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內情
傍晚的吉慶府武道院，雖然多數人都已收工，府內環境優美，但並沒有像一般武道院那樣熱鬧，沒有人在府內搞活動，而且很快就安靜下來。畢竟屬於一府的最高決策機構，向來以嚴肅為要，不能影響仍在辦公的人。
院長庭院，環境依舊如以前那樣優美靜謐。
趙子軒正陪練完武的粟超雄和粟劍庭散步，順便匯報一下工作情況。
多數情況都是趙子軒說，粟超雄嗯嗯啊啊示意知道了，隻有少數他感興趣的才會說幾句，唯一例外的是粟劍庭，他一旦遇上不懂得就會問。
不過，當趙子軒提到珞珈山的情況時，粟超雄的態度明顯發生了變化。
“你目前了解到的珞珈山是什麽情況？”
“一個看似世外桃源但實際上藏汙納垢之地，一個掠奪團夥的根據地，一個采礦之地。”
“采礦之地？”粟超雄臉上露出了疑惑之色，“幹這種事的人還會采礦？”
趙子軒也覺得奇怪，如實匯報還不知道其中原因，隻說這些事都是五大當家的親屬一脈做的，據目前所知隻知道他們采的礦以灰白黑色為主色調，製成品卻是雪白色的轉狀物，其餘一概不知道。
“子軒啊，你這工作做得就不夠了，情報情報，一定要準確，要知道那是什麽、有什麽作用，不然就無法推斷他們的目的和計劃，影響最後的布局。”粟超雄一聽，臉色有點不好看，立馬提出批評意見。
趙子軒隻能連忙請罪，並保證一定能夠將珞珈山的匪徒一網打盡，而且可以絕對不留任何把柄。
“哦？”粟超雄笑了，“你能用什麽辦法消滅他們？讓他們內鬥？”
“這隻是其中一個方法。”趙子軒笑著回應，對於珞珈山這些人的關係，他已經基本摸透，隻要給他時間，絕對能讓他們打得天翻地覆，“不過用這個辦法容易讓人懷疑，畢竟在紫川用的就是這招，容易讓他們的人懷疑這是被有意挑撥的。”
“第二種方法呢？”粟劍庭這時候問起來。
“很簡單，若有相關的符篆，偷偷打通一條附近妖獸進入珞珈山的通道，讓他們防不勝防，也能讓他們死得不明不白。”
粟劍庭一聽就笑了，說：“這樣更明顯，傻子也知道這是有人動手的。唯一的區別就是看不出是否跟紫川的人是同一夥人而已。”
“有時候讓他們找不到證據就行了，就算知道是被暗算，他們也沒轍啊。目的達到即可，手段就不用計較了，沒後患即可。”
粟超雄搖頭否定，說：“紫川縣的情況影響吉慶府的治理，動手問題不大，珞珈山幾大家族的人就沒必要趕盡殺絕了，讓他們不再掠奪過往商隊即可。”
“小的明白。”趙子軒很詫異粟超雄的態度，但也知道他不是跟自己商量，而是要求或命令，自己必須要這樣做，不然他絕對不會對自己客氣！
“你這段時間工作不錯，也辛苦了，一直都沒回家，先回去看看妻兒吧，省得她們記掛。”
“好！小的告退！”
逐客令一下，趙子軒立即離開。
看著離開的趙子軒，粟超雄遲遲沒動，也一直沒出聲。
“爹，為何要趙子軒手下留情？”
粟超雄欲言又止，有些事他並不該讓兒子知道，隻是靜靜向客廳走。
“爹！”
正所謂知子莫若父，但知父也莫若子，粟劍庭豈能不知道粟超雄不想跟自己說有些事，不過現在勾起了他的好奇心，釣得他心裏難受得要命，非想知道其中的原因不可。
“你一直希望我能成為青陽派的長老，有些事，遲早也要知道的，現在提前點知道又何妨？”
粟超雄歎了一口氣，兒子說得也對，猶豫了一會兒才說：“你應該知道狡兔三窟這個道理吧？”
“知道，給自己多留一條後路嘛。”
“若一個大家族想給自己留一天後路呢？如何才能保證他們的榮華富貴？”
粟劍庭笑著道“這還不簡單，多邊下注嘛！無論是哪邊勝自己都不會一無所有，更不會被滅。”
隨即，舉了曆史上有名的兩個例子：
某個家族對某門派的兩個最有可能成為掌門的人選同時進行支持，家主的兒子支持一人，被故意放水從而具備不小實力的侄子又支持另一人。這樣一來，無論誰最後接任掌門，這個家族都不會受到太大的損失。雖然不能跟有些孤擲一注隻支持一方的家族獲利巨大，但卻避免了站隊錯誤而慘遭滅門或勢力一落千丈的情況出現。穩，是這些大家族首先考慮的問題。
第二個例子：某個區域三大門派爭雄，遲早要爭個你死我活。一個家族三個傑出人才分赴三個門派，全力支持所在門派，且忠心不二。最後，這個家族隻不過損失了另外兩個優秀人才，但卻保住家族眾人的平穩和多年的基業不倒，甚至還能利用獲勝門派一統該區域而發展得更壯大。
粟超雄聽後欣慰地點了點頭，兒子能考慮到這一步，也不枉自己在他的身上投下如此之多的精力。
“如果你是這幾個家族的家主，如何多變下注？”
“安排人分別進入青陽派、太乙門和真武閣。”粟劍庭當即回答，看到父親有點略微失望的神色，立馬知道自己過於考慮正魔立場而沒考慮到生存的需要，加上一句，“血神教這邊也要安插人進去。”
粟超雄這才點頭，兒子的改口說明他考慮還是不夠周到，不過能發現還是值得欣慰的事情。
“不過咱們青陽派可是正派，豈能容忍他們勾引血神教和在血神教有人？”粟劍庭雖然為了父親的欣慰而說出了原本並不打算說的答案，但並未放棄他之前的否定。
“這就是手段了！”粟超雄苦笑道，“你猜猜他們用什麽手段保證青陽派不對他們動手？”
粟劍庭想了半天，搖頭表示不知道，要是知道，他就不會認為三大家族不會往血神教安插族人了。
“咱們青陽派在赤星的地位和局勢你應該了解吧？”
“了解！”粟劍庭迅速回答，對致力於成為青陽派長老的人，連這些都不知道，那是一種罪過！
“那青陽派勢弱，肯定要想方設法知道那些大門派的行動吧，省得人家想滅了自己都不知道。”
“這是自然，各派內都有其他門派的暗子，這本身就是公開的秘密。”粟劍庭很聰明，立即就想到了一點，“難道那幾大家族就是青陽派在血神教的情報來源？”
說完自己都否定了。
“這不大可能，青陽派安插在血神教的眼線絕不止這幾個，也不可能信得過他們。”
“眼線收集的信息有真有假，可如果多人反映同一件事，則那件事為真的可能性比較大。有時候，有對比才能判斷真假，或者更用心幹活。”
粟劍庭這時候有點明白了，問：“你反對趙子軒將三大家族的人趕盡殺絕，無非就是為了保留青陽派在血神教的其中幾條眼線？那你對三大家族下手，派中之人不會對你非議嗎？”
粟超雄點頭承認兒子的推斷，然後解答他的疑問：“正如你剛才所說，青陽派不可能完全信任他們，可血神教又何嚐不是如此。因此兩派都不可能給他們的人太重要的位置，都屬於隨時可以犧牲的棋子。這就是我敢對他們動手的底氣所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