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浮士德
「嘰昂——！」異生獸活動著利爪，咆哮走出廠房廢墟，數十米身高壓迫感十足。
「是異生獸！」
從正門搜尋的和倉一行人匆匆趕到。
「攻擊！」
隨著和倉一聲令下，幾人一同舉起手臂，冷卻彈發射將異生獸整個身形覆蓋起來，並在冷氣肆虐下迅速冰凍，發出陣陣咯嘣悶響。
「裝甲彈，攻擊！」不等異生獸恢復，和倉揚起手臂再次喝聲下令。
「明白！」
將迪外特長槍切換裝甲攻擊模式后，幾人點點頭舉槍朝異生獸打出致命一擊。
「砰——！」一連數發爆響炸開，剛恢復動作的異生獸頓時被慘吼著衝倒在地，轟然炸開。
「作戰成功！」看著被巨大火光籠罩的廠區，和倉點點頭收起長槍。
「啊，隊長，看那邊！」眼尖的詩織驚呼著看向爆炸方向。
沸騰的煙火中，幾個人影出現在視野里。
「是孤門！」和倉面容頓住。
只見異生獸爆炸引起的塵霧裡，一個堅挺的身影背著西條風，一手牽著個小女孩，徐徐朝他們走來。
「孤門！」
和倉帶著幾人匆忙接過夏龍背著的西條，注意到夏龍灰撲撲混雜著汗水的臉龐時，忍住了疑問沒有多說。
「走吧。」朝夏龍點點頭，和倉吩咐隊員轉移到待命地點。
等通訊再次恢復后，和倉聯絡基地道：「這裡是夜襲隊，目標已被擊破！」
「這裡是CIC，由於強力電磁波的干擾造成通訊中斷，不過現在我已掌握你們的動向……」
趁著和倉通話的時間，夏龍頓了頓，走到對面發獃的里奈身旁，安慰笑道：「剛才很害怕吧，不過現在沒事了，里奈很快就可以回家。」
「嗯。」女孩抱著小狗，乖巧地點點頭，「謝謝你，大哥哥。」
這時，一輛黑色轎車停在廠房間，幾名穿著白色防護服的工作人員趕往異生獸爆炸方向，另外3名穿著黑衣的人則徑直朝這邊走來。
夏龍疑惑地看去，只見為首的一名黑衣女子和隊長和倉交接起來。
「您辛苦了！」
「嗯，接下來的工作就拜託你了。」
點頭示意后，女子轉向夏龍問道：「倖存者只有這個小女孩嗎？」
「嗯，」夏龍按下疑問，回應道，「還有一隻小狗。」
「我知道了，接下來交給我們吧。」女子說著走向里奈，蹲下柔聲道，「來，我們現在去找媽媽吧！」
「但是媽媽叫我把這隻小狗丟掉。」
「別擔心，媽媽肯定會同意你養這隻狗的。」
「真的嗎？」
「嗯，我們走吧。」女子微笑著拉過女孩。
「大哥哥，拜拜。」開心地朝夏龍揮揮小手，里奈跟著女子進入那輛黑色轎車。
「拜拜。」朝里奈笑著擺手，夏龍眸子里疑惑更甚，視線掃過似乎是女子手下的兩個黑衣人。
衣著樣式，面目神態都和最初帶他體檢的那些人很像。
「孤門，收隊了！」一旁的和倉提醒道。
……
次日，自由之堡基地，夏龍再次被傳呼到會議室。
「孤門隊員。」同樣的三個高層坐在夏龍對面，其中一個年長者翻看資料后，審視著夏龍道，「昨天的戰鬥記錄中，有幾處地方，請你如實回答。」
「是。」夏龍坐直身體。
「昨天受到電磁波干擾的時候，你擅自去救倖存者，導致西條副隊長受傷，是這樣吧？」
夏龍想起還在病房的西條，默然道：「是。」
「好，下一個，」高層看了夏龍一眼，繼續道，「在異生獸爆炸點附近發現疑似被切碎的組織，這點，你知道是怎麼回事嗎？」
「不知道……當時我只想著救人，沒有注意異生獸。」
3名高層沉默一會，互相看了看，宣佈道：「雖然你在這次行動中起到了關鍵作用，但鑒於你的錯誤，組織依舊給你警告停職處分，能接受嗎？」
……
「副隊長。」
問話結束后，夏龍進入一間TLT特別病房。
