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離間計初成
周昊與如煙聊的正歡，門外突然傳來一陣帶著猥瑣氣息的笑聲。
“嘿嘿嘿，方兄，本公子又回來了，有沒有打擾到你和如煙姑娘的好事呀！”
隨著話聲落下，房門被吱嘎推開，門外站著的正是去而複返的胖子花無缺，他一臉和善笑容的望著周昊，隻不過這笑容怎麽看都賤兮兮的。
周昊原以為回來的人應該是瘦子江曉瑜，沒想到卻是這個花胖子，但也不算太意外，所以，周昊起身迎接，並笑著說道。
“嗬嗬，長夜漫漫，我與如煙姑娘的好事也不急於一時，所以，花兄算不上什麽打擾，快請坐，正好可以把剛才沒喝的酒補上。”
此時的花胖子與周昊，看上去就像是多年的老朋友，而且花胖子沒有一絲倨傲的神情，這就是剛才周昊一頓裝神弄鬼後的顯著成效。
花胖子進屋後，又坐回了他剛才的位置，隨後突然眉頭一皺，不滿的斥責道。
“太不像話了，這‘鳳來樓’是不想開下去了嗎，竟然用剩飯剩菜招待本公子的朋友，如煙，你去把老龜婆給我叫過來。”
這個花胖子雖然算不上聰明，但經常在酒桌上廝混，所以這些要麵子的場麵話還是說的很溜，也會讓一些膚淺的人感覺很暖心。
然而，周昊卻立刻出聲製止了花胖子的裝逼行為，坦言說道。
“花兄誤會了，其實是我沒有讓撤換酒菜。”
“哦，原來是這樣呀，但是既然本公子回來了，就絕對不能讓方兄再吃這冷了的酒席。”
這時，如煙為了避免給她們老板娘惹麻煩，立刻符合著說道。
“是呀方公子，花公子說的對，這些酒菜確實有些涼了，哪能再用來招待兩位公子呐。”
周昊不願意在一桌酒菜上浪費時間和口舌，所以對如煙點了點頭，並且還嘴賤的調戲了一句。
“行，既然如煙姑娘都這麽說了，那我豈能不依，不過，這次我依你，下次你是不是也得依我了呀？”
如煙當然能聽出周昊話裏的挑逗意味，於是嬌媚的望了他一眼，然後略帶羞澀的低聲答道。
“隻要不是作賤如煙的事，奴家當然全都依了方公子。”
周昊與如煙的曖昧對話，立刻引來花胖子一陣猥瑣的大笑。
“哈哈哈，方兄果然是花間老手，兩句話就把‘鳳來樓’的頭牌姑娘哄的服服帖帖，厲害呀！”
難怪男人都愛在青樓這種地方談事情，能有個乖巧懂事的女人調解氣氛，確實可以讓談話輕鬆不少。
進行到這裏，前麵拉進關係的廢話也就說的差不多了，所以花胖子臉上的笑容一收，正色說道。
“方兄，剛剛你救治江麻杆時，我看你在如煙姑娘的手帕上畫了什麽東西，又念了一句咒語，然後那個手帕就自己燒著了，那是法術嗎？”
“沒錯，那正是龍虎山的‘道符術’。”
“厲害呀，雖然之前我也對‘龍虎山’有所耳聞，但還真沒打過交道，今天算是開了眼界啦，方兄，我這人性情耿直，不像常威和江麻杆那麽多的彎彎繞，所以有什麽話我可就隻說了。”
“嗬嗬，江兄但說無妨，我也不喜歡說話繞來繞去，而且，性格直爽的人才更適合做朋友。”
“嗯，說的好，我越來越喜歡方兄了。”
我尼瑪！這句話嚇得周昊一哆嗦，這死胖子不會有‘龍陽之好’吧。
而花胖子倒是真不見外的直接問道。
“方兄，江麻杆是真的中了蜘蛛毒嗎？”
這一刻，周昊突然發現有些低估了花公子，難道之前這個死胖子一直在扮豬吃老虎？
但不管這胖子精明也好，愚鈍也罷，至少他現在完全以為周昊是個會法術高人，這就足夠了。
所以，周昊對著花胖子高深莫測的一笑，然後淡淡的回了三個字。
“你說呢？”
“嘿嘿，我明白了，不過，那江麻杆到底為什麽會突然發瘋？”
“嗬嗬，江兄雖然沒有中什麽蜘蛛毒，但身體裏確實有毒素，這種毒素起先會影響他的身體健康，然後再慢慢破壞他的思維神經，如果不根除掉，最後嘛……”
