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談判

  明月樓，這個吉慶府內唯一有妖獸肉菜供應的高檔宴會場所，無論白天還是夜晚，都很少有空桌，即便價格再貴。畢竟，能在這裏吃上一頓，是身份的象征，而對很多人來說，是能夠炫耀一輩子的事情。


  明月樓清風閣，在明月樓的頂層，除了可以一覽周圍美景外，閣內裝潢之豪華絕非常人能夠想象，裏麵隨便一樣東西，哪怕是一個夜光琉璃茶杯，都能頂尋常百姓一年的收入。這是貴客專用包間，絕不是有錢就能買到的，整個吉慶府有資格預定這個包間的人不會超過五十人，趙子軒就是其中一個。


  他能獲得這個待遇不是因為身份和實力，更不是潛力。


  明月樓從來就不會因為看中一個人的潛力而給他優待。古往今來，潛力再好，還沒成長就夭折的例子還少嗎？明月樓之所以給他優待，是因為他曾數次提供名貴妖獸肉給明月樓招待貴客，讓其品牌效應更為明顯。這些實打實的效益，才是明月樓最為看重的。


  這次清風閣桌上的主菜是龍骨蛇魚，一湯，一肉，皆屬於有靈石都買不到的高級菜肴，用於招待吉慶府內幾家藥商。


  龍骨蛇魚正如其名，形狀似蛇，骨骼巨大類龍，性寒，習慣生長在冰冷的深水中。水中遊速比臨川郡內的紫龍劍魚慢不了多少，而且防禦能力更強，也更難捕獲。不過據說這種魚沒有煉製法寶和兵器的功效，其滋補效果對於能夠捕獲他們的人來說基本沒用，因此價值向來不高，也沒什麽人閑得蛋疼去捕捉來賣，即便它有一個對於捕魚者來說是致命的弱點。


  對於吉慶府的人來說，龍骨蛇魚已是難得一見的奇珍，明月樓自然不可能浪費這絕佳的宣傳機會，用心幫趙子軒做好這道菜。龍骨蛇魚的魚頭、魚尾和骨頭用於燉湯，湯水清澈透明，香氣四溢；魚肉切片清蒸，魚片晶瑩剔透，近乎透明，火候恰到好處，吃起來滑嫩有嚼頭，唇齒留香。


  桌上，趙子軒、趙景琰和郗家、費家和俞家主要人物依次列座。


  趙子軒作東，自然得好好介紹一下上桌的美味佳肴，眾人大呼過癮，氣氛熱烈。不過即便如此，大家心裏還是有所保留的，因為知道真正的主菜根本沒上。


  趙子軒從事官場那麽久，自然不會看不出，心知若不讓大夥心裏舒暢了，這頓飯算是白吃了。於是放開手中的筷子，打算好好給大夥說一下。


  眾人一見，知道要上主菜了，紛紛放下筷子，靜靜地等著趙子軒發話，他們萬萬沒想到趙子軒的第一句話就引起了軒然大波。


  “"趙氏三寶"等趙家獨門藥品的供應價格，我打算對外宣稱提價35%。”


  心急點的俞家家主氣得當場拍桌子，罵道：“有你這樣幹的嗎？這藥你還想不想賣出去？”


  也不怪俞家家主如此憤怒，他家的獨門藥很少，利潤也不高，家大業大的他們光靠那點利潤根本養不過來。因此轉手販賣藥物為主要利潤來源，其藥店遍布吉慶各郡乃至有實力的鎮。“趙氏三寶”等貿然提價，他們的利潤會嚴重受損，相當於賠本賺吆喝了。


  為人冷靜的郗家兩人雖驚訝但並未說話，反而拉住了近乎暴走的俞家家主，郗誌賢輕輕地說了一句話就將眾人的怒氣消去大半：“趙副院長應該還有話沒說完，讓他把話一次性說完吧。”


  趙子軒微微一笑，一句話就將氣得如同懷胎七八月的孕婦一般的俞家家主給打流產了：“對你們，我隻提價5%。”


  眾人心中一跳，這樣的話給他們操作的餘地太大了，就算銷量少了，利潤不但不會少，反而增加了，完全看自己怎麽操作了！

  “就這點？”郗誌賢靜靜地問。


  其餘人靜靜地看著兩人，同在吉慶，郗家偷得“趙氏三寶”的配方一事根本就不是秘密了，想必也耗費不少，光憑這點恐怕不能讓郗家滿意。郗家，可不跟你講什麽道德仁義，沒見到實實在在的好處，想要人家不亂來那是不可能的；至於說想要徹底壓下郗家，憑趙子軒目前的地位，還遠遠做不到。


