的哼道:「不怕死?沒什麼要辯解的嗎?」


  昊焱的聲音輕柔綿軟,仿若閑話家長。讓高毓詫異的是,不僅從她的話中聽不出殺氣,那舞伎聽了后也沒有露出懼怕或欣喜的神色,依然低頭一聲不吭。


  要知道,前一刻昊焱出手殺人時,半點猶豫一句廢話都沒有,自己身邊就全是死人了。


  「呵,你既然前來刺殺,為何要跳『海之韻』?匕首上又塗抹了什麼致命劇毒?」昊焱冷笑起來,「難道是你的心頭血?」


  那舞伎這時才有了認命之外的反應,猛然抬頭望向昊焱,吃驚的說道:「你知道……」


  時間回到一刻鐘前,湖心小亭內。


  高毓的心怦怦的一陣亂跳,以高氏一族所擁有的權勢,在整個北海都是極為顯赫的,是以大人單獨只喚了她一人進亭,讓其他君貴在輕舟上等待。


  獻上了美酒後,高毓垂眸盈盈一福,靜待大人發話。


  「此等絕世美酒,當真高西陳釀?」昊焱托著酒杯淺酹一口,神色頗為意外。


  聽到她的話,高毓愣了愣,果然焱大人能品出這酒非凡品。但是『一醉千年』極為稀有,她應該猜不出這是什麼酒。正想著,抬首對上那雙艷光四射的血眸,她便又痴怔了去。腦中暈陶陶的,未曾多想,便以一種發誓的,急欲表忠心的語氣說道:「是我族中精品陳釀,窖藏上百年的美酒,家宰特意命人取來孝敬大人的。常聽得家宰提及焱大人風采,妾身也甚是嚮往,只是身在北海求不得見。昨日聽聞大人您來到辟城,家宰歡喜尤甚,立即備上薄禮讓妾身前來代為拜見大人。」


  她的說法,乍一聽有些失禮,其實不然。在這個世界,若由族中君貴親自登門代為求見,比之由家宰求見更能體現其赤誠之意。畢竟整個家族就那麼一兩個君貴小輩,珍視程度可想而之。


  不過對昊焱而言,便算不得什麼。


  「皇權百年更替,高氏一族卻延續數百年興盛不衰,足見族中精英輩出。」


  昊焱命人再斟酒,悠品其酒香,別有話意的說:「家宰的禮物甚合本大人心意,請姑娘代為轉達,只要你族安安分分的,本大人自不會阻止你們來到我南蠻。」


  高毓聞言一喜,卻聽昊焱話鋒一轉,暗含警告:「雖說一族不事二主,但本大人即然保你們族人在南蠻的安危,自然,我南蠻若遇變故,也需要你們盡一分力。好了,且下去吧。」


  「大人。」


  高毓突然提聲一喚,細細的柳眉微蹙,焱大人此言分明是不信任高氏,只當尋常逐些蠅頭小利的家族接納,無重用之意。這固然也是今日她前來的目地,贈酒不過是楓大人臨時起意,但,高毓卻不甘心就此退下。


  有些貪婪地盯著眼前之人,眉眼的輪廓透出抵不住的妖媚,高毓只覺得那斜飛入鬢的眉都飛進自己顫顫的心窩裡。


  「焱大人差已,任何對南蠻不利,阻礙大人之事,我族當傾其所有,為大人清除障礙!」


  「哦?」昊焱慵懶的再倚回華麗的榻上,享受身邊女子喂來的果子,雲淡風輕的說道:「本大人倒是納悶,姑娘此言,何以為憑?」


  視線劃過昊焱榻上那幾名只著透明輕紗的君貴,高毓略作深呼吸,大膽的款步上前。


  她原本衣著便極少,隨著曼步而近,抹胸與短裙一件件飄落,轉眼,美麗的身體便赤倮的站在昊焱身前。


  「焱大人。妾身願為憑證,可足矣?」


  昊焱還是掛著輕漫地勾魂攝魄的微笑,將她大方展示的身體上下打量兩眼,隨手攬了入懷,來者不拒地笑言:「甚妙。」


  此時,因高毓背對身後,未能看清斟遞酒盞的女子是如何出手的。只見幾道雪亮的光影印在那人淡笑的眼瞳之中,傾刻間,悠懶的氣息收斂,凜銳陡升,高毓被她甩開的同時,殺喊聲和破風聲齊奏。