“最後怎麽樣？翹辮子嗎？”
咦？翹辮子這個詞不會就是從清朝來的吧，畢竟隻有這個朝代，才會強製所有男人留辮子。
周昊一邊開著小差，一邊點了點頭，而花胖子露出了耐人尋味的笑容，但幸災樂禍的意味很重。
“方兄，江麻杆身體裏的毒素是不是因為他吸食‘洋藥’？”
“嗬嗬，花兄果然聰慧過人，洞察秋毫，佩服佩服。”
“哈哈哈，方兄謬讚啦！”
花胖子得意的大笑起來，讓他那肥厚的雙下巴顯得更加明顯，但緊接著，他神色一變，對如煙命令道。
“如煙姑娘，你先出去一下，我和方兄有幾句話要說，另外，剛才我們的談話你最好當沒聽見，知道了嗎？”
“啊？花公子是叫我了嗎？非常抱歉，剛才我一直在想著自己的事情，沒有聽到兩位公子的談話，還望兩位公子不要責怪。”
唉！人生如戲，全靠演技，這位如煙姑娘的用這種方式，委婉表達出她會守口如瓶。
而花胖子陰冷的一笑，淡淡說了一句。
“哼哼！沒聽見最好，你出去吧。”
等如煙離開並關好門後，花胖子對周昊說道。
“方兄，今日之事你全看在了眼裏，想必已經看出，常威和江麻杆的目的本來是騙我也吸食‘洋藥’，哼！虧我還一直把常威當成朋友呐，沒想到他竟然想害我，所以他們不仁也別怪我不義，方兄，你能否別救治江麻杆？”
花胖子支開如煙的一刻，周昊就猜到了這種結果，總之一句話，這三個紈絝子弟，沒一個好人。
“花兄，你這個要求真的讓我有些為難呀，畢竟我已經答應了江公子，為他清除體內的毒素，我總不能言而無信吧。”
“哼！和他們那種卑鄙小人，還用講什麽信用，昨日常威他爹還帶著全家來拜訪我爹呢，可今天常威這個王八蛋就想害我，太過分了，等今天回去我就想辦法勸說我爹，以後離他們常家遠點，免得引火燒身。”
聽到這話，周昊心中有了一番猜測，於是，故意引誘的說道。
“引火燒身？不至於吧。”
“還不至於？方兄，你可知常威和他爹暗地裏做的是什麽買賣？你可又知道他們為何來拜訪我爹？你真以為常威拿的那盒‘大補膏’是正了八經來的嗎？”
周昊當然知道，但是，他必須做出沉思的樣子，然後恍然大悟的驚呼道。
“啊！難道常兄他們家走私‘洋藥’？”
花胖子沒有直接回答確認，而是露出了孺子可教的表情，就在這時，門外響起了腳步聲，緊接著便聽如煙低喊道。
“兩位公子，江公子也回來了，剛進‘鳳來樓’的大門。”
花胖子立刻起身，然後一邊向門外走去，一邊對周昊叮囑著。
“方兄，我先走一步，你千萬不要現在就給江瘦子療毒，咱們下次再詳說。”
看來這個花胖子是打算借刀殺人，既想讓周昊間接害死江曉瑜，又不希望江曉瑜知道，若最後真出了事情，當然是周昊一人背黑鍋。
等花胖子離開房間後，如煙立刻走了進來，先收起剛才花胖子使用的酒杯和碗筷後，趕緊坐回了周昊的旁邊，想造成這屋裏一直隻有她與周昊兩個人的假象。
周昊有些不明白，如煙為什麽要幫花胖子遮掩，難道這兩人有一腿？應該不可能吧。
周昊還在胡思亂想，而江曉瑜已經敲響了房門，並隔著門輕喊道。
“方兄，我是江曉瑜，能否再與你談談？”
瞧瞧，江曉瑜可比花胖子有禮貌多了，但這也是因為他有求於周昊，否則說不定什麽樣子呢。
“是江兄呀，快請進。”
周昊邊說邊站起身來準備迎接，而江曉瑜也推門進入，但他可沒心情拿周昊和如煙開玩笑，直接抱拳行禮，並說著。
“抱歉打擾方兄了，可我實在太擔心自己的身體情況，所以忍不住又回來了。”
“嗬嗬，無妨，江兄快請坐。”
不知道是不是人的慣性思維作祟，江曉瑜也坐回了他之前的位置，也就是周昊的對麵，但是，他看都沒看一眼桌上又要變涼的酒菜，直接說道。
“方兄，我剛才的發瘋和身體裏的毒素到底怎麽回事？不會真是蜘蛛的毒液吧？”
