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老糊塗與小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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賦閑在家的馬卡斯公爵看完軍部坻報，沉默了很久。
「林風，無名小卒一個，幹了件驚天動地的大事。沒有背景，卻出了風頭，簡直就是天生的替罪羊。怪不得那幫傢伙很快就相互妥協，給出了答案。」
「不過，這個名字怎麼好像在哪裡聽過？」
馬卡斯正想著呢，就看到乖女兒急慌慌趕來。心裡一哆嗦，暗道不好。
「老爹，林風的事，您知道了吧？」
「啊，林風，他是誰？」馬卡斯悄悄把坻報塞進袖子里。
「他是對我很重要的一個人，老爹你必須幫他。」
拉克絲開門見山，心中顯然十分的著急。
她不光纏了老爹一整天，還跑去找幾個和家族有關係的大人物。
第二天。
天沒亮公爵大人就被女兒攆出門，慢悠悠往西城去，嘴裡碎碎叨叨。
「林風，你這個小混球，把禍水都引到我這老頭子身上了。」
西城邊的茶樓里，今早來了真正的大人物。四個坐在一起打牌的老大爺，隨便跺跺腳都能讓整個王城晃三晃。
可惜啊，他們就坐了一會。
馬卡斯公爵喝了杯茶，跑去上廁所。出來時忘了自己是來打牌的，於是就回家了。
其餘三人等啊等，實在想不起來剛才陪他們打牌的是誰。旁邊有人大著膽子提醒，他們個個耳聾得厲害。
於是，他們也散了。
茶樓夥計收拾完桌子，嘟囔了句：「真是幾個老糊塗。」
方才聽到大人物們三兩句對話的茶樓老闆眯著眼：「真是四隻老狐狸。」
翌日。
統領處會議上，眾位大人們悠閑地喝著茶，等待皇子殿下到來。
交談聲從角落裡傳來，有人聽到了便湊過去，片刻所有人都議論起來。
昨天西城傳來消息說那個林風居然有人要保，而且不止一個，還都是響噹噹的人物。
這下麻煩了！
會議上，那個早已準備好的答案沒人呈報上去，皇子大發雷霆。
私下裡，聯邦軍失利的消息和那個傳聞更加迅速地傳播出去。
馬卡斯公爵躲著女兒，在一間密室里苦笑：「引導輿論，造成既定事實。我能做的都做了，是有人非得把這把火燒起來啊。」
這把火首先從帝國學院燃起，消息靈通的貴族子弟們散播前線消息，將矛頭直指一人。
中午，大批學生衝到外院，將正在修行的林風圍住。
「他就是黑暗惡魔，導致聯邦軍大敗的罪魁禍首。」
「辱我德邦軍威，邪惡之徒人人得而誅之。」
幾名高段位戰士一擁而上，合力將林風制住。
「你們幹什麼，誰敢傷我徒兒！」一個禿頂男人分開人群，雙臂護住後面少年。
他還不到那些戰士胸口高，更是孱弱的連腰板都沒有人家胳膊粗。
但偏偏就是那矮小的身體，伸都伸不直還打著擺子的細弱胳膊，給後面的少年撐起一個避風港。
「圖靈老師，這是我們內院的事，你無權插手。」學生們抗議道。
「他是我徒弟，就只能由我來教訓。誰想動他一根手指，先從我屍體上跨過去。」圖靈毫不退讓。
短暫的僵持過後，群情激奮的學生們不斷往前沖，局勢再度失控。
「讓開，都讓開。」
曼德斯身穿睡袍，頭髮蓬鬆，整個人邋邋遢遢。卻沒有人發覺那眼睛里的冰寒。
他扶起林風，檢查了一下，眼神恢復往日那種慵懶散漫的笑意。
「咦，你們這些小子想幹嗎，要打人？」曼德斯雙手叉腰，像個流氓一樣。
「難道你們要打的是圖靈老師？」
「哇，真的是圖靈，活著的圖靈唉。」曼德斯一驚一乍的樣子。
