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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暗流涌動

  李玄霸問的很含蓄,李苟卻回答的很乾脆,所以李玄霸很意外。


  「莫非,你也覺得裴大人是奸佞之臣?」李玄霸帶著一絲笑意,說道:「你原先是陛下的人,為何不告訴陛下?」


  「有一個人告訴過陛下,然後那個人就死了。」李苟淡淡的說道:「不是裴大人所害,而是被陛下賜死的。」


  「為什麼?」李玄霸笑意全無,皺著眉頭說道。


  「陛下說,這不是我們該管的事情。」李苟嘴角翹了翹,自嘲的說道:「我們的話,哪能比得上裴大人的話?更何況,裴大人能言善辯,縱使小人有十張嘴,也不可能說得過他。」


  李玄霸第一次見李苟這樣的表情,心想那個被處死的人,應該與李苟有些關係,也不好多問,便說道:「那夜府上遇襲,你是否就懷疑裴蘊了?」


  李苟沉默片刻,點了點頭,說道:「小人確實有所懷疑,但裴大人行事極為小心,不可能留下證據,小人怕公子在陛下面前失言,所以沒有告訴公子。」


  「魏先生從唐國公府離開,想必就被人盯上了,說明裴大人一直知道魏先生的存在。」李玄霸依然有些事情想不通,便問道:「那個殺手為何會選擇今天動手?」


  「這裡畢竟是洛陽,裴大人想要殺人,還是要收斂一些的。」李苟答道:「洛陽城中發生的事情,很難瞞過陛下耳目,至於為何今夜動手,小人也有些想不明白,或許,他是擔心公子在陛下面前說什麼吧。」


  李玄霸想了想,覺得李苟說的很有道理。


  魏徵在唐國公府說了什麼,裴蘊並不知情,為了以防萬一,殺掉魏徵,確實是最好的辦法,只要魏徵死了,便死無對證,那不管李玄霸在楊廣面前說什麼,都沒用了。


  李玄霸盯著李苟看了很久,發現以前確實小看了他,猶豫片刻,輕聲問道:「你現在是陛下的人,還是我的人?」


  李苟沒想到李玄霸會提出這個問題,更沒想到他會問的這麼直接,所以,李苟又一次沉默了起來,而且沉默的更久。


  「難道,小人表現的不夠明顯嗎?」李苟沒有直接回答,反問道。


  第一來來洛陽時,公主遇襲,李玄霸請求公主暫時隱瞞,但楊廣還是知道了。因為這件事,李玄霸知道了李苟的真實身份。


  第二次,李玄霸想要偷偷摸摸的回到洛陽,卻又讓楊廣知道了,事實證明,李苟騎著一頭驢子,是在向楊廣傳遞信息。


  但這兩次,楊廣都沒有責備李玄霸。


  欺君乃是大罪,楊廣再疼愛李玄霸,也不可能讓他這麼胡鬧。


  「你到底和陛下說了什麼,能讓陛下不生我的氣?」李玄霸好奇道。


  「只要讓陛下知道,您隱瞞他,是在為他考慮,陛下自然不會生氣。」李苟說道:「何況在陛下心中,本就心疼公子,小人只是給陛下一個不怪罪公子的理由罷了。」


  李玄霸笑了笑,輕聲說道:「多謝。」


  「能在公子身邊,是小人的福份。」李苟躬身說道。
……

  洛陽的夜晚很安靜,那個死去的殺手,沒有引起任何轟動,他的屍體,被喝酒晚歸的行人發現,然後報了官。


  不久之後,屍體便被運走,連血跡都處理的乾乾淨淨。誰都知道,這具屍體不會有人認領,接下來,官府會象徵性的保留兩天,然後焚燒成灰,至於埋在哪裡,沒人會在意。


  那殺手的死,看似對洛陽沒有任何影響,實際上,不知有多少府里,都知道了這個消息。


  「裴蘊何必多此一舉,李玄霸既然不將我的奏摺遞交給陛下,說明他不願摻和朝堂之事。」許國公府里,宇文述得到下人的稟告之後,笑著說道:「如今他這麼一動,只怕要弄巧成拙了。」


  「父親所言甚是。」宇文智及陪著笑,說道:「只要裴大人不動手,那魏徵又能翻起什麼大浪?」


  「魏徵在洛陽吃了近一個月的閉門羹,倒真是委屈他了。」宇文述點頭說道:「如今李玄霸將他帶回府里,說不定,還真會帶他去見陛下。智及,你去準備筆墨,為父要再寫一道奏摺。」


  「爹,您要參與這件事?」宇文智及不解道:「即使魏徵見到了陛下,又有何用?難道陛下會相信他所說的話?」


  「是啊,爹,萬一陛下大怒,您再遞上奏摺,那豈不是引火燒身?」宇文化及也連忙說道。


  「愚蠢,為父只是準備一下,到時候又不一定拿出來。」宇文述白了一眼宇文化及,說道:「這件事,還要看李玄霸如何選擇了。」


  「李玄霸雖然變的聰慧了一些,不過,他不一定能夠想到,是裴大人指使的那次刺殺吧?」宇文智及想了想,明白宇文述的意思,但有些擔心的說道:「要不孩兒去跑一趟,提醒一下?」


  「不用。」宇文述搖了搖頭,說道:「即使他想不到,他身邊的人也能想得到。這個時候,我們應該做的,就是靜觀其變。」


  靠近皇城的裴府里,御史大夫裴蘊坐在書房中,臉色陰鬱,一個黑衣人跪在他面前,身體不聽使喚的發抖著,顯然剛剛承受了一通怒火。


  「真是一群廢物。」裴蘊見眼前之人顫抖的樣子,罵道:「那麼多人殺一個廢人都殺不掉,現在竟然又自作聰明,跑去殺魏徵,那魏徵活著又能如何?難道還能扳倒本官不成?」


  跪著那人心道:不是大人您下的命令,只要有人讓魏徵進府,就想法設法殺了他嗎?


  當然,這種話心裡想想就行,肯定不能說出來。


  裴蘊心中也清楚,那名死士只是在執行自己的命令,但他不可能承認錯誤,所以,只能將怒火發泄在別人身上。


  「算了,你下去吧。」裴蘊罵了許久,也有些累了,不想再罵下去,說道:「如今魏徵住進了唐國公府,你派些人,仔細注意那邊的動靜,如果有什麼情況,立刻報給我。」


  「屬下遵命。」那人如釋重負,躬身退下,將門關上。


  「宇文述,你這個老狐狸,想借李家小兒的收扳倒本官?」裴蘊冷笑一聲,自語道:「本官雖然沒有殺死他,不過本官也知道了,李玄霸根本沒打算幫你。」


  桌上硯台里的墨還未乾,裴蘊想了想,也寫了一道奏摺。


  這一晚,不知有多少府邸的書房,徹夜亮著光,更不知有多少人,一夜沒有合眼,只為等第二天上朝,


  李玄霸乃是忠勇衛,雖不必每日上朝,但他若想去,誰也沒資格阻攔。


  那些徹夜未眠的大人,與其說是等著上朝,倒不如說,是等著李玄霸帶著魏徵去上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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