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青幻,我們好好在一起
隨著銀王子乍乍呼呼一喝,蘇紫還沒什麼反應,倒是把周遭人群唬了一跳。眾人一驚之後便齊齊睜大眼望向了月之侍,這才注意到月侍臉上的面紗沒了。
一個驚訝的聲音傳出:「月,月侍大人好美啊!」
這張臉確實很是漂亮。
饒是天色入夜,未能的將她看個纖毫分明,然皎潔的月光下,她微微側首,形狀完美的側臉似乎泛著清艷的毫光。
蘇紫仔細地盯著她的五官輪廓,還是有種似曾相識的氣息,可這好似抹了胭脂般豐潤的紅唇,上挑眼角中的詫異之色一晃而過,金眸淺眯,剎那間沉澱的氣勢,讓蘇紫驚懼的懾怔片刻。
心臟快速的跳動了兩下,蘇紫迅速冷靜下來,不甘心被對方震住,墨眼不避不讓的與之對視。
少傾,銀王子見自己被徹底無視了,他臉色一黑,瞟了眼月侍后,便跨前一步,再次以一種居高臨下的語氣喝道:「好個不知好歹的小姑娘,莫不成以為得月神青睞便可隨意撒野不成?如此不敬,神侍大人隨時可以處罰你!來人,將他們拿下,聽候大人處置。」
說著,他便轉過頭使了個眼色,狠狠盯著司和蟬子等人。
他的心思,這些人明顯是與這個君貴一起的,泰半是她的家裡人。
小君貴不懂事,她家族中人總該知曉厲害。施一施壓,即不會傷到侍者看中的人選,又顧全了她的臉面,應該不會受到遷責了吧?
可惜他的命令落下,身後卻一片安靜。
跪在後面的一排青年,沒有一個人響應他的指令。
「你們.……」銀王子臉色變了變,徒然退後一步。
「銀王子。」
淡淡的聲音傳來。
月之侍抬起頭,冷戾地掃了一眼青年男子。在盯的他一驚之下迅速低下頭,才輕聲開口:「你言重了。她不過是想看看我,何罪之有?」
輕飄飄地說出這句話后,女子徐徐起身。站直身後,便明顯比蘇紫高了一頭。蘇紫頓覺壓力變大,正欲後退,小手卻被人一把攫握住,以一種輕柔卻不容抗拒的力道,將她扯進了懷中。
「!!」
蘇紫緊張抬頭,筆直地望入那雙低垂的淺瞳,紅唇輕扯,謔道:「怎生這般粗魯?想看我,不若隨我歸家去,關上門來,再任你瞧個夠?」
我粗魯?!
蘇紫吸了一口氣,沒有掙扎。
她緊緊的抿著雙唇,直抿成了一線,目光氣憤地在月之侍臉上狠狠扎了一個洞,好一會兒,才咬牙問道:「你要演到什麼時候?」
「什麼?」月之侍不解地眨了眨眼。
還跟我裝!
蘇紫忍了忍,雙頰卻不禁越來越鼓,手中的面紗揪成了一團。
墨眸往周遭好奇的人群中掃過,強捺著怒火,蘇紫壓低聲線,忿然低叫了聲:「青幻!」
「.……姑娘莫不是認錯了人?」默然片刻,月之侍挑眉。
「你——」蘇紫的雙眼中噴著火,正想使勁一把推開她,突然聽到身後不遠處一聲尖嘯破空而出!
那嘯聲從廣場後方,零散地人群之中傳出,尖銳的聲音細細的直衝雲宵,十分怪異突兀。
嘯聲剛起。一陣衣袂破空聲響隨之而來。眾人順聲看去。只見片刻之前還跪在前方的十名俊朗青年,眨眼間便已與那些不知何時從人群中鑽出,臉上蒙有面巾的十多人交上了手。在蘇紫吃驚地望去時,正巧看到一個蒙面人的頭顱被猛撲而上的大白老虎『啊嗚』一口,活生生咬了下來。
赫!血如噴泉衝天而起,蘇紫驚地一抖。
一陣凌亂地腳步聲響,人群剎時大亂,台上的君貴們嚇得驚叫連連。
「怎麼回事?那些是什麼人?」銀王子慌亂地向左右問道。月之侍輕輕地瞟了他一眼,便轉開了臉。
金眸斜撇,對人群中一個身材微胖地青年,冷冷吩咐道:「全部就地格殺。他們已經將消息傳了出去,告訴城外的人,立刻拌住那些人,就是飛禽走獸也不能放走一隻。」她的聲音狠厲非常!
