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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 未雨綢繆布棋子

  李九指與梁嘯歷經十多天,終於將信送到了唐國公府,交到魏徵的手中。


  魏徵小心翼翼的將信拆開,打開一看,信中的第一句話就是:既然戰亂無法平復,那就讓天下更亂一些,以戰止戰。


  房玄齡坐在魏徵對面,見魏徵臉色變得有些難看,料到李玄霸定然做了什麼決定,他靜靜的等著魏徵將信看完,又給了一些時間,讓魏徵緩和一下心情,才詢問道:「公子打算做什麼?」


  魏徵神色複雜,他將信遞到房玄齡手中,一言不發。房玄齡接過信,掃了一眼,眉毛挑了挑,笑道:「原來公子早就有所準備了。」


  魏徵見房玄齡從容的模樣,拱手說道:「那些孩子尚且年幼,讓他們現在做這種事情,是否太早了些?」


  「非也。」房玄齡微微搖頭,目露崇敬之色,說道:「公子選的時機恰到好處,如果那些孩子再大一些,即便他們能夠混進逆賊之中,只怕也難以接近賊首,公子讓他們在賊營中成長,可謂思慮周全。」


  李玄霸在信中提到,讓魏徵在唐國公府收留的孩子中,選出一些心志堅定又值得信任的人,然後把他們安插到一些人的身邊。


  面對十二三歲的孩子,誰又能懷疑他們別有用心?

  「公子重視竇建德、杜伏威這些人,我還可以理解。」魏徵想了想,覺得房玄齡說的很有道理,便不再糾結於那些孩子年齡的問題,轉而詢問道:「可是李建成、李世民乃是公子的同胞兄弟,公子又為何要派人找機會接近他們?」


  「公子行事,一向令人難以琢磨,或許,他察覺到了一些我們不知道的事情。」房玄齡雖說善於謀划,但也無法理解李玄霸此舉的用意。


  信中提到的那些名字,基本都是各方賊首,李玄霸將李世民等人的名字也放在信中,自然能夠說明許多問題。


  「玄成,公子既然將這件事交給我們去做,我們做好便是,至於公子的用意,我們又何必浪費精力去揣測?」魏徵陷入沉思,房玄齡看著他,沉聲說道:「這件事如此機密,公子都能放心交給我們,且不說公子對你有救命之恩,單是他的信任,便足以讓我們為他效命。」


  李玄霸在信中提到,讓魏徵與房玄齡共同負責這件事,並想辦法讓那些孩子有敬畏之心。這看似隨意的幾句話,卻讓房玄齡十分感動,所謂士為知己者死,便是如此。


  魏徵略顯麻木的點了點頭,說道:「看來玄成兄之前的猜測是正確的,公子請東郡大戶出面為李苟提親,確非為了顏面那麼簡單。」


  「回到洛陽之前,公子對李苟的事情一無所知。」房玄齡笑著說道:「能夠在片刻之間,想到借李苟的親事,與那些大戶拉近關係,公子的才智,實在是令人欽佩。」


  魏徵長長的舒了口氣,把信重新讀了一邊,確定所有內容已經記在腦海中,便將信點燃,扔進炭爐之中。他的目光緊緊的注視著火焰,直到那封信被徹底燒成灰燼,魏徵才抬起頭,說道:「玄成兄心中可有人選?」


  「九指和梁嘯當然是最合適的。」房玄齡想了想,回答道:「他們二人武藝是那群孩子中最好的,對公子的忠誠也毋庸置疑,公子讓他們回到洛陽,應該也是想把他們派出去。至於其他人,為了安全起見,還是考驗一番比較妥當。」


  「我也正有此意。」魏徵點了點頭,慨然嘆道:「我一直在思考公子做每一件事的用意,現在想想,即使公子打算造反,我也勢必會跟隨他,既然如此,我又何苦煩惱其他事情?」


  「你終於想通了,此事值得浮一大白。」房玄齡大笑一聲,說道:「玄成,想必你今夜難以入眠,不如陪我喝些酒去?


  魏徵答應下來,笑著說道:「彼此彼此。」


  第二日清晨,當所有孩子聚集在院中的時候,魏徵與房玄齡已經等候了一段時間。


  「你們能夠在唐國公府讀書習武,這是誰的恩情,應該不用我多言。」李苟站在那些孩子面前,一臉嚴肅的說道:「養兵千日,用在一時,這個道理想必魏先生已經教導過你們,現在公子需要你們為他去一些地方,你們可否願意為他效命?」


  「萬死不辭。」院中的少年齊聲喊道。


  「這些地方充滿兇險,甚至可能一去不返。」李苟並未誇讚那些孩子,淡淡的說道:「即便如此,你們依然願意嗎?」


  「是。」院中的那些少年又是整齊的答道。


  「那好。」李苟滿意的點了點頭,說道:「梁嘯手中的酒乃是毒酒,一旦喝下,如果沒有及時得到解藥,你們只能活十年時間。」說完,李苟掃視一圈,見無人露出怯意,繼續說道:「現在,願意為公子冒生命危險的人,自己去喝一杯。」


  能夠像人一樣活著,對於來到唐國公府之前的這些孩子來說,他們想都不敢想,所以他們從內心深處,感激李玄霸給了他們這樣的機會。


  那些少年一個個走到梁嘯面前,從李九指手中接過小碗,梁嘯為他們倒上酒,他們一飲而盡,將碗摔落在地,以示決心。


  魏徵與房玄齡相視一眼,從彼此眼中看出為難之色。李玄霸的名單之中只有十幾個名字,但院中卻有五十多人,他們在思考,到底該如何安排呢?


  「亂世之中,一個來歷不明的孩子,終究會引起別人懷疑。」房玄齡想了想,低聲說道:「不如讓他們三人一組,結伴而行,一來路上能夠彼此照應,二來,即便真有人出現意外,也不會影響公子的布置。」


  「玄齡兄的辦法自然是可行的。」魏徵答道:「可是,你真的打算讓遺直、遺愛二人參與此事?」


  房玄齡沒有回答,他只是沉默的低下頭,但魏徵從房玄齡的眼神中看出決然與不舍,於是他不再多言,走到李苟身邊,說道:「今日過後,你們將與唐國公府沒有任何關係,公子如果需要你們做什麼事,自然會有人通知你們。晚些時候,我會告訴你們該去往何處。」


  那些少年立於寒風之中,沒有人提出任何疑問。


  「今日不用讀書,也不用練武,你們各自回去準備準備。」李苟揮了揮手,讓眾人散去,院中只留下魏徵、房玄齡、李苟和李九指、梁嘯二人。


  「先生。」李九指小聲說道:「公子平日都不讓我們喝酒,九指看著這毒酒有些眼饞,能不能讓我也喝一杯。」


  「九指,你想要喝酒,以後隨時可以。」魏徵笑了笑,說道:「倒是梁嘯你應該多喝一些,不然回到公子身邊,只怕又沒機會喝酒了。」


  所有的少年都喝了毒酒,李九指看似大大咧咧,心中卻跟明鏡似的,他不想因為沒有喝酒而被猜疑,乾脆自己提出。


  「先生打算將梁嘯留在公子身邊?」魏徵的話,令李九指有些詫異,他面露不瞞之色,說道:「梁嘯武藝不如我,先生為何偏心於他?」


  「自然是因為他比你聰明。」李苟拍了一下李九指的腦袋,從他手中搶過酒,毫不客氣的喝了下去。


  梁嘯仰起頭,直接用酒壺喝了一口,然後擦擦嘴,平靜的說道:「李兄,酒里根本沒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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