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風暴迷霧
水雲鎮商貿巷，是水雲鎮有名的商業大巷，這裏集中了鎮裏半數以上的知名商鋪，例如四海商行等。
不過它可不是一條商業街，而是三條成“工”字型商業街形成的商業區域。
這裏的稅收占了整個水雲鎮的百分之七十以上。
周六布行，是水雲鎮小有名氣的布行，主攻高端客戶。當然了，這個高端是指鎮一級的高端客戶。他們除了布匹色澤鮮豔外，質量也好，而且還有一個其他布行沒有的優勢，就是專屬裁縫的手藝在鎮內獨一無二。
周六布行的專用裁縫就是周六的老婆，她設計和裁剪出來的衣服形式比較新穎、獨特和美觀。一些咋看上去好像沒什麽作用的設計，裁成衣服後穿起來會讓人覺得別有風味。有些顧客原本不喜歡那些設計，要求去掉那些不顯眼又特殊的部位，一旦裁成衣服，看上去還行，但是穿起後反而覺得缺少了點什麽。從那以後，很少有人敢隨意更改她的設計。因此，周六布行也逐漸成為水雲鎮高端或喜歡與眾不同人群的衣服定製中心。
在周六布行邊的是一買梳妝品的店鋪，老板叫薑經武。
“老六，新鎮長一就位，馬上就抓了一批地痞惡霸，看來也是想有所作為的人。”薑經武對周六說。
由於周六經常接觸水雲鎮的高端人物，得知很多不為他人所知的信息，再加上薑經武又對這些感興趣，所以兩人時常在聊一些水雲鎮高端人群的各種事情。
“我說你不會那麽幼稚吧，不動那四個人，我看都是假的，做戲給我們看的而已。”周六不屑地回答。
周六所說的四人分別是：
吳亦莊，水雲鎮一無賴。
馮少華，水雲鎮一惡霸，基本壟斷了水雲鎮的賭業。
甘洛陽，水雲鎮青樓的大東家。
莫富全，水雲鎮惡霸，壟斷鎮上部分礦業。
薑經武聽罷沒有反駁，點了點頭，他也覺得這四個人不會被捕。
話還沒落音，兩人就聽到令他們震撼不已的消息：吳亦莊和馮少華被抓了，同時被抓的還有他們的一些“得力”下屬！甘洛陽和莫富全收下的幾大得力幹將全部被抓，兩人急得當場到水雲鎮衙門疏通關係。
兩人麵麵相覷。
周六歎了口氣：“年輕人有想法是好事，太著急了就未必是好事了，估計他這個位置做不長了，可惜了這麽一個想有作為的年輕人！”
“沒錯，有些事情有把握再幹才對，這樣做導致被免職，到時候水雲鎮的情況還不是外甥打燈籠，照舊？！”
周六沒說話，隻是不斷歎氣。
薑經武沉默了一會兒，問：“你估計趙子軒這個鎮長的位置估計還能坐多久？”
“不出一年吧。”周六考慮了一會兒說，後又補上一句，“有可能更快。”
兩人不知道，他們討論的內容全被另外幾個人聽到了。
這幾個人坐在周六布行對麵的鴻運客棧靠街道的窗邊位置。在嘈雜的環境下，隔著十幾米還能聽到普通人的話語，這聽力也端的是了得，可見這幾人絕非尋常人物。
一個美貌女子小聲詢問身邊一個管事的人：“嶽管家，你覺得他們估計得是否靠譜？”
嶽管家笑道：“二小姐，我估計八九不離十吧。”
“既然如此，咱們也沒必要那麽急著跟他們接觸，等他下台了，估計咱們可以花費更少去得到想要的東西。”
“二小姐，你的意思是咱們直接就回去了？”
“不是，調查還是要調查的，起碼徹底摸清趙氏兄弟的底細，至於接觸，就暫時沒必要了，等他們倒黴的時候，咱們再跟他們接觸。”
“可是誰知道要拖多久？要是拖個一年咱們也等？”
二小姐沉默了，想了一會兒才說：“那就以半年為限，火候不夠，咱們順勢幫添一把就是了。不過如非必要，盡量不要出手，能省點力氣就省點，時間長點倒不是很要緊，隻要那丹方不跳出咱們的手掌心就行了。”
“好的，小的一定辦妥。”
……
看著被抓後仍囂張不已的吳亦莊和馮少華，趙子軒連一句話都懶得跟他們講，一揮手就讓衙役將這兩人扔進早已準備好的大牢。
至於其他人，待遇差點，得陪衙役們鍛煉一下身體。
趙子軒之前跟他們一起商量過，實際上並不願意接觸這兩人，包括還有沒抓的甘洛陽和莫富全。隻不過水雲鎮的改造計劃最好還是有這幾人的配合，不然一切都有可能是鏡中花、水中月。