「是!」
轉眼間,周遭又有十幾人整齊的應答,便迅速轉身,縱身投入了後方的戰鬥。
看著那些周身散發強悍戾氣的青年,銀王子臉色煞白。蘇紫卻是盯著那幾頭動作間若虛影般快速的巨型老虎,很是吃驚。
「他們,他們不是普通地爵士?」半晌后,只聽銀王子嘶聲問道,聲音都隱隱有些顫抖。
月之侍面無表情,只是流轉的金眸中寒光凜然:「沒想到你這麼無能。連身份都不探查清楚,便敢放人進城,枉想牽制於我。做個傀儡都這般無用……」
「小人該死!」銀王子雙膝一軟,當即跪了下去。
聽到這裡,被月之侍摟在懷中的蘇紫,大抵也聽明白這是個什麼狀況。她對現下的情形即沒有好奇心,亦不擔心,反正認定了眼前的人就是青幻,這一放鬆下來,心思迴轉,便又憶起那未消的鬱氣。
「速戰速決。現在仍在慶典之中,典禮不可中斷。」
「是!」
月之侍還在發號司令,蘇紫不滿地掙了掙,可摟在她背上的手臂卻隨之加大力道,直是攬得她身軀緊貼,挺著胸動彈不得。
正在這時,身後卻又有突髮狀況,一股發動法術時發出的風聲和厲嘯聲傳來!
這聲響極近,在蘇紫聽到時,幾乎已是貼著耳邊傳來,以她的能力,除了受死別無他法。
千鈞一髮間,月之侍微微一閃,已單手摟著她猝然轉身,抬手便是一掌。一股如千斤巨石般的力道重重的撞擊在那人的胸口,只見一人身影當即倒退幾步,直到撞倒了身後數人,在地上翻滾了五六米才勉強停了下來。
刷刷刷,又有數人閃身而出,徑直往那人倒下的地方圍剿了上去。
這個時候的廣場之中,足有上萬人。雖說一開始陷入驚亂,但當眾人發現這些人襲擊的是月之侍,登時絕大多數人都怒了!爵貴們的膽大好戰這時便顯現出來。人群分作幾股,有將打鬥之地圍起來吶喊助攻的,也有一部分聚在月侍這邊,想搞清楚究竟是怎麼回事?
月之侍臉色陰森,竟然有人妄圖對蘇紫下手,顯然與那些大人們派來盯梢的不是一夥。正想發作,突然聽到身後傳來一聲輕呼。
她發現懷中一空,回頭一瞅,便見蘇紫身形在幾米外半空顯現,踉蹌落到地面。
「你要去哪裡?」
身邊響起一陣詫異的驚噫,人群驟分。才站穩,蘇紫一抬頭,便見纖長的身姿站在自己面前,皺眉盯著她。
「去哪都行,反正不想看到你!」繞過她,蘇紫往前走。
她越想越不對勁,明明青幻早就認出了她,甚至在這裡埋伏了人手,卻故意不與她相認,直到現在依然頂著一張陌生的面孔,兇巴巴的,況且還想逼婚,這就是大罪!大罪!
再說前帳未清,以前的事還沒原諒她呢!
衝出幾步后,見她沒有追上來,蘇紫身形閃了閃,便準備直接瞬移離開。可下一秒,她愣住了。
她仍杵在在原地,紋絲未動。
怎麼回事?瞬移術用不了?剛剛好像便是瞬移到一半便被什麼力量逼的突然現身,原來不是錯覺。
心中氣惱更甚,蘇紫提起內力,作勢縱身而出。然而,內力還沒運轉到足下,便如經脈漏氣一般,嘩啦一下全泄空了。
這一下,蘇紫大怒!
見她捏著小拳頭憤然回頭,齜牙瞪眼的盯著自己,看上去像要撲上來撕咬的小獸。月之侍頭疼地嘆息一聲,緊走兩步,放低了姿態辨解道:「不是我。是月華之力,它不讓你離開。」
經她提醒,蘇紫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的異狀,她全身都在發光。
其實不然,只是適才凌空飄浮在她頭頂上的月華光環,現已將她整個人羅織纏繞,那清靈的光斑浮躍在她皮膚上,隱在她披著的巫衣之中,隨著她的動作而移動。
蘇紫驚奇的擺了擺手臂,並沒覺出這光芒對自己有什麼實質上的約束。對上她質問的眼神,淺眸閃動了一下,臉上出現了猶豫之色,半響才低聲又道:「我說了,你別生氣。受神賜的祝福后,只要你動念頭想要離開我,它便會阻止你,除非你答應與我在一起。」
哈?!
