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章 煮熟的鴨子飛了(中)
就在沃皮河西岸的三個師,和德軍打得不可開交時,在第16集團軍的指揮部里,羅科索夫斯基、洛巴切夫、卡扎科夫還有馬利寧幾人,正圍著攤放著地圖的桌邊。四人抽著煙,都盯著面前的地方,誰也沒有說話。
首先打破沉默的是軍事委員洛巴切夫,他彷彿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對所有人說:「我們在河西的部隊,正在和德國人進行激戰。可近在咫尺的第19集團軍的四個師,卻一直按兵不動,使德國人能從容不迫地抽調兵力,卻全力迎擊我們的突擊部隊。夜戰要是再這樣打下去……」說到這裡,他停了下來,狠狠地吸了一口煙以後,就不再說話了。
「司令員同志,」馬利寧見洛巴切夫不說話,將沒抽完的香煙往地上一扔,用靴跟踩滅后,氣呼呼地說道:「前段時間為被德軍合圍的三個集團軍解圍時,我們的指戰員苦戰了一夜,第16和第19集團軍倒是行動迅速地跳出了包圍圈,而第20集團軍卻遲遲不配合,以至於我們的解圍行動差點失敗。沒想到現在科涅夫將軍又……」
「行了,參謀長同志,不要說這種破壞團結的話。」羅科索夫斯基知道科涅夫即將繼任方面軍司令員的職務,如果馬利寧的牢騷傳到他的耳中,會惹起不必要的麻煩,於是他及時地打斷了馬利寧的話,然後轉換話題問道:「你和第19集團軍聯繫的時候,他們怎麼說?」
馬利寧有點委屈地回答道:「還能怎麼說?他們的參謀長說,部隊在夜間從來沒有進行過這樣的大規模進攻行動。如果強行投入戰鬥的話,指揮員可能無法有效地控制部隊,從而引起不必要的混亂。」
卡扎科夫望著羅科索夫斯基問道:「司令員同志,由於沒有準確的射擊參數,所以我們的炮兵無法為河西的突擊部隊,提供必要的炮火支援。我擔心這樣一來,部隊在戰鬥中傷亡比例會高得離譜。」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羅科索夫斯基表情嚴肅地說道:「我們現在是在孤軍奮戰,在沒有任何支援的情況下,要想吃掉裝備精良的德軍摩托化師,是非常困難的。」
「司令員同志,我覺得我們應該再做一次嘗試。」洛巴切夫表情平靜地望著他們,「我們應該向科涅夫將軍講明夜戰的意義,讓他的四個師也參加到這場戰鬥中來,這樣我們才能將被圍的法西斯德軍消滅光。」
「好吧,軍事委員同志,既然您這麼說,那我就再嘗試一次。」羅科索夫斯基將洛巴切夫始終還是把消滅敵人的希望,寄托在遲遲按兵不動的第19集團軍的身上,為了不掃他的興,便勉為其難地答應了。他叫過一名通訊參謀,吩咐道:「立即給我接第19集團軍司令部,我有重要的事情,要找科涅夫將軍商議。」
沒過一會兒,參謀就向羅科索夫斯基報告說:「司令員同志,電話接通了。」
羅科索夫斯基走過去,從參謀的手裡接過話筒貼在了耳邊,禮貌地說道:「您好,科涅夫將軍!」
「您好,羅科索夫斯基同志。」科涅夫客套地說道:「我聽說您的部隊打得不錯啊?」
「是的,科涅夫將軍。」羅科索夫斯基為了說服科涅夫,便將自己部隊所取得的一系列戰果一一說了出來:「我的部隊端掉了德軍的野戰醫院和一個團指揮部,另外還殲滅了敵人兩個營。」
「不錯啊,在目前的這種形勢下,這算不錯的戰果了。」科涅夫帶著調侃的語氣說:「這樣的戰鬥只要再進行兩三次吧,被我們圍住的德軍部隊就不復存在了。」