這幾人個個有後台，雖然上麵允許他為了改造計劃而殺雞儆猴，但是為了避免遭到太瘋狂的反對，他還是得想辦法讓這幫人幫助自己完成水雲鎮改造計劃。至於他讓四人聽話的籌碼，很簡單，利益！按照他的指揮棒去走，放棄以前的獲利方式，能獲得很多以前他們無法獲得的利益。比如部分改造工程的承接，黃金地段的商鋪等等。他在設計水雲鎮改造方案的時候已經考慮到這些問題，如果沒有這完整的一套方案，魯有麟和盛世茂也不會支持他當水雲鎮鎮長。他打算說服這四個人，隻要這四個人解決了，改造計劃就成功了差不多一半。
他很直接，沒跟四人談道理和理想，原因很簡單，這些人不配！而是直接拿起紙筆跟他們算賬，如果維持原狀不變，他們每年能獲利多少，狗腿子們需要多少勞務和安家費、打點費等支出多少等等，最後得出一年實際收益是多少。另外再計算如果按他的計劃行事，黃金地段的商鋪每個月收益多少，客棧等收益多少，減少多少狗腿子，減少多少安家費和打點費，最終得出他們每年的收益將比維持原狀不變高出兩三倍。
這四人雖說外表平靜，但內心卻掀起了驚濤駭浪。因為他們的收益和支出都是秘密，在每人的團體中，完整知道這些事的人不會超過三個。可是這些絕對不可能讓外人知曉的事情，這個稚嫩的鎮長居然全部都知道了。他是怎麽知道的？到底誰泄露了消息？四人第一次在心中感覺到了這個人的深不可測。
正所謂有錢不賺王八蛋，四人還是原則上同意了趙子軒的方案，隻不過希望獲得更多的利益。尤其是吳亦莊和馮少華，能撈就撈是兩人的行為準則，也沒有吃相是否難看的覺悟，隻要我能吃，哪裏管其他人有沒有得吃或者會不會餓死，所以獅子大開口。
趙子軒又怎麽可能答應！那些利益是要分給其他人的，若讓四人占完，別人一點好處都撈不著，豈肯善罷甘休！到時候整個計劃都會因此而胎死腹中。這可是他的任職後的第一炮，第一炮都熄火那還了得？為了確保計劃順利執行，他甚至半點利益都沒向趙氏一族傾斜。當時不知道花費了多少口舌勸服族人不要參與其中，部分族人還認為他升了官不認人而心有芥蒂。以前都有人考慮過多贏的方案，但都沒有成功，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不想放棄部分利益。現在他放棄全部利益，隻為計劃順利啟航。隻要這個計劃能夠順利開展，後麵的事情相對來說就容易得多了。
既然談判沒能完全達到，不過不要緊，趙子軒也不氣餒，軟的不行就來硬的，反正他早就做好準備了。
不過趙子軒的這次行動，在水雲鎮不異於一場一個驚天風暴，很多人拍手稱快和徹夜慶祝。
甘洛陽和莫富全都被嚇了一跳，兩人雖貪財，但是吃相遠沒有進去的那兩個人那麽難看，做事也有分寸，所以那天晚上他們對趙子軒的計劃，基本上是百分百支持，內心裏也希望計劃能順利實施。現在看到兩人進去，除了暗自慶幸自己的選擇英明外，也詫異趙子軒的收場，或者說想看趙子軒能頂到什麽時候。
據兩人估算，頂多十天，進去的兩人必定無罪釋放。
十天後，吳亦莊和馮少華沒有被釋放出來。
二十天後，兩人依舊沒有被釋放。這讓水雲鎮很多明白人都感到意外，同時也讓一些人做出判斷，趙子軒這個位置坐得不會太久了。
一個月後，情況如故。
兩個月了，情況依然沒有任何變化，兩人沒出來，趙子軒也沒有被免職。那些上蹦下跳想辦法擠走趙子軒的人都有點心灰意冷了。
三個月後，如舊！已經有人開始感覺到惴惴不安了。麵對著如此之多的刀光劍影，趙子軒還能穩坐釣魚台，那說明人家有底氣，壓根就不怕。他的底牌是什麽？至於其他人更加瘋狂地攻擊趙氏兄弟的事，他們是無論如何都不敢參與了，反而跟那些人撇清了所有的關係。
四個月後，吳亦莊和馮少華依舊被關押，趙子軒的位置也穩如磐石。這時候有些人才如夢方醒，估計趙子軒必然早就跟有些人達成了一致意見。這才是趙子軒雖沒放人但依舊穩如磐石的原因。之前雖也有人猜測過，但卻不敢肯定，實際上也是不敢相信這麽年輕的人會有如此手腕。已有人大發雷霆，三頭狐狸居然玩了自己如此之久，讓自己像小醜一般丟人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