將她的話在腦子裡過了一遍,蘇紫直接氣笑了。
原來如此。原來這才是她的目的。難怪死活不承認!
蘇紫瞪著她,雙眼愈睜愈大,一時氣的心口都泛疼。
「那如果是我無法抗拒的原因呢?」比如曦她們找來了。
聽她聲音冷冽,月之侍停頓了片刻,像在思忖是否該開口,隨即搖了搖頭,聲音又弱了幾分:「神靈的力量,在世人之上。世上任何人,任何事都無法與之抗衡。」說到這裡,她小心地伸手按在蘇紫的肩膀上,虛虛摟著她,啞聲道:「為了接回你,我已準備好久了,阿紫.……」
也是巧,就在那幽幽的一聲『阿紫』落下,天空中的圓月乍然大放華光。
地面上所有的黑暗角落,和打鬥中的法術波動,這一刻,皆被那四射而出的月光衝散。喧嘩不休的廣場中,一陣忽來的寂靜漫延。原是時刻已至,正是慶典到了高潮之時。
所有的法術力量消彌於無形,一頭柔順的金髮忽爾披散開來。
不可否認,在那張精巧得宛如天工的清麗俏臉,和那雙清幽的藍眸出現的一瞬,蘇紫的那顆小心臟立刻不爭氣地撞擊了下。
以至於她完全忘記她們正身處廣場中心,旁邊尚有無數雙眼睛在強勢圍觀。
「啊——」
「天啊——」
在死一般的寂靜過後,便是陡然加粗的喘息聲驟然響起。
以蘇紫為中心,越來越多的人眼睛發直!越來越多的人忘記了呼吸!捂住心口,不敢置信!
不等痴獃的眾人反應過來,青幻二話不說,閃電將蘇紫往懷裡一摟,轉身便往後方的石屋頂上飛掠去。
「哦,不!」
如同油淋到開水中,數個聲音慘叫了起來。人群哀嚎著乞求,亂七八糟地推攘著,奔跑著,扯著噪子叫嚷開來:「不,別走,別走!」「大人!月侍大人!」「讓我們再看一眼!」「求你了大人,別帶她走!」
「站住————!」
瘋狂燥動的人潮被忽然出現一字排開的幾位大漢攔了下來,明宇厲聲一喝后,便扭頭往後看去:「公主,要動手嗎?」
「不必,擋住就好,城裡的勢力已被我們的人控制住,他們亂不了。」
一位身形嬌小的女孩接過手下遞上的灰袍,一臉冷嘲的說完后,便沖懷裡人說道:「啃夠了嗎?」
聽到這與剛才截然不同的稚嫩雜訊,書柔疑惑的眨眨眼,慢慢鬆開了咬到酸軟的嘴,從她的肩膀上抬起頭來。
待看清楚眼前之人,眼仁驀地大睜,半響回不過神。
「是我。」看來欺負的太狠,青妮於心不忍,終於反省一下自己。
直是將她看了又看,良久,書柔紅著眼框,狠狠地錘上了她:「你!你嚇死我了,臭妮子!沒良心,你是故意的,我恨死你了!」
將她掙扎到凌亂的髮絲理了理,青妮硬硬地回道:「嚇到也好,看你下次還敢四處亂跑。」
話落,密集的粉拳落到肩上。
青妮笑了笑,捏住她的手,表情柔和了下來:「血日那天受驚了吧?我聽屬下說了,幸好你反應的快,讓他們將自己綁了起來,之後你躲到哪去了?」
「死開!誰要和你說。你剛才捂我的嘴,還摸我下面……唔唔……」某人的唇又被軟軟的唇瓣堵上了。
還沒親夠呢,便見洶湧的淚水奪眶而出:「哇嗚嗚……你別想~~別想我再理你~~死給你看~~嗚嗚……」
青妮撐了沒兩秒,便哄的手忙腳亂了。
最後,還是明宇湊過頭,說了一句公道話,嚎啕聲立時嘎然而止。
「夫人,公主是擔心你。她連自己的肉都捨得割予你食,你就別生她的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