「科涅夫將軍,」看到科涅夫在此時還有開玩笑的心情,羅科索夫斯基真是氣不打一處來,但對於這位未來的頂頭上司,他卻又不能發火。他只能努力地控制著自己的情緒說道:「根據最新的情報,德軍正從西面和北面抽掉部隊,壓向了南面正和他們激戰的我軍部隊。我請求您讓部隊對敵人發起攻擊,以減輕我河西部隊的壓力。」
「羅科索夫斯基同志,我不是向您解釋過了嘛。」科涅夫用上級對下級訓話的口吻說道:「我們的部隊沒有在夜間作戰的經驗,假如將四個師都投入戰鬥的話,我們將失去對部隊的控制。一旦部隊陷入了混亂,等天一亮,就有被敵人包圍的可能。不瞞你說我真被這驚嚇弄苦了。如今只要一提『包圍』這個詞兒,我就心驚肉跳。」
羅科索夫斯基聽了科涅夫的辯解后,總算明白,為什麼他不願意讓部隊參加夜戰了,感情是前段時間陷入德軍的合圍,讓他變得投鼠忌器了。知道再說下去,也不會有什麼收穫,他只能失望地放下了電話。
一放下電話,羅科索夫斯基就吩咐馬利寧:「參謀長,給河西的三個師發電報,說今晚的戰鬥得不到友軍的支援,他們適當地收縮兵力,將三個師抱成一個團,以抗擊德軍的重兵進攻。」
「明白,」馬利寧見羅科索夫斯基一臉憂色地下這道命令,知道情況比較嚴重,立即果斷地答應一聲,便跑到報話機那裡給河西部隊發報去了。
格里亞茲諾夫上校的部隊奪取高地后不久,敵人從西、北兩個方向抽調的部隊便趕到了。他們為了重新奪回這塊高地,首先用炮兵對高地進行了炮擊。
待在山腳下指揮所里的格里亞茲諾夫上校,望著不時劃破黑暗夜空的炮彈爆|炸的火光,心中無比厭惡地罵道:「該死的德國佬,欺負我們沒有大炮,才敢這麼肆無忌憚地地炮轟我們。假如我也有和你們一樣的大炮,我非將你們的炮兵陣地夷為平地不可。」
這時,堅守高地的團長走了進來,他抬手敬禮后,向格里亞茲諾夫報告說:「師長同志,據山坡頂的觀察哨報告,遠處發現了德軍車隊的車燈,看來至少有一個營的兵力朝我們這裡來了,我們該怎麼辦?」
格里亞茲諾夫想了想,然後回答說:「新增援的敵人,我會派另外兩個團去對付他們。而你們團的任務,就是像釘子一樣釘在山坡上,一步都不準後退,能做到嗎?」
團長躊躇了一陣,然後果斷地回答說:「放心吧,師長同志,哪怕陣地上只剩下我一個人,也絕對不會讓敵人從高地上通過。」
「團長同志,有這樣的決心是好的,但打仗也要講點技巧。」格里亞茲諾夫語重心長地對他的部下說道:「你們團現在還剩下一千多人,你就不要將所有的兵力都擺在正面的防禦陣地里,這樣敵人的炮火,就能將你的人轟死一大半。」
團長聽格里亞茲諾夫這麼說,不禁瞪大眼睛反問道:「師長同志,那我該怎麼辦?」
格里亞茲諾夫想了想,然後對團長說:「以前司令員同志曾經告訴過我,當防禦陣地遭到敵人炮擊時,在一線戰壕里只需要擺上少量的兵力,而將大多數的指戰員撤到安全的地方。你們這裡,最安全的地方,就是山坡的背面……」
格里亞茲諾夫的話還沒有說完,團長就提醒他說:「師長同志,這個山坡的南北兩面,都在德軍的炮火覆蓋範圍內,您別忘了,我們團為了奪取這個陣地,付出了多麼高昂的代價。」
聽到團長的話,格里亞茲諾夫臉上的肌肉不禁劇烈地抽搐著,他永遠忘不了那些即將沖入敵人陣地的指戰員,被敵人炮彈炸得屍骨無存的場景。他遲疑了片刻,然後說道:「既然南北兩面都在敵人的炮火打擊範圍內,那你可以嘗試著將部隊轉移到山坡的東面或者西面,我不相信敵人的炮火能將整個山坡全方位地覆蓋了。」
「我明白了,師長同志,我這就回部隊去調整部署。」團長說完后,抬手再次敬了個禮,提著衝鋒槍轉身走出了指揮部。
等團長離開后,格里亞茲諾夫拿起桌上的電話,給另外兩個團的團長打去了電話,讓他們派出部隊,去襲擊正向這裡趕來的德軍部隊。