「昨天的事，我很抱歉，但是，」見到蘇醒的西條，夏龍放下一袋水果，解釋道，「就算再來一次，我還是會選擇去救那個孩子……副隊長，其實也想救人吧？」
見西條板著臉沒有說話，夏龍行禮點點頭退出病：「那麼，我先告辭了。」
不管怎麼說，西條風都是因為他的行動受傷，雖然沒有大礙，但他還是有些過意不去。
「滴！」回到自己的宿舍，夏龍隨手拿起遙控器打開電視。
「昨晚發生有毒氣體泄露的廢棄工廠現場，現在情況已經基本穩定……」
注意到是關於昨晚事件的報道，夏龍仔細觀看起來。
「下落不明的6歲少女已被平安救出，並被送到中央醫院接受進一步詳細檢查……」
「里奈嗎？」
想到當時帶走里奈的那些黑衣人，夏龍在床上躺了一會後，換上便裝離開基地。
對外的報道是毒氣泄漏，不過里奈身體並沒有任何不適，送到醫院也只是走過程。
中央醫院，夏龍等待不久，果然在小道上見到平安出院的里奈，和媽媽還有小狗在一起，女孩很開心地笑著。
「嗚嗚~」小狗看到夏龍后，靈性地跳出女孩懷裡，沖著夏龍直搖尾巴。
「還記得我啊。」抱起小狗，夏龍微笑著遞給里奈道，「給。」
「謝謝，」里奈抱回小狗，好奇地盯著夏龍道，「我好像在哪見過大哥哥。」
「嗯，可能吧。」夏龍彎腰叮囑道，「里奈，以後不要亂跑了哦，特別是偏僻的地方。」
朝里奈身後的女士笑了笑，夏龍提起背包轉身離開。
「大哥哥為什麼會知道我的名字呢？」女孩抬頭向女士問道。
「怪怪的，以後里奈不要和他接觸好嗎？」
「嗯。」
離開母女，夏龍漫步走在林蔭小道上。
里奈關於異生獸的這段記憶果然被消除了，應該就是那些黑衣人的手段。
他事後了解到這些人的一些信息，是簡稱MP的特殊部門，雖然被稱為記憶警察，但好像許多輔助工作，諸如異生獸殘骸處理這樣的事也是由這個部門負責。
石堀告訴他，當夜襲隊員知道了不該知道的東西時，也會被MP清除記憶。
「伏——」
聽到一陣剎車聲，夏龍腳步頓住，只見一輛黑色的轎車停在他身旁，熟悉的女子帶著手下朝他走來。
「我是首藤沙耶，MP的隊長，可以和我們走一趟嗎？」
……
入夜，夏龍返回基地后疲憊地倒在床上。
MP找上門並不是想要消除他的記憶之類的，只是因為他擅自接觸倖存者，特意給他進行了一次思想工作，最後還帶他去醫院見了一位飽受恐懼折磨，形同精神病的受害者。
這一次夏龍親眼見到了記憶消除的過程，MP的手機終端似乎有一個程序，將屏幕對著倖存者時，隨著一道強光閃過，記憶也跟著消失。
另外，他還確認了一點，MP除了他了解到的工作，還負責監視，對象包括倖存者，甚至在必要時對象會變成他們這些夜襲隊員。
「TLT……」抬起左臂對著天花板，夏龍陷入沉思。
到目前為止，TLT給他的感覺依然很神秘、危險，似乎有什麼未知的力量被TLT隱藏著。
奈克瑟斯，遺迹，異生獸，未知的黑暗，TLT……諸多線索交織成網狀彷彿將他牢牢困住，帶給他的壓力竟然絲毫不弱於另一個世界即將復甦的扎基。
不過，即使再危險也不能退縮，他能夠感覺到，遺迹的秘密只有在這個世界才能找到，這是他戰勝扎基的希望，甚至可能徹底解決扎基的隱患也說不定。
看著左臂恢復進度緩慢的進化儀，夏龍沉吟一聲從背包里取出孤門和莉子的那張合影。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孤門記憶的影響，他在這個時候居然下意識地想到了莉子。
莉子是個很好的女孩，總是在孤門脆弱的時候鼓勵，在救援隊時是，自己暫時借用孤門身體后也是。
眼前浮現出女孩天真爛漫的笑容，夏龍沉悶的心情不覺間好了許多。
感覺有些口渴，夏龍收起照片，穿著背心起身朝作戰室走去。