  「殺了昊焱!」「她被刺中了,快上。」


  數道從亭外池水中拔起的身影,穿透如煙輕紗瞬間攻至。在昊焱縱身躍起的一瞬,嗖嗖嗖地劍芒之銳從四面八方臨身。說是遲那是快,高毓的尖叫聲還未脫口,便是一道紅光閃過,回身翻騰中,小亭一角轟然炸開。


  「哼,找死。」躍空而起的緋色衣袂在使氣勁震飛數名爵尊后,下盤疾攻的劍影已悍殺來,竟然是身在亭內的已方手下。她腿勢更快格開對方,卻感一陣竄麻從腳欲上,迅捷的身形再度拔高數丈。


  不知何時再度響起的琴曲,像有無形的力量行進般,在一波一道的弦音中,湖面的水澤競高飛而起,水珠化刃圍剿而來。


  劃破她足上肌膚的袖劍有毒,而琴音通過法術控制水波,兼有魔法鎖脈之能。這群人的任務是引她出手,讓那琴音在她出手時追她脈門,好封住她的魔力運行的脈絡,無法動用法術!


  已方之人乃被人操控了心神,種種手段,顯然謀划已久。而這種能力,與她的皇叔,被她一刀刀剔光血肉大宴群臣的逆賊,乃一脈相承。


  「呵,前皇竟留有殘餘嫡脈。」冷睇的血眸望向彈琴之人藏身之處,嘴角掛著一抹冷笑,紅袍在勁風中翻飛:「吾能痰食你爵父血肉,同樣能將你碎屍萬段!」


  昊焱的聲音森冷入骨,戾氣十足,在她話落,琴音便被駭的一頓。那千分之一秒的短暫停頓,昊焱身影一動,施術了。


  「擋住她——」


  水面上的人疾飛,飛旋的炎暴將當空幾個緊隨躍空想撲殺的爵尊橫掃開,痛嚎聲中昊焱縱身一跳,如鬼魅般的閃到了湖邊上,破了那人的陣法,一掌將琴劈毀。


  ……


  「大人,要殺了他嗎?」


  賀妍踹了跪地的男子一腳,厭惡的盯著這個沒骨氣的廢物。既然敢於以身博險,想奪回王位為皇父報仇,前來刺殺一位大人,事敗后卻渾然沒有尊嚴的下跪求饒,真是丟盡了南蠻皇室的臉!

  昊焱連看都沒看那眼神里混和著恐懼、哀求和卑微的男子,徐徐的下令:「押解回南蠻,如他所說,將他背後隱藏了經年的勢力挖出來。」


  男子大喜過望,正欲磕頭再謝,便聽昊焱冷酷的說道:「剮了他的雙眼,截去四肢,廢其武功筋脈,馬上行動吧。」


  「是!」賀妍命人將男子拖下去,聽到遠遠傳來他猙獰憤怒的叫罵聲:「昊焱,你休要得意!你不過是我父皇腳下的一條小母狗,早知今日——啊——」慘叫截然而止。


  高毓驚懼的美眸大睜,昊焱的注意力卻又回到眼底的舞伎女子身上,神色不動,然額角眉稍的青紋越發詭異浮凸,看的女子白了臉。


  「吾將取你心臟煉製解藥,在此之前,本大人要知曉,你為何要這麼做?為何要替他人刺殺你的皇,海之民的爵皇。」


  什麼?

  這舞伎是海之民?!


  賀妍、眾將,和在場數位倦縮在一角的君貴同時愕然的望過去,難怪這舞伎身手高於平民,卻沒有感覺到她的信息素。可是,她的皮膚、耳朵、手指,全身皆沒有一點海之民的體征,怎麼回事?


  但如果她真是海之民,中了海之民心頭血之毒,將會全身促漸麻痹,喪失知覺,漸漸的便如石頭一般僵硬,唯一的解藥便是用她的心臟煉製解毒丹服下。


  這也是海之民種族最厲害的武器,只是他們雖然是食人一族,天性中卻也不乏純善和懦弱的一面,千百年來被人類飼養,早已失去野性,只做玩物般的存在。


  焱大人足踝上那道見血的傷口,便是為她刺傷的?

