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六十三章 良人良藥
由於傷員太多,缺醫少葯,陸續又死了一些人,最後活下來的還不足五十人。
這一場浩劫過後,玄陰觀受到了重創,幸虧有守明等人的幫忙,要不然可能會更慘。
天初他們的傷也很重,之前全憑一口氣撐著,這一放鬆下來全不行了,在床上躺了好幾天都下不了地,聽覺也是過了好幾天才漸漸好了一點,這幾天過得就跟地獄一樣,身上的痛,心裡的痛,無時無刻的不在折磨著眾人。
前些天一直喝著又綠又苦的湯藥,不知道是什麼東西,而且也不起什麼作用,其實還是全靠自身恢復,喝得天初都快崩潰了。
突然有一天,一個叫玉文的小道姑端來了不一樣的湯藥,澄黃明亮,葯香濃郁,終於有了個葯的樣子了。
天初喝下去之後,覺得渾身舒爽,叫住正要離開的玉文問道:「觀里有大夫了?」
玄陰觀管藥房的雲心道姑,在與嗔魔對戰的時候犧牲了,一直以來給這些傷員看病開藥的都是幫雲心幹活的一個小道姑,她雖認得草藥,懂得藥性,但開方配藥根本不會,完全是在瞎治。
不僅沒大夫,其實葯也沒幾樣,藥效不對,量又少,雪上加霜,天天喝的也只是個心理安慰而已。
「天初師叔,你怎麼知道的?」玉文嘻嘻一笑,看起來很開心。
天初的聽力還沒完全恢復,玉文一直跟天初大聲說話,這要是平時這麼跟長輩說話是大逆不道的,可這個時候,玉心就顯得很懂事了。
玉文十二三歲的模樣,說不上漂亮,但乖巧靈動,笑起來陽光燦爛。
玄陰觀里死氣沉沉,整日哀嚎不斷,人人哭喪著臉,天初已經好久沒見過這麼明媚的笑臉了,突然有點想哭。
天初長舒了一口氣,沖玉文也笑了笑,指指那空碗,「這我還看不出來嗎?喝下去的效果都不一樣啊。」
玉文更開心了,她小跑過來,笑顏如花地對天初說道:「是呀,這回大夥就都有救了,師叔還帶回來了好多藥材呢!」
「師叔?哪個師叔?」天初驚道。
這時候門外響起了腳步聲,人還沒進來,聲音先進來了,「玉文,你在這磨蹭什麼呢?還有那麼多病人等著葯呢?快點去!」
就算天初聽不清楚,但也能聽出這人是誰來,他將頭探出床沿,滿心激動地等著門被推開。
吱呀,門開了,玉文應了一聲,跟天初擺手再見,就歡快地小跑出去了。
接著,走進來一個身穿白衣,束著長發的道姑,她看著天初,忍著笑意幾步上前,沖著呆若木雞的天初腦門就是一個暴栗。
「看夠了沒有?!」
「剛剛給我喝的什麼呀?我是不是出現幻覺了?」天初揉著眼睛,目光始終沒有離開女人的臉。
「鶴頂紅,再過一柱香的時間你就完了,臨死前你有什麼話要說嗎?」女人哼了一聲,很自然地坐在了床沿,歪頭看向天初。
「臨死前,我能看見你就知足了,白月。」天初知道,只有白月才會這樣跟他說話,才會跟他如此親近,說著他小心翼翼地去偷抓白月的手,卻被白月發現了。
「你都傷這樣了,還不老實?看樣我得給你下點猛葯了!讓你全身癱瘓!」白月臉一紅站起身來,背對著天初嬌嗔道。
「好了好了不鬧了,你坐過來,跟我說說,你在京城都幹什麼了?」天初拍著床板,哄白月道。
「看你這話說的,我這麼快就回來了,你說這點時間我還能幹什麼呀?連口東西都沒吃上,禎平給我準備了許多草藥,我帶著草藥就著急忙慌地趕緊回來了,還不都是因為放心不下你們啊!」白月委屈地說道。
「嘿!我一想到洛禎平那張苦瓜臉,我怎麼就那麼高興呢?」天初美滋滋地說道。
「禎平可沒你想得那麼小氣,他知道我一定會走,所以早把草藥給我備上了,這才是真正的朋友呢,看你那點心胸,跟人家差遠了。」白月佯裝生氣地教訓天初道。
「我這不好那不好,偏偏就有人喜歡這樣的,你說是不是?」天初得了便宜賣乖,繼續逗白月,他鬱悶了這麼多天,終於高興了一回。
「是你個鬼啊,說正經的,我聽雲真說,你們這次打嗔魔,天鈺真人仙逝了,你們也在鬼門關走了一遭,早知道是這樣,我說什麼也不會走啊。」白月有點自責,說著說著眼眶就紅了。
「都過去了,我們不是都好好的嗎。」天初拍著白月的肩膀安慰她。
「唉?對了,你怎麼知道我們在玄陰觀呢?」天初看白月真要哭了,趕緊岔開話題。
「天初你是不是傻啊?你們怎麼來的,我就怎麼來的唄。」白月被天初氣笑了。
「嘿嘿,笑了笑了,我當然知道了,這不是逗你呢嗎?」天初嘿嘿笑著,心虛的不行,他還真就沒想到白月在路上也能看到求援符。
兩人閑聊了一會觀里現在的情況之後,白月給天初把了把脈,然後突然悄聲地問了一句:「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挺好的啊?咋了?」天初被白月的舉動嚇了一跳,下意識地警戒起來了。
「看樣這藥效確實不錯。」白月點了點頭,笑著一指自己的耳朵。
「啊!我能聽清了!」天初激動壞了,自己發出小聲來試驗,樂得不行。
這些天耳朵一直不太好使,讓他很煩悶,甚至以為自己以後就這樣了,沒想到白月一回來就把他的耳朵治好了,他越來越覺得自己離不開白月了。
「怎麼樣?高興吧?我跟你說,還有件更高興的事等著你呢!」白月笑著起身,向門口走去,留下天初一臉懵逼地坐在床上。
「喂!你去哪啊?」天初還沒跟白月聊夠呢,看她神神秘秘的樣子就更心急了。
「你等著!一會兒就回來!」白月的話在走廓響起,接著是一聲輕輕的關門聲。
天初獨自一人待在屋裡,白月的歸來和耳朵的恢復給他帶來了莫大的安慰和驚喜,到現在小心臟還在砰砰地跳個不停,興奮得坐卧不安。
約莫一盞茶的工夫,雜亂的腳步走蹬蹬蹬地上樓來了,正奔天初的房間方向過來。
白月會把誰帶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