當他再次抬頭看向學生們，那副逗比樣忽然消失的乾乾淨淨。
他大喊一聲：「圖靈是誰？」
所有人露出看白痴一樣的眼神。
曼德斯肅然道：「圖靈.阿蘭森，帝國魔法學院最年輕的教授，陛下嘉文三世親自授銜的金星威武將軍，王國二等侯爵。告訴我，是不是？」
「是的。」素來低調的圖靈大聲回應。
「圖靈.阿蘭森，皇子嘉文四世的魔法啟蒙導師，皇室智囊團團員。皇家海軍裝備部外聘專家享副統領級待遇，聯邦陸軍裝備部外聘專家享統領級待遇，聯邦空軍籌建委員會第一執行委員，未來的空軍裝備部部長候選人。告訴我，是不是？」
「是的。我是！」
「圖靈.阿蘭森，德瑪西亞聯邦魔法科技協會副會長，兩次終身成就獎獲得者;皮爾特沃夫魔法科技協會名譽副會長，終身成就獎獲得者；祖安魔法科技協會名譽副會長，終身成就獎獲得者；戰爭學院聯盟魔法科技總會終身制會員，擁有投票權的九大仲裁員之一。告訴我，是不是。」
「是的。」圖靈的聲音如一道巨浪，讓前面所有俯視他的人都把頭埋得更低。
圖靈.阿蘭森，平常他在學生們眼裡只是外院一個老師。誰又認真想過，除了這最不起眼的身份，他身上還有無數個頭銜，每一個拿出來都足以震驚世人。
曼德斯大聲問：「現在你們告訴我，圖靈.阿蘭森是誰？」
學生們多數沉默著，也有人小聲念出年前校慶時陛下的那一段形容：「圖靈.阿蘭森，魔法研究界的明星，皇室的大腦和臂膀，聯邦軍事科技引導者。得此一人，民眾之福，國之大幸。」
「哦，是嗎？」
曼德斯冷笑道：「在瓦洛蘭，圖靈是魔法理論大師，在德瑪西亞聯邦，圖靈是無價國寶，在帝國魔法學院，圖靈是一座知識的豐碑。那麼在你們眼裡，圖靈他是什麼？」
「圖靈是你們膽敢取笑，膽敢冒犯，膽敢去欺凌的人。圖靈是一個不起眼的矮子，是一個病怏怏的瘦子，是一個醜陋的禿子！告訴我，是不是？」曼德斯嘴裡每個字都像一把利刃。
很多人對圖靈老師深深鞠躬，默默離開。
但仍有一幫人，目光越過圖靈頭頂，冷冷看著後面的林風。
曼德斯又笑了，很開心的樣子：「圖靈，不管別人怎麼看，你在我眼裡就是個禍害。」
他徐徐道：「圖靈你大概沒算過，如果把你效力的無數組織在你身上投的保險金提出來，足夠學院花銷十幾年。」
「記得去年有一天你做早餐時切到了手指，中午的時候，王城的保險公司就倒閉了兩家。當時的賠償金是幾位數來著？」當曼德斯將手指頭扳到第七根的時候，剩下的人走了一半。
「下午的時候，你的手指有點發炎，半個小時后陛下派出的親衛隊一把火燒了王城第三大藥店。」在曼德斯舉著圖靈一根手指欣賞的時候，又有不少人悄然離去。
曼德斯看著剩下的百十人，嘆了一口氣：「晚上，圖靈發高燒，陛下親自帶神廟祭祀前來。同時全城封鎖，一小時后潛逃的藥店老闆在諾克薩斯大使館被發現。嘉文皇子率兵衝進諾克薩斯帝國享有領土主權的使館區，當場誅殺藥店老闆和懷疑與之勾結的兩名帝國外交官。」
剩下的人面色一僵，回憶起去年德邦與諾克薩斯長達數月的對峙，以及引發的一場足以動搖人類兩大強國甚至危及整個大陸的冷戰。
這一切的起因，竟然是因為一個人，一個就站在他們面前的人。
所有人的腿開始打顫，心情如同忽然暗下來的天空。
「打雷，下雨，回家收衣服嘍。」曼德斯吆喝一聲，背上自己的愛徒像個凱旋的將軍。
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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