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沉淪中-不可或缺的你27
有很多事情,當時覺得可能只是一件很小的微不足道的一瞬間,當時都沒有在意。
但是日後,失去了,不在了,在某個陽光明媚的午後,搖著搖椅,坐在陽台上曬太陽,陽光耀眼,照的人的眼睛都有些炫目,恍惚中似乎在白色的光暈裡面,能看見她,當時的笑臉和眼角的那滴透明的淚。
「孩子啊,難得你還想得到我家囡囡,來看她啊!真是好孩子啊!她才三十歲啊,其實我們兩口子都知道,她嘴上說的是為了自己,為了工作的,其實,都是為了想讓我們這老兩口子將來能夠稍微過得好一點,為了我們,一拖拖到三十歲還沒有嫁出去,真是,要知道護士的工作這麼忙,會累成猝死,我們怎麼也不回捨得她去做護士啊!我的囡囡唉……嗚嗚嗚嗚」
老式小區一樓,兩個已經白髮蒼蒼的老人站在門口,一樓附帶了一個小小的院子,裡面種了些簡單的蔬菜,這就是老人日常的吃食了。幾隻小雞小鴨崽子在菜地邊上走動,整個院子雖然雜亂,但是卻透著一股淡淡的溫馨。
談到自己唯一的女兒,老婦人忍不住淚流滿面,都是獨女,一把年紀了,白髮人送黑髮人的感受,實在是讓人有些接受不了。
程希站在院子里,皺眉。
按照『護士鬼』給的信息,她的父母才是不到六十歲的年紀,平時身體也還可以,怎麼現在看到像是已經七八十歲了。
其實想想也是可以理解的,唯一的女兒前一刻還打電話回家報喜自己要升職了,后一刻,居然收到了她突然猝死在休息室的消息。
為人父母,怎麼也接受不了啊。一晚上白頭,彷彿蒼老了十歲。
「這不是您的錯,阿姨,您不要自責,我見到她了,今天來主要就是要完成她最後的願望。」
努力露出一個笑容,想要安撫一下眼前的兩個老人,但是又不知道要說些什麼,最後,『護士鬼』為了救自己,甚至連父母的最後一面都見不到。
也許,讓她們得知女兒最後的想發,才是最好的安慰禮物吧。
「我說啊,我們家囡囡但是卻可漂亮啦,從小就聰明可愛,是人見人愛啊,工作之後,更是……」
顯然是看到程希,又說是自己女兒的朋友,陷入了對自己女兒的懷念,碎碎念起來,連程希在說些什麼,都沒有注意到。
還是站在旁邊,一直蹲著抽煙的老爺子,聽到了,眼神一亮,立刻站起來嚮往程希旁邊跑,站的太著急,還踉蹌了一下。
「孩子,你說什麼?我們家囡囡?」
程希連忙一把扶住老人。
兩個老人滿臉的期望和痛苦交織的神情,程希想,真的是天下父母心,她恐怕,自己一輩子都不會忘記這樣的神情。
那自己的父母呢?
突然接到自己猝死的消息,是不是也想這樣老淚縱橫,不願意去相信這個可怕的事實?
「希希。」
從醫院一切收拾好了,已經離最近報道的時間不到三個小時了,就算是一路飆車回去,也得要將近兩個小時,之前兩個人就說好,到還剩半個小時的時候要提醒一下程希。
連叫了幾下,華麗的男聲把程希的注意力終於拉了回來,見不遠處樓下站在車邊已經還上一身軍裝越發的顯得英姿颯爽的男人焦急的看著自己。
才發現,不知不覺,自己居然已經淚流滿面,連忙擦了兩下,眼角還帶著一滴淚珠,在陽光下,更是顯得晶瑩剔透,對著尤溪露出一個安心的笑容。
「我沒事的。」
「叔叔阿姨,跟你們說實話吧。其實你們的女兒一直放心不下你們老兩口,她告訴我,她還有一張銀行卡,裡面是她這些年所有的積蓄,本來是準備給你們買大房子的時候用的,沒想到事情那麼突然,密碼在這裡,她說,希望你們千萬不要再像之前一樣省著什麼都捨不得了,這些錢都是給你們的,千萬要過的好一點,她會一直的陪在你們的身邊,所以,你們難過她也會難過,你們流淚她也會流淚,千萬要好好照顧你們老兩口的身體。不要讓她擔心……」
說的哽咽,聽的『護士鬼』的媽媽更是悲從心來,嚎啕大哭。
其實『護士鬼』只是簡單的說了一個遺願,這些矯情的話語在當時的那種情況下,就算是她想說,根本就來不及說出一兩句了。
這些都是程希自己想要對父母說的,想象『護士鬼』跟她一樣,如果能有機會,想對父母說的,也會是這些吧。
沖著二老鞠了一躬,二老還沉浸在對女兒的思念之中,連程希的離開都沒有反應。
「走吧,回去。」
坐在車上,車墊軟軟的,程希把整個人都縮了進去,頓時,整個人都有一種被環繞保護的感覺,一直緊繃的神經也鬆懈了下來。
難得啊,可能是醫院的一戰,程希殺得厲鬼太多了,滿身的煞氣,也可能是正是太陽升起的時候,光明戰勝了黑暗,那些東西也是需要休息的,更可能的就是,守護神,尤溪,一直就陪在她的身邊,一隻手,緊緊的拉住了她,絕對不讓她離開自己的視線範圍之內。
這一路上,居然連一隻那種生物都沒有出來。
車已經駛出了市區,差不多到郊外了,沒有了高樓大廈的鱗次櫛比,陽光灑了下來,大地漸漸地開始散發出灼熱的氣息。
透過前窗鏡,程希眯著眼睛,看著高處地平線上,在慢慢上升的太陽。
一隻微涼的手蓋住了她的眼睛,帶著一股淡淡的薄荷的氣息。
「累了,就睡一會兒吧。不用擔心,到了我叫你。」
同時一隻手一邊開始開車,一邊緩緩的替程希揉著頭,就像是有魔力一樣,適中的強度,按得程希原本刺痛的神經都變得舒緩了起來。
上下眼皮開始打架,不一會兒,眼睛一閉,就睡了過去。
汽車行駛的很快,身邊有著一個人,時間都變得快了起來。
「還有五分鐘。」
在最後五分鐘車飛快的行駛到了部隊的聚集地大門。
原本對尤溪做法各種猜疑不定的人,也放下了心來。
和他的承若不同,直接從傍邊抱起睡得依舊很熟的程希,敬禮。
「報道!軍醫尤溪準時歸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