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五章對酒當歌嘆浮生 青青子衿悠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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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空下,洛陽城西郊。
秋雨初晴,星斗顯得有些黯淡。
花月樓一行所在的別院,靜謐得死寂一般,雲飛揚坐在了屋檐上,略有幾分慵懶,他仰望著晴空蒼穹,右手握著酒壺,不時仰頭「咕嚕、咕嚕」灌上幾口清冽的酒,周圍瀰漫著酒香。
「對酒當歌,人生幾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當以慷,憂思難忘。何以解憂?唯有杜康……」吟畢,雲飛揚仰頭又是灌了幾口烈酒。
酒氣上涌,對於秋夜涼寒也減輕了不少。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為君故,沉吟至今。呦呦鹿鳴,食野之萍。我有嘉賓,鼓瑟吹笙。明明如月,何時可掇?憂從中來,不可斷絕……呵呵,雲少俠,怎麼了?一個人在屋檐上吟詩飲酒?」
一聲甜美的笑聲傳來,同時伴隨著一股清幽的香氣飄來,讓雲飛揚感到一陣沁人心脾的感覺。
聽聲音雲飛揚已然知道是三奴四婢中的碧珠,她是一個精明的女子。
雲飛揚微微一笑,「睡不著,一個人爬屋檐上來看星星。」
「喲,這麼說,是碧珠打擾了雲少俠的雅緻?」碧珠嫣然一笑。
雲飛揚回頭看了一眼碧珠,星空下,一抹倩影映入眼帘,她也是緩緩地蹲坐在了雲飛揚的一側屋檐上,雙手撐著膝蓋,托腮坐著。
「越陌度阡,枉用相存。契闊談宴,心念舊恩。月明星稀,烏鵲南飛。繞樹三匝,何枝可依?呵呵,雲少俠,你在擔心小姐的安危,是嗎?」
雲飛揚不得不說,碧珠真是一個善於察言觀色的人,這些天與花月樓相處,他心思竟是有些動搖,曾經對上官紫韻是那麼的信誓旦旦,但不知為何,遇上了花月樓之後,似乎與上官紫韻越走越遠。
那種感覺是雲飛揚很討厭的,他不是一個喜新厭舊的人,也不是一個見異思遷的人。可是,心中的感覺卻是他不能左右的。
看著花月樓如此羸弱的女子,卻如同漂浮的浮萍般,背負著花家龐大的家業,還要遭遇來自殺神部落、傲絕宮的咄咄相逼。可是,她依舊用著羸弱的身軀,強大無比的內心去承受這一切。
每當這個時候,雲飛揚恨不得與她並肩作戰。甚至想著留下來,好好保護她,讓她免受一切危害。
「呵,我能嗎?」雲飛揚苦笑一下,仰頭又是「咕嚕」地灌了一口烈酒,碧珠看著他上下蠕動的喉結,她內心有一種莫名的酸楚。
沉吟片刻,碧珠恬然笑著說:「是啊,我們作為僕人,都想著為小姐多分擔一點,可是,每一次遇到什麼大事情,都是小姐擋在前面。這些年的漂泊沉浮,小姐默默地承受著!」
「的確,她是一個很了不起的女人。」雲飛揚自顧著喝酒,讚賞地說。
碧珠咬了咬朱唇,進一步說道:「這麼多年,小姐從來沒有對一個陌生的男子,有像對雲少俠這般用心。甚至,她從來不會在陌生人面前褪下面紗,她竟然破例為你褪下面紗。」
雲飛揚似乎聽懂了碧珠的話,似乎又聽不懂,或者說,他聽懂也只能裝作聽不懂,他釋然笑了笑,「她是一個非常漂亮的姑娘,當然可以以真面目面對天下。」
碧珠搖了搖頭,「不,小姐戴面紗既是為了生意,也是為了保護自己。」
「保護自己?」雲飛揚有些不解。
「呵呵……你小姐的容貌,定是傾城傾國,若是芳容公之於天下,只怕是追求者踏破門檻,從而招搖出許多不穩定的因素,反而對小姐安全不利。」碧珠幽幽地道。
這一點雲飛揚也表示贊同,花月樓之美貌,絕非簡單的花容月貌可以形容,抑或傾城傾國都難以形容的美貌。
「我這兩日始終有些心不安定,我擔心會有不測!」雲飛揚灌了一口烈酒,沉然說道。
越是江湖閱歷豐富,越是對殺氣越敏感。
雲飛揚這兩天已然感到一股莫名的殺氣從四面八方湧來,讓他感到有些窒息。
這種感覺是他前所未有的,而且是這樣殺機未曾降臨,卻已然感知。他深深覺得,眼下的寧靜,是暴風雨來臨的前兆。越是寧靜的前兆,可能越是狂風暴雨猛烈的開始。
碧珠亦是點了點頭,「我也是有一些不祥的預感,總覺得越來越不安全。」
雲飛揚心一凜,「若是這樣,不如我們趁早離開這裡吧!」
碧珠搖了搖頭,「小姐是不會走的,她之所以選擇在這裡,就是想遠離塵世的喧囂。」
「那萬一來了勁敵,該如何是好?」雲飛揚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碧珠思忖片刻,「我們只能求助了。」
「求助?」雲飛揚詫異之餘,「向誰求助?」
「悅來客棧大掌柜楚無忌。」碧珠堅定地道。
「大掌柜楚無忌?」雲飛揚眼前一亮,他想起了上官紫韻、公孫無敵一行人都住在了悅來客棧的,若是公孫無敵他們一行能夠前來相助,或許還能有所轉機。「可是,我擔心來不及了。」
碧珠沉吟許久,一咬牙,「我也在擔心,這一股殺氣只怕是在今晚或者明早就要來了。沒有其他辦法了,只能試一試。」
「如何通知得了大掌柜楚無忌?」
「滴血鴿,小姐與楚大掌柜秘密通信的信鴿。」碧珠沒說完,將手指置於嘴裡,吹了一個口哨,不多時,空中便是「撲騰、撲騰」地飛來了一隻白鴿。
「雲少俠,你繼續看守一下,我先行下去,給悅來客棧報個信,請求支援。」她說完,也不等雲飛揚回答,站起身,抓著信鴿,她輕然一躍,從屋檐上落下,自是去寫字條向悅來客棧求助。
雲飛揚置身於夜幕中,看著那黑魆魆如同魔鬼似的夜空,心一點點地黯淡,而天幕上翻卷著烏雲,不時將那些星斗遮擋住了。
不多時,雲飛揚看見一隻從屋子內振翅飛翔出來的信鴿,撲騰著翅膀,朝著洛陽城飛去,漸漸地化作一個小白點,消逝在黑夜中。
涼寒的夜,似冰般冷寂。
他長長地嘆了一口氣,繼續坐在屋檐上飲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