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福禍自知
降服或者死，你們選哪一條？
這句話說出來，已經沒有了轉圜的餘地！
路嘉嘉等人嘩然！誰也沒有想到，一個土賊，竟然敢這麽囂張！
“你一個土賊，也敢這麽囂張麽？”
“你以為你是誰？屢戰屢敗，也敢放肆？”
眾人分不滿頓時爆發出來，一句句的指責洛陽。
“自古以來，農夫的稅收都是最低的。可你這樣弄，簡直就是倒行逆施！洛陽，要謹慎啊！”
有人苦口婆心，好似一片好心。
不管他們怒罵也好，勸說也好，洛陽不為所動，他的右手，不知不覺的已經放在了刀柄上。
先殺哪一個好呢？這是一個問題。
陸柏心跳加速，口幹舌燥，飛一般的跑過來，攔在洛陽身前，對眾人說道：“胡說八道！農夫稅收最低，說的是麵朝黃土背朝天的農夫，和你們有什麽關係？朝廷的命令向來都是分開的，可不要欺負我家大帥不懂！”
古代的稅收沒有像現代人想象的那麽簡單，他們將身份分很清楚，這不但是稅收的依據，也是階級的依據。
這些人都是地主級別的，實實在在的員外爺，怎麽可能是最低的稅收？他們就是欺負洛陽當鋪出身，不懂這些。
但是，很遺憾，洛陽確實不懂，但是他知道什麽是地主，什麽是農民。兩者是不同的。
陸柏一出來，眾人就看出來這是一個讀書人，看他麵紅耳赤，著急忙慌的樣子，還以為他怕了自己等人，頓時一頓大笑，得意洋洋。
這，徹底惹惱了洛陽。
蹌踉一聲，刀光一閃而逝。路嘉嘉的笑容呆滯在臉上，脖子上出現一道細細的血線，血線漸漸的擴大，他的腦袋慢慢的朝下，一眨眼，就落在了地上，滾了幾滾，恰好麵朝洛陽。
“磨磨唧唧，唧唧歪歪，真以為本座不敢殺人？本座再說一次，賦稅，本座定的！不滿的，死！誰讚成，誰反對？”
特麽的，誰敢反對啊？血淋淋的人頭就在麵前啊！
就在大家膽寒的時候，事情卻還沒有完！
“胡老三！”
“小人在！”
“去！抄家！路家的田地統一分給那些沒有田地的農戶，從此以後，他們的田租就交給本座了！至於稅收麽，九一！”
“是！”
轟隆！！！！
和方才比起來，現在才是真正的晴天霹靂，真正的噩耗！
大宋的田租多離譜？三七，四六，比比皆是！大家似乎都是朝著怎麽給農戶留下一口吃的去的，除了這一口吃的，什麽都不給！
如今九一，那是要人命啊！做地主還有什麽意思？
“不！！！！”眾人哀嚎一聲。
“求您了，大帥！大帥啊！這都是路嘉嘉這個混蛋蠱惑的呀！我等對大帥心服口服，心服口服呀！！”
“大帥不要呀！！大帥！！求大帥大發慈悲，。大發慈悲！！”
一個白發蒼蒼的老頭竟然對洛陽狠狠的磕頭。一臉的悲愴。
是的，九一的稅收下來，附近的農戶肯定琢磨著怎麽讓官府收了土地，咱吃皇糧去。至於地主老爺怎麽過日子，那和我們什麽關係？
不但如此，就連那些自由農都會心動。官府做後台啊，誰不喜歡！
胡老三站著不動，洛陽頓時大怒：“狗才！你是不肯聽令了麽？”
胡老三打個冷戰，眼淚落下來：“大帥，若是當初您是咱們的知縣，我家怎麽會淪落到幾乎乞討的地步！！”
原來他是驚呆了……
世上官府千千萬，本質上都一樣，都是剝削為主。洛陽這般的，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胡老三怎能不驚呆，怎能不感動？
洛陽卻另有緣由：“國富民強，民強在何處？若是百姓連飯都吃不飽，那還談什麽民強？本座在一天，就要民強一天。去吧！盯仔細了，不要叫小人鑽了漏洞！”
胡老三擦幹淚水，深深鞠躬，飛一般的出去了。
“奸賊！國富民強？你也配！”終於有人忍不住，你這是將我們往死路上逼啊！你也配國富民強？
刀光又一閃：“爾等可以不服，本座巴不得田地多多，讓我江南百姓都能吃飽飯！誰還不服，且說來就是，看某敢不敢殺人！”
這句落下，頓時鴉雀無聲，那些鄉紳麵麵相覷一會，竟然偃旗息鼓走人……
等他們走後，驚呆的陸柏回頭說道：“主公，九一，確實太低了。恐怕天下的員外都要和您過不去！”
洛陽卻道：“一個國家，從來不是某些人的，而是所有人的。包括那些百姓，若是百姓吃不飽穿不暖，這個國家就已經出問題了。他們反對本座，不過是少數，隻要大多數過得去，本座就算是被他們恨死，又能如何？”
陸柏歎服，深深的鞠躬。
等到陸柏出來的時候，梅二和他擠眉弄眼。
“怎麽樣？我跟你說了吧？主公自然有主公的考慮，你總是叫我多勸說多勸說，明明是你多慮了。”
陸柏點頭，抱拳，鄭重道：“主公有唐太宗遺風。”
什麽是唐太宗遺風，那就是水可載舟，亦可覆舟的道理了。
洛陽製裁鄉紳，並且沒收了他們的土地，還雇傭農戶種田，更重要的是他的稅收隻有九一的消息傳出來後，江南震動！
消息快速的傳遍整個江南道，然後朝著四麵八方走去。與此同時，洛陽和陸柏的話也被有心人故意散播出去。
一時間，土賊的名聲木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仁王！不但江南，就連江北的百姓都在翹首期盼洛陽能夠早日打過來，給自己好日子過。
第一個吃到好處的就是高小六。
他原本和宋兵拉鋸戰來著，忽然有一天，他變得耳聰目明，宋兵的一舉一動都逃不過他的眼睛。更奇怪的是，陸陸續續的，不斷有逃兵過來投降。
不過是三五日功夫，高小六的兵力暴漲到了一萬掛零！
與此同時，幾乎所有的地主員外還有部分豪商開始秘密會麵，發出對洛陽的見解，並且互相聯絡，打算同氣連枝，對付大敵。
這些事情，對於洛陽來說，隻能說是福禍自知。是好是壞，暫時是看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