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苦練

  重重疊疊的高山，看不見一個村莊，看不見一塊稻田，這些山就像一些喝醉了酒的老翁，一個靠著一個，沉睡著不知幾千萬年了，似乎從來沒有誰驚醒它們的美夢。


  進入其中一個大峽穀，映入眼簾的是乳白色的霧，從峽穀中一團一團的溢出，緩緩地漫上山坡，散成一片輕柔的薄沙。飄飄忽忽地籠罩在峽穀中。那五彩的坡，烏藍色的路，錯落有致的近巒，清麗淡雅的遠山，全部遮隱在迷霧之中，什麽都看不清了。仿佛大地間隻有白茫茫的霧，濕漉漉的霧，涼絲絲的霧。


  烈日高照，厚厚的霧氣逐漸消散，讓人們終於可以看清峽穀內的狀況。巨石、花草、樹木、道路和小屋，一覽無餘。時見濃蔭蔽日，溪水潺潺，時聞飛瀑瀉銀，珍禽飛鳴；駐足山巔，可望星月遊移，奇峰變幻，可瞰雲海蒼茫，彩霞沐日，鬼斧神工，令人驚羨，雄奇險幽，歎為觀止。


  峽穀內一塊寬闊的巨石平台上，有兩個人。一人正勤奮地練習劍法，另一人則背著手在旁看著，時不時指點一二。


  練劍之人逐漸進入狀態，長劍呼嘯，整個人似乎都隱藏在了劍鋒之中，讓人隻能感覺到淩厲的劍氣，而發現不了用劍之人的存在，幾乎隻看到一團雪球在平台上來回移動。


  在這平台數裏的範圍之內，蚊蟲不敢近，花草凋萎。似乎連陽光都無法滲入其中，寒冷異常。


  在旁觀看的人卻是在這寒冷的劍鋒之下看得心花怒放，心癢難禁之下抽出長劍與之交手。


  瞬間，兩團銀光閃爍，沒有發出一絲聲音。沒過多久，整個峽穀中似乎有兩條銀色的蛟龍衝天而起，時而在天上纏鬥，時而在峽穀中交鋒，時而又到水麵相鬥，戰鬥痕跡遍布周圍。


  良久，比試才停下。


  一人以劍撐地，氣喘籲籲，大汗淋漓，一副強弩之末的樣子。反觀另一人，那人卻是氣定神閑，一副悠然自得的樣子，顯然，剛才的交手，人家並未用盡全力。


  “族長，還是你厲害，連山遠遠不如。”


  用劍支撐的人赫然就是已經宣稱“死亡”了的趙連山，而“族長”，就是謀劃這一切的趙子軒，雖然他目前尚未是族長，但趙連山已開始用這個稱謂來稱呼他，無論趙子軒如何糾正都不變。次數多了，趙子軒也就聽之任之了。


  趙子軒搖了搖頭，說：“不用謙虛，你才練習多久，功法就已經練習到了這個境界，就是我也遠遠不如。”


  趙連山“死後”這段時間，一直練習著趙子軒傳授給他的追魂劍法和玄武劍法，由於已練習過未晉升為近道級功法之前的這兩門功法，再加上其天資聰慧，因此進展速度奇快，已練至第十五層。


  “我感覺這兩門功法已練至瓶頸，短時間內應該沒有任何進展了……”


  趙連山的言外之意，是否就此進入夢境，接受五十五年的經曆。


  趙子軒點了點頭，同意了他的看法，猶豫了半晌，說：“我再傳你一門功法，讓你進入夢境後五十五年依舊清晰記得這些年的情況。”


  “世上居然有這種神奇的功法存在？這是什麽功法？”


  趙連山驚訝得張開了嘴巴。趙子軒打算送給他的機遇，他早已知曉。數十年，時間很長，再好的記憶都有可能遺忘很多事情。為此，他曾經將自己大量的記憶抄寫記錄在冊，避免忘記。可現在趙子軒居然說這世上居然有一種功法，讓自己記住這些年發生的事情，讓他如何不驚奇萬分。


  趙子軒搖頭笑道：“你就不用管是什麽功法了，反正是咱們趙家獨有功法，你別透露出去就行了。”


  原來，趙子軒打算再給趙連山煉製一個分身，讓其真身進入幻境，分身承載其記憶。這樣，即便是趙連山從“數十年”的夢境中走出，現在的記憶都不會丟失。原先不想告訴他，就是因為趙連山的天賦實在是太強了，若再輔以這等功法，其進展之速，將遠超這個時代的任何一個人。萬一其心有變，又有誰能製服得了他？


  不過，若是煉製一個跟趙天寶那樣“弱不禁風”的分身，似乎並無太大的問題，頂多是讓他們進展速度快一點罷了。再加上數十年的經曆，難保不讓他的心境發生變化，到時候誰知道他還會不會再在意趙家這一小池塘的變化？要知道，原本打算混武衙體係的自己，經曆了大夏國數十年的風風雨雨，早已對體係無任何眷戀之處，誰敢保證趙連山有也不如此？因此，讓他深深地記住這些年發生的人和事，對避免他心境發生太大的變化，就成了必須之舉。


  “放心吧族長，我絕對不會外泄的！”趙連山立馬保證。


  笑話，能學到如此神奇的功法，要求隻不過是保密，那根本不算什麽事。更何況他也知道，有些功法一旦泄露，對整個家族並無好處。


  “那你做好準備，今晚我就傳你這門功法。”


  “好！”趙連山興奮地說，不過隨後又疑惑地問，“族比的時候，你有把握嗎？”


  對於趙家的情況，趙連山知之甚多，有些是趙子山和趙寒山跟他說的，有些事他自己猜測到的。這段時間，趙子安一係的人馬實力進展神速，已不能以常理推斷，若太過大意，沒準就會讓其得逞。


  “放心吧，他有神奇的功法，我有靈脈在手，至於高級功法，他有難道我就沒有？”趙子軒一臉不屑地回答，“天賦，是有些人無論如何努力都無法彌補的。你就給我安下心練功吧，別忘了我給你的任務。”


  “是！”趙連山回答。


  趙子軒給他的任務隻有一個，將玄武劍法和追魂劍法的品級再次提升，抹去融合了其他劍法的痕跡，讓它們真真正正成為趙家獨有的功法。這也是趙子軒並沒有教他大夏國皇族獨有的功法的原因之一，因為這些，他在夢境中肯定能學會的。


  看著趙子軒離開和發出的一聲歎息，趙連山無奈地搖了搖頭。他很清楚趙子軒為何會歎息，本來好好的日子，突然多了一個女人和一個孩子，讓家裏雞犬不寧。雖說這在赤星並非大事，但淩詩雨對趙子軒的一片深情、失望和生氣，依舊讓他頭疼不已。


  不過唐舒華卻看不起趙子軒這種“官迷”。看他就像一個人再有錢但卻是收破爛的一樣，曾揚言他不離開體係就堅決不進趙家的大門。這種對武衙體係內人物的鄙視態度，將趙子軒雷得裏嫩焦外，若不是為了夢龍，他真想拂袖而去。


  就在趙子軒和趙連山緊鑼密鼓地進行苦練之際，趙子安等人也沒有停下修煉的腳步，個個進展神速。尤其是趙子安，已突破到了結丹中期，對年底的族比信心更足，態度更是猖獗，各種奪權之準備更是明顯，讓所有趙家之人，都能明顯感覺到他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