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相遇不知 顯現疑點
「他身邊的人……」陌忘雪停住了要邁向下一個台階的腳,扶助檀木製作的樓梯。就在此刻,万俟墨天感覺到了落在他身後的視線,同時轉過了頭,看到一位身著白衣帶著面具的女子,他皺了皺眉,看那白衣女子的裝束,像是江湖中的人,他在這非常時期出遠門,猜想到了會有殺身之禍,不論是誰都需要注意,但那女子也太直接了吧。
「夜兒,吃完了嗎?我們回廂房休息吧,明天還要趕路。」被叫做夜兒的女子點了點頭,便同万俟墨天一同離座準備上樓,陌忘雪依舊一動不動站在樓梯上,看著有人要上來。
音在自己的主子身邊輕叫了一聲:「閣主!」
陌忘雪收回視線,身子像邊上靠了一下,讓上樓的兩個人走了過去,他的邊上帶著個女子,看樣子很親密啊。「先別管這麼多,只是有好多事情而已,與他有關的只是要聽從師傅遺命助他上位而已,就是這樣!」陌忘雪在心裡告訴自己,同時挪動步子走了下去。
「閣主!」當陌忘雪走進廂房,一個身穿綢緞短褂的中年男子迎了過來,「屬下兆清,閣主請坐。」陌忘雪整理了一下思緒,坐在了圓桌邊,立馬開口:
「兆清,上次在陌雪閣里傳出來的命令,辦得怎麼樣了?」
「回閣主,」兆清做了個恭敬的手勢繼續說道:「想必剛才閣主和手下出門的時候已經探查過了。本來屬下們只打算散布閣主神醫之名,後來暮雪長老來信,讓我們對外面說神醫是文娘子的獨傳弟子,藉由這個更加擴大了影響力。」
「閣主,屬下和殘剛才在外打聽到的也是如此,當地的老百姓說神醫之名已傳遍万俟國,甚至邊上的司徒和秋暮兩個國家,都聽說了。」音停頓了一下,又開口,「不過,閣主,屬下還是認為,在我們上京師的路途上,還是要多讓百姓親自體會一下您的醫術。」
「我知道,這是應當的,就算你不說,我也會這樣做的。」
「是啊,閣主是個善良的女子,從一開始跟從您出了地宮,我們就感覺到了,跟前任閣主一樣的感覺,很暖心!」殘的嘴角有些上揚,「只是,閣主不要嫌我說的不好便是了。」
「哪會,我們大家都是自己人,互相掏心窩子那是很自然的事。」陌忘雪開心的笑著,可一旁的兆清聽了卻皺起了眉。
「閣主,您還小,屬下不得不提醒你,在這個混亂的世界,不是人人都可以掏心相對得,你還需要學習,怎麼樣看清楚一個人內心的真正想法,不然,以你的身份,會被玩弄的死無葬身之地,別怪屬下說的太狠。」兆清抬起頭看著對面的三個女子,「音和殘雖然是在十幾年前由前任閣主親自從小培養的殺手,可是畢竟她們從來沒有出過陌雪閣,對外面的世界都不是很清楚,而您,小時候也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看您的樣子,不論這幾年的經歷如何,卻依舊未脫稚氣,可是你的責任太大,沒有時間在等你慢慢成長,希望您能理解屬下的苦心。」兆清說完后,室內一片寂靜,直到小二敲了門送了點餐點之後,兆清又繼續說道:「我也懂,有些時候,有些事都要自己去經歷,只當給你提個醒,之後還要看你自己。」
「兆師傅,允許我這樣叫你,您說的我會記在心裡,只當我是個學習世事的小姑娘,除了遭遇多次變故,我還真沒學到什麼。」陌忘雪盯著桌上雕刻的紋路,輕輕呢喃道,但眼睛里堅定的目光映在兆清的眼中。
「吃完好好休息吧,明天你們還要趕路,我會給你們打點好,還是騎馬去吧,能更快些,閣主可會騎馬?」兆清在陌雪閣中的職位也是樓主,可以說陌忘雪的一切,身為樓主的他怎會不知,可是畢竟沒有人看過陌忘雪騎馬。
「會,曾經有人教過我。」
「那便好,屬下先告退了。」兆清走後,陌忘雪讓音和殘拿著膳食,回到了自己的廂房,她們其實不是很餓,主要是還在睡覺的銀魅,雖然不用天天吃食物,但這幾天下來,也到了它吃東西的點了。
夜間,陌忘雪撫著銀魅的發毛,雙眼一動不動的看著房頂,她睡不著,今天發生的事是她沒預料到的,她以為墨天師兄這個時候會一直呆在京師,呆在生病的皇帝身邊,沒想到會在洛城碰到,還帶著一個叫夜兒的女子,忘雪的心裡有些刺痛,或許是發生什麼事情了?