看來之前周昊編造的那個蜘蛛謊言很失敗，也被江曉瑜識破了，但周昊沒有一絲的尷尬，隻是笑著答道。
“沒錯，並不是什麽蜘蛛毒，那不過是我故意講的一個謊話。”
雖然並沒有什麽蜘蛛毒，但江曉瑜的神色卻沒半點輕鬆，仍舊滿臉陰霾的說道。
“嗯，我明白，方兄這樣說是出於對常威的考慮和幫助，我能理解，如此說來，我發瘋另有原因，對嗎？”
“是的江兄，不過，蜘蛛毒是假，但你體內有毒素是真，而且是很嚴重的精神類毒素。”
聽到這話，江曉瑜眉頭皺的更深了，讓原本就幹瘦的那張臉布滿了皺紋。
“方兄，我為什麽會中毒？”
“江兄，以你的睿智，應該能猜的到吧。”
“是常威給我的‘上品大補膏’，對嗎？”
“唉！我相信常兄應該也不知道會這樣，否則怎麽可能會坑害你。”
周昊的話表麵上聽起來是勸說，但細品就會發現更有煽風點火的意味，所以，江曉瑜露出一抹怨恨的冷笑。
“哼！我都這樣了，他知不知情還重要嗎。”
聽到這話，周昊心中暗暗一笑，他的‘離間計’已經初步完成了，常威之所以行事隨心所欲，目無法紀，不僅因為他爹是水師提督常昆，更因為他爹有著一張龐大的關係網。
正是因為這張網裏的官官相護，所以如果若是按照原劇情那樣進行下去，想要最後靠殺害戚家滿門這一條來定常威的死罪，基本不可能，而且，周昊的目的可不僅僅隻是常威，還有他爹。
因此，在今天巧遇常威和兩位尚書大人的兒子時，周昊就迅速製定了這個計謀，再堅固的堡壘，從內部也是很容易攻破的，不是嗎？
這時，又聽江曉瑜繼續說道：“方兄，客氣的話不多說，隻要你能救我，無論金錢美女，或者高官厚祿，我都能答應你。”
“嗬嗬，江兄，先不說那些身外之物，如果你信得過我，那我自當傾盡全力救治你，但是，有件實情還須讓你知道，就是你已經中毒頗深，恐怕解毒並非一朝一夕的事，而且解毒的過程中，你可能會很難受和痛苦。”
其實，如今的晚清，社會上到處都是吸大煙的人，所以，江曉瑜怎麽可能沒見過聽過吸大煙而死的人，隻不過他選擇性遺忘了而已。
但是，江曉瑜還真沒看過戒大煙的樣子，所以不知道戒毒的痛苦，因為時代如此，吸大煙是潮流，況且不僅法律允許，就連皇帝也吸，這真是一個國家莫大的悲哀。
聽到周昊的話，江曉瑜沒有任何遲疑的答應了下來，因為他怕死，更因為他現在還沒犯煙癮，擁有清醒的理智。
為了安撫和栓緊江曉瑜，周昊點頭說道。
“好，既然江兄不怕痛苦，那你放心，我一定能清除了你體內的毒素。”
周昊的保證，果然讓江曉瑜安心不少，但沒想到他又立刻的問道。
“方兄，常威送的大補膏，我自然不會再吸了，但其他的‘洋藥’，我還能繼續吸嗎？”
對於江曉瑜的這個問題，周昊一點都不驚訝，因為他早晚都會問的，反正周昊打心裏就從來沒想過要幫他戒毒，之所以告訴他解毒的過程會痛苦，隻不過是給自己找個借口，如此一來，等今後江曉瑜吸毒的後遺症越來越明顯時，就不會怨到自己頭上來了。
於是，周昊點著頭說道：“可以吸，但最好少吸。”
聽到可以繼續吸大煙，江曉瑜露出如釋重負的表情，唉！這種老煙鬼，把吸大煙看的比什麽都重，他不死誰死？
隨後，江曉瑜突然再次變臉，神情怨毒。
“方兄，今後你還是遠離常威吧，對你我也不隱瞞什麽，他既然敢下毒害我，那我絕對不會放過他。”
“唉！何必呢，說不定常兄並不知道他送你的‘大補膏’裏有問題呢？”
江曉瑜突然大笑起來，而且笑的有些漏風，顯得格外陰冷。
“鵝鵝鵝……，方兄，你知道常威他家是靠什麽發財的嗎？他豈能不知道給我的‘大補膏’裏有沒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