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章 谘詢

  傍晚，微風習習。讓燥熱了一天的空氣失去了大量的熱氣。


  青年和孩子們趁著太陽不再毒辣，搶收稻穀。老人們則在家裏做飯和帶孩子，等待著幹活的人回來。


  在田灣郡一個庭院裏，十個青少年在一個美麗少婦的督促開始練功。


  仔細一看，那少婦的年紀並不比那些青少年大多少，不過，讓人難以置信的是，她是兩個孩子的母親了。


  隻見她雙眸似水，帶著淡淡的冰冷，似乎能看透這些青少年的一切心思。膚如凝脂，雪白中透著粉紅，似乎能擰出水來，一雙朱唇，那看似溫柔的話語中透露出一絲絲說出嚴厲。長長的青絲如同她手中長劍的劍穗，隨風舞動，有仙子般脫俗氣質。


  十名青少年在她的嚴厲督促下，練習得很認真，一劍、一步、一轉身，無一不恰到好處，妙到巔峰。


  感受著眾人練武的熱情，那冷豔女子也抽出手中之劍，跟著大夥練習起來。


  這些劍如白蛇吐信，嘶嘶破風，又如遊龍穿梭，行走四身，時而輕盈如燕，點劍而起，時而驟如閃電，落葉紛崩。真是數道銀光院中起，萬裏已吞妖獸血。


  天色已晚，眾人才停下休息不久，一個高瘦的身影突然出現在了院中，那是一個臉色嚴肅的男子，誰也不知道他什麽時候和怎麽來到庭院裏的。


  那冷豔的女子見到那男子後，頓時笑魘如花，仿佛千年的冰山突然融化一般，身上的每一處地方都綻放著無邊的笑意和滿足感，連忙放下手中之劍，迎向前去，驚喜地叫道：“相公！”


  十名青少年對那身影的突然出現的情況似乎十分熟悉，並未詫異，齊齊拱手叫道：“（徒兒見過）師傅！”


  原來那年輕的男子居然是那些人的師傅，若非親眼所見，還有那些青少年眼神中所流露出來的敬佩和尊重到了無以複加的程度，還真會有人不相信。


  “這段時間你們的進展不錯，你們的師母都跟我說了。師傅領進門，修行靠個人！修道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男子笑著說，“基礎為師已幫你們打好，以後就要靠你們自己了，到時候成就不如人，可不能怪為師不盡心。”


  “徒兒知道（明白）！”十個徒弟幾乎是齊聲應答。


  “休息一會兒就用膳吧，今晚還要繼續練習一個時辰，抓緊時間好好休息。估計還有不到一年的時間就要進行族比了，這段時間辛苦點練習，爭取族比前再去靈脈修煉十來天，別到時候丟了為師的臉。”


  “是。”


  “放心吧師傅，有大型靈脈相助修煉，要是還不如他們，我們也沒臉給您當徒弟了！”


  “就是！”


  師徒間不斷交流，直到晚餐結束。


  夜幕降臨。


  這是一個晴朗的夜晚，滿天星鬥閃爍著光芒，像無數銀珠，密密麻麻鑲嵌在深黑色的夜幕上。


  看著徒兒又開始了認真的練習，年輕男子和冷豔美婦手牽著手離開了庭院，漫步在鄉間的田野上。


  一路上，美婦那如同銀鈴一般的笑聲不時響起，兩人的交流，也多是那美婦在說，男子在聽。


  深夜，男子抱著緊緊依偎在自己胸膛的女子，輕輕地問：“詩雨，你之前跟我說子桓前天到秋水苑，他有什麽事？”


  原來，那年輕男子是田灣郡武道院院長趙子軒，美豔的少婦是他的妻子淩詩雨。


  淩詩雨正沉浸在與丈夫在一起的幸福之中，對丈夫打斷自己的美好幻想有些不滿，粉拳輕輕地錘了記下丈夫的胸膛，不過還是老老實實地回答道：“遇上了一件他不知道如何處理的事情，想問問我們的意見。”


  “哦？”趙子軒啞然一笑，“這哪裏是他遇上的問題，應該是趙子安遇上的問題。他不想丟臉，免得別人認為不如我。索性讓趙子桓來問而已。”


  淩詩雨瞪大了眼睛，眼神中盡是不可思議，問：“這些都是景琰叔他們分析的，你怎麽那麽快就能想到。”