正在這時候,屋后的叢林中發出一些聲音,陌忘雪突的坐起了身,銀魅好像也聽到了動靜太起了頭,露出了兇惡的表情。
「閣主,」音和殘推門快速走了進來,「有殺氣。」
「感覺到了,但好像不是沖著我們來的。」陌忘雪感覺到了不對勁。
「的卻不是,是沖著今天在樓梯上碰到的那一男一女去的。」音和殘手上握著劍,表情很深沉,「他們到底是誰,竟會遭到這麼多殺手追殺。」
「是我師兄,」陌忘雪走下床打開了窗戶,看到了漸遠的幾個黑影。
「那不是閣主要幫助登上皇位的人嗎?怪不得剛才閣主在樓梯上會停住。」音和殘剛說完,陌忘雪和銀魅,已由窗口躍出朝著遠處追去。音和殘對視了一眼,也跟了上去。
深夜的樹林,幾個黑影利用輕功躥來躥去,隱約可見最前方急於逃跑的三個人速度慢了下來,万俟墨天感覺到了身邊女子的體力似乎支撐不了再逃下去,便停了下來,單手勾住夜兒的腰緩緩落下,一旁的冥也隨其停下,然後走到兩人前,準備與追殺者正面對決。
「万俟墨天,今天是你的死期,誰讓你這種時候給了我們可趁之機…哈哈哈哈。」不緊不慢走過來的蒙面黑衣人說著,身後跟著近二十名黑衣殺手,「老子就說,殺這麼幾個人哪裡需要那麼多人手,兄弟們就是來看場嗜血的戲而已。」
「是老三派你們來的嗎?」万俟墨天將夜兒靠在最近的大樹下,然後站起身接過了冥遞上的劍,「果然等不及了嗎?」
「無論僱主是誰,殺你是我們的任務,準備受死吧。」帶頭的黑衣人拔劍面對著万俟墨天和冥直直衝去。
「冥,你在這裡看著,」万俟墨天說完迎上直來的黑衣人,兩人以劍相對,糾纏了近二十招,黑衣頭領眼看就要敗下陣來,後面的殺手一看情況不對,便一窩蜂而上。
遠處幾個人看著這種情況,十幾個人與万俟墨天一人對戰,只有三個人在與冥糾纏。
「閣主,要不要去幫忙?」殘輕聲問道,那個閣主的師兄,也算是自己人吧。
「不用,雖然我也很想去幫忙,可是就這麼一點人,他應付的過來。」陌忘雪想起從前師兄練功時的景象,心裡想著這麼多年過去了,他的功力應該更加精湛,而這些人,不會是他的對手。
果不其然,沒一會兒,殺手就死傷過半。但就在這時……
「師兄,救我……」原本靠在樹下的夜兒被一黑衣人挾持著,帶血的劍就緊靠在她的脖子上。
「把劍放下。」挾持著夜兒的人吼道,「不然我先殺了她。」万俟墨天和冥停下了動作。
「怎麼會……」冥不可置信的看著就被挾持在自己對面的女子,如果他沒看錯,剛才,是她主動移動到那個黑衣人身邊的,雖然動作很小,但是之前為了顧好她的安全,不得不一直看著她,沒想到卻看到了這一幕,這是怎麼回事,主子呢,他有看到嗎?
