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不變的結局
紫川渡口，是整個紫川人流最密集和最繁忙的地方，有錢莊、當鋪、皮店、染坊等商號60餘家。此時已是夜間，船運仍未停歇，周圍依舊熱鬧非凡。
一書生在渡口不遠處的酒樓上，看著繁華熱鬧的渡口周圍，忍不住吟誦道：“歸時日尚早，更欲向芳洲。渡口水流急，回船不自由。”
就在這時，一人在幾個持刀劍之人的護衛下上了酒樓，而且直達頂層包間，引起了眾人的議論。
“這應該是楓葉鎮的寧康，不知道去哪裏幹嘛？”
“我剛才見渡口總把子關山嶽已經上樓，估計是兩人相距吧？”
“相聚？帶護衛幹嘛？”一人反駁道，“不會是談判吧？為預防談崩，帶護衛開戰吧？”
這麽一說，眾人議論紛紛。可無論談得如何熱烈，都沒有一人膽敢上樓偷聽，音量也控製在一定範圍之內。
包間內，寧康和關山嶽相對而坐，座位上的還有酒樓的東家毛不凡、雲峰鎮陸家的家主陸超。至於四人的護衛，全部在包間外等候。
桌上雪蛤煲、雞皮鱘龍、蟹黃鮮菇、鳳尾大裙翅、象拔虞琴和金錢豹狸等，都是難得一見的珍品，可桌上之人無一將心思放在其間。
“寧家主，咱們就開門見山吧。”關山嶽隨便對付了兩口菜，忍不住先說，“你們真打算伸手往這渡口？”
原來，寧家之前有子侄打算在渡口營生，可這是關山嶽壟斷多年的地方，風流快活都靠這了，豈能讓他們得手，當即讓人狠狠地揍了這兩個不識抬舉之人一頓。現在寧康出麵，估計是討要說法的了。
寧家勢力龐大，關山嶽這渡口把子跟他們比起來雖說略有不如，但也不怕。更何況，今晚還有毛不凡和陸超在場，也不怕事情鬧大。
“他們的事，我不想理。”
“哦？那你來這幹嘛？”關山嶽疑惑地問。
寧康確定周圍無人以後，輕輕地問了一句：“你有沒有聽說祝家打算對七殺門動手的事情？而且現在祝家的人手已經集中了。”
此話一出，在場之人無不震驚。
“沒聽到。”關山嶽驚訝的說，不過他反映的速度很快，連忙問，“不過祝家的人集中一事我還是知道的。”
“你的意思是？”毛不凡問。
“我可什麽都沒說。”
“是！”毛不凡一愣之後連忙說道，“彼此彼此！”
心中卻不屑罵道：老狐狸，想偷腥還怕惹上一身騷氣！
……
與此同時，七殺門的人員全部集中在江邊的庭院裏，衛質等主要人物皆在聽濤小樓。
衛質臉色陰沉地說：“現在咱們還沒找到殺老五和老七的凶手，又有傳言說祝家要對咱們動手了。你們怎麽看這事？”
戚嶽一拍桌子，音量之大，連樓下之人都能聽到，隨即大聲喝道：“看個鳥！我看就是祝家殺了老五和老七，目的是絞殺我們七殺門，現在傳言對付我們，正好就是明眼人看破了他們的打算。”
“他們來，咱們就跟他們拚了！殺一個夠本，殺兩個有賺！”
俞開鋒一把將戚嶽拉坐下來，對於莽漢一般的戚嶽，隻有他才能製得住，有時候連衛質都不太好使。
“我看不像。”俞開鋒想了一下以後說。
戚嶽冷哼一聲，攪起手，轉過身去，連看都不看。他向來最煩這種討論，能一刀砍過去解決的事情，說那麽多幹嘛！不過大家都知道他的為人，懶得理他。
“如果我猜的沒錯，應該是我們的人被殺，讓祝家看到能夠將咱們一網打盡並吞食咱們所得的機會，這才動了心思。”
“可這會不會是人的陰謀，故意殺了咱們的人，又將消息傳出去，讓祝家動了歪心思？”衛質問，他們這幫人中，說到謀略的就數俞開鋒了。
“按道理應該是，不然老五和老七被殺之事不會那麽快就傳了出去，祝家打算對咱們動手之事也不會那麽早到了咱們的耳朵裏了。”俞開鋒想了一下，不過也有點不確定，“可他們的意圖是什麽？讓咱們跟祝家拚得兩敗俱傷？好像咱們也沒那個能力啊？祝家吞了咱們，在紫川，誰還能從他們嘴裏將好處摳出來？”
衛質等人聽後連連點頭。
“祝家殺來了！大家做好……”
哨口的話還沒說完就停下，看來是被滅口了。
俞開鋒立即命令：“布陣！”
說完，與衛質等人跳下閣樓，跟祝家的來人對麵。
“沒想到啊，這次居然有勞祝大爺親自帶隊，蔽門真是榮幸得很啊。”衛質不想成為別人的棋子，因此並不想打，即便祝家殺了自己的手下也不打算計較了。
祝家為首之人是祝承風，威風凜凜地站在最前麵。他的身後是祝同樂、祝同興、祝同甘和兩位達到先天期的供奉，之後才是祝家的精銳子弟和護衛。