  意外歸意外，但是對於丈夫極快的反應速度，她還是覺得很驕傲並為之自豪的。


  “這不容易猜測嗎。子桓本身就是子安的跟屁蟲，本身就不會輕易到吉慶。再加上現在競選族長的日子已基本確定，也就是那幾個日子比較合適。以他那性子，有空還不多練習幾遍所學，哪還有心思跑到秋水苑去。”


  淩詩雨一聽，終於知道丈夫為何會猜測得如此之快。


  “其實也不算很大的事情，就是在考核各分支子弟的時候發現，考核成績最高的都是咱們奉賢郡分支的人，其他分支的人不滿而已。不過子安已經將考核試卷等通通公布，就算他們有什麽不滿估計也不會太大的影響。畢竟，他們的成績，的確不如奉賢郡分支的人。”


  趙子軒聽後默然，這可不是一個小問題。藍星古國曾經出現過類似事件，殺得人頭滾滾都止不住，最後不得不用其他辦法解決。


  古國某朝新建，開科取士。結果一次科舉錄取的仕子，居然全部都是南方人。這就引起了北方仕子的不滿，鬧出很大的動靜。


  時任皇帝人一個眼睛容不下任何沙子的人，立即安排人進行調查。很快得出結論：北方多年戰亂，再加上不是很重視文化發展；南方則相對穩定，比較有利於文化學習和發展。因此南、北仕子的文化水平有較大的差距，試卷上能真實地反應出來。


  調查官員將所有的試卷公布出來，證實科舉沒有舞弊現象。


  然而，這一切並沒有作用，北方仕子還是不斷地鬧。


  皇帝一怒之下，將那幾個正直無私的官員幾乎統統殺掉！


  為何？皇帝統一全國，必定要保證全國人對他統治的向心力。不可能容忍南方人擁護而北方人離心的情況出現。為保江山永固，即便明知科舉沒有舞弊，明知那些北方仕子無法接受自己考不上而鬧，也不得不殺掉那幾個傻不拉嘰、堅持公正公平的調查官員去泄北方仕子的火。


  人殺了，也想辦法錄取一批了北方仕子了，可南北方仕子的文化差距還是客觀存在的。若一味偏袒北方仕子，公平性何在？又如何穩定南方的局勢？

  萬般無奈之下，那皇帝隻能頒布南、北仕子分開分開錄取，才把這稀泥給和住了。也就是說在科舉的時候，在南方仕子中選出前幾十名，在北方仕子中選出前幾十名，雙方不在一起競爭。有些南方仕子在南榜成績很低，就算比北方仕子第一名還高，也不能錄取。


  這起事件被稱為“南北榜事件”，影響很大。


  趙家遇到的問題跟那個皇帝遇到的問題一模一樣！奉賢郡由於是趙氏三傑的“龍興之地”，前幾批趙家精銳都是奉賢郡的人，自然將精力、心思和資金更多或優先地放在奉賢郡分支那裏。那奉賢郡分支的人得到的培訓水平自然就遠遠高於其他郡分支的人。再加上其他郡的人由於接受培訓的時間還比較短，所以在考試時，不如奉賢郡分支的人也成了必然！


  趙子軒相信，趙子安野心甚大，絕不可能在這種事情上作手腳，因此，首要的任務就是安撫其他郡趙氏分支的人！


  淩詩雨聽了趙子軒的解決方案，眉頭頓時一皺，疑惑道：“這樣能保證錄取的族人的質量嗎？”


  “可以的。”


  類似情況，在趙子軒在藍星的時代依然存在。除了人生中最為重要的那一次考試外，某些人員的考試也如此，不是從高分錄取到低分，而是隻跟報考那個崗位的人競爭。例如競爭A崗位的有100人，哪怕你是第一百名，比競爭B、C、D等崗位的第一名的還要高，也沒辦法錄取。


  這個好處是什麽？給了一些相對來說不是特別擅長考試的人一個運氣的機會，一切，就看你進入“死亡之組”還是“魚腩之組”了。畢竟特別想進入某個行業的人很多，由於考試天賦參差不齊，若實行從高分錄取到低分的方法，很多人永遠不可能有機會。采取以崗定爭的方式，就能給那些人一個希望，這次不得，下次沒準運氣好點得了。若連這個希望都沒了，一切看天賦的話，整個社會的戾氣恐怕就會重很多。至於錄取人員的質量，由於經過了考試篩選，終究還是有保障的。在現實生活中，有些剛過錄取分數線而被錄取的人，幹起活來未必比高出錄取分數線幾十分的人差。


  趙子軒迅速起身，將其中的化解方案寫在了信中，讓火舞鴿將其連夜送回水雲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