接過一杯涼水后，夏龍背靠著桌台正喝著水，一旁和倉跟過來道：「遇到煩心事了嗎？」
「隊長？」夏龍有些詫異地看著和倉。
走向飲水機，和倉理解道：「你被分配到夜襲隊兩個月，差不多也碰到很多讓你矛盾的事了，這個時候，每個人都會對自己的工作抱有懷疑……」
「的確，有許多事我不能接受，不過，我也不會去想太多，」夏龍打斷道，「隊長不用太擔心，該怎麼做我心裡清楚。」
和倉給他的感覺一直很奇怪，這還是第一次私下底關心他這個新隊員，以往都是不管不顧，談得最多的一句也就是「按照命令行動」。
和倉愣了愣，回頭看向夏龍道：「嗯，聽從命令完成任務是我們的職責，但是什麼才是可以相信的事實，最終做決定的還是我們自己，你明白就好。」
……
幾天後。
「1、2號渦輪停止，整流罩關閉，激光炮，發射！」
「切斯特阿爾法號，對接！」
戰機模擬操作中，夏龍手上一絲不苟操作著，心思卻是起伏不已。
停職這幾天，他偶爾和報社的佐久田慧聯絡，了解關於姬矢準的情況，不過，依然沒有什麼消息，佐久田甚至已經很久都沒和姬矢准見過面，也不知道姬矢准成為奈克瑟斯的事。
對此，夏龍也只能等下次遇到姬矢准再想想辦法。
另外就是他抽時間去見了莉子一面，淡淡近況，散散心，然後遇到一件頭疼的事。
和以前不同，這次莉子特意提到下次帶他去見父母，面對女孩的笑容，他沒法拒絕，最後還是同意下來，但是什麼時候見面還是個問題。
不管怎麼說，這件事也讓他更加迫切地想要恢復能量，離開孤門的身體。
「模擬失敗！」正想著，機艙里突然劇烈震蕩起來，響起連片的警告。
「啊？」夏龍反應過來，才發現是模擬對接因為他的失神出了差錯。
「抱歉，再來一次吧。」歉意地笑了笑，夏龍重新請求道。
「真是的，」詩織抱怨道，「你到底有沒有認真啊，上次射擊訓練時也是這樣。」
說著詩織鼓起臉，狐疑道：「說，是不是故意的？」
「再來一次吧，下次一定沒問題。」
「這句話，你已經說了幾次了！」
「這是最後一次。」夏龍保證道。
由於TLT還無法掌握美塔領域的電磁特性，機體對接自動操作無法進行，他們只能靠手動，為此特地準備了模擬訓練。
不過，雖然手動操作進行合體有些難度，但對夏龍來說其實挺簡單，之所以頻繁失敗，一方面是為了表現得正常點，另一方面就是心神的確有些不穩，總感覺有什麼不好的事要發生一樣。
見詩織重新開啟模擬，夏龍甩開雜念，認真操作起來。
「5地區，坐標504，確認異生獸振動波，請夜襲隊緊急出動！」等夏龍完成模擬回到作戰室的時候，基地警報響起。
「孤門，這次你留下來。」接到出擊命令后，和倉並沒有忘記夏龍還處在處罰期間。
「是。」夏龍點點頭，默默地看著隊友們出動。
儘管他參與了模擬訓練，停職處罰依然還沒有結束，理論上是禁止他出戰的。
不過這樣一來，他想接觸到姬矢准就難了，以他現在的情況，連封鎖區恐怕都進不去，也只能在基地里通過主屏幕了解信息。
坐在指揮台前，夏龍將信號同步到阿爾法上后，皺眉等待起來。
能夠讓他心神不靈的不是小事，不知道和夜襲隊這次的任務有沒有關係。
「到達目標地點！」不一會，隨著鉻金切斯特抵達，視頻信息清晰地傳回主屏幕。
入眼的是兩個戰鬥著的巨人，其中一個是奈克瑟斯，另一個……
夏龍緊盯著屏幕畫面。
黑色的雙眼，血紅色淚痕，額頭兩側豎起尖角，渾身顏色也十分不對稱。
「浮士德……」瞳孔微縮，夏龍腦海里攸地閃過一個名字。
（PS：劇情終於到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