  海之民女子見被說破了身份,知道自己必死無疑,倒無意求饒,只頹喪的直視昊焱,消極地說道:「殺了我。」


  昊焱靜靜的看著她,眯了眯眼,良久,吐出兩字:「愚蠢。」手一揚,五指成爪,便要破胸取心。


  可下一刻,她手掌一翻,改了主意。


  指尖亮起幾道銀芒,按在了海之民女子的頭頂,五指上無形的銀線伸入了她的腦中,強行讀取她的記憶。


  「大人?」賀妍詫異的輕喚,只見那女子軀體猛地一震,全身顫抖起來,臉上露出苦痛之極的神色,但她無力掙脫。


  回憶如潮水一般湧上,彷彿是從血池裡浮出的往昔。


  她叫滄。


  出生於南方碧藍大海中一座遠離人煙的小島,島上只有幾十個同族,出生時她已有兩個哥哥,一個姐姐,她是家中最小的孩子,有一條漂亮的魚尾。


  海之民中,保留各種原始形態的都有,但像她這麼返祖的也少見。母親為了照顧她,時常陪她在附近海域活動,有時也會與族人一同上島捕殺獵物,但她沒有雙腿,無法上岸,只能留在海邊與哥哥姐姐嬉戲。


  在那些船隊到來之前,她從未見過純粹的人類。


  那一日,她瑟瑟發抖的躲在海底礁石后,懷中抱著母親才生下不久的小弟弟,船隊從她頭頂一一駛過,等她沿著小溪流逆游回村落時,除了大攤大攤的血跡,整座小島空無一人。


  她離開了小島,四海尋找親人的下落,可遇到的每一個人類,俱是用貪婪的眼神望著她,捉住一個返祖的小海之民,可是值不少錢的。


  終於,她被抓住了。唯一的弟弟,也被人奪走,不知被賣去何方?

  在海邊一個破舊可怖的作坊,她被按在木板上,鋒利的刀鋒活生生割開她的魚尾,將她的內臟重新調整,再縫合包紮,用巫術保住她的命。接下來漫長的一年,她一直躺在床上,在巨大的痛苦中等待傷勢復原。


  新生的雙腿可以獨自站立時,她被拉上了囚車,運往內陸。在一處熱鬧的集市,她有了主人。


  接下來的生活,談不上多深的記憶。幾十年間,主人換了一個又一個,有寵愛她的,也有以凌虐她取樂的。後來有一日,她隨主人外出時遇上了意外,主人死了,混亂中無人注意到她,她逃了。


  藏身於一處小村落時,她遇上了那個男子,一個平民男子。


  他在柴房外看了她一眼,便走開了。


  第二日她從昏迷中醒來時,發現身上的傷口被細心的包紮過,門邊的地上放著食物和水。


  她不敢吃,第三日,第四日,他總在夜裡過來看她,悄悄的換過吃食便默默走開。第五日,傷勢有所好轉,滄準備離去,這時聽見屋外傳來叮叮噹噹的敲打聲。


  「二虎,你在幹嘛?」


  外邊傳來鄰里的詢問,她聽見男子憨厚的笑答:「這柴房有點破了,漏雨,我補一下。」


  「柴房補來做啥,又不住人。晚上過來吃飯吧?」


  「好哩,大嬸。」男子呵呵傻笑。


  滄決定留下。


  她很快發現男子生活拮据,可她不敢出門,只有偷偷觀察隔壁大嬸織布,讓男子買來工具自己學著做。


  簡單的重複勞動難不倒心靈手巧的海之民,有時夜裡,她也隨男子一同外出上山打獵。他們有了更多的工具,更好的紗線,她也跟男子一起住進了主屋。後來還搬過一次家,去到了山裡更為偏僻的村莊,去一次集市要走上大半天。


  男子是個熱心人,總是主動幫助山中鄰里,砍柴挑水蓋房子,做著他力所能及的事。慢慢也有人關心起他那個足不出戶的媳婦,被人偶然發現身份時,山民質樸,並沒有排斥她,反倒是同仇敵愾地接受了這個可憐的海之民女子。


  兩年後,他們有了孩子,噩運也是那時再度降臨。


  他們被鄰里出賣了。


  親眼看著丈夫的頭顱被斬下,爵貴們笑著將平民男子的頭顱插在刀尖上,笑言他的不自量力,竟敢與貴人們搶奪玩物。而她的孩子被人從手中一把奪走,隨意棄於泥地,在亂蹄中變為一攤模糊的血肉,滄放聲大哭,再次被丟上了囚車。


  囚禁她的南蠻爵貴有說有笑,並告訴她,如果她足夠幸運的話,能被挑選去焱大人身邊為婢,今後就再無人敢欺負她了。


  她沒有笑意,更沒有期待,如果那是他們海之民的爵皇,為何還會遭到這樣的對待?