他麵無表情地說：“衙門殺人前尚且給一頓好吃的，對你們這些快死的人來說，大爺我親自出馬給你們增添點光彩又如何？起碼到地府的時候說起被大爺殺死，也不是什麽丟人的事情。”
祝承風說話本來彬彬有禮，可家主之位旁落多年，讓他的心思發生了變化，連帶說話都衝了很多。不過這麽一說，還是很合身後祝家眾人的脾胃，若非礙於嚴厲家規，他們非大聲叫好不可。
戚嶽等人大怒，當即抽出兵器想動手，被衛質攔住。
衛質強忍火氣，道：“祝大爺的實力紫川皆知，晚輩向來佩服。可您就沒想過咱們相鬥，會便宜暗中挑唆的人嗎？”
他以為說出這些，祝承風就會思考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可他壓根沒想到，就算是有人暗中挑唆，他們也要動手，為的就是七殺門這些年積累的財富！這感覺比藍星某個國家，跟超級大國說盡一切道理並讓檢查，然並卵，最後還是被揍。
“殺！”
祝承風就更難纏了，連話都不願多說，也不再聽任何解釋，隻說一個字就奠定了今晚的結局，然後當場就對衛質出手。
“祝承風！”衛質不再忍讓，怒極而笑道，“你還真以為能吃定我了？老子今天就讓你們祝家吃不了兜著走！”
雙方閃電般交手十幾招，衛質被逼退了好幾步。
“先天後期？這就是你的底牌？”祝承風有點不可思議地看著衛質，隨後拿出原本並不打算使用的長槍，不屑地說，“如果你隻有這個底牌，今晚你必死無疑！”
衛質沒有說話，默默地抽出一把又細又長的劍，全神貫注應對。
七殺門二當家莫問性格最為陰險，雙掌早已聚滿了的真氣，當一供奉衝向自己的時候，一條巨大的白蛇如同瞬間出洞一般現身，將他擊飛十丈遠！
千變靈蛇掌，是莫問的看家本領，使出時如白蛇翻動，變化多端且滑不留手，極難擊中他，更見鬼的是攻擊在其身上的勁力經常會無故被卸掉一兩成至四五成不等，品階足足達到了14層——當然了，對於實力遠遠勝於自己的對手時，化解勁力這個功效是歸零的。
這一突如其來的勝利，別說祝家等人大驚失色，就是七殺門中人都吃驚不已。
“先天後期！”
他們都沒想到莫問居然也突破到了先天後期的程度，一擊就幾乎廢掉了實力達到先天中期的周家一名供奉，七殺門一方的氣勢頓時大漲。還沒等眾人驚訝過來，莫問早已衝入祝家護衛之中，白蛇如同巨蟒翻身、神龍擺尾，幾乎在眨眼間就殺死殺傷祝家七八名護衛。
原來他早已觀察過局勢，心知若不能在瞬間殺死祝家十數人以減輕眾人的壓力，今晚七殺門絕對會全軍覆沒。因此，一動手就以雷霆手段殺死祝家數人，為己方減去不少的壓力。
祝同樂和祝同興雙雙止住衝勢，回身阻擋莫問濫殺祝家護衛。可兩人都是先天中期修為，即便聯手都沒辦法阻止其在戰場上遊走，時不時越過一邊對付祝家護衛，幾乎都是一招或殺或傷一名護衛，氣得兩人怒喝連連……
聽到江邊大院內殺聲四起，早在遠處暗中觀察的趙子軒，心滿意足地跟趙子路離開，都打起來了，剩下的就不需要他再考慮了。
“你為什麽選擇七殺門跟祝家對抗，七殺門可不是祝家的對手啊。”趙子路問。
“第一，七殺門這幫人該死！他們這些年到底殺了多少人？仗勢欺人擴充經濟勢力，那些手段有多殘忍？”趙子軒平靜異常地說，“第二，我本來就沒打算讓七殺門跟祝家拚得同歸於盡。”
“那你幹嘛讓我偷偷在七殺門幾個頭目的湯裏下能夠提升修為的丹藥？還往他們五當家身上塞一件玄級下品的護甲，在七當家身上留兩張高級符篆，不正是為了讓他們拚個兩敗俱傷嗎？”
趙子軒笑著擺了擺手，說：“即便如此，七殺門依然不是祝家的對手！”
“我的目的是今晚祝家之人全軍覆沒，但七殺門還有一人活著！”
“衛質？”趙子路問，“因為他有護甲在身，他活下來的可能性比較大。”
趙子軒點頭同意，不懷好意地嘿嘿笑道：“祝家實力受損，七殺門被滅，再加上一些小家族和小勢力的主要人物修為莫名其妙提升，他們的野心也會跟著提升。”
“就看這次死多少人了！”
趙子路疑惑地問：“他們死了有什麽好處？”
“留下空白！留下機會！”趙子軒笑道，“隻有這樣我才能在利益分配已經固定的紫川打出缺口，能減少紫川眾多修真者對經濟的壟斷，給普通民眾一些生存和發展的機會。才能讓鐵桶一般的祝、洛、周三家因為實力發生變化而出現分裂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