格里亞茲諾夫上校的部隊在激戰,利久科夫和切爾內紹夫的聯合部隊,也和德軍再次發生了交火。敵人在衝擊前,先對著兩個師部隊集中的地方,用迫擊炮一陣猛轟,使沒有陣地可以依託的蘇軍指戰員傷亡慘重。
就在這時,利久科夫接到了馬利寧發來的電報,他立即將切爾內紹夫叫過來,將電報交給了他,同時問道:「上校同志,司令員讓我們收縮部隊,您說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切爾內紹夫接著微弱的光線,看完了電報以後說道:「利久科夫上校,司令部的意圖很明顯,第19集團軍的部隊肯定不會加入我們對德軍的進攻,這樣一來,敵人就能從容不迫地抽調兵力,向我們和格里亞茲諾夫師發起進攻了。我覺得應該立即按照司令部的命令執行,將部隊集中起來,然後趕在天亮以前,撤退到白天的防禦陣地。」
對切爾內紹夫的這個提議,利久科夫想了想,然後點頭答應說:「切爾內紹夫上校,您說得非常有道理,我們的部隊因為在幾個小時前,打得特別得心應手,所以過於深入了。此刻德軍的主力部隊一壓過來,我們就有被包圍的可能,看來撤退時必要的。」
格里亞茲諾夫想了想,然後對團長說:「以前司令員同志曾經告訴過我,當防禦陣地遭到敵人炮擊時,在一線戰壕里只需要擺上少量的兵力,而將大多數的指戰員撤到安全的地方。你們這裡,最安全的地方,就是山坡的背面……」
格里亞茲諾夫的話還沒有說完,團長就提醒他說:「師長同志,這個山坡的南北兩面,都在德軍的炮火覆蓋範圍內,您別忘了,我們團為了奪取這個陣地,付出了多麼高昂的代價。」
聽到團長的話,格里亞茲諾夫臉上的肌肉不禁劇烈地抽搐著,他永遠忘不了那些即將沖入敵人陣地的指戰員,被敵人炮彈炸得屍骨無存的場景。他遲疑了片刻,然後說道:「既然南北兩面都在敵人的炮火打擊範圍內,那你可以嘗試著將部隊轉移到山坡的東面或者西面,我不相信敵人的炮火能將整個山坡全方位地覆蓋了。」
「我明白了,師長同志,我這就回部隊去調整部署。」團長說完后,抬手再次敬了個禮,提著衝鋒槍轉身走出了指揮部。
等團長離開后,格里亞茲諾夫拿起桌上的電話,給另外兩個團的團長打去了電話,讓他們派出部隊,去襲擊正向這裡趕來的德軍部隊。
格里亞茲諾夫上校的部隊在激戰,利久科夫和切爾內紹夫的聯合部隊,也和德軍再次發生了交火。敵人在衝擊前,先對著兩個師部隊集中的地方,用迫擊炮一陣猛轟,使沒有陣地可以依託的蘇軍指戰員傷亡慘重。
就在這時,利久科夫接到了馬利寧發來的電報,他立即將切爾內紹夫叫過來,將電報交給了他,同時問道:「上校同志,司令員讓我們收縮部隊,您說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切爾內紹夫接著微弱的光線,看完了電報以後說道:「利久科夫上校,司令部的意圖很明顯,第19集團軍的部隊肯定不會加入我們對德軍的進攻,這樣一來,敵人就能從容不迫地抽調兵力,向我們和格里亞茲諾夫師發起進攻了。我覺得應該立即按照司令部的命令執行,將部隊集中起來,然後趕在天亮以前,撤退到白天的防禦陣地。」
對切爾內紹夫的這個提議,利久科夫想了想,然後點頭答應說:「切爾內紹夫上校,您說得非常有道理,我們的部隊因為在幾個小時前,打得特別得心應手,所以過於深入了。此刻德軍的主力部隊一壓過來,我們就有被包圍的可能,看來撤退時必要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