  夜裡,她用偷來的匕首,割開了沉睡中的軍人看守的喉嚨,打開了一輛輛囚車,讓她的族人趕緊逃命去。


  然而那些族人害怕地看著外面,居然沒有一個人敢走出這個已經大開的籠子。


  「不!不……不能走。」其中一個膽子較大的海之民男孩開口了,怯生生的說道:「你,你居然殺了他們。你會害死我們的。」


  滄出離的憤怒。


  「為什麼不逃走?留在這裡等死嗎?」


  那個男孩嚇了一跳,更加瑟縮:「走不掉的!逃走也會被抓回來,會挨打的!何況在外面,我們吃什麼?」


  一群海之民瑟縮著,用又是期盼又是恐懼的眼神望著外面的世界,卻沒有一個人敢邁出來一步。


  「吃什麼?你們有手有腳,就自己找不到一口吃食嗎!」


  滄氣憤的渾身戰慄,狀若顛狂。


  那群海之民奴伎面面相覷,眼裡帶著茫然和恐懼。


  「逃?」有人囁嚅,「又能去哪裡?……我們生下來就沒有獨自生存過,沒有主人,沒有主人不行啊。」


  滄放聲大笑,最後看了一眼他們,跛著腳轉身離開。


  「焱大人,她快不行了。」賀妍看著那個被控制的海之民女子,淚水接二連三地從她緊閉的雙眼中墜落,全身顫抖得如同一片風中的落葉,痛苦的幾乎咬碎牙齒。


  用法術強行讀取記憶,會造成很大損害,如果死了,就不能用她的心臟煉製解藥,大人的毒怎麼解?

  然而昊焱的臉上卻浮現出莫測的神情,彷彿這樣還不足以完全地觸摸那些回憶,反而更緊地按住滄的頭顱兩側,緩緩讀取著後面的記憶。


  原來是這樣。


  從這以後,滄殺了不少人。


  有南蠻的貴族,也有他們身邊的海之民奴伎。再用同族的心頭血,毒殺更多的爵貴!


  慢慢地,在她身邊也聚集起一群族人,與她一樣,對爵貴有著刻骨的仇恨。


  可是刺殺多了,總有失手的時候。十幾年後,滄被那個皇室廢物捉住,同時,她見到了失散多年的親弟弟。以弟弟的性命要脅,還有一群身為戰友的同族,那人要她前來刺殺焱大人,她只能答應。


  再讀了片刻后,昊焱臉上的神情慢慢變化,忽然鬆手放開了滄,所有的銀線在一瞬間抽出。彷彿失去了所有支撐,海之民女子筋疲力盡地倒了下去,痛苦地用手捂著頭顱,嘴角流出了血沫。


  而昊焱只是靜靜地凝視著她,臉上神情似乎有著猶豫和掙扎。


  「大人,她怎麼了?」賀妍問。


  「那段記憶,對她來說過於痛苦。」昊焱緩緩的說道。為了能不被查覺的刺殺自己,她竟被那個皇室廢物生生剝去了全身的皮,植上了平民的皮膚。可是,在刺殺之前,她選擇了跳一支海之民的傳統舞蹈――『海之韻』,她其實是在一心求死。


  昊焱低頭凝視了那個昏迷的海之民女子半天,最終蒼涼一笑,低低說道:「當年,我還小。」境遇,比你都不如。


  「大人如果下不了手,交給屬下吧?」賀妍低頭請示,心下有點詫異,這個伎子到底有著什麼樣的遭遇,連焱大人這樣的人都打動了。


  「嗯,帶下去吧。」昊焱冷冷的掠了她一眼,輕輕吐出了一口氣,只覺頭有些暈沉,倒不似毒性,而是酒勁發作。


  實在有點疲累,昊焱揉了揉跳動的太陽穴,回身走向軟榻,命所有君貴退下。她蹙眉,心裡思忖,滄在意的人應已不在人世,那個懦夫豈敢留下這樣的把柄。而滄,心底也該有數。


  而這時,昊焱眼神一變,陡然坐直,契約聯繫中某一根紐帶忽然劇烈震顫,『噼啪』一聲,那一端的靈魂火焰最後閃了閃,驟然灰暗。


  「是誰……」因離的近,賀妍也似有所感,神情嚴峻的抬首望去,昊焱所在處空間一陣扭曲,定睛再看,焱大人身影一閃,已追溯契約聯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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