「辦事不力…」万俟墨天口中吐出一句話,然後將原本在冥身上的視線移動到那黑衣人的身上,「你們要的不就是本王嗎?何必為難一個弱女子。」
冥輕聲嘆了口氣,主子果然沒看到嗎……
「我們只為達到任務而不擇手段,如果你自盡,我們便放了她。」黑衣人再次開口,他知道要讓万俟墨天自儘是絕對不可能的,只是要拖點時間罷了。就在對話之時,原本圍著万俟墨天的一個黑衣人偷偷靠近了他,然後舉劍……
哐鐺……一聲,那原本偷襲的劍被打落在地,所有人都怔住了,不知所措的看向周圍的一大片黑色,只有万俟墨天,眼睛定在了一處,剛才,他聽到了細微的聲音,原本以為有人要偷襲他,沒想到是救了差點被偷襲的他。在万俟墨天看著的地方,走出來一個白衣女子,帶著面具,嘴角帶著輕蔑的笑。
「你是誰,敢壞我們的好事,找死。」手中劍被打落的黑衣人恨得咬牙切齒,明明就要殺了他,偏偏殺出來個人。
「無名小輩,也配知道我的名字嗎?」陌忘雪借用假聲說道,並且單腳踢出一塊小石子,那黑衣人立馬倒下,嘴角溢出了鮮血…
「你別亂來,我手上還有她呢。」原本挾持著夜兒的黑衣人感覺到了恐懼。
「你殺了她吧,這人跟我沒有任何關係,」陌忘雪向前走了幾步,「但是你的命,我要定了。」話音剛落,那黑衣人已倒地,頭顱被活生生擰下,罪魁禍首是……
「獅虎,竟然是罕見的獅虎……」万俟墨天趁這時候殺光了所有黑衣人,僅用了一招。陌忘雪看著眼前的男人,果然不出所料,他的武功高深莫測,從前也不知道他的底,現在……剛才那一招,是否還有所保留?看來現在一點都不需要擔心他的事,還是先解決自己的事!
冥扶住被獅虎救下的夜兒,又將她扶到了樹下,然後等著万俟墨天過來……想告訴他剛才他察覺到的事,但是……
「你辦事越來越差了冥。」万俟墨天將頭微側,對著背後的冥說道。然後看向前面的陌忘雪,「你到底是何人?」
「你不認識我嗎?」陌忘雪微嘆,他沒有認出來,不在乎她的臉是否傷毀還是掩蓋在面具之下,他還是沒有認出來。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的確不認識你。」万俟墨天皺起了眉,他的確不認識她,但為何眼前女子的眼神會與夜兒如此之像,不對,是從前的夜兒。
「師兄……」躺在樹下的人自己站了起來,表現卻很虛弱。万俟墨天見她脖子上有血跡,而且臉色蒼白,便立馬走了過去,將她抱起。
「四王爺万俟墨天,可以請問你,你這懷裡的蒙面女子是誰?」陌忘雪不想承認自己的假設,但是……
「你竟然知道我是誰?那麼想必你已將我的身份背景調查的一清二楚,她是誰,你還會不知道嗎?」万俟墨天踏出步子,往客棧的方向走去。
「是你師妹嗎,你找到她了?」陌忘雪用力握住了右手,指尖刺入了肉中,她猜的沒錯,那個女人,利用了她的身份,出現在万俟墨天的身邊。
「既然知道又何必問?今日看在你救了本王一次的份上,跟你說這麼多,希望日後不要與我為敵。」万俟墨天不知道這個女人為什麼這麼清楚自己的事,以她的功夫,如若是對手,那麼這場戰很難打。
「你確定她是你師妹嗎?」陌忘雪最後丟出一句話,然後朝著相反方向走去,路過冥身邊的時候,用著只有他們兩個人可以聽到的聲音說:「剛才那一幕,你也看到了吧,好好堤防她,你放心,我不是你們的敵人。」陌忘雪說完,一下飛到了銀魅的身上,側坐在它的背上,然後騎著它而去,此時樹上飛過去兩個黑衣帶面具的人,跟著陌忘雪離去的方向飛去。
在這個時候的冥,兩邊都不能輕易相信,轉身看向越走越遠的主子,下定了決心,不管如何,需要再查查這個女人的底細了,當初怎麼就輕易確定她就是主子的師妹了呢?還有剛才騎獅虎而去的女子,實在是不容小覷,無論是誰,難道主子一點都沒有感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