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二章 多事之年
誰知白月這麼一說話,季瘋子反應更激烈了,他竟然被嚇哭了。
「子瑜,弟妹,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不該一時起了貪念,害了你們還有你們未出世的孩子,可是我也沒有辦法啊,我欠了賭債,如果還不上,他們就要弄死我,嗚……我本不想殺你們的,我……我知錯了,求求你們放過我吧!」季瘋子叫著女鬼和樵夫的名字,不斷地磕頭認錯。
「你真的是季煥然?!」天初驚詫道。
「我是季煥然,我是!我該死!我該死!」季瘋子抱著頭,不斷地哀嚎著著,好像他的頭很疼似的,結果沒折騰多一會兒,他就疼暈過去了。
萬萬沒想到,季煥然竟然是個頭髮花白的老頭子,難道說他做了壞事,老天懲罰他,讓他未老先衰了?
不管他是不是季煥然,一位古稀老人在眼前暈過去了,天初和白月就不能坐視不管,白月想去看看季瘋子的情況,卻被老叫花攔住了,「小姑娘你不要管他,再髒了你的手,這老東西沒事,三天一小抽,五天一大抽的,我們都習慣了,他睡一覺就好了。」
「他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成這樣的?」天初見季瘋子問不出個四五六來,於是試探著向老叫花打聽些什麼。
「哎呀,讓我想想……」老叫花摳了摳鼻子,皺著眉回想著。
天初看他這副樣子,心中不禁覺得好笑,這才多長時間的事,用得著想嗎?
「這算起來,差不多有三十年了吧?嗯……有的有的,我記得那年我剛成親嘛,沒錯,有三十年了!」老叫花很肯定地說道,這個說法嚇了天初和白月一大跳。
「三十年?!」天初怎麼也沒想到會過去了這麼久。
「是啊,那年是個多事之年,我記憶猶深,那一年山上的樵夫徐子瑜被人砍死了,他媳婦失蹤了,這個季瘋子啊,是個外鄉人,不知道怎麼的突然也瘋在我們村了,就連我都倒霉了,現在想想為啥偏要在那年娶親嘛,結果當年媳婦就卷著我的錢跟別人跑了,害得我一直沒翻過身來,唉!」老叫花說著說著扯到自己身上去了。
「那他為什麼瘋的?村裡人沒人知道嗎?」天初在女鬼的記憶中,記得當時季煥然是帶著七八個村裡人一起行的凶。
「怎麼沒有?聽人說他跟徐子瑜是把兄弟,這不兄弟家遭了難,他自己的一個寶貝也被人偷了,你說說,這人財兩空誰能受得了?能不瘋嗎?也就是我心寬,要不我也得瘋!」老叫花真是怎麼說都能繞到自己身上去。
「那他丟的那個寶貝是什麼?讓誰偷走了?」天初繼續問道。
「誰知道是個啥啊?聽說是個好東西,還發光的呢!被誰偷了就不知道了。」老叫花無奈地說道。
「丟了……」天初的心涼了半截。
「其他人呢?你說那年是個多事之年,村裡還發生過其他事嗎?」還是白月頭腦靈活,既然季瘋子和奇石沒什麼可問了,她就換個方式繼續問。
「其他人?你們不是來打聽季瘋子的嗎?」老叫花撓著亂蓬蓬的腦袋,詫異道。
「我就是好奇,三兩個人倒霉怎麼就能叫做多事之年呢?誇大其辭了吧?」白月微微一笑,略帶著嘲諷的意味說道。
「哎喲,你這小姑娘咋還不信我這老叫花哩,要真是三兩個人倒霉還真稱不上是災年,那一年可死了不少人哩!」老叫花那渾濁的眼神中露出了驚恐,彷彿這事才發生了不久。
「怎麼回事?!」天初驚道,沒想到白月還真問出了點事來。
「聽打更的老傢伙說,那天晚上山上發出奇異的光芒,他還以為自己老眼昏花了,結果沒多長時間,那光就引來了一道耀眼的閃電,那響聲就像捅破了天一樣,整個村子照得跟白天一樣,把正睡覺的村民全嚇醒了,大夥紛紛出門去看,天雷引來的大火燒得西山紅彤彤的一片,那場景我這輩子都忘不了。」老叫花一邊比劃一邊激動地說道。
天初隱隱地覺得,那打更老頭之前看到的奇異光芒和奇石有關。
「大火燒山,蔓延到村裡了?」白月繼續問道。
「那倒沒有,全村人一起動手,折騰了一晚上,把火撲滅了。」老叫花說道。
「那死的那些人……」天初聽到老叫花的講述中沒提及死人,不禁追問道。
「村裡是沒死人,可山上死人了啊,天亮之後我們去看了那個被雷劈的地方,好傢夥好大一個坑啊!裡面還埋了好幾具焦糊的屍體,因為太嚇人了,沒人敢挖,就地給埋了,這個季瘋子就是看到這些屍體才瘋的。」老叫花一指昏睡的季瘋子說道。
「這不是嚇瘋的嗎?」白月覺得老叫花之前說的什麼人財兩空和他說的話根本對不上號。
「大夥都看見了,誰也沒瘋啊,他看著那些焦屍還大喊大叫呢,喊什麼報應啊,什麼誰誰誰不會放過誰誰誰的,他胡言亂語誰也沒聽明白,可他說的最多的就是徐子瑜死了的事,還有什麼東西丟了,傷心過度哭著哭著就瘋了。」至今老叫花也沒弄明白,季瘋子看到這些焦屍為什麼這麼激動。
天初大概想明白了,當年季煥然出錢夥同村裡幾個年輕人一起搶了徐子瑜的奇石,殺人滅口,結果這些兇悍之人見財起義,又從季煥然那裡偷走了奇石,沒想到在逃跑的時候,不巧被落雷擊中。
如果天初沒猜錯的話,那塊奇石應該和那些惡人的焦屍一起還埋在那片被炸毀的山上。
「被雷劈的那座山在哪?」天初迫不及待地想去看看了。
「你站在村裡往西看,有座山缺了一大塊,一眼就看得出來,唉?你這個小夥子,你要幹嘛?那可不是什麼好地方,別去招惹晦氣了。」老叫花好心地勸天初道。
「我就是隨便問問。」天初問清了地方,也不想跟老叫花多費口舌了,當即起身敷衍了一句,然後留下點銀子,就和白月一起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