  “我打算另起爐灶，生產跟"趙氏三寶"功效差不多但定位稍高一點的藥，外麵看起來兩個品牌的藥為爭客戶打得天翻地覆，實際上錢照樣進我的口袋。如果大夥有興趣，可以合股。”


  眾人一聽，先是一愣，然後大腿一拍、拇指一豎，一齊叫到：“好！”


  即便是自家人的趙景琰，也忍不住暗中拍好叫絕。


  這種操作在藍星，趙子軒知道的太多了，發現在吉慶好像沒有這種操作，因此用來一試。一見眾人反應，心道果然如此。


  反應最快的郗誌賢立即問：“每家各占多少？”


  “那就看大家的誠意了。”趙子軒可沒直接回答，把球踢給了在場的幾個人，自己直接將前麵的那杯酒一口喝盡，然後補上兩句“今晚談定，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那個店了。過了今晚，可能就有其他家族的人參與了。”


  郗、俞、費三家主要人物麵麵相覷，這可不好決定啊，付出多了會讓趙家占便宜，付出少了占的份額自然就少，白花花的銀子不賺，那是不可能的，即便三家聯姻多年，表麵上親密無間，真要涉及利益，還是以利益為準繩。可趙子軒半點招呼都不打，還要求今晚談妥，明擺著不想讓大夥占太大的便宜。


  不過趙子軒也小看了這幫商界老狐狸，這些人經曆的風風雨雨之多絕非他能夠想象，輕輕鬆鬆就定下了出資金額，讓他占不到太多的便宜。


  送走郗、俞、費三家主要人物後，趙景琰心疼道：“子軒，這樣做我們虧不少啊。”


  “沒辦法，叛徒出賣了配方，郗家隻講利益不講感情，不吃點虧人家怎肯善罷甘休？”


  “可這虧也太大了。”趙景琰長歎了一口氣。趙家在吉慶的攤子的財務是他掌管的，進進出出到底有多少，他比趙子軒更清楚。


  趙子軒拍了拍趙景琰的肩膀，笑道：“未必？”


  “和解？”


  “郗、俞、費三家關係在吉慶府內錯綜複雜，底蘊夠深厚，路子也野，有時候能起到一些意想不到的作用。”趙子軒背著手看著窗外的景色，“咱們就屬於暴發戶，府內底蘊足的家族根本不買我們的帳，咱們也融不進他們的圈子……”


  “你的意思是通過三家打入吉慶府的商業圈子？可咱們何須融入他們，到咱們實力天下皆知的時候不怕他們不跪著、舔著上門？”


  對於趙家的未來，趙景琰是非常有信心的，根本看不起那些所謂的吉慶“世家”，在他眼裏，這些所謂的“世家”跟鄉下沒見過世麵的土財主沒什麽兩樣。


  “沒那麽簡單。”趙子軒深深歎了一口氣，“青陽派沒有咱們想象中和表麵看上去的那麽簡單，我要將他們跟咱們捆綁在一塊，讓青陽派束手束腳，不敢輕易動手，再不濟起碼多給咱們一點時間。”


  “你的意思是？”


  人獸通感術的存在，趙景琰是知道的，自然也知曉趙家已經往青陽等門派安插了耳目，知曉很多一般人不知道的事情。例如各派高手的數量和修為層次、門中弟子訓練方法、功法特點乃至某些功法的不傳之密，還有各派大概發展方略、近期打算和一些重要人物的性格和決策習慣等等。這些信息都由趙子軒等人每月都匯編成月報，供趙家夠級別的人物審閱和擬定發展策略和方向，也供趙家子弟做好應對準備。


  “我怕有人心太急，不願意等了。”


  趙景琰一愣，驚喜地問：“子安已經突破到結丹初期了？”


  趙子軒點了點頭。


  趙景琰驚喜過後默然，趙子安的性格他很清楚，一旦達到結丹中期或者後期，估計就按奈不住要硬扛青陽派了，那時候除非有特殊情況，否則千百頭大象估計都拉不回頭。


  “這隻是其一。另外，有些事我需要他們三家的幫忙，就算不幫忙也不能反對。”趙子軒淡淡一笑。


  “可近期損失怎麽辦？”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掌管趙家發展的趙景琰，為了錢可是操碎了心。


